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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家咯,我这边,你那边。”张孜枫指指书社的左右。
“我和你一起走吧,我去网吧。在你家的那个方向。”叶晨说道。
张孜枫随口应道:“网吧很乱,也不卫生,家里不能上网吗?”
“我家的电脑是我妈的专属,我从没在家上过网。”叶晨淡淡地说。张孜枫看着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叶晨转瞬变的无精打采,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个人默默地走着。
“你高几了?”张孜枫打破沉默。
“高二。”叶晨依然显得没有生气,眼睛里装满了忧郁。
“你是文科生吧?”
“你怎么知道?”叶晨终于抬起头,一脸的疑问。
“我猜的。”张孜枫故作神秘状,更激起了叶晨的童心。
“我告诉你,我可是李白噢!”。叶晨的神色显得有些调皮。
“李白?那你的文采一定很棒咯!”张孜枫自小就特别欣赏有文采的人。
“此李白非彼李白也~~~理科白痴,简称李白!”叶晨吐了吐舌头,笑了。
“啊?”张孜枫怎么也没想到李白还有这一说。“你的数学成绩是不是不太理想?”
“是啊,望天无语,呵呵,最差记录会吓到你!”
“哦?是多少啊?”张孜枫停下脚步,笑眯眯地注视着叶晨。
“恩……五分!”叶晨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张孜枫心头一震,她怎么也想不到叶晨的数学会这么差。“可真够白的。”张孜枫脱口而出,言罢后悔莫及。
叶晨听到这句话窘的满脸通红。张孜枫自知失言,赶紧换一话题:“我昨天背了一首李白的新作!”
“李白的新作?是哪一首?”叶晨很好奇,一时忘了窘相。
“你听好啊!”张孜枫清清喉咙:“日照香炉生紫烟,李白来到烤鸭店。口水流了三千尺,摸摸口袋没有钱。”
“哈哈……这就是李白的新作?”叶晨再也忍不住,笑的弯下了腰。张孜枫看着叶晨,心里在说,真是个孩子,笑起来没心没肺。咦?这孩子还长了两颗小虎牙!
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继续往前走。
“我到家了。”张孜枫停下脚步。叶晨抬头一看,是一个温馨雅致的小区。小区大门上方挂着四个颇有气势的大字“汉水家园”。
“你在这里住吗?我听说汉水家园里有许多健身设施,还有两个篮球场。”叶晨一边说,一边向里面张望。目之所及看不到篮球场在哪里。心里想,要是什么时候可以来玩玩就好了。
“你是不是想到这里玩?想玩就来啊。如果门卫问你,你就报上我的名字。门卫认识我,你说你是我表妹得了!”张孜枫像是知道叶晨在想什么。
“哈哈,大表姐!”叶晨高兴极了:“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和QQ号。”张孜枫从包里拿出手机,叶晨从小包包里拿出笔和纸。
“我没有手机,但是我可以用IC卡到电话亭给你打电话。”叶晨一边说一边飞快记下张孜枫的手机号和QQ号。
QQ……“哎呀,差点忘记了!我先走了,拜拜!”叶晨刚才聊的开心,一时忘记了还在网上等着的花雨,这时突然想到自己耽误了时间,连忙转身朝网吧跑去。
张孜枫看着叶晨匆匆离去的背影,心想,这孩子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不会是急着和男朋友在网上见面吧?哟,不知道妞妞有没有蹬被子?张孜枫也转身往家中走去。
☆、三、石头和璞玉
三、石头和璞玉
