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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梁山再定睛看拓跋秋蓉身后的血海,血海之上居然凝聚意思清气,变得祥和起来。
原来这才是属于拓跋秋蓉的造化。
“这是一片枫林。”拓跋秋蓉忽然说道。
梁山微微一愣。“入秋之后才好看。”拓跋秋蓉说罢,拨转马头冲下山丘,丢下一句“师兄,就此别过”,与山丘下亲卫汇合,绝尘而去。梁山呆呆地望着拓跋秋蓉与亲卫的背影,口中喃喃道:“这算是一个约定吗?”
第七百四十章 驻马枫林盼秋时
一直到入夜梁山才重新回到荒镇。
荒镇虽然出现不少人,但是整个荒镇仍然静悄悄的。
梁山并没有发现逍遥君,以及其他修士的踪迹,心中松了一口气。
鬼面军走了,修士走了,荒镇依旧是南来北往的荒镇,旧有的格局也许会改变,一次各派势力的重洗也许会发生,但这些都与梁山无关了。
**一天过去,梁山心中仍然有余震。
血魔千年来的处心积虑,逍遥君最后时刻的火中取栗,拓跋秋蓉关键时刻的毅然放弃,这些都是短短十二时辰之内发生。
拓跋秋蓉走了,逍遥君走了,血魔死了,梁山从一开始准备抽身离开,到介入,到变得深陷其中,最后又变成一切与他无关,这其中的感觉,足够梁山回味的了。
不过,在梁山进入山神庙之后,这些都没有了。
因为他看到了刘阿鼠。
山神庙外铺上厚厚的一层灰土,那是狼山谷塌陷扬起的尘土导致,不过整个山神庙却几乎一尘不染。
很显然,这些都是刘阿鼠忙碌一天所致。
刘阿鼠整个身子趴在山神塑像上,用一块破麻布沾着水在努力地擦拭。
刘阿鼠动作轻缓,神情虔诚。
梁山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感动。
夜幕降临,梁山带着刘阿鼠离开了荒镇。
在淮河边,刘阿鼠回头看了三次,眼角有些泪花,然后毅然跟着师父梁山过了淮河。
二人也没有在彭州停留,径直南下。
子时左右,梁山与刘阿鼠找到一个破败的草屋暂时歇脚。
刘阿鼠努力盘腿,然后观呼吸,脸上的表情有一股子坚毅。
梁山没有修行,散腿盘坐着,把在血魔宝库的经历在心里头仔细想一遍,心中略有所得。
破房房顶有一半都掀掉了,因此抬头就能看到星空。
没有月亮,星光灿烂,整个世界充满静谧而灵动的力量。
梁山心中流淌着异样的感动。
血魔有血魔的路,逍遥君有逍遥君的路,拓跋秋蓉在迷茫挣扎之后也找到她的路,梁山的路,是什么路?
难道就是守护梁家庄,从玄门抢回娘子?
在魔炼之地,梁山对“真”的领悟;在玄女峰讲学,梁山口吐莲花,然而仔细想来,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想过自己的路。
没有梁家庄,没有娘子,没有亲人儿女,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的时候,路在何方?
从某种意义上上,梁山觉得自己甚至没有他的徒弟刘阿鼠思路清晰。
告别过去,放弃所有,刘阿鼠就是目下的状态。
拓跋秋蓉的经历告诉梁山,元婴期后修到渡劫期,渡劫期后纯阳期、造化期,其实并不重要,重要是自己的心性有没有发生根本的转变。
梁山自问自己无法放下他所领悟的剑道,无法放下与众女的情感,因此,拓跋秋蓉放下陪伴十多年骨肉相连的面具,实在是让人感叹。
有些歌声可以绕梁三日,有些情景越是回想越是觉得震撼。
就在这时,梁山心中忽然一动,睁开双目,望向西方。
大易心印开动,梁山立刻感应到一件大事即将发生。
砰!砰!砰!
