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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多少后起之秀多少寒门子弟多少混迹江湖多年依旧碌碌无为的老油条都隐姓埋名,悄悄潜去了南荒,你说咱们这生意能好得起来?”
“这样啊……”伙计舔了舔嘴唇,心头莫名火热。
“如果不是爷年岁已大,早就断绝了希望,指不定,指不定……”掌柜没有再说下去,话锋一转道,“而且中土与海外仙界的不同武道激烈碰撞,迸发了火花,当前历练的首选不是江东,不是神都,而是海外。”
他再次压低声音:“再说,那么多法身失踪在东海金鳌岛,若是真的亡故,只要找到他们的遗蜕,岂不是能发现神兵、功法与秘藏?”
“东海尽头可能有这样的惊天宝藏,虽然各位法身的弟子故旧都在探寻,但也阻止不了江湖人士们的蜂拥寻找,海客的数量以惊人的速度膨胀,我们窦家店常来的客人里面就有十几位去了东海。”
“如今流行着一句话:去吧,去海上,去冒险,去寻找法身们遗留的宝藏,不要辜负了机会!”
伙计听得浮想联翩,向往不已,当场就想找一艘海船,成为水手。
…………
皇宫之内,大晋天子赵恒多了几分深沉尊贵的气息。
司马石在他面前来回踱步,似乎有点不平静:“秦王到了关键时刻?”
赵恒微微点头,看似神闲气定,可双掌不自觉握紧了扶手:“自天下法身赴金鳌岛之宴失踪,我神都赵氏头顶的阴影就消散殆尽,局势猛然开朗,皇叔屡受挫折产生的心灵漏洞也得以弥补,一下恢复了自信,加上炼化了磅礴的众生之力,根基之深厚,天下不做第二人想,因此,他两年苦修,想争取首先突破,这样就能压制拉拢其余势力了。”
“这是上天垂怜,给我大晋的生机与希望。”司马石感慨了一句,若有法身压世,不提秦王赵警世的心灵圆满与否,光是突破都得有番争斗,如同当初的琼华宴。
谁知金鳌岛突然浮现,让天下法身一去不回,前所未闻的好局势摆在了神都赵氏面前。
如果这次都还抓不住,那就是天数已尽!司马石看了赵恒一眼,只见他目光里藏着紧张与期待,一如自己。
…………
洗剑阁,江芷微居所。
身穿鹅黄衣裙的她盘腿而坐,气息与身体都呈现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似在此处,又仿佛位于天边。
岁月流逝,时光荏苒,江芷微就以这样的状态静静坐着,忘记了红尘忘记了俗世,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睁开了眼睛。
那双点漆般的眸子幽深无垠,像是藏着一重又一重的宇宙,谁的目光投注于此,将无法自拔。
神异收敛。江芷微招手摄来一本古籍,打算舒缓下精神,恢复下疲惫,再继续修炼。
这本古籍是洗剑阁后辈偶然自某处中古遗迹所得,书有诸圣争鸣那个年代的剑仙往事。正合江芷微脾胃。故而借来一观。
“‘剑憾星海’卓潮生,天地剑宗掌教,天人剑仙,一手八荒无极剑以法近道,此人容貌丑陋,五短身材,但丝毫不以为意。坦荡自若。年轻时酗酒,后被骂醒,常带酒葫芦却只装清水,围攻霸王时陨落……”江芷微津津有味地读着,不时翻动着书页。
忽然,她嘴角勾起,露出一丝明艳的笑容:“这位剑仙的名字倒是和小和尚一样。”
这页古籍上记载了一位之前少有事迹流传的剑仙:“‘剑圣’苏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位剑仙。他与‘碧月剑仙’任秋水交好,于罗城指点天下剑法。列出七大顶尖,分别是……”
“咦,彼时之人的观点竟与后世不谋而合。”江芷微啧啧称奇,“当真大道殊途而同归?”
