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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双手按上琴弦。
苏沐眉头一挑,面上露出诧异,“哦?这么快,施姑娘好才华,这曲子是说有就有啊。”
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上来,出声问道:“什么曲子?”
“前些日子苏公子做了一首词,小女子见了很是喜欢,就讨来谱了曲子。虽然比不上词的意境,但也能拿来取个乐子,不知林公子可有意一听?”
我看了看苏沐,心里不禁有些奇怪。听这个施语的口气,这两个人是见过很多次面了。我不知道施语是否知道苏沐的身份,但就是苏沐经常去这秦楼楚馆就足够奇怪的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喜欢混这些地方?这个苏沐,应该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才是。那么,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思索间,施语的琴声已经响了起来。
琴声略显低沉,私有无尽忧愁,欲说还休。低缓了一阵,琴声一转,自然地转入平和。但似乎还是有些欲罢不能的不甘在其中,让人既想要感慨,又有种看破世俗的快意。这个施语,当真是一个琴乐方面的高手。
弹了一阵琴,施语轻启朱唇,悠扬的歌声缓缓响起。
“红尘如觞
一醉便狂
道是世事无常
谁与我贪欢一晌
知是浮华难长
谁笑我半生轻狂
叹是人间徜徉
皆醉于大梦一场。”
听着听着,我竟有流泪的冲动,赶紧伸手挡住了眼睛,装作低头饮茶的样子,才堪堪憋住了泪水。人生大梦一场,说是几十年的光景,其实也不过弹指一挥间。此生托于帝王家,难道真是注定一生都要锁在宫墙之中么?就连一丝逃离的机会都没有么。而此时的贪欢,也只是因为我醉了才得到的么。若是如此,我宁愿长醉,不愿醒。
“如儿?”苏沐的声音响在耳边,惊得我差点叫出声来,慌忙抬头去看她。
“你怎么了?”她轻轻皱眉,眼中尽是担心。
“没,没什么……”我赶紧扭开脸,不想她看到我的狼狈样子。
苏沐定定地看着我,许久,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不开心,对么?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是不是?”
我一愣,僵在了那里,不知如何回答。为什么,我总觉得,身边的这个女子已经把我看得透透彻彻。可又是为什么,我却丝毫看不清她。
没有听到我的回答,苏沐还是退了回去。施语的琴还在响,但是气氛却明显沉闷了下来。
我偷偷看了一眼苏沐,却见她似是也有些消沉,默默地坐在那里,不时地拿起酒盏一饮而尽,再不复刚刚的活泼。心中不禁有些愧疚,好像是因为我的原因,她才会这样不高兴的。但是,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琴声终于消散,席间一下子静了下来。
施语本想是开口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到气氛不对,也识相的闭了嘴。几个人静静坐着,各怀心事。船舱外的欢歌笑语传进来,更是衬出一种冷清之感。
“公子……”不明所以的月竹拽了拽我的袖子,像是有些不安。
“没事。”我安慰地朝她笑笑,再看看其他的两个人,心里也是紧张不已。
苏沐突然扭头看向了我,眼中毫不掩饰地写满了疼惜。而这疼惜却让我不知所措起来,一时竟然有想要逃离的冲动。
“一曲红尘觞,诸位都入戏太深了。”最终还是施语打破了沉寂。
“天色很晚了,我想……”我舒出一口气,再也忍不住,出声想要告辞。
“施姑娘,麻烦告诉妈妈,我们要回去了。”苏沐仍是看着我,话是对施语说的。
“哦,好。”施语站起身,向隔间走去。
被苏沐看得浑身难受,我试着笑了笑,“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了。”
“不要说谢谢,”她快速打断了我,“我不值得你说谢谢。”
我一愣,实在不明其中含义,
苏沐也没有再说话,移开了视线,继续喝着闷酒。
船快靠岸时已经是子时末了,在船上我就看到了便装的侍卫。不想让苏沐等人惹上麻烦,我带着几分恳求地对她说:“一会儿我自己走就好,你就不用跟着来了。”
苏沐眼里有些朦胧,大约是喝多了酒的缘故。她看着我,嘴唇轻轻颤抖,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船身微微一震,我知道是船靠岸了。心中突然涌出巨大的不舍来,对着面前的这个女子,我是真的不想离开她。这一别,很可能就真的是永别了。
“公子,我们走吧。”月竹小声叫道。
我努力忍住泪意,点点头,就要离开,却不防被苏沐拉住了手。她用力很大,我根本无法挣脱。
“这么快,就要分别了么……”她的声音嘶哑,似是还带了几分哽咽,“你……我说我们会再见的,你信不信?”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盯住她的眼睛,点了点头,“我信。”
她笑了,也点了点头,“那,小心点。”
抓着我的手松了,我的心也变得空落落了。
之后的时光里,我经常会梦回这一天。梦到秀丽的江南小镇,梦到灯火流转的烟河,梦到那个让我永远忘不掉的女子。
上天有德,让我能够遇到这些美好。可为何,却不能让它们长一些,为何在给予了之后,又要拿走?若是我不曾明白快乐的真意就罢了,可是在明白了之后,又如何甘心回到满是面具的宫墙之中呢。
江南,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点进来的任何一个看官,谢谢支持。
☆、暗潮涌动
回到皇宫,日子依旧一成不变的继续着。
