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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我们自有办法。”江芷微沉稳安抚,等老者再次出去打探时才看着阮玉书道,“他们搜查缜密细致,若是一直这么下去,迟早被发现。”
“还有两日便能强行回归了。”阮玉书清冷自若,“上营大而人手少,没有几日的工夫,他们搜寻不完。”
江芷微颔首道:“按照目前的状况看,即使没有意外,搜寻到我们这边也得明后日,而且此地鱼龙混杂,藏着的大盗强匪不再少数。随时会有冲突,出现混乱,时日还会延长。也便于我们转移。”
这片区域来往人流繁多,藏龙卧虎。混着许多前来交易的盗匪强人,所以成为她们两人躲藏的首选。
“不过……”江芷微话锋一转,“我们最好不要坐以待毙,将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也免得牵连这位墨者。”
这是她一贯的性格,先不提敌人明日就可能搜到这边,回归时日还未来临,光是对方改变搜寻路线等可能就让人胆战心惊。必须在此之前做点什么,确保稳妥。
阮玉书抱着古琴,点了点头:“趁这里未搜寻的街道还比较多,慢慢转移,绕到他们身后,躲入已搜查过的地方?”
“可半空有外景监视,一旦试图绕过封锁,很容易暴露。”江芷微轻颦眉头。
她没有将希望寄托在孟奇等人身上。
两女思维转动,想着种种办法,但又被自身或对方否定。
正苦恼之间。远处传来喧闹,似乎起了混乱。
没多久,老者回来。告知她们是军卒搜寻之中逼出了名大盗,目前正用阵图结阵法围捕,半空外景似有相助。
“这里不敢被搜查的人不少……”
“一旦被发现,他们就会被抓入大牢……”
“目前情况,怕是没多余人手审问他们,还不如集中拷问墨者……”
江芷微和阮玉书你一言我一语传音讨论,忽然之间,她们目光冉冉生辉,竟然同时想到了一个主意!
一刻钟后。她们乔装打扮,遮掩容颜。隐藏气息,变成普普通通的男子。做打探消息状,混在商贾手下里,靠近了搜寻的区域。
大阵已开,只要不遇到强力外景,不怕波及。
半空外景依旧漂浮,搜寻依旧继续,时不时抓到一两名逃犯,出现些许混乱,但这些实力不够或人数不够,不被江芷微和阮玉书看中,耐心等待。
到了午后,当军伍搜寻到一间客栈时,里面传出轰的巨响,一栋小楼坍塌。
终于有心虚之人主动出击!
将佐抛出一张阵图,迎风便长,兵卒大部分散开,立于阵图各处,其他皆戒备四周。
大阵垂下力量,压制外溢的力量,阵图掀起滔天巨浪,将冲出的为首者压制。
“是昔年劫掠阳城的姜行!”有人认出了为首者的身份,纵横于楚唐边境诸小国的有名大盗,手下众多,声势浩大。
姜行被阵法困住之时,他的手下做鸟兽散,冲入远处人群,试图逃跑。
但戒备的兵卒早有戒备,三三两两成队,拦截捉拿。
半空外景全神贯注,防止有人趁混乱穿过封锁,进入已经搜寻过的区域,那样的话,前功尽弃,又得从头再来!
江芷微和阮玉书对视一眼,趁一名盗匪从附近经过,突然蹿出,联手攻打兵卒,做出盗匪同伴的模样!
她们实力压制在六七窍,没几招就被兵卒们抓住,锁住双手。
混乱很快平息,外景一声令下:
“将他们送去大牢,等待审问。”
江芷微和阮玉书没有抬头,脚步踉跄,心情愉悦,你们不是要抓我们吗?我们主动进大牢!
但只是以微末小卒的身份!
到时候,关押的地方和外景肯定不同,看守之人也不同,不仅可以等待回归,还能悄悄逃走,相助孟奇他们!
