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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致庸老爷子双目如鹰,紧紧地盯着何绍明不放。良久,见其没有半点儿躲闪的意思,终于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有你这话我就安心了……之前所作所为,天下人自有公道,只要绍明自省其身继续这么走下去……”老爷子不说了,而是笑着拍了拍何绍明的肩膀,随即转头对乔雨桐一笑,而后甩开袖子迈开大步朝外就走。。
“爷爷,您不到家瞧瞧?”乔雨桐在后头追喊道。
老爷子只是摆了摆手:“人也见了,铁路也买了股份……知足了,这趟辽阳没白来……对了丫头,我回头叫账房给你支取四百万银子,怎么用你瞧着办……走啦!”
什么叫洒脱?瞧瞧乔致庸老爷子!何绍明这会儿是打心眼里的佩服。那四百万银子,说白了就是白送给何绍明的。何绍明的势力范围,从小小的辽南,一下扩大到整个东三省。纵使他再有美子,也撑不起这么大个局面。人家老爷子心里头有数,也没有旁人提,干脆就送了过来。
旁边儿,何绍明的小舅子亲兵额鲁这会儿已经张大了嘴,惊叹道:“好家伙,四百万银子……乔家姐姐真值钱……”
乔雨桐这会儿已经眼现泪花,瞧着爷爷远去的清癯身影,垂泪道:“不要胡说,这银子可不是为了我……是冲着你姐夫。”
“诶哟,姐夫,您可忒值钱了。”
何绍明眼睛一瞪,顿时就让额鲁收了声。乔老爷子送上这么一份大礼,图的无非就是个安稳。可之前的那番询问,分明就说明了老爷子心里头,有天下为公四个大字。绝非趋利之徒!所以,老爷子送的心安理得,何绍明收得也是心安理得。而且,何绍明不缺钱。他家底如何,老爷子多少心里有数。这四百万银子,绝对会安置在最恰当的位置。
大清这条破船已经走到头了,谁想希望看到一条别样的道路。老爷子也不例外!那何绍明就走出个别样的天地,让天下人瞧瞧!
深吸一口气,瞧着老爷子身影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何绍明暗自给自个儿打气:只有自个儿,才知道这条路究竟通往何方,也只有自己才能把握方向……展布东三省,风潮已经隐隐形成,这会儿也该吹到京城了吧?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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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风潮(七)
京师。
乐寿堂内,慈禧对着那盏朱纱台灯兀自出神,手中,是揉皱了的一纸电文。李莲英屏声静气就侍立在一旁。透过慈禧的手指,隐约现出电文一角“关东军大举扩军……兴办铁路”。不用说了,何绍明根本就没想着保密,反倒是将自个儿的一举一动公之于众。这内里的意思,就是要逼着朝廷有所作为。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慈禧扭过头问道:“莲英啊,现在李鸿章做什么呢?”
李莲英俯身行礼道:“回老佛爷,奴才听说他在贤良寺内读书、种菜。”
“进退有据,光凭这一点,找个接替李鸿章的人就难啊。”慈禧叹道,不经意地对李莲英,“你说呢?”
李莲英恭敬答道:“回老佛爷,这是朝廷用人的大事,奴才不敢多嘴。”
“嗯。”慈禧赞赏地看他一眼,“我不过是随意问一句,也并没有要你回答的。唉,局势衰微,若要有一个人,既有李鸿章的才能,又有你这般谨饬,那就好了……若是有几个李鸿章这样的,哀家何至于让个活曹操欺负到头上来?”话音一转,已经是满脸的愤怒,将电文狠狠掷了出去。
也无怪慈禧这般愤怒,在关外开铁路,这不是明摆着惊动祖宗陵寝么?这也就罢了,那扩军,更是将刺刀逼在了慈禧的脖子上。之前就有五个师,近八万虎贲,再扩得扩多少人?何绍明的心思摆明了不在一个‘小小’的东三省,而是志在天下!
