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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和长公主殿下什么时候说了不算的?柴秀挑了挑眉,手指在摊开的地图上划出一道痕迹:“如今两国交战,周国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不如往西南方的洪州去吧。那里山清水秀,是宜居之地。”
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虽然只能放松一时,虽然不能把过去全然抛下,虽然她和柴秀都明白的,虽然连书子诫都说了逃不掉……不过不要紧,只要是和柴秀在一起的日子,对此时的卫锦兮来说都是赚到了。
“洪州是个好地方。”卫锦兮听了眼睛一亮,“小时候看的蒲景泰的《洪州志》我到现在都不能忘。对,如果去洪州,咱们怎么也要去大诗人杜衿的故乡看一看,看看那里的文曲星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看不出来,你对诗词文学还这么有兴趣。”柴秀斜睨了她一眼,似乎想起什么,“去也可以,但是予听闻那文曲星可不是谁都能参拜的,驸马确定自己看得到?”
“……”卫锦兮突然觉得无言以对。虽然她自认为在贵族青年中也算很有才学了,但在诗词歌赋方面的确是缺乏了天赋的。比起公主殿下隔三差五写几首小诗,那更是不知差了多少去。
见到自家驸马吃瘪,公主殿下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此行的路上你若乖乖的,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这小小的愿望。”
于是小卫驸马又高兴起来。离开了家族的庇护,她虽然变得没有什么用处了,但好在从小就听话,尤其是听公主表姐的话。于是她举起手来表达衷心,讨好地说道:“我最擅长听秀秀的话了。这一点你最是知道的。”
听话?柴秀翻了个白眼,懒得去看那个毫无自知之明的人。若是某人稍微听点话,她们现在已经在共抗敌军了。而不是如丧家之犬般有家也不敢回。柴秀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作为寓意“社稷祥和”的皇室公主,如今却因为自己的驸马给国家带来了灾难……而偏偏这个灾难还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挽回……
虽然柴秀因母亲的死对自己无情的父亲存了芥蒂,但想到父亲和弟弟的安全受到了威胁,她还是无法冷漠的置之不理。所以安顿好卫锦兮之后,她还是要回去的。只是这些,她暂时不想告诉卫锦兮罢了。
公主殿下的沉默让卫锦兮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小心翼翼凑到柴秀身边,扯扯她的袖子,轻声问道:“秀秀,其实我逃不掉的,对不对?”
“逃不掉就去面对。”比起卫驸马的忧心忡忡,公主殿下却没有想太多。无非是遇到问题去解决问题罢了,这种行为方式对柴秀来说已经是习惯。毕竟自从很小的时候,从知道自己的驸马是装成男孩子的卫锦兮开始,公主殿下就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可是,总该指定一个战斗计划吧?”听了公主大人话的驸马爷勤学好问。
“随机应变。”公主翻了个白眼,懒得去给那个脑筋转不过弯的人再解释什么。什么计划战略的,对付普通人还行,可是对上两个国家的皇帝……浪费脑力去计划什么的,才是最笨的行为吧?
之后,在公主殿下的领导下,二人离开秦地一路游玩,从平津关绕道回到了殷国最西边的洪州。
进入了自家地盘以后柴秀明显松了一口气。这一路南下,虽然没怎么遇上周国的盘查,但是在敌人的地头上怎么也不能放心。现在到了殷国,至少在心里算是回了家。
而时间也进入了天佑七年。深山上化了雪,洪州大地迎来春暖花开。
在柴公主实现了如果卫驸马听话就带她去看文曲星的诺言之后,花了很多时间去想明白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么的卫锦兮,终于第一次,由自己为自己今后的人生做了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JJ太过分了!明明我挨着挨着看了并回复了大家,结果全给抽没鸟。虽然后来似乎又吐了出来,但是这种行为所造成的名誉与精神损失是不可挽回的!
另,这章我尝试了一下双关的方式,嫩们看粗来了多少捏~(*^__^*)
ps:我一直在思考虐不虐的问题,不过仔细想想,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一来,公主和驸马都是很认真的人,不论是对感情还是其他。再说,她们也不是那种钻牛角尖出不来的年纪了,所以虽然会迷茫,但是也能像大人一样好好处理问题了。嗯……顶着压力努力生活,努力去实现目标,应该也是大多数人的生活写照吧?
☆、第二幕
很多时候,背负着家族的孩子是没有办法任性的。一个人的行为影响一个家族的命运也绝对不是玩笑。没有谁能随便负担起自己全部亲人的命运,所以他们只有一步一步按照家族的需要来塑造自己,给自己刻上深深的烙印,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很多时候,如果能选择,卫锦兮宁愿自己是普通人。可是想要当普通人的愿望,是不会有人理解、更不会被允许的。
所以只有勉强自己,甚至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做一些事情。
而与本身就非常有天赋的稷和长公主不同的是,卫锦兮除了要保持明面上对卫相长子的身份气度,私下里还要接受卫青舟特殊的教导——如何看人脸色、如何临危不乱、如何见机行事。
这样的成长方式让卫锦兮从很小的时候就养成了随时注意周围环境变化的习惯。所以南回的这一路上,柴秀几次避开她在深夜出去她是知道的。柴秀去见了什么人、会说些什么,多多少少她也能猜测。
其实真的大可不必。柴秀总是说自己笨,可她还不是一样?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周旋于两位帝王之间么?
