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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灵,回来就回来吧,你的事先不说,你三叔不赞成墨武两家合流后退出世俗的做法,相反要轰轰烈烈地做上一场,你是墨门的一员,你有什么看法?”墨灵老爸墨无敌说道。
墨无敌知道女儿的号召力,也知道自己这个三弟的担心。
“世间女子出嫁后自然是听从相公的。”墨灵说着,偏着头问吴土,“相公是什么看法,我就是什么看法。”
“哪里,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吴土连忙说道。
墨无敌脸色有些尴尬,这么大的事,几乎要决定墨门生死的大事,女儿还玩儒门“出家从夫”礼纪纲常的那一套。
有人几乎要晕了,心道吴土啊,墨灵叫你“相公”,你还真敢应啊!还称墨灵“娘子”,什么是大言不惭?你吴土就是活生生的代表。
有的人气得咬牙切齿,若非祠堂庄重之地,早冲过来胖揍吴土一顿了。
祠堂内顿时有些嗡嗡作响,杂音不断。
“吴土,你何德何能也敢娶墨灵小姐?”有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是啊,墨灵小姐,你不要受他蒙骗。”
“没错,这吴土一定是施了什么邪术。”
有一两个大胆的开口,后面的也跟着议论起来,这个时候再不开口,墨灵小姐就真归这吴土了。
这要在场的任何一个青年才俊也不会遭致这么大胆公愤啊。
“吴土,我问你,离开墨门之后你以何为业?”
“就是,这个说清楚!”
“不敢说了是吧,听说做起了土夫子,专门刨坟掘墓为生。”
“我墨门不是那世家高门可比,男女老少虽异姓都可为兄弟姐妹,墨门中墨武两姓氏之外原本没有高下,可是你等从事如此低贱之业,离经背祖,即便是墨灵小姐钟情于你,你自问你配得上吗?”
这最后一个开口的言辞犀利,说到关键点上。
换作是过去,吴土也会自惭形秽,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墨灵小姐的。只是跟着农家代表老贾“修行”了一年之后,吴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变化他从前也不自知,现在却是知晓。
农家所传承大地之道,受重厚德。唯有厚德才能载物,才能孕育万物。其次,大地之道还重担当,大地就是能托起万事万物来,这也是墨灵小姐表露心意之后吴土应承下来的原因。最后,大地之道还重忍辱,世间最污浊不堪的污秽之物也能容忍。
人一旦了然这个,世间的喜怒笑骂又算得了什么?
墨灵有些担心,因为这些人话说到后面越说越重,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一般都难以容受。她眼角余光偷偷看吴土,发现他面色没变,暗暗放下心来。
“吴土,你还真是无耻到极点,话说的这么透,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墨门中人,也知‘廉耻‘二字是怎么写的。”
“要我早就羞臊而去,永世也无颜见墨灵小姐了。”
……
墨无行心中暗暗发急,再看父亲墨究理还有武御风的神色,当下明白,他们放任这些人对吴土集体嘲讽,显然是转移注意力。
所谓气势,犹如浪涌,一浪接一浪才造成滔天之势。中间突然插这么一档子事,人们转移注意力,墨无行苦心经营起来众人捧场形成大势的氛围强度就要减半。
“你们是嫉妒。”
众人慷慨激昂纷纷发表观点之时,吴土忽然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一落地,众人都哑巴了,一个个心道,猖狂啊,何其猖狂!