…………
上营地下暗流内,孟奇化作游鱼,看着面前荧荧光层,心情平和,耐心等待。
他没有去担忧江芷微她们,充分相信她们的实力和智慧,反正只要自己出去,制造点动静,搜索自解。
不知不觉到了夜间,四下追索的外景返回,有的手持令牌,直接穿过,有的追赶匆忙,没想过大阵问题,只能让里面之人开启,比如金光洞那位宗师!
他本身没有令牌,又急于抓到孟奇等人,自然来不及索取。
而且即使不开启,在令牌扰乱阵法,穿过防御时,孟奇也抓住了机会,先驱使另外一条鱼,由它打头,自己紧随其后。
地下水清凉,孟奇穿过了淡薄的光层,没有引起任何异常。
沿着水流往外,出了很远,孟奇变化成地鼠,沿洞往上。
没多久,夜色迷人,微风送爽,孟奇变回人形,遥遥看着上营城,似乎看到了那位枣红脸的金光洞宗师。
他深吸口气,提着长刀迈步。
接下来,该去杀人了!
去公羊家封地杀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章 诛不义'
天际云色渐赤,一座城池在曦光薄雾中若隐若现,宛如蜃楼,正是公羊家的采邑丰城。
孟奇立于山岗之上,遥望丰城,清源道袍瞬间变成了惨白,化为孝服。
他轻吸了口气,取出一条白色布带,漂浮于身前,然后捏破指尖,用鲜血一笔一划落字。
紧接着,他将这条白布扎于额头,以充孝带,其上鲜血淋漓,似乎自行在蠕动,满是灵性和肃穆,让人触目惊心,视线里只有那三个大字充塞:
“诛不义!”
孟奇身体渐起,缓慢腾空,肃穆沉凝地飞向丰城,丝毫没有掩饰自身,白袍孝带瞩目,“诛不义”之血字夺人心神。
丰城宰公羊登乃是外景,虽非绝顶,亦是家中有数强者,故而被任命此职,看守封地,此时,他察觉有外景靠近,不敢怠慢,敲响了大鼓,集齐了军伍,开启了阵法,自己则原地腾空,半迎半问:
“来者何人?”
他所做的一切,孟奇都尽收眼底,但丝毫不加快飞行速度,横加阻挠,而是以一种堂堂正正代天诛邪的姿态靠拢,悬于金光阵外,突然暴喝:
“公羊家狼子野心,弑君谋逆,残杀陈王于宫廷,禁锢王族于上营,大不义!”
“某乃苏墨,持天志之刀,诛灭不义!”
声音远远荡开,仿佛雷鸣,将还未苏醒之人全部震醒,将早起劳作的黎庶震得耳朵嗡隆,打了个机灵。
苏墨?
公羊家谋杀了陈王?
他们震动之中,孟奇再次开声,滚雷阵阵:
“某乃苏墨,持天刀。诛不义!”
公羊登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避过不义指责道:
“家主正欲寻你。自投罗网乎?”
有封地大阵在,有军伍阵图再。以自身外景的实力,就算宗师亲至,一时半会也打不破,苏墨何德何能,敢出狂言?
虽然有大阵阻隔,难以明辨对方细微,但追捕孟奇等人已有一日,各封地早得情报。他还是能确认气息无误的。
公羊登如此作想之中,不知为何有点心悸,似乎一身孝服的苏墨透着说不尽的肃穆,头上扎着的孝带和“诛不义”三个血字更是仿佛有着实质般的意志,能压迫心灵,让自己触目惊心,产生一种仰望天地,觉自身渺小之感。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天地昏暗,乌云罩顶。战战兢兢,仿佛面对天罚。
都说苏墨有大才,疑似圣人出。实力不可估测,这便是面对“圣人”的感觉?公羊登打了个寒颤,心灵无法圆润,若是正面交手,他自觉难以发挥全部实力,还好躲在城中,有大阵保护,有军伍阵图,只需拖住苏墨。急报上营。
连外景强者都有类似感受,阵图内的兵卒更是不堪。隐有慌乱,好在有阵法阻隔。他们迅速便调整过来,但再无之前的战意。
孟奇举起“天之伤”,肃穆开口:
“某代天行罚,诛灭不义,尔等并无罪过,莫要助纣为虐!”