我看的出来父皇很疼爱我,不管政务多么繁忙,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抽空来看看我。我想,这该是我作为一个公主的幸运吧。我的身边也有不受宠爱的兄弟姐妹,他们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有重大的节日时才露一次脸,想来平日的生活比我还要无聊吧。
父皇来得次数很多,但没有一次提到那日我偷听到的事情。他不提,我也就不去想,只是安安静静地过我的生活。
可是渐渐的,我也觉察出一丝不对来。自从我江南归来,就有一个人经常出现在我的宫里。对于这个客人,本身我是不讨厌的。可是,因为他微妙的身份,我又不是很想看到他。
他,就是杨丞相杨亦的次子——杨元奉。
杨亦为官三十年,在丞相的位子上就做了八年。这么多年下来,杨家的势力不断扩大。除了文官之首的位子到手,就是在兵权方面,京城里他们手里就握着一个绍武卫大将军的头衔,西北还有二十万大军的家底。只怕如今天下,最有实权的人已经不是那个皇位上的人了。皇朝的走向,命运已经被他人握住。
我不知道前朝的情况,也说不准杨家是否有反心。但就我个人来看,我还是很喜欢杨家人的。在我小的时候,杨亦做过一段时间的太子太师。我也跟着太子宁昊听过他授课,对这个外表和善的老头印象很好。再之后,杨家的孩子也进宫述职。杨家长子在护卫是为保父皇而死,父皇赐予了杨家一块金字牌匾。而杨元奉在哥哥出事后依旧留在宫里做侍卫,负责的正是我的寝殿的安全。
后来杨家的小妹也进宫住了一段时间,我也与她结下了很深厚的友情。
总的来说,我对杨家人的印象真的不坏,甚至可以说是颇有好感的。但我也知道,我所看到的杨家人的面目,都是他们想让我看到的。这些和善的笑容背后是否隐藏了什么,我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但是这些无所谓的态度,在此时,终于是变了。
父皇担忧杨家势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又无可奈何。毕竟朝中除了这个大势力,还有一只党羽威胁着皇位。这便是我的皇叔,南阳王。这两股势力明争暗斗,在朝堂上难分高下。也正是由于他们的缠斗,我的父皇才得以在手无大权的情况下平平稳稳走过这些年。他不能去动其中任何一股势力,虽然他也很难撼动他们。
杨亦为官多年,是父皇一手提拔上来。这些年虽然如日中天,但也恪守为臣的本分,所以父皇私心里也是更信任杨家的。进来杨亦的弟弟又立了军功。满朝文武都在看着父皇到底会如何奖赏杨家,任何奖赏,都是在表达君王的一个态度。所以,这是个很难选择的奖赏。我的父皇很为难,但是他也从未对我说起。可是,我知道,我就是杨家最想要的封赏。
杨元奉年少时就入宫当了太子伴读,后来又做了侍卫,与我也算是青梅竹马。我一直把他看作兄长,也同时清楚他的心思。只是我不愿意去回应,也不愿意去面对。
这日,杨元奉又找了个借口到了我这里。我虽然心里有抵触,但是面上不能表示出来。不冷不热地和他周旋了半天,才把他“请”出了寝殿。可还没歇一歇,太子宁昊又来了。
一进门,宁昊就朝我眨眼睛,“姐姐,我刚刚可是又看见杨侍郎了。”
“那又如何?”我一提这个人就头疼,根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对姐姐你,真的很上心哦。”宁昊根本不懂我的烦恼,继续火上浇油。
我无奈,瞪了他一眼,“小孩子懂什么?”
“我不小了,我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宁昊有些不高兴,也气鼓鼓地瞪了回来。
“好了好了,你不小了。既然长大了,就该知道把心思用在读书上,太师布置的功课做完没就跑到这来玩。”
“哎呀,好姐姐,你就别管这些了,我的事我自己操心。”宁昊随意打断我的话,仍然兴致勃勃地想着刚刚的问题,“姐姐,你到底喜不喜欢杨侍郎啊。”
“不喜欢。”
我回答的也很干脆,这有些不符合我平日的作风。可是我也是憋得久了,开始厌烦了。若是早些时候,我不喜欢杨元奉,也绝对不会随意说出来,就是最后嫁给他也不会太过抵触,毕竟到哪里度过余生对我而言并无分别,所以不重视。可是现在呢……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的影子,又怎么可能在随意对待这个问题?我有了我的渴望,虽然那很遥远,但我也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妥协。
既然我已明白了自己不属于任何囚笼,又何必要强颜欢笑。
“可是杨侍郎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宁昊表情严肃起来,“姐姐,你可想过嫁入杨家?”
我看着面前这个孩子,心里突然涌出一种不安的感觉。咬紧嘴唇,努力按压住心头的慌乱,“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宁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吸了一口,缓缓说道:“其实我刚刚是从父皇哪里过来的,济南候反了。”
我一愣,不解地看着他,其中关系,我实在不解。
“济南候李展是杨亦的好友,二人私底下更是以兄弟相称的。这次李展造反,南阳王是看热闹的,只有靠杨家才可以摆平了。”宁昊眉头皱起,“但是,杨家在等一个理由。姐姐,你就是那个理由。”
我一愣,脑海里突然回忆起刚刚杨元奉别有意味的话。
“公主,家国天下,哪一个公主更看重呢?还是说,公主更看重自己的私欲呢。”
我向来不喜欢这样的抉择,所以一直逃避,可是,当一切真的来了,我可以不闻不问么?
李展造反的战况接连不断的传来,每一次都是噩耗。
本来就是土匪的李展是靠着投诚才获封侯爵的。这次出兵,他也确实还原了土匪本色,烧杀抢掠无一不干。所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