叶晨赶到网吧时,网吧里几乎坐满了人。香烟燃烧的气味夹裹着人身体散发出来的气味扑面而来,叶晨虽然常常来网吧,但还是过了好一会才适应了这里的空气。
好不容易在一个角落找到一台电脑,刚登录上Q,就看见花雨发过来的几条信息“我等的花儿都谢了”、“再不来,我走了!”、“还不来,我真的走了”……。
叶晨看见花雨的头像还亮着,赶忙发了一个抱抱表情,电脑上显示时间是两点,晚了半小时。
以往,都是叶晨在网上等花雨,而花雨迟到半小时、一小时是常有的事,叶晨总是好脾气地说,没事,你来了就好。叶晨认为这一次自己也迟到了,真的是很对不起花雨。
今天是花雨第一次等起了叶晨,却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此刻看见叶晨上线了心里原本一喜,但是一想到叶晨迟到,就想气气叶晨,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叶晨连忙在键盘上敲出自己迟到的原因。
花雨这下真的变了脸色,恨恨地说:“你干嘛那么热心?是不是看上她了?”叶晨本来还想告诉花雨张孜枫送给自己石榴的事,此时却再也不敢提,只好好言好语地哄着花雨,好不容易两个人才和好如初。
叶晨和花雨聊天的间隙,突然想起张孜枫留给自己的QQ号,于是点开查找,调出张孜枫的资料。昵称“锦瑟年华”,个性签名“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叶晨心想,这个女人给自己的感觉很随和,个性签名却这样阳刚,也许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叶晨添加张孜枫的QQ,在验证信息栏注明“叶晨”。
张孜枫回家后看看妞妞还在熟睡,就从挂包里拿出《白鹿原》坐在沙发上看起来,至到妞妞午睡醒来才放下书急忙跑到床边给妞妞穿衣服。
柯大伟也醒了,睡眼惺忪地起床,嘴里直埋怨妞妞醒得太早,吵的自己没睡好觉。妞妞人小精神大,一穿好衣服立刻迫不及待地抱起芭比娃娃,自顾自地跟娃娃说起了悄悄话。张孜枫看着女儿玩的聚精会神,忍不住微笑着摇了摇头。
周日的下午张孜枫没有给自己安排什么事情做,她本想看一会书,惦记着告别时匆匆跑走的叶晨,遂打开电脑登陆QQ。一上线就看到一条QQ消息在闪烁,她打开消息,一个名叫“午夜宿命”的女孩发来了添加请求,备注里赫然是“叶晨”两个字。
张孜枫一乐,顾不得想这个阳光的女孩怎么有个这样压抑的昵称,点了同意并添加对方为好友。
叶晨在电脑这端意外地立刻看到有接受添加的回应。叶晨也是心里一乐,脑中自然而然地浮出一句诗来,立刻在键盘上敲了出来发过去:“锦瑟无端五十弦”。
屏幕这端的张孜枫看到这句诗,会心的笑了。自己的昵称来自贺铸的《青玉案》中那一句“锦瑟年华谁度?”叶晨所说的这句诗来自李商隐的《无题》。出处不同,但都暗合“锦瑟”二字。
张孜枫给叶晨发了一个笑脸表情,叶晨开始忙的不亦乐乎,一边和花雨卿卿我我,一边忙着和张孜枫聊诗词。心想幸亏这几年练成了一个打字高手,否则非得手忙脚乱不可。
随着话题的深入,张孜枫越来越惊讶,叶晨小小年纪看了那么多书?叶晨也感到遇到了知音,好久不曾这样酣畅淋漓地聊过天了,时间在两人的交谈中飞快地流逝。
一个小时后,张孜枫临时有事下线了。叶晨盯着张孜枫灰暗的头像,感到一丝怅然。时间怎么过的这样快?心里暗暗盼望着下次能再见到这个有趣的女子……
又是新的一周。张孜枫还是和往日一样忙碌、平静。
周三下午,张孜枫做完手头所有的工作,上网浏览新闻,看新闻是她很久以来的习惯,顺便登录QQ。张孜枫看见叶晨的头像亮着,看看电脑上的时间还不到五点。叶晨这个时间应该在学校啊,不会是逃课吧?张孜枫想着,就发过去一条消息:“下午没上课吗?”
“你是?”