慈禧怒不可遏,偏偏有气儿没地方撒。形势不如人,也只能暂时低头。不仅如此,何绍明报上来的条陈,就是再大逆不道朝廷也得准奏!无论是官吏任免,抑或是兴革铁路、厂矿。没办法,谁让人家何绍明占着一个理字呢?
这场不太光彩的甲午打下来,有识之士,甚至市井小民都知道,这大清国得变一变了。前有公车上书请求变法,后有各地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报纸在呼喊,何绍明就依着这股风潮率先而为。
人家任免官吏,理由是杜绝官场沉疴,兴办厂矿、铁路是要图强,朝廷若是阻止,那就是阻挠革新。朝廷现如今已经大失人望,这会儿再行错半步,这天下就得群起而攻之。现如今就算慈禧有再大的不乐意,也得打落了牙齿,和着血吞到肚子里,而后还得卖个笑脸:通电天下,褒奖东三省总督何绍明率先革新。
慈禧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猛然问道:“皇上不是吵吵变法么?最近可有什么举动?”
“回老佛爷,除了屡屡召见康有为,别无其他举动。”
慈禧眼珠子一转,脸色已经不好看了:“他天天吵吵变法,哀家都说不管了,怎么这会儿反倒没动静了?”
“这个……”李莲英垂着头,抬眼瞟了一眼上座满脸怒气的慈禧,小意道:“可能是圣上有所顾虑吧……”
“有什么好顾虑的?再不变变,这大清就得亡国啦!”慈禧说完,猛然想到问题所在。这皇上,顾虑的怕是自个儿吧?所以在缩手缩脚。想到症结,慈禧起了身子吩咐道:“莲英啊,摆架养心殿。”
养心殿东暖阁,光绪端坐榻几,奕劻、翁同龢、世铎、徐桐等神情肃然,站立一旁。
自签订《马关条约》以来,日渐憔悴的光绪,今日气色似乎好了许多,连说话都显得简洁有力了,“今天找你们几个来,要商量两件事,一是赔款,二是练兵。这是关系到挽救颓败国势的大计,朕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四千万两银子,比之历史上少了许多,可这也顶得上大清国半年的税收了。又是修园子,又是办寿辰,加之一场糜烂的甲午之战,如今大清国的户部库房里头已经连老鼠都懒得光顾了。
光绪说得简洁,这几个人听着心里可就复杂活动开了。这两件事是连在一起的,原来都是李鸿章的活儿!现如今北洋被朝廷一分为二,直隶总督那是北洋的老人杨士骧,而北洋大臣却是荣禄。这两个职位本就是连在一起的,如今分开了,具体谁负责什么,这里头说道可就多了。归结起来,就是兵权与财权。重中之重,又是兵权的归属。
荣禄升迁的圣旨下了好几个月了,如今还候在京师,无非就是多方活动,好把这兵权抓在手里头。
这几个人,奕劻是表面昏庸心里比谁都明白,他知道,尽管慈禧相信他,但他从一个穷贝勒爷升为亲王才是多久的事呀?这事儿老佛爷没发话,他可不敢多嘴。大学士徐桐年事已高,平常朝廷有什么事根本不叫他,但今天叫了,还叫他拿个主意,无论最后兵权在谁手里头,肯定是要得罪人的。这事儿,他不不干。头几个月前,翁同龢本来心里很笃定,接替李鸿章,环顾朝内,舍我者其谁?可这会儿,一场宫变将帝党打了个七零八落,就是他这个帝党领袖也有朝不保夕的危险。况且人选里头根本没自个儿什么事儿,荣禄那是后党,杨士骧可是北洋的人,这二者怎么看怎么像穿一条裤子的。归根结底,没自个儿什么事儿。每每想到这个,老翁就这心里头就郁结的厉害。
见三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光绪便点名道:“翁师傅,《马关条约》赔款究竟落实得怎么样了?”