梁山感觉心跳咚咚有力地跳了三下。
大事应在瑛姑身上,梁山脸上忽然露出喜色,瑛姑要生了。
千里之外的梁家庄,梁家主宅西厢房,梁家大多仆役都围在厢房外。
稳婆进进出出,面色焦虑。
陈四娘站在外头,脸上很平静,内心却很着急。
瑛姑从下午吃完饭开始叫肚子疼,到现在一直没有生下来。
“到底怎么样呢?”陈四娘问稳婆。
稳婆看了陈四娘一眼,颤声道:“老身实在没看过这种情况,看样子,一时半会还没这么快临盆。”
“怎么会这样?”
“主家血脉,非比寻常,不能以常人之理来衡量。”稳婆说着,迅速地瞥了陈四娘一眼。
陈四娘还想说什么,却想起自己怀三儿也是怀胎三十个月。这等怪事都已经发生,瑛姑这一胎有些怪异也就难怪了。
“二夫人,二夫人。”瑛姑的贴身丫鬟跑了出来。
“怎么呢?”
“瑛夫人有请了。”
陈四娘连忙迈步进去,就见瑛姑躺在**榻之上,脸色略略有些苍白,其他倒也没什么。
“瑛姑,感觉如何?”
“有些疼而已,姐姐不用担心。”瑛姑脸上涌出一些红晕。
“嗯,放心,很快就过去的。”陈四娘一把抓住瑛姑的手,在旁边的藤凳坐下,“可惜相公远在建康城,我打发人去寄信了。”
“不要打扰相公。”瑛姑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大事,他怎么可以不回来呢?”陈四娘道。
瑛姑摇了摇头,道:“上次我家亲姐临盆,足足疼了一个月才生下的。”
陈四娘闻言一愣,才想起瑛姑是化形的狐族,这些情况跟人类不同也是自然,心下一疼,道:“那可是委屈妹妹了。”
“没事。”
东厢房,陈四娘的房间,梁阳在**榻上老老实实地侧躺着,随着深长的呼吸小小的身子微微起伏着。
忽然一阵风吹来,接着像是窗被打开,梁阳睁开了双眼然后就闭上。
一个人黑影犹如狸猫一般出现在房内。
侯会是一介散修,金丹期高阶圆满。
侯会也是靠偶然机会走上修行之路,尝遍辛苦才到现在这个境界。金丹期之后怎么突破元婴期,侯会找不到契机,这之后很偶然的机会遇到秦相。
侯会被秦相的风度所折服,成为方外之交的好友。
秦相的儿子秦天柱死了,他要报仇,侯会责无旁贷。只是后来听说那个圣剑堂弟子似乎也突破了金丹期高阶,侯会就有些犹豫。不过这些都在秦相许下一大堆好处之后,他就答应了。当然,更主要的是秦相完美无缺的计划。
白天,侯会带领着商队进驻梁家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商队中有不少先天高手,但这些人都不知道最终要完成的目标。这些人背景复杂,即便出了事,也很难查到秦相头上去。
事成之后,众人散去,绝对难以查找。
侯会的胡须颤了颤,呼吸屏住,毕竟是梁山是圣剑堂的弟子。
侯会转念一想,怕什么?
侯会上前,手一挥,一只金色的吊脚黄蜂出现。
接下来要做的简单,只要黄蜂把尾刺刺那么一下,十二时辰之后小孩毒发,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梁家庄有家神守护,但侯会这等修士自然有屏蔽的手段。
黄蜂在侯会手掌上亲昵地跳了个“8”字舞,然后腾空,发出轻轻的嗡嗡声,直扑向**榻。
侯会略微有些紧张,瞪大了眼盯着。
小孩忽然翻了过身,朝向他。侯会一惊,就要催动黄蜂,忽然眼前一花,小孩睁开了眼。“啊!”侯会差点叫出声来。
第七百四十一章 梁家庄夜半蜂刺
侯会立刻感到羞恼,他为什么要害怕?
