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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后的打电话询问,是想求证下,留给自己的时间到底还有多久。
所有的异状和病症,林翰是彻底搞不明白了。但是应该还有一个人能够解释的清楚,林翰决定孤注一郑,前去求助。这个人,当然就是他的大学恩师,辽东大学生物系权威:顾云轩教授。
想见恩师的念头,不止一次在林翰的脑海里转悠了,但是一直未曾成形。他本来是想去沈雁紫公司,稳定一段以后,混的有些起色了再面见恩师,给老人家一个惊喜,看看这不成器的弟子,如今也算小有成就了。
然而人生无常,林翰也想不到,现实逼迫的他要在这种狼狈难堪的时候去见顾教授。曾经因为异能的现象,他是有过见老师的想法,后来打消了;这次则不同,小命眼见都要保不住了,唯有硬着头皮上门,以期能获得恩师的帮助。
说起来这也有赌的成分,林翰不知道顾教授在得知自己所有的异能和怪病后会做何感想,采取什么样的行为,究竟会不会全力施为帮助他分析诊治病情,还是为了学术研究,把他的所有超能力公布于众,拿他当活体教材样本。
可是华山一条路,唯有犯险求索,没有闪转挪腾的余地。说的好听点这叫赌一把,其实不赌又能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要搭上这条性命。林翰明白,纵有身家千金,去米国、日国还有欧洲所有这些医疗技术发达的国家医治,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不死”,但是要浑身的肌肉一点一点萎缩僵硬,苟延残喘的经历死亡的逼近却避不可免。
一想到这可怕的噩梦,他马上就闭起了眼睛,浑身直打冷颤。真有那一天的话,林翰绝不会走这条路,与其一头撞死,也比活生生的遭这份罪强的多。
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也没有什么能阻挡林翰的“自救”,豁出一身剐,也要面见恩师。他老人家慈悲为怀也好,出卖弟子也好,林翰都认了。一句话,死也要死个明白,一定要想办法弄清身体异状的谜团。
林翰并没有马上就去顾教授家,他关掉了手机,打车来到了一家寻常的律师事务所。郑而重之的要办理遗嘱。这趟危险之行凶多吉少,处理好身后事,也算没了遗憾。林翰如是自嘲,苦涩的笑。
接待他的一名中年律师,一边登记林翰的资料,一边不时用怪异的眼光斜看他。
小小年纪,开什么玩笑?你才多大的人,就来办理遗嘱?
不过看林翰一脸严肃,根本就没有开玩笑嬉闹的意思,也不好多说。律师事务所有这项业务,顾客有需求,那就得办。这又不是民政局,两口子离婚还能做做最后调节。
傍晚时分,林翰来到了顾教授家外的“凌天二路”,选了对面的一家小旅馆,安顿了下来。
时间无多,形式紧迫,林翰坐在床头,苦思该怎么和恩师见面时的说辞。面对比死亡还可怕的威胁,林翰有些乱了方寸,脑海里一时都组织不起来有效的语句。他也是人,不是神。也有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谁又不害怕死亡呢?
