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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陆大先生守墓十余载,最先突破桎梏,迈入地仙,兼具传说特征,其后突飞猛进,如今十几年过去,实力和境界更加深不可测,天榜第一实至名归。”司马石一本正经说道,便书写了下来。
赵恒呆呆看了他一眼,再次夹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是“天外神剑”苏无名。
司马石点了点头,继续一本正经道:“一证法身便斩杀高人,传说特征不少,晋升之路从此多为坦途,一年强于一年,地仙已证,天仙可期,足以列于天榜第二位。”
赵恒已然平复了心境,夹出了第三张纸条,上面写的是“狂刀”苏孟。
司马石吐了口气,庄严道:“法身初成,便略具传说特征和彼岸特征,一言可为天下法,实上古以后第一人,前途不可限量,加上执掌了霸王绝刀,法身之中亦能摧枯拉朽,但终究境界略低,刚得人仙,强杀蛊神是功法克制,比之前面两位差了火候,故列天榜第三。”
一排好孟奇。司马石顿时思路畅通,后面一口气道:
“‘魔师’韩广,身兼天帝玉册与六灭阎魔传承,并于少林后山阿难净土得到奇遇,从此一日千里。能与苏无名短暂交手不落下风。天榜第四;渡世法王,法身多年,终于地仙,境界压人,天榜第五;高览执人皇剑,于北周强横,但局限于地利。天榜第六;孔雀妖王多年未出。但五色神光无物不刷,妖圣枪已觉醒至地仙层次,天榜第七。”
“何七探索道路有成,地仙指日可待,天榜第八;白泽妖王朱吾多年前便是人仙顶峰,再是被镇压多年,十几年过去也差不多恢复了,天榜第九;云鹤真人修行缓而稳当。乃符篆法修士特征,且能瞬间布阵。有神符镇压,天榜第十;血海罗刹稳中有升,但与他人相比,不能肆意掠夺的他还是太慢,天榜第十一位。”
这十一位人与妖,这十一个名字,就是天下大势的支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深刻影响着大局,无愧于高人的称号。
赵恒边听边点头,末了道:“这次草原异动,多半与古尔多归来有关,我们总算能松口气了。”
“是不是古尔多还属未知,他目前什么状况更加不清楚,因此暂时不列入天榜。”司马石顺口就说道。
赵恒知道自己太过急切,稳住心境,呵呵笑道:“苏孟初登天榜,是不是要再多给他一个绰号,就像魔帝与太上神剑一样。”
“可以,不过取什么好呢?”司马石整理着刚才书写的内容。
赵恒想了想,含笑道:“刀君或者刀皇,要是不满意,让他自己来改。”
“光是刀,不足以涵盖目前苏孟的能力,一言可为天下法,便如同开天辟地的元始天尊,从无到有,抵定诸法,不若取‘元’或‘始’字,搭配皇与王等,比如元皇,始王……”司马石思索着。
赵恒神情呆滞,好半天才道:
“那就元皇吧。”
他们有缘……
…………
天榜:
“姓名:苏孟。”
“年龄:三十七岁。”
“出身:神都苏氏,乃少林弃徒,开窍后便独力行走江湖。”
“功法:不详,类似金刚不坏神功,刀入至境,因果之道有成,问心问道,代天行罚,执掌霸王绝刀。”
“法身:不详,人仙境界。”
“战绩:入南荒,单对单强杀蛊神。”
“绰号:元皇,狂刀”
“排名:第三。”
“评价:略具传说和彼岸特征,一言可为天下法!”
看着手中这份榜单,苏离心中尽是狂喜,苏家传承多代,终于出了位法身高人!