金丹期高阶圆满的修为,秦相的支持,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儿,今夜还有一些被鼓动的山贼会来梁家庄外闹事,一个商队趁乱走掉,这是再完美不过的计划。
即便有还原珠,侯会也找到对付的手段,完全可以遮蔽过去,现在,就看他的大黄蜂了。
这头大黄蜂是侯会偶然在一大山深处获得的,从幼虫时就收留着,心意相通,感情深厚。
大黄蜂振翅,发出兴奋的嗡鸣声朝小孩飞去。
小孩瞪着眼,转也不转地看着,小脸洋溢着笑容。
无知小儿啊,侯会心中感叹。
当小孩伸手去抓大黄蜂的时候,侯会心中笃定了,他一个脚已经开始后撤,准备随时跳出窗户走人。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大黄蜂跳到小孩肥嘟嘟的手掌上,然后兴奋地跳起“8”字舞。
侯会呆了一下,大黄蜂化作一道黄光竟然向他扑来。
刺痛感立刻如同火灼烧起来,侯会张大了嘴,喘息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小孩依旧在笑,但不再是无知的笑,而是嘲讽的笑。
侯会想大叫,终究没有大叫,而是一振手臂,大黄蜂立刻被甩落,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哀鸣。
侯会看也不看,转身跳窗,一气呵成。
梁家庄西头的襄阳会馆,侯会在屋檐上看到,依然有灯火。
那是他的同伙,然而他已经管不了他们了,直接窜出梁家庄,径直上了小牛山。
小牛山的山腰处被开荒出来,侯会于是看到许多藤藤蔓蔓的作物。
他不知道那就是梁家庄试种的番薯,他也没有兴趣知道,见四下无人,连忙掏出一玉瓶吞下一粒药丸,脸上的黑色才渐渐去除掉。
侯会蓄养大黄蜂这么多年,解毒的丹药自然常备。
吞完丹药,侯会又运真气仔细检查一遍,放了两三个臭不可闻的响屁之后,拍了拍胸口,这才放下心来。
太恐怖了。
那小孩,太诡异了。
想起小孩脸上纯真无辜的笑容,侯会心有余悸。
要不要通知他的那些同伴?
侯会想了想还是作罢,现在是有多远走多远。
虽然突破金丹期高阶圆满,但是面对修真堂这等“名门正派”弟子,侯会还是没有底气,更何况他亲眼见到那小孩瞬息之间就让大黄蜂反叛了自己。
这等手段,恐怕就是一个元婴期修士也不能这么轻易做到。
走!马上就走!
嗡嗡……
侯会忽然听到一阵嗡鸣声,下意识抬头,就见天空中忽然一团乌云向他涌来。
不是乌云,一片巨大的黄蜂。
天,这是碰到玩蜂的祖宗了!
侯会惨叫一声,旋即被无数黄蜂包围。
转瞬之间,侯会就剩下一句骸骨,连金丹自爆都没来得及。
“哈,就死了!”
梁魁从树林间窜出来,唧了下嘴,表情十分不满意。
侯会永远也不知道,他所碰到的黄蜂其实是傀儡蜂。
梁魁迈步出来,走到变成骷髅的侯会面前,十分不屑地说道:“还以为来了个高手,不想到这么不堪。”
这些时日,梁魁就住在小牛山山腰的茅棚内,一是训练傀儡蜂,二是照看这片番薯地。
番薯在后世不值钱,但是现在却是个稀罕物,产量高对土地要求不高,实在是扛过饥荒最合适不过的代粮,眼下还是试种阶段,因此格外重视,至少梁山是这般交代的。
梁魁掩了掩了鼻子,绕着侯会的骷髅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正好这片地少一个稻草人,就你了!”
梁魁想到就做,立刻指挥着上万傀儡蜂四处去寻找稻草。
与方才相比,指挥傀儡蜂寻稻草,衔来然后覆盖着骷髅上这些更耗费梁魁的心力。
一直到东方肚白,最后四个傀儡蜂衔来一顶草帽盖在侯会骷髅头上的时候,一个稻草人遂告成功。
谁能想到,一个世间人当作神仙的金丹期高阶圆满散修,来梁家庄一趟之后就变成了一个默默守护梁家庄番薯地的稻草人?
人生境遇变化之剧,莫过如此。
梁山的大易心印只算到了他第二儿女即将出世,却没有算到侯会。
侯会就像是一个小水泡,咕咚了一下,然后就没了,可怜秦相后面日子还抓耳挠腮地期待着音讯。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