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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柴秀挽起笑容,回吻落在我唇角,“注意安全,我的驸马。”
我无法忽视胸腔里那如战鼓一般擂擂作响的心跳。必须要承认,我对这位“便宜”妻子是存了些莫名感情的。但我并非一心儿女情长之人,想来她也不是。不然凭着平日里众人给我补充的“记忆”,我二人绝不会到此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年表我努力排算了很久。但是因为年纪大了算数越发不好,就出现了一些不太好修正的bug。关于主角的年龄,按出生年算,小卫比秀秀实际小近2岁,以虚岁的方式计算。然后因为架空历史,我也不知道把他们排到公元哪个年,所以具体的周岁可能就不太好算了。所以大家跟我一起忽略它,我说几岁就几岁好不好?
☆、第四幕
我不知道驸马都尉是否是朝中最清闲的职位,但我的确获得了大把时间来巴结讨好公主。虽然我一向不务正业,但好在我家公主不是真的娇纵任性,对我这个失忆的驸马也是耐着性子。
唯一比较讨厌的,就是上次皇帝舅舅赏赐的那个叫郑什么的男宠,竟然对秀秀“依恋”极了。隔三差五就会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公主府花园里玩什么扑蝴蝶的游戏。啧,郑公子,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这么恶心。
偏偏柴秀还觉得这少年可爱又不失天真无邪,还真的把他养在了府中。以至于每次本驸马来到公主府,都是闭着眼睛疾步快走穿过花园的。那情景,只看一眼都折寿!
后来,我跟秀秀提了好几次关于郑公子未来的问题。每每这时,秀秀总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稷和倒是不知道驸马的心眼竟比针还细。驸马以前,可是很有容人之量的。”
“公主也说是以前了。”我耸耸肩,“锦兮心眼从来不大,尤其见不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
柴秀眼睛一亮,浅笑:“驸马都如此说了,为妻自然只有顺了你的心。”
后来,我果真没再见过那郑公子。
一晃大半年,转眼就到了除夕。每年此时皇室都会宴请群臣。这一次,作为皇室成员,我也不能用失忆这个借口蒙混过关。
除夕当日,我被据说是从小侍候我的侍女碧若唤醒。然后在一众侍从的服侍下换上了新衣——这是昨日夜里公主府送来的。
今夜的宴会形似家宴,宴请的朝臣也多是皇帝的左右臂膀。更多的则是青年才俊和官家仕女。其缘由自然不言而喻。虽然不是主角,但作为失忆后的第一个年、第一次皇家宴会,这次宴会于我或者柴秀都很重要。
镜中的我依旧单薄。这身衣袍与平时驸马都尉的官服略有相似,男装大抵是如此,不似女儿家那般繁琐复杂。
“驸马爷真是好看。”碧若如是夸赞道,边拿起梳子将我的头发梳顺挽髻胜簪。
我隐约觉得这画面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于是勾了勾唇角,问道:“什么时辰了?”