他兴奋得来回踱步,不知不觉就走入了天井,此时夜色如水,但又未至安寝之时,内宅的说话声、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朵,有温馨融洽,也有勾心斗角。
不知为什么,苏离忽地平静了下来,抬头望天,只见左右前后皆是屋檐,截出了一片方方正正的狭小天空,分外给人束缚感。
“当初他重回苏府时对这里的不屑一顾和豪言壮语犹在耳边,如今却已经踏破仙凡桎梏,成为了法身高人,完成了当初多少人认为的痴心妄想……”苏离百感交集,“这样一条龙,确实不是所谓的侯府,所谓的权势争斗能够束缚的,不是这样狭小的天空可以容纳的,只有那辽阔无垠的天地才属于他。”
和他的眼界相比,这片不知藏着多少污秽的府邸是何等的渺小。
苏离忽然笑了。
自己跳不出去,但能看见他跳出去,死也能瞑目了。
…………
周郡王氏祖宅。
地近南荒,他们和六扇门总部几乎同时得到消息。
王载国字脸依旧,但多了象征着成熟的两撇胡子和五络黑须,站在屋檐上,看着夕阳渐落:“一言可为天下法……莫非类似人皇那般,改变了南荒的法则……应该只是略微改变,甚至不能稳定存在,但犹是如此,也让人望而生畏。”
“认识他二十年,亲眼见证了一段奇迹。”
这时,王家老爷子王叔厚走出了书房,走到王载旁边。叹了口气道:“有的人身来便是让人只能看到背影,若与他们比较,只会平添沮丧,乱了心境。”
“祖父,我知道。苏孟有苏孟的奇迹之路。我有我的缓步之道。”王载神色平和,微笑道,“人生在世,认识这样一位朋友,也算不虚此生了。”
王叔厚满意点头:
“慢慢走,不会迟。”
…………
经过长途跋涉,穆云乐终于从北周与草原边缘返回了大晋。甫一踏入红尘喧嚣的城池。听到熟悉的口音,闻到各种各样生活的味道,已经持续了一段赶路生涯的她有种久别尘世后终于活了过来的感觉。
漫步行于街头,瞅瞅糖葫芦,看看精美首饰,穆云乐悠然自乐,但她处在天人合一境界当中,周围状况自然而然映入心头。一句句话语则钻入耳窍,绝大部分被筛选过滤。只得感兴趣的事情才能引起她注意。
“这应当是有天榜以来最年轻的上榜者了吧?”
“不止!恐怕是中古以来最年轻的法身高人!”
最年轻的天榜中人?最年轻的法身高人?穆云乐耳朵微动,心跳忽然加快少许,扭头看向了说话的地方,那是街边的茶馆,不少闲人聚集,诸多江湖好汉歇脚,正讨论着什么事情。
“哎,人家三十七八便是法身高人,我大上两三岁,还在为七窍而苦恼,简直,简直没法说!”
“你都算好的,没见四十岁都未能开窍的家伙吗?而且即使大派世家的嫡传,在这个年纪,有多少人又能成为绝顶,更别提法身了!”
“也是,不过他能证法身,我丝毫不觉意外,理所当然。”
“确实,倒是什么彼岸特征,单对单强杀蛊神让人惊悚畏惧,但对我们而言,都像是一场梦,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说起来,元皇这个新绰号真霸气……”
穆云乐边听边靠近了茶馆,看见了贴在那里的天地人榜,她没关注自己的排名变化,只看向天榜。
“天榜第三……霸王绝刀……强杀蛊神……彼岸特征……”她默默念了几句,忽然抿嘴微笑,多有得意和骄傲,背起双手,轻快离开。
他就适合这样叱咤风云!