“你们嫉妒又如何?”说着吴土转过头望着墨灵,双目满含深情,“只要墨灵小姐眼里有我,我心中就有他。”
高座之上的墨究理双目露出赞许之色,吴土在很短时间就明白祠堂内发生的事,并了解他们这几个老家伙的意图,出言“胡搅蛮缠”一通,应变能力之高,心性之沉稳,实在少见。
从琼州岛到仁庄这几千里路程之上,吴土没有畏惧,只是担忧怎么去解这个难题。
他必将要面临仁庄上下几乎众口一词的诘难,该怎么应对,怎么措词,吴土心中都打好无数遍腹稿。
紧张害怕是免不了的,到时候还可能让墨灵小姐失望,但是不管怎样都要硬着头皮去做,就因为墨灵小姐比他承受了更重的压力。
然而,在桃树林被伏,险些丧命的一刹那,吴土就彻底放下了。
仁庄祠堂内所发生的事,是吴土万万没想到的,但是,当年他们吴家人出走不就是因为墨门内部的分裂吗?
这等情形吴土又不是没有遭遇过,该怎么做,当然心知肚明。
无论是钜子还是武御风,都乐得他这个时候当靶子。
墨灵小姐没有呵斥那些言辞无状的墨武子弟,也是因为她想透了这点。
第857章 杂交水稻惊众人
墨武两家的青年才俊们被吴土的话恶心到了,他们几乎无法忍受了。
就在这时,吴土继续说道:“吴土过去所做,的确是卑劣不堪,但浪子亦可回头,这些年我三兄弟在梁家庄辅佐庄主与夫人,兴水利,垦良田,造利器,可以说是从无到有把个梁家庄建成一个上万人口的大庄,每年灾荒我们梁家庄拿出粮食赈灾,活人无数,我吴家也算是一洗前罪了。”
吴土停顿了一下,脸上涌现自豪之情,道:“一年多前我受派到琼州岛辅佐老贾寻找新稻种,不辱使命啊,现已经找到稻种,而这种稻种亩产将是现有的两倍,天下粮仓的宏伟目标,不再是梦想。”
“此话当真?”听到新稻种的事情,钜子墨究理再也淡定不了,忍不住问道。
“爷爷,墨灵亲眼所见,稻穗饱满的确是大于寻常。”墨灵答道。
祠堂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沉浸在深深的震撼当中。
农家之事虽与墨门承载道义不同,但是墨门穷极物理,这世间种植之物如何生长,也在关心范围之内。
墨无行静极思动,想统领天下,也是因为他认为墨门之学包罗万象缘故。在墨无行看来,这世间与其独尊儒术,还不如独尊墨门了。儒家虽有六艺,包括礼、乐、射、御、书、数,又岂能包罗世间万象?!
自古以来,稻种的优选,从来都是偶尔得之,却从没听说过有人有办法可以迅速筛选之事。
对于当朝而言,不说是发现一能产量翻倍的稻种,哪怕是能提高一成就已经惊世骇俗了。
农业之事虽是国本,从上到下都重视,譬如立春时节君王与大臣们都要亲自执鞭春祭祀的,然而农家从来没有跟儒家、法家、兵家一般在朝堂之上争个高低,属于下里巴人。但是如果真如墨灵小姐所言,新稻种产量翻倍,这样一个突变,未必不能对整个世俗界产生一系列难以预料的结果。
墨无行目光烁烁,一时间内心之中感到有些焦灼。
“吴土说的没错。”
众人惊异沉默之际,一个朗朗的声音忽然在祠堂内响起。
吴土脸上一阵惊喜,他万没想到会在仁庄听到庄主的声音。
众人抬眼看去,就看到梁山与祝轻云走了进来。
梁山一袭文士的青衫,祝轻云则是素净的白袍,两个人虽装束简朴,却是面目生辉,行走之间犹如脚下生祥云。众人心中叹道,真是好一对神仙眷侣。
“在下梁家庄梁山伯,圣剑堂长老,金陵宫宫主,见过诸位。”梁山拱手致意,满目含笑。
“什么?他就是那梁庄主?”有的没有见过梁山的立刻发出轻声的惊叹。
“听说钜子当日有意许配的就是这梁庄主?”