“爷且安心,误不了。”碧若轻笑,“公主定然会等您的。”
我昨日已经与柴秀越好一同进宫。我这位夫人不仅人美,想事情也极为周全。她担心我不记得人事,主动提出为我引导。而我也想多多和她一起,便愉快地应下。
梳妆完毕,我打马行至公主府前。府门的侍卫见了我主动过来牵马,道:“驸马爷来得正好,公主方才着人招呼我等嘱您来后直接去后花园呢。”
后花园我也去过几次,于是无需他们引领。
此时正是春寒料峭,南方的天气虽然胜于北边的大周,但终究是凉可刺骨。柴秀也已然换了宫装,只是衣领上裹了一圈雪白的动物皮毛。她怀里竟抱着一只白猫,望着鲜有新枝的树桠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悄悄走到她后面,故意突然抱她。她果然一个激灵,手里的猫险没给扔出去。我正得意,还没说出话来,公主殿下的白猫就受惊似得一窜,踩过我头顶不知去向。
“呃……”好不容易挽起的发型也给弄乱,柴秀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我更加尴尬。
她轻叹了口气,牵了我手去了她房里。
这一次她亲自为我挽发。完毕,她捏着我的耳朵嬉笑,唤我“锦兮”。我牵她的手让她坐在我腿上,将这温香软玉拥入怀中让我无比心安。她的身上有着书墨的香气。
“你这是怎么了?”她问我,眼睛温柔地仿佛能溢出水来。
“我也不知道。”我顺着心意回答。我只是想抱抱她,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像小孩子一样。”她笑。
我不喜欢她这种说法。这个女人,怎么能说自己的夫君是小孩子呢?我要惩罚她!说动就动!我对上那抿着笑意的唇一啄,然后理直气壮地挺胸道:“不许说我是小孩子。”
柴秀愣了愣,我看到她唇边的笑意在扩大——那好像是在说我本来就是小孩子一般。好在,她在我恼羞成怒之前敛了笑容:“好好,我家锦兮已经是大人了。”
虽然她仍在敷衍,但皇家的公主自当一诺千金。以后她再拿“小孩子”说我,我便有了“胁迫”她的理由。于是我稍稍安心,道:“你作为皇家公主,当诚实守信。”
柴秀又是一怔。或许今天我给她带来的意外太多。这一次,她并没有如之前那样轻易地接下我的话,而是将我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于是我也仔细思量了自己的话是否有不妥。
“锦兮……”她长叹,十分认真道,“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予愿以生命起誓。”
我险些忘记我这位妻子因了我失忆的事件,早已如惊弓之鸟了。“予”这个称呼,是我朝公主皇子自称时最正式的。柴秀以生命起誓、以公主的身份做出承诺这一举动的确感动了我。于是我决定对她更好一些,如无意外,我亦愿豁出性命陪她一生。
“秀秀,我、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我有些窘迫地低头。
“呵!”柴秀柔柔一笑,将手放在我手心,“锦兮,咱们进宫。”
一路无话。下车时我将小炭炉塞进柴秀手中。她朝我笑,竟然倾国倾城。
皇帝舅舅的近侍、内侍监李荇拾已经候在那里。他亦是皇帝舅舅身边的老人,太后去承恩寺时陛下还着他随行伺候。前阵子原先的内侍监张总管告老,这个李总管便接替了他的位置。见到柴秀,他以大礼拜之:“长公主殿下、驸马爷。”
我虽为驸马,品级却不比这位内侍监大人。况且李荇拾是皇帝舅舅身边的老人,绝不是个能随便得罪的人物。我朝李荇拾拱拱手:“李大人。”
柴秀对这位内侍监也极为客气,只是说话间多了些女儿家的俏皮:“父皇呢?稷和可有来晚?”