…………
洗剑阁内,江芷微端坐云床,长剑横于膝上,双手结印,包裹着昊天镜碎片,整个人气质空空荡荡,似在此处不在此处。
她双眼睁着,深处仿佛藏着另外一重天地,幽深高渺莫名,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内心自语道:“斩断前尘摆脱了束缚就好,还活着就好。”
他已经到了这个层次,自己可不能顿步不前,但也不能急躁冒进,利用昊天镜提前感悟他我非常容易迷失,欲速者不达。
江芷微闭上了眼睛,气息愈发虚幻,仿佛现实隔着重重屏障。
她选择的道路与自家师父相类,但更加艰难,苏无名是点化他我,等他们自行觉悟回归,不强迫也暂时不强求与自身追寻剑道理念不合的他我,比别人的传说之能笨重曲折,江芷微则他我都未点化,仅仅是寻找感应,沟通琢磨,以明为何是他我,然后再以太上忘情,无别对待之心容纳这些他我,为而不恃,长而不宰,任由她们自由成长变化,直至最终。
这是上古不少道门大能的道路,是道德经阐述的道路,但更加艰难,更加危险,别人都是天仙圆满才尝试无别有情,容纳而不融合,江芷微借助昊天镜碎片,半步法身就开始尝试,自然艰险重重,进展缓慢。
但人生在世,剑心无暇,岂能违背自性?
…………
琅琊阮家,有流水潺潺,有园林幽深,风景之美如诗如画。
小溪注入湖泊,激起涟漪和水沫,其上有楼台水榭,仙子出尘。
阮玉书坐于水榭之中,抚着栖凤琴,弹着舒缓平和让人心静如夜晚清湖的旋律。
琴声悠悠,她抬头看向夜空,一轮明月高悬,圆满无暇,洒下如梦清辉,于水面映出粼粼银芒。
“还活着就好……”她纤手轻抚古琴,目光带着几分欣喜几分宁和。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南荒。瘴气消失,恶雾缩回,重重画面泡影般破碎。
孟奇收回长刀,左手一抓,将蛊神布满了裂缝的金色甲壳和神兵赶山鞭收起。
这算是自己的战利品。而蛊神的私藏来自于南荒。那就用之于南荒吧。
想着自己还缺一口神兵长剑,还缺炼制万界通识球的材料,想着毁掉的灵宝火刀、道德冰剑等物,之前只觉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轻松自在的孟奇忽然有点心痛,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自己之前一心提升。从未学过炼制法。
这是一个问题……
将铁黑色的竹节鞭和金色甲壳收入自己内天地内。孟奇抬头望了望天际,一步迈出,直奔西域。
云鹤这奸诈财迷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自己在万象洞天收得记名弟子,怕是有话想私下说!
而且,他擅长炼制器物!
…………
西域,瀚海狂沙中耸立起了一座巍峨青山,附近泉水处处,绿草如茵。山上云雾缭绕,似是仙人居处。正是万象门所在。
一间静室内,孟奇与云鹤真人相对而坐,那扇布满花纹的森罗万象门便屹立于旁。
因此万象门走出洞天,日后常需来来往往,暂时也用不上森罗万象门的孟奇将它长期借给了云鹤。
云鹤真人身后有一条巴掌大小的龙形生物盘绕,吞云吐雾,气息磅礴浩大,应是当初真龙尸骸加上其余材料炼制。
孟奇并不眼红,但想到了自己遗失在灵山的黄泉骸骨,顿时又有点心痛。
失去六道的牵引后,自己暂时找不到灵山入口了,只能等待日后重返。
云鹤真人抿了口茶道:“你那记名弟子真的不错,光靠你留下的秘籍和老道随口的几句指点,竟然已经天人合一。”
“她心性毅力都是不错。”孟奇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引出话题的寒暄。
云鹤放下茶杯,笑眯眯看向孟奇:“当初老道以为你修炼的是佛门金刚不坏之法加强横之刀,谁知竟然看走了眼,没想到苏小友你是昆仑玉虚一脉的传人。”
昆仑玉虚?孟奇目光一缩,看似平静,心中却相当震惊。
在真实之界,自己只知道有元始天尊、广成天尊等的神话流传,从未听过昆仑玉虚这四个字,也没见过类似记载,似乎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现在云鹤真人竟然道出了“昆仑玉虚”!
孟奇略微沉吟,微笑道:“想不到世间还有知道昆仑玉虚宫之人。”
“若非祖师亲手所书的典籍里偶尔记载了几笔,老道也不会知道,‘昆仑玉虚’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