卫锦兮早有做棋子的自觉,只是因为不愿意自己成为兵刃伤害到在意的人,才会去抗争,或者说逃避。而如今,柴秀都为她做了这么多了,自己还怎么缩在龟壳里躲下去?一定,要为她做些什么。
所以她在柴秀的茶水里加了一点点以长公主的本领还无法察觉的东西,然后换上抛弃了很久的男装,去了那个最近每隔一段时间柴秀都会去一次的月老庙。
洪州仗着天险与气候,自古以来就是易守难攻的安乐之地。很少有人会吃力不讨好的选择强攻洪州。是以虽然南北两国开战已久,洪州却依旧是一派平和景象。
洪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神灵庇佑,似乎什么仙家菩萨到了这里都会仙灵。就如之前卫锦兮一直很想参拜一下的位于曲山县的文曲观,又如洪州州府所在云城的这座月老庙。人满为患可不是只在七夕节,甚至有周国甚至更远地方的百姓慕名而来。对于女子和她们的父母来说,一个女子的一生,没有比一段好姻缘更重要的事情了。
谁去求见月老都很正常,可是柴秀……一次又一次出现在那附近就很不正常了。虽然卫锦兮觉得柴秀不至于害自己……可是……自己越来越坦诚之后,为何秀秀反而变得藏头藏尾了呢?
夜晚的月老庙,寂静又阴森。一点都不像白天那般热闹温暖。似乎再美好的东西,在失去了光明后都会沾染上这种沉寂的死气。
月老庙中种了很多月桂。在这个季节桂树还没有开花,月光下的树影子落在地上,随着晚风摇晃。卫锦兮深吸了一口气,绕过供奉月老的殿堂,顺着石子道路又往深处前进。月老庙的后方有一个小院,院里一方田地,虽然看不大清楚,但大抵能看出田里有不少蔬菜。
小屋的灯是亮着的,想来看守月老庙的人还在。那个人,卫锦兮曾远远的看过一次。他和柴秀有过接触,非常小心的那种。卫锦兮敲了敲门,应声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看了卫锦兮一眼,轻咳一声,问:“公子,有什么事么?”
“睡不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卫锦兮回答道,不自觉回头望向月老庙的位置,“老丈,月老他,真的能管尽人间的姻缘么?”
“呵呵,公子不信,又何必多问?”
“老丈对在下有偏见。”卫锦兮摇摇头,“也是,如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就只会给人添麻烦。”
“公子才是误会了老朽。”老人听了卫锦兮的话露出惊讶,而后又呵呵笑道,“公子想去拜拜月老么?”
卫锦兮笑了笑,抬起手,小指在老人眼前晃了晃:“老丈看见在下手指上的红线了么?”
眯着眼看了看卫锦兮的小指,老人尴尬地笑笑:“老朽不过是个看庙子的,哪能看见什么红线?公子真会看玩笑。”
“作为月老庙的守卫,老丈也太不尽职了。”卫锦兮轻笑,“既然连你都看不见的东西,为何要用什么‘信则灵’来欺骗我呢?你说是吧?一三……”
老人在听到那声“一三”之后蹙了一下眉,之后恢复了少女的声音:“属下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暴露了。”
“哦?卫某倒是不知道自己那三脚猫功夫能躲过皇家暗卫的法眼。”卫锦兮冷笑,“一三,你何时也学会明知故问了?”
一三一怔,她看了卫锦兮一眼,下一秒就扑通跪在了她面前:“驸马爷,请放过公主殿下吧。”
卫锦兮勾了勾唇角,声音卡在喉咙里许久都没有说话。放过柴秀……可又有谁来放过自己呢?皇帝舅舅不会放过自己、殷晏也同样不会放过自己。现在,连柴秀的亲信都觉得自己碍事……天下之大,竟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么?
“驸马爷,现在两国交战,公主殿下因为上次的亲征对势气鼓舞起到了极好的作用。原本驸马被俘,陛下和左相担心公主做傻事已经决定放弃你与公主的婚姻,可公主一再坚持非要北上救你。”一三根本不等卫锦兮的表情,只一再磕头说道,“现在驸马爷身份本就受到质疑,一旦连公主都不再回去,民心大乱,殷国必亡啊。”
连一三都开始像个忠良谏官了。稷和长公主的地位和意义,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变得如此重要了。卫锦兮敛眸低头,看着不断磕头的一三:“这是,皇帝舅舅的意思么?”
“公主不让我等将二位的下落告诉官家,我等是公主亲卫,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不会违背?”卫锦兮只觉得好笑,若是真的不会违背,今天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呢?
“驸马爷既然已经做错一次了,这一次为何不利用自己的身份来弥补错误呢?”一三抬起头,一脸诚恳地说道,“只要驸马爷一心想着大殷,又有谁再敢败坏公主声誉、再拿咱们大殷百年社稷说事呢?”
“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卫锦兮点头,“但我问你,是何人在质疑柴秀,要让一个女儿家、一位公主来背负一个国家的命运?难道一旦大殷亡国,还能是因为稷和长公主不在帝京的责任么?”
“驸马爷息怒,这不是属下们的意思,是民心。”
“呵。”卫锦兮冷笑一声,“我知道了。我会劝她的。”
“驸马爷,公主态度坚决,恐怕……恐怕不会听任何人的劝导。”
卫锦兮还记得自己初初在父亲的指导下学习的时候,卫青舟曾与自己探讨过一些关于“忠诚”的话题。忠诚,可能是卫氏家族每一位继承人都需要接受的教导。这不单是为了让“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他们内心坚强不轻易动摇的手段,更加是生而套在思想上的枷锁。
而卫锦兮自己,在对善恶、忠奸还没有一个自我的判断的时候就被父亲强拉着选择了一个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的阵营。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