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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天晓得六堂叔都在想什么,他要是根本没有留下来的意思,那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黑流城来!”魏破天一边抱怨,一边大口灌酒,转眼之间就把另一瓶酒也全倒进了肚子里。
魏破天一直絮絮叨叨了大半个小时,酒意上涌,已经有些站不稳,于是长叹一声,叫上找过来的亲卫们,摇晃着离开。听魏破天的抱怨,大多数还都是集中在这些天琐碎事务的处理上。他应该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只是借着这个机会一起发泄而已。
整个过程中,千夜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安静地听着。身为博望侯世子,未来的家族掌舵人,这是魏破天迟早将遇到的责任,只会比小小的黑流城更为庞杂繁琐。而魏破天显然心中也十分清楚,所以他今晚所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听众罢了。
等魏破天走后,千夜走进卧室,看着放在床头的那个木盒沉思起来。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里面的东西,就是为魏柏年这件事情准备的。千夜想了一会儿,摇头笑起来,这算是“投其所好”?
一个晚上十分平静地过去了。千夜是个想到就去做的人,第二天一早就找到魏柏年的居所求见。
当魏柏年问起来意,千夜沉吟一下,知道自己并不擅长篇大论地游说,索性开门见山:“魏将军应是接任第七师的不二人选。但不知道为什么不肯接任呢?”
魏柏年反问道:“那你以为,我又为何要接这师长之职呢?”
千夜一怔,发现这句问话确实难以回答。
“前程。。。。。。”话一出口,千夜自己就先摇头。以魏柏年的资历背景,随便在哪个主力军团弄不到一个实职师长当?前景自然比视为二流的远征军强得多。
千夜想了想,问:“不知道魏将军可否有再上层楼的打算?”
惟有在生死之间最易突破,这是大秦帝国强者们的信条。许多战将级强者都是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的,黑流城所在战区行将迎来和黑暗种族的大战,或会吸引那些一心变得更加强大的人。
魏柏年倒是笑了笑,,自嘲地说:“我的资质自己心里清楚,实力恐怕没有什么可能再进一步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过点安稳日子,让家里人也能安心。”
这一下就堵死了千夜后面的话。若正如魏柏年自己所说,实力已达瓶颈再难突破,那考虑的多半就会是相对安稳的生活,这也是人之常情。尤其这些世家子弟,有父母妻儿亲族部属一大堆的牵挂,锐气全无也并非没有可能。或许魏家现在只有他一个能领兵的战将闲着,背后也有这样的原因。
会客厅里顿时沉默下来,魏柏年神态很是从容,并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
“可是这两座城市整个防区,生活着数万人。。。。。。”
魏柏年失笑,道:“永夜大陆的数万人,并不比我远东行省的子民更重要。不在这里,到其他地方任职也是一样的。”他这句话的用词还算是相当客气,对于帝国来说,本土的子民当然比遗弃之地的居民重要得多。
千夜取出木盒,放在桌上,说:“那么,如果以此为酬劳呢?”
魏柏年目光微微一闪,随即呵呵笑了起来,说:“想必你也知道启阳少主其实承诺了我不少条件。”
魏柏年此时已看出来千夜拿东西的举止有些紧张不自然,而且言辞间十分生涩,明显就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他也不点破,只把木盒拿在手里把玩着,并不急着打开,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千夜。
千夜倒是回答得十分坦然,“破天没有告诉我详情,但确实说他给您开了很好的条件,但是您没有同意。”
“那我倒是很好奇,公子给我带了点什么。”魏柏年笑了笑,解开封口的玉扣。盒盖刚刚推开一线,就露出里面一个更小、也更精致的木盒一角。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里面的盒顶上有个烫金的印鉴。
魏柏年的视线一触到这个印鉴,顿时神色变了,胸膛急剧起伏,原本随意拿着木盒的手有点明显颤抖,不得不把盒盖扣上,然后放回桌上。
他抬头看向千夜,露出一丝苦笑道:“真是失态!竟然。。。。。。竟然是这种东西!”
魏柏年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慢慢打开木盒。盒盖完全敞开,露出里面一个手掌大小的精美黑漆匣子,盒面上有一个醒目而古意盎然的印鉴,每一笔每一划都透出岁月沧桑的味道。
千夜是因为看过这件东西的物品说明书,才勉强认出印鉴上那个古文字‘佶’。
章一一八 说客 下
魏柏年小心翼翼地捧出黑漆木匣,放在一方锦锻上,然后搓了搓手,双掌之间升腾起淡淡的黄色光芒,渐渐扩展成一米见方的光罩,把木匣包容在内。
魏柏年解释道:“这里面的东西想要保存得好,就不能见湿见光,所以鉴赏之时需用原力隔绝。让千公子见笑了。”
千夜稍稍感应了一下,那个光罩果然是内外隔绝。他心中不由微微一动,战将强者的一击或多或少都有影响领域的能力,而像魏柏年制造出这样一个光罩,显然对原力的控制已入化境。
魏柏年此时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那方小小匣子上,丝毫不在意千夜的探察。他神情肃然如在进行一件十分重要的工作,落手轻柔地轻轻推开匣盖。
漆盒中安放了一方玉架,四角有微弱的原力光芒偶尔一闪而过,显然是个原力阵列。玉架上铺陈着明黄锦缎,在正中央,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块烟墨。那是一块用过小半的残墨,剩下的半截上有三个清隽瘦长的小字:佶手制。
魏柏年屏息俯身,凑近了那方半截烟墨,仔细看着,连眼珠都不转动分毫。
千夜虽然早就知道里面是一块古墨,并且来历不俗,价值不菲,但看到实物后仍是十分奇怪,竟然会是用过半块的剩货?不过看到魏柏年那激动而认真的模样,千夜再有疑问,也明智地全吞进了心底。
许久许久,魏柏年才直起腰,将漆匣盒盖关好,这才敢出一口长气,叹道:“极品云烟!居然还是当年佶王用剩下的。没想到这样的宝贝居然真会出现在我眼前!你可知这块云烟妙处何在?”