“这么快就忘记我是谁了?”张孜枫感到有些郁闷。
“我不是她本人,你是谁?”
“哦,我是她朋友。”张孜枫顿时释怀许多。心里在想,这个人和叶晨是什么关系?什么人才有她的QQ密码呢?
“我靠,朋友?阿姨还差不多!”对方发过来一句粗俗且无礼的话。
张孜枫看到这句话不怒反笑,随手发过去一句话:“年轻人,你妈妈没教过你见到阿姨要讲礼貌吗?”
“我靠,说你胖你就喘。”
“呵呵,喘也得有资格喘才行,彭祖不是喘了八百八十年吗?”
“彭祖是谁?”
“你连彭祖是谁都不知道?年轻人,别贪玩了,你妈喊你回家读书。”张孜枫不想再和这个人聊了,越聊越乏味,对方也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对方发过来一句话:“你加我吧”。张孜枫本不想加,但是出于好奇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接受了对方的添加请求。调出资料一看,昵称“午夜忏悔”,又一个“午夜”?再看个性签名,写着“老婆,爱你疼你宠你绝不离开你”,这肉麻的大白话签名让张孜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往下看,嗯?!不对不对,这个“午夜忏悔”怎么是个二十岁的女子?
“你的资料是不是填错了?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张孜枫问。
“女的。”
“哦,我还以为你是叶晨的男朋友呢,看来猜错了。”
“什么男朋友啊?不过,也差不多,晨是我老婆。”张孜枫看到这句话,惊讶之极,原来她们是……
张孜枫不知道该继续什么话题,看到打开的新闻网页上有兵马俑的图片,顺手把图片发过去,说自己近两年准备旅游,首选参观秦皇陵、兵马俑,也只是想打破这份尴尬。“午夜忏悔”回复一句:
“一堆破石头有什么可看的?”
张孜枫顿时感慨万千,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秦始皇陵兵马俑,在她的眼里居然就是一堆破石头?一时谈兴全无,借口自己工作忙,下线了。
张孜枫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窗外的大树发呆。她们原来是这种关系……。虽然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恋情人们已不再用特别苛刻的眼光看待了,但是这个“午夜忏悔”无论是个人修养还是文化素质和叶晨都不是一个水平,就像一个没有灵性的石头和一块璞玉,她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张孜枫不禁为叶晨感到深深地担忧……
☆、四、陌生女人
四、陌生女人
转眼国庆节到了,张孜枫一家三口一大早骑上摩托车回娘家。
张孜枫的娘家和张孜枫的家一江之隔,过了汉江大桥再行驶半个小时就到了。
每到节假日,张孜枫的父母最开心,张孜枫兄妹四人拖家带口到父母家集结,乐的父母合不拢嘴,尽享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而这一天妞妞最兴奋,因为妞妞的三个表哥都比妞妞大十几岁,他们宠着妞妞、惯着妞妞,逛街买好吃的、好玩的,还会陪妞妞到游乐园玩个痛快。小妞妞知道,这样的快乐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张孜枫回到娘家的第一件事是问候父母,父母年龄大了,精神还很好,张孜枫感到很欣慰。和父母聊了一会之后就走进了厨房帮哥哥嫂子准备午餐。
午餐后,哥哥姐姐们摆上麻将轮流上阵,玩的意兴盎然。
这一刻却是张孜枫最难熬、最无聊的时候,张孜枫不喜欢打麻将,虽说在16岁那年暑假,因为闲来无事父亲教过自己打麻将,但学会之后却没来由地对麻将不感兴趣,玩了几局终是无法乐在其中,自此再也没有沾过麻将。
张孜枫陪母亲闲聊了一会,听着搓麻将的声音心里甚是烦躁,一扭头,妞妞像个小公主一样被她的表哥们簇拥着上街玩去了,而柯大伟正和哥哥姐姐们在麻将桌上搓的不亦乐乎。
张孜枫忽然想起铁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