林翰最后决定,今晚不动了,就住在这里一宿。
时间太晚了,现在去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先和顾教授沟通好,明天早早的登门。
于是他拿起电话,哆哆嗦嗦的拨通了顾云轩家的座机。老人家有个习惯,轻易不带手机,只认座机。说这样方便了自己,很好。如果带着手机,那就是方便了别人,徒增自己的麻烦。
这话似乎也有道理,不过要看谁说。顾云轩当然说得,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劳苦大众,却无资格。你敢关机不许老板“方便”的找到你,这工作也就干到头了。
电话铃只响了三声,就被人接起,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传来:“顾云轩,请问您哪位?”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接电话模式。顾老还有一个习惯,接起电话先自报家门,然后再容对方说话。有时候学生们问起他这事,顾老笑吟吟地满是自信:“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在家里接电话,自报家门这既是礼貌,也是本份,没必要转转悠悠打机锋。”
“老师,我是林翰。”林翰颤巍巍的叫了一声,语音有些哽咽。重病压身,医治无望,一个人扛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来自死亡的威胁,这一声“老师”喊得如同没娘的孩子遇见了久违的亲人,满是委屈、无助。
“林翰?”顾云轩在电话里提高了声音:“你这是在哪里给我打电话呢?遇见什么事了?不要着急,慢慢的和老师说。”到底是林翰的授业导师,这个弟子的脾气秉性,顾云轩了若指掌,只是对方的一声呼唤,马上便听出了情况不对,先就温言抚慰。
第二百六十二章炸油条
林翰的胸臆间愈发的翻涌起来,恩师的这两句安慰之言就像给他无处宣泄的委屈、恐惧、愁闷打开了一个大口子,眼泪夺眶而出。嘴里哽咽道:“老师,您的身体近来可好吗?”
顾云轩温言道:“好啊好啊,好的很哩。退下来不再向以前那样搏命,才发现这日子过的有滋有味……林翰,你在哪里呢?现在的工作还算顺利吧?好久没见你了,我很想和你聊聊啊。”他发现了林翰的情绪反常,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便循序善诱的一点一点套话,借此稳定住这个小弟子。
“老师。”林翰吸了一下湿湿的鼻子,终于开门见山:“明天您有时间吗,我想过去您家里,有些事要和您汇报下。”
“明天我有时间。”顾云轩都没怎么思考,直接道:“上午八点有一个学术研讨会要参加,十点半就能结束。你十一点来家里吧,我叫你师母准备饭菜,中午你就留下吃饭吧。也算陪陪我这老头子,一下午的时间,咱们随便聊,你看怎么样?”
林翰道:“老师,我听您的,中午十一点我准时到。见了面,再和您细谈。”顾云轩满口答应着,挂掉了电话。随即满腹疑窦,林翰的为人他是清楚的,对自己这个老师敬重有加,平时登门从来不肯轻易留下吃饭,即便是自己和老伴极力挽留,他也很少听从,生怕给老师添麻烦。怎么今天一改常态,爽快的就应约了?看来林翰真的是有事了,而且绝不是小事。
小旅馆里,林翰燃起了香烟,机械的喷吐着烟雾,眼神木讷的盯着前方,半天不动一动。
一连抽掉了好几支烟以后,他才似乎回过了点神,合衣躺倒在床,缓缓的阖上了双眼。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一切就看顾教授的能力了。所有古怪问题的答案要是在他这里还找不到,林翰就打算彻底放弃了。趁着还能动的时候,把所有的事宜打理清楚,然后回去家里见上母亲和弟弟最后一面。
再之后,那就只有尘归尘,土归土了,绝了所有的念想,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一想到这里,林翰的心就空的发慌,感觉不到跳动,周身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运作,凝固在那里了。
死亡的气息在一点一点逼近,既熟悉又陌生,果然给人的感觉是窒息般的绝望和恐惧。自己才不到三十岁,大好的人生年华甚至都没来得及浪费一下,就要带着一缕冤魂去了吗?
林翰扪心自问,自己怎么也算是个正直的人,奉公守法,一心向善。虽然有时性子是淡了点,不过也算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便是拥有了超出常人的逆天异能以后,他也没用来为非作歹胡天胡地。反而是利用这些宝贵的能力,一举端掉了陆俊和他手下这些罪大恶极的开发商,给含冤而死的杨晓元以及胖婶昭雪;惩戒了高氏父子,救廖雪一家三口于水火之中。此外还顺手终结了玛噶布的性命,把它的主人陆炯送进了监狱。
这是近的,远些的还有帮助陶海升、鹰钩男血洗列车,共抗强敌,也算是为国家尽了绵薄之力。林翰想不起自己哪一点算是做的出了格,恃强凌弱,伤天害理的勾当就更无从说起。可是为什么老天爷偏偏就和自己开这么大一个玩笑,要用生命作为代价,召唤他而去?