千夜虽然看过了物品说明书,但他已经意识到,最好不要在魏柏年这种行家面前卖弄,于是只笑笑不答。
而魏柏年也没有听千夜回答的意思,他这个问句似乎只是为了自己下面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开题:“这块云烟,从纹路上看是千里山河纹,应是佶王手制十三块云烟之一。它的好处,在于”
魏柏年整整说了大半个小时,千夜只听明白了这位佶王是帝室血脉,乃前朝大家,以书画著称。手制墨、笔只是他兴之所致的玩物,其实算是小道。然而就是半块残墨,也价值万金。价格倒也罢了,关键是有钱也无法买到。佶王一应用具墨宝,早就成为帝室和高门望族的雅室珍藏,哪有出世的机会?
千夜保持着静静倾听的姿势,心里却还是不能理解,就算是前朝大家的遗物,罕见而难得,又怎会让魏柏年这样的人一反常态。
在千夜眼中,墨就是墨,做出种种花纹未免华而不实,在战场上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若是写份紧急军情,寥寥数行也就够了,简洁准确才有效,至于墨痕是否阴阳相趁,云蒸霞蔚,又有什么要紧?
这种东西,也只有如魏柏年般自小出身高门望族的人才玩得起。
魏柏年一直说到尽兴,才算罢休。这时他望向千夜的目光颇为不同,含笑道:“千公子果然是同道中人。”
千夜顿时感到背脊生汗,道:“我对这些其实并不怎么懂”
魏柏年大手一挥,道:“千公子何必如此谦逊,光是拿得出这半块云烟,就足见有心!多少年轻人连听都只怕没听说过如此异宝。”
千夜被说得极为心虚,感觉自己脸上表情肯定有点僵。而魏柏年则谈兴一发不可收拾,随即开始大谈自己对大秦历史上各位书画大家的见解和喜好,这次已不仅限于佶王,而是把历代大家都点评了七七八八。
看得出来,魏柏年对书画之道爱好成痴,在千夜几乎没怎么搭话的情况下,居然一直说到了午饭时间。他兴致不减地亲自下厨,整治了四样菜色,外加一壶好酒,邀请千夜共饮。
好在吃饭的时候魏柏年没有再谈书画,而是说起一些与黑暗种族战斗的往事,总算是回到了千夜熟悉的话题,一名战将的经验当然弥足珍贵,而千夜也常有别出机杼的理解,两人聊得颇为尽兴。
然而,千夜却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个木盒仍然放在茶几上,魏柏年并没有收起来的意思,他不由心中微微一沉。
魏柏年看向千夜的目光所至之处,淡淡一笑,突然问:“假如我不肯接这师长的位置,你接下来又打算怎么办呢?”
千夜心里叹息,“投其所好”的办法虽然没用错,但魏柏年身为战将,同样也有不为外物所动的定力。由此看来,魏柏年应该就是跟随魏侯到永夜大陆走一圈,做个姿态,以便把魏破天带回去。至于一个三流防区,魏家并不是很在意。
虽然魏柏年的这句问话,还没有把路完全堵死,但此时此刻,本就不擅长用口才说服人的千夜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去打动他。再继续猜测答案,以迎合魏柏年的偏好,期待那一线可能或不可能存在的机会?
千夜忽然感觉,这并不是他的本性,书画之道他说不上话,无从评论他人爱好,但是魏柏年的这句问话他却是有自己的答案和立场的。
千夜抬起头,目光清透而坦然地说:“我还是会建立佣兵团,努力守住黑流城。”
魏柏年轻笑,“拿什么来守?就靠那几百个种子?”他的话里有着并不带恶意的讥讽,就象老兵面对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
千夜并不在意魏柏年毫不客气的语气,只是说:“行不行,都要打过才知道。这是一座有几万人的城市,无论是否能够守住,总不能让黑暗种族垂手而得。我并不认为自己可以改变战争的结局,只不过此事既然由我而起,那么至少我要尽到应有的责任。”
魏柏年目光闪烁,问:“你这是打算和黑流城共存亡?”
千夜却摇了摇头,道:“呵,当然不,我会战斗到事不可为之时,然后突围。只有活着才能杀更多的敌人,只要活着就会不断变强,直到有一天再回到这里来,把所有从我手上失去的东西,从黑暗种族那里再夺回来。”
“不为一城一地,一时一刻荣辱得失所左右,放眼万里山河,当战则战,进退有据!这才是大将之风!”魏柏年的赞扬突如其来,让千夜微微一愣。
魏柏年拍了拍千夜的肩膀,道:“那就看看这场战争究竟会是个什么结局吧!”
千夜要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魏将军准备留下来了?”
“反正到处都是战场,在这里打和在其它地方打也没有什么区别。听说最近此地的态势非同小可,已经惊动了许多大人物,我倒是很想看看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说罢,魏柏年又拿起了放着半截云烟墨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收起,笑道:“这个小东西虽然不足以让我改变主意,但是少了它也不行。既然你这么有心找到此物,那我可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这是当然。”千夜终于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既然魏柏年收下东西,那就是正式应下了此事。
千夜从魏柏年的居所出来后,慢慢行走在黑流城的街头。他没有穿入小巷,而是沿着这片街区的主道边走边看。
这里和暗血城一样,由于荒野上的局势渐渐紧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