翁同龢清一清嗓子,正要开口,却见慈禧搭着李莲英的手臂,由外面走进来。
光绪连忙站起,就欲跪礼,“儿臣叩见亲爸爸……”
慈禧没待他跪下,就亲手将他扶住,说:“皇帝坐,我只是过来看看。”又转对已跪在地上的翁同龢等人说,“你们也起来吧!”说着,竟自在榻几旁的锦凳上坐了下来。
翁同龢他们简直傻眼了,这可是把平日的顺序颠了过个啊!随即这心可就提到了嗓子眼,俗话说是有反常即为妖,这老佛爷打算起什么幺蛾子?
光绪更是慌得话都说不转了,“亲爸爸请坐上,上面……让儿臣陪坐这,这里……”
慈禧笑道:“没事,我坐这儿挺好的。你们谈事吧,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光绪哪里肯坐,急忙说道:“儿臣坐上面,让亲爸爸陪坐一旁,总不合适……”
“你这孩子!有什么不合适?你是皇帝呀……不要再说了,再说,你就是不让我待在这儿了!”
老佛爷这么一说,光绪不敢再让了,兀自心里头七上八下地搭着榻边坐了下来。若是早前,母子间的一番谦让,一准看得这几个大臣心里热乎乎的,没准儿连眼眶都得湿润了。可之前那场宫变,就是明摆着撕破脸皮了,这会儿再来这么一出,怎么瞧怎么让人觉着别扭。
光绪强忍着不适,对翁同龢道:“翁师傅,《马关条约》赔款究竟怎样落实?你继续说!”
翁同龢稍稍想一下,道:“四千万两白银赔款,年内偿付。最初臣等商量本想提高关税而自筹,但海关总税务司、英国人赫德不同意,臣等别无他法,只得问山西、两江、两广大商户借债。”
“够了吗?”
“尚且不够……各地大商户,多有举家迁徙至关外者……纵使留下来的,也多番托词……”
翁同龢这样一说,在场的君臣几个,除了愤怒之外,一个个不禁黯然神伤。好家伙,朝廷借债,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反倒跑到关外投资铁路去了……这到底谁是朝廷啊?
慈禧也不说话,只是向光绪投去深深的一瞥。
光绪抬起头来,正好接触到慈禧的目光,不由警醒!马上挺直腰板,坚定地说:“国家弄到了如此地步,光伤心也没有用,得想法子挺过去!实在不行,就……就借外债!借外债赔款的事,庆王和翁师傅继续办理……”顿了顿,朝慈禧那头瞥了一眼,转而嘱咐道:“但要牢记,不可伤国体。”
下头众人齐声应是,就连慈禧也投来一丝赞许的神色。
光绪转对世铎道:“世铎,关于练兵的事,翰林院上了不少条陈,可有了腹稿?”
世铎抬头瞧了老佛爷一眼,可慈禧这会儿正笑呵呵地瞧着光绪,根本就没搭理他。无奈,他只得和稀泥道:“奴才都看过了,也跟诸位大臣商议过,奴才觉着他们说的都有道理……”
都有道理,有什么道理?大家伙儿眼巴巴在这儿等着呢,结果世三爷一垂脑袋,不说话了。大家伙儿明白了,哦,感情这世老三是在和稀泥啊。
光绪皱了皱眉,转而又对翁同龢道:“翁师傅,你说说?”
翁同龢对这件事不止思虑一日,当下便说:“甲午一役,北洋海军全军覆没,要想重建,就朝廷目前财力而言,几无可能!陆军方面,湘军早已解体,淮军现在也已经彻底溃散,再搜罗旧部,没有必要也没有好处!其他如在八旗或绿营兵基础上改造也很困难。加之北地何……因此,臣以为,应当重起炉灶,组建一支陆军,朝廷尽可能的财力去扶植它……”
光绪眼里露出赞赏的神色,却问慈禧:“翁师傅所言,亲爸爸以为如何?”
“翁师傅说得好!”慈禧毫不含糊。“只是这练兵之事,实在太重要,由谁来统领,皇帝想过没有?”
一下子触到最敏感人事问题,几个大臣几乎屏住了呼吸。杨士骧、荣禄,二选一,怎么选都对帝党不利。其实此前翁同龢一直琢磨着用凯泰。尽管凯泰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