还有他的女神们,姬小婷、容雨姿。林翰也觉得如果就此挂掉了,和她们才刚刚展开的美好开始,匆忙间就要划上句号,未免来的太过残忍。曾经一度他还自责,不知道到底应该选择谁,现在看来自己想多了,原来一切都是浮云。
还选个屁啊,老天爷根本就不想给自己这个机会,一个也捞不着!
林翰还在胡思乱想的当,身体骤然一震,冷热两股折磨人的暗流又一次袭来,开始在体内发作。同时消失已久的飞芒,也蹿回到了右肩,翻腾涌动,熟悉已极。
他已经被折磨的全无脾气,干脆就摆出了缴械投降的姿态,懒懒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冷热交替的煎熬尽数膨胀散发,飞芒疯狂鼓噪的在手臂间四处游走。
随你们便吧,想咋折腾就咋折腾,老子认了还不行吗?林翰皱着眉头,尽量强迫自己不去体会那蚀骨的滋味,不去想那难捱的痛苦,恨不得就此晕死过去,再也感受不到任何身心所及。
病魔肆无忌惮的交织碾压而来,身体里的彻骨奇寒跟炎炎炙流也根本不以林翰的意志为转移,照样肆虐。几分钟后,林翰的身体就耐不住了,剧烈的抽搐,高频率的颤抖,弓起的腰身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脑袋拼命扎在枕头上痛苦无力的挣扎,终于猛地一口气息没跟上来,真的晕死了过去。
清晨时分,林翰悠悠转醒。
雪白的天花板,米黄色的墙布,林翰观察好了周遭的情况,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这一夜总算是又过来了。
他感到脑子里很混乱,好像被人动了手术,强行装进去了几千万条信息,纷纷扰扰之间,这些信息此起彼伏的交错挤压,不肯安静下来。
在度过了最初几分钟懵懂后,渐渐意识愈发清醒的林翰,闻到了一股热油锅里才出锅的炸油条的浓香。这味道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诱人。小的时候他和弟弟林飞最喜欢、也最能轻易得到的美食,莫过于就是家门外胡同口旁的小饭馆里,老板夹起刚刚离锅还滴着油汤的炸油条。
那金黄灿烂洒满芝麻粒、又酥又软并且还冒着热气的炸油条,时常叫兄弟俩眼睛发亮,垂涎欲滴。配上一碗颤巍巍的豆腐脑,这种来自童年最最难忘的美食滋味一直牵绊在林翰的记忆深处。以至于随着林翰后来考取了省城大学,离家若干年后,炸油条的滋味也一直未曾泯灭,始终若即若离的占据着他味觉神经的追思,还要时不时的主导一下,让林翰缅怀一番旧日的家乡味道。
现在林翰就清晰地闻到了炸油条特有的气息,脑海里浮现出了外面焦香,里面绵软,混合着面粉和热油味道的一根黄橙橙的炸油条。如果仔细分辨,他甚至还闻到了豆腐脑的清香,作为炸油条这道美食的必备“伴侣”,豆腐脑的存在一样叫人回味无穷。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觉醒来,能闻到这两样东西的味道,莫不是肚子里好久没吃进东西,饿的慌了?
林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炸油条的香气一缕缕飘来,他寻着香气的来源,走到窗前望向楼下。果不其然,楼下街角的一家小店,支起了热油锅,老板正在卖力的揉面,老板娘则在一旁用竹夹子挑拨着油锅中来回翻滚的油条。香气就是从油锅中,一路透过窗口飘了进来的。
林翰苦笑摇头,想不到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炸油条,居然是清早第一个把他惊醒的访客。估计这玩意在他的心间和记忆里占的比重较大,所以在醒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条件反射似的寻觅到了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