“陛下尚在皇后宫中。”李荇拾答道,“老奴奉命接迎殿下。”
皇帝舅舅对这位长公主果然是重视,不过是回宫参加个宴会居然派出身边最宠幸的内侍总管。这次宴会是在御花园一处露天的石台之上,区别于国宴。皇家的宴会总也讲究非凡,但要现在的我说出个所以然却也不能。我因随了柴秀,位次十分靠前。便是我那丞相父亲也要次之。我与柴秀走过他时,他也似不认识我一般行礼。这些君君臣臣的规矩太过复杂,好在有这位真正的公主在我身边,不然也不知我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待一众皇子皇孙、王公大臣坐定,皇帝舅舅和贵妃宫氏才姗姗来迟。我也是最近才被迫知道,皇帝舅舅的前任皇后是我的亲姑姑。史书里明白记着那是“孝纯皇后”。建元十年,也就是七年之前,这位身份高贵的姑姑在诞下如今的太子玄不久薨逝。而我和稷和长公主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还在于,这位亲姑姑的长女就是柴秀。我卫氏与柴氏亲上亲的事件屡见不鲜。可这样的认知却让我更加不寒而栗。
后宫自孝纯皇后之后便是宫贵妃掌印,说白了也是皇帝舅舅为了平衡前朝和后宫、平衡宫氏和卫氏的手段。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自己悟出什么都记在心中。那次回府娘亲提醒说这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果要在这生存,必须多留心眼。想来也是知道我短时间是无法脱身。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柴秀,在心里重重叹气。不说前辈那些事情,便是我身边这个女人,于我都是个美丽的谜题。我为之吸引想要解开她,却又担心承受不了那个后果。宫廷之上,最怕丢心。
整个宴会的流程倒不复杂,先是皇帝舅舅说了些体面话和鼓励群臣来年再接再厉,然后是众臣谢恩表示会继续努力,最后就是大家吃吃喝喝顺便看些美人儿摇摆着多姿婀娜。丝竹舞蹈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出,领舞的姑娘我似曾相识,好像是北国赫赫有名的苏大家苏秦暮。虽然有些奇怪为何会觉得那姑娘熟悉,但腰间突然的疼痛还是让我回神。此时此刻,能够伤到我的人只有身边的公主殿下。
“锦兮,尝尝这薄荷香糕。”似乎感受到我探寻的目光,柴秀含笑,眼神也落在我身上——就好像刚才掐我的不是她一样。
“锦兮身子可大好了?”我还来不及接受公主殿下的“心意”,皇帝舅舅就不识时务地突然点名。我连忙站了起来:“回父皇,已经大好了。”
“众爱卿,朕这一双小儿女可真是让朕伤透脑筋啊!”皇帝舅舅大笑道,眼神看着我和柴秀,嘴里却不忘和众臣打趣。也是,前阵子我和柴秀的事情闹得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多少也让皇帝舅舅失了些面子。
我连忙跪下:“是儿臣不懂事。”
皇帝舅舅又是大笑:“驸马给朕这个泰山行如此大礼,莫不是希望朕做个和事佬?”说着眼神又在我和柴秀之间一个来回。
“儿臣先谢过父皇。”我继续谢恩。心里却想着:您老别来搅局儿臣就千恩万谢了。
皇帝舅舅似乎没想到我会这般“没脸没皮”,瞪了我半天才说:“不想锦兮失忆后,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儿臣对稷和的心天地可鉴。”我说。柴秀在这时已经跪在我身边,道:“儿臣与驸马不懂事,不想惊动了父皇是儿臣之过。只今日辞旧迎新,儿臣不敢将旧事叨扰父皇新年。”
皇帝舅舅莫名地点点头,不再为难我。而后他与那宫贵妃一同先行离席。在座众人才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招呼着饮酒谈心。只是皇子们也不敢和外臣太接近,公主又是女眷。自然而然形成的三个圈子,竟没有一个我愿意加入的。于是我继续坐着品尝美食。
我正感叹着,却觉得有人拉扯我的衣袖。低头一看,竟是一身着黄裳的玉面小人儿。我连忙行礼:“太子殿下。”其实无需这身衣着,只看他那与柴秀七分相似的眉眼便能知晓了。
“锦兮哥哥无须多礼。”柴玄小声道,“孤见稷和姐姐桌上的美食情难自禁。”
这、这桌上的吃食不都是一样的么?我也不拆穿他。这场子就这么大,这小太子穿着明晃晃的衣服谁能认不出?
“玄儿,不可多食,败牙。”不多时,柴秀已经从她那公主后妃圈子回来。
“是的,皇姊。”柴玄嘟嘟嘴,听话的放下都快放到嘴边的糕点,说,“锦兮哥哥,你和皇姊都成婚这么久了,也不好好管管你娘子。孤见二皇兄家嫂嫂对二皇兄都是言听计从的。”
呃。太子殿下,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吧?就算你要吃甜食,也不能我这当挡箭牌呀。作为一个“柔弱”的驸马,我夫纲不振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