梁山面色顿时有些讪讪,不想还有人提这茬。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无所谓,娘子在跟前,如果多想的话就有些小麻烦,如果是“男女平等”的年代,晚上跪搓衣板都是有可能的。
果然,梁山感受到娘子朝他冷冷地瞟了一眼。
“琼州岛一年可种三季稻,在其中优选稻种最为合适。”梁山立刻大声道,希望能转移娘子的注意力。
“梁长老,可否谈谈如何个优选稻种?”墨究理目光炯炯。
墨究理是真来了兴趣,墨门中人也有研究稻种的,所以他很清楚,这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是难。
“哎呀,梁庄主可不要吝惜啊。”武御风也笑呵呵说道,一方面大家都感兴趣,另外一方面又可以岔开话题,可谓两全其美。
“见过梁庄主。”吴土连忙过来见礼。
“见过梁庄主。”墨灵夫唱妇随。
“哈哈,好一对璧人佳偶。”梁山大赞道。
梁山说完,就注意到有的年轻人在使劲翻了白眼,显然对他说的所“璧人佳偶”很是不赞成。
梁山知道“大叔与萝莉”更准确一些,他是给吴土撑腰的,自然要好好形容一番。
“优选稻种乃是天下之共道,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梁山淡淡一笑道。
“愿闻其详。”墨究理乐呵呵地说道,特别是他看到儿子墨无行脸色有些白,心里更爽。
墨无行心下大恼,虽派出精兵包围驿馆,但是梁山这等人物,却是拦不住的。
梁山遥遥“看到”吴土出场,而且正遭受众人诘难,虽他表现得不落下风,但作为梁家庄人,他不出来撑门面那就说不过去了。
不管怎样说,吴土这猥琐大叔把墨门大小姐给追到手,这份荣光实在是“与有荣焉”啊。
“修士不畏寒暑,于树林也惧虫害,修士也是人,人中有不同,稻种中也有不同。”梁山侃侃而谈,额头上就差印上“大教授”三个字。
“自然演化稻种,这个过程极漫长,人为去观察去选择,譬如一亩地分成十分,不同稻种,然后彼此杂交,犹如北人与南人结亲,其后代自略异他人,优劣一目了然,择其优再进行下去,即可。”
“啊,这是什么道理?”
“居然还可以这样做!”
“听起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啊。”
……
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支持墨无行的激进派,说到底都是墨门子弟,对格物致知的兴趣远高于其他门派,有领悟力强的隐隐约约感觉到梁山提出的是一个了不起的观点。
“这就是物种的杂交理论。”梁山适时扔出一颗理论炸弹。
这可是生物学中的理论,梁山虽也谈不上懂,但仅仅是作为常识了解他也比在座的强。
祠堂内寂静无声,一时之间被梁山所说的“杂交理论”给震得不轻。
“比如说,有两种稻种,一种先天能防虫病,但是很容易倒伏。”
有的人点点头,的确有些稻子很容易倒伏,风吹就倒,这样的稻子很容易烂死田中,产量自然提不上去。
“又一种稻种不容易倒伏,但是却防不了虫病。”
梁山这么一说,很多人眼前一亮,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会想不到呢?
有些道理就跟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两种稻子在一起,然后看他们的后代,是否能育出既能放虫害又能防倒伏的稻种。”
果然是这样,这就是杂交的妙处。
“稻种如此,实则人也是如此,如果各族杂居,互通婚姻,那么民族之异,南北之分,荡然不存了。”梁山进一步引申。
“好啊,梁长老果然远见卓识,说得太对了。”墨究理大声道。
墨无行心里却郁闷,一场激进派与保守派的对峙,最终要达到他掌控墨门的目的,不想居然演变成一场学术讨论。
这算怎么一回事?!
墨无行虽然很有意见,却只能听着,梁山他暂时还不想得罪。
“无行兄,你大概认为粮食产量增加对你的大计没有关系,是不是?”梁山说完,掉转话头直问墨无行。
众人打一个机灵才醒转过来,是啊,眼下墨门的事大着了,搞不好又是一次大冲突,大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