说话间,丰城附近乌云汇聚,笼罩了天空,昏暗压抑,一道道青色雷光跳跃其中,带着天罚之威,高高在上,至阳至正,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他声音拔高:
“还不速速退开!”
声如雷震,让众人陡然一惊,金光大阵起了涟漪。
轰隆!
随着长刀下劈,五道水桶粗细的闪电接来而落,与刀气雷光混合,以浩大可怖之势斩向大阵。
公羊登不敢怠慢,全力驾驭大阵,抵挡这天罚一刀!
轰!
青雷刀光斩在大阵之上,未起半点涟漪,像是开窍之人强用法身招式!
这……公羊登目光凝固,又惊又愕。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凸显在不远之处,穿白袍,扎孝带,上书血字:
“诛不义!”
血肉有灵,以头发化作分身,吸引注意,自己则趁公羊登刚察觉时,阵法将开未开之际潜入城中,等待机会暴起!
孟奇周身泛着淡金,冲入校场,直闯公羊登府邸,手中长刀缠着青紫之雷,用力一挥,化作满天刀型紫电,攻向公羊登。
兵卒们慢了一拍,已被孟奇冲过大半,但他们也算久经沙场,并未慌乱,各自占据阵图一个位置,施展对应功法。
校场亮起一层赤色火焰,内里飞出无数只火鸦,焚烧大地,消融金石,遮天蔽日飞向孟奇。
噗噗噗,一只只火鸦打中孟奇,自身熄灭,消失无踪。
而孟奇丝毫未损,仅是淡金光芒摇曳,飞行速度不减,已是和挡住刚才那一刀的公羊登近距离接战。
当当当!
紫电纵横,刀气肆掠,孟奇仿佛雷神在世,以刚猛霸道的刀势将公羊登死死压制,散逸的刀光也未波及周围,而是各有灵性般串联。
当当当!
刀光与剑光不断交击,公羊登只觉自身仿佛陷入了雷霆海洋,四面八方皆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更别说使用秘宝,仅能勉强支撑。
这等水准的刀法,这种对雷霆的掌控程度,简直堪比交织了法理的绝顶高手!公羊登忽然升起了这样的明悟!
他想使用秘宝,但根本无力分心,似乎只要稍有不慎,立刻便会被电光刀气吞没!
当当当!
万鸦齐飞,火海滔天,直指孟奇,但他恍若未见,仅仅左手略动,拨开了几只飞向眉心和前后阴的火鸦,右手长刀愈发急迫。
当当当!
在兵卒们发现问题前,串联的电光突然收缩,像是凝聚的雷球,半空再有青色天雷接来而下!
轰隆!
刀气与电光齐亮,一道人影从中倒飞出来,砰的一声撞在假山之上。将附近几个院子全部撞毁!
谁?兵卒们下意识望向天空,只见身泛淡金、火海不入、仿佛神灵天降的白色身影依旧屹立,长刀下指。血字显眼:
“诛不义!”
当当当,一件件兵器落地。他们再无战意。
庭院之中,公羊登陷入地面,周身全是刀伤,焦黑无血,双目圆睁,尽是不甘!
孟奇收起公羊登储物袋,环视丰城:
“公羊家谋逆,某自诛灭不义。今时公羊登,来日增与薄,其余人等,不因族中强者身犯不义而遭罪,天志兼爱世人,某不做株连之事!”
说完,他没敢耽搁,怕附近就有追捕自己的绝顶高手或宗师,发现动静赶来,于是立刻遁走。只在目睹刚才那战的人心中留下刚猛的身姿,残存的电光,以及穿白袍、扎孝带、书不义的肃穆印象!
…………
“苏墨出现于丰城。以诛不义之名杀了七弟!”老奸巨猾的公羊增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也难免有点情绪波动。
他旁边的公羊薄更是又惊又怒,没想到苏墨如此胆大,敢于反扑,真当金光洞于无物?
端坐椅子上的枣红脸宗师闻言一笑:“如此不是正好,贫道还担心他从此隐匿,无法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