“苏孟以人仙之身,从魔门魔剑天王手下从容退去,后又斩杀多目天王于罗城,一剑成阵,压服五大剑派,名动天下,被冠以‘剑法第一’的美名。”读到此节,江芷微心怀激荡,忍不住遥想古人,彼时竟然有人仙层次便掌握“一剑成阵”境界的高人,不愧是诸圣争鸣,群雄辈出的年代。
自己与这个境界还有很遥远的距离,当今天下,恐怕也只有自开道路,不同前人的陆大先生与小孟才能办到,中古时代当真不凡。
“及至地仙,苏孟已能剑试无敌当世的霸王,虽因境界稍逊,遗憾落败,但却让霸王狠狠吃了个亏,至于是什么亏,霸王连五代玄女都未曾透露,之后,苏孟硬碰蜕变完成的‘太上天魔’吴道明,于魔皇爪之下救走了卓潮生,后来远游星海,不知所踪,否则若等他晋升天仙或者传说,恐怕不让霸王独美,世事总有缺憾,让人感慨。”
“苏孟为人宽厚,极其谦虚,从来不爱名声,一向淡然以对,但他远超境界的剑法,他出众的外表与风姿已然成为当世剑者的榜样……”
江芷微读到最后,莫名犯了尴尬,忍俊不住,摇头失笑:“小和尚魂灯炽烈,当无大碍,等他归来,倒要给他讲讲彼苏孟的故事,真真有趣……”
…………
一处隐秘之地,大晋前太子正结跏跌坐,身下白莲簇成高台。
他四周朵朵白莲绽放,每一朵都生出了一个金色万字符,正一手指天一手触地,锤炼着法身真灵。
与此同时,他面前摆放着一尊金身佛陀雕像,大肚能容,笑口常开,不断有愿力光点从虚空透出,钻入这尊佛像,将凝聚得愈发剔透清净。
“报身连同黄眉虽已毁于魔佛之手,但白莲净土教义化整为零,遍及佛门各宗与外道支流,根基尚存,一旦唤起,依旧有着磅礴之力……”前太子感慨了一声,他法报双修,历经两年,再非凡人。
他双眼半开半阖,将这尊金身佛陀与自家法身缓缓融合。
“青帝之事,不管中古结局是好是坏,至少当前已是赢了一手。”
“阿弥陀佛趁乱送走高览,为本座争取到了两年时光的成长,本座如今不再是最初降世时的弱小,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
东海尽头,诸多海船飞驰,时而有人借助传送阵来到这片海域,因为据说当初金鳌岛便浮现于此。
一艘楼船之上,诸多武者海客四下打量,寻觅着踪迹。
就在这时,他们眼前霞光迸发,瑞气千条,一副海市蜃楼般的场景呈现了出来,一道道气息强横至引动海啸的身影凸显。
“这……”海客抱着栏杆和绳索随波逐流。
这是当初失踪的法身高人?
他们脱困而出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剑出风云动,归鞘草庐静'
大晋神都,总捕头司马石离开皇宫,返回了六扇门。
在大宗师各争一线,想要最先晋升,掌控天下局势的当口,人们常常忘记司马石也是一位半步法身,就连他自己,似乎也遗忘了这一点,全心全意辅佐着秦王赵警世和当今天子赵恒,因为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自身根基藏有隐忧,花费多年的苦功才有所弥补,想要突破尚欠积累,比不得秦王,而如果秦王证得法身,则大树底下好乘凉。
可理智归理智,看着一位位同境界的强者在为法身而努力,司马石还是难掩淡淡的艳羡与萧索,他带着这样复杂的情绪,登上了朱衣楼,推开了房门。
今夜月正明,清辉洒在窗边,一道人影负手而立,背对着司马石
这道人影宽袍大袖,头发乌黑,扎着木簪,有种难以言喻的潇洒与不羁,飘渺之中则透出了几分威严。
“魔师!”司马石瞳孔剧烈收缩。
竟然是“魔师”韩广!
赴金鳌之宴而失踪的“魔师”韩广!
当时天下法身皆一去不复返,如今只得“魔师”一人脱困?
他想要激发神都大阵,想要勾连皇宫,想要告知赵恒,让他祭出神兵,然而随意站立的韩广却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之意,似乎自身想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若他心有杀意,则在劫难逃。
司马石不是没见过法身高人,可此时此刻,他全身肌肉紧绷,毛孔紧绷,像是炸毛的猫,心头浪潮起伏,难见平日的冷静。比初次遇到法身高人还要不堪。
基于此,他最终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
“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韩广负手转身,微笑赞了一句,然后轻咳了几声。像是有伤势未愈。
司马石深吸了口气。稍微缓和了心头的紧张,沉声问道:“魔师驾临,是来阻止秦王突破吗?”
“阻止赵警世证道法身?”韩广失笑,摇了摇头,“今时今日,他还有什么值得本座阻止?纵然让他晋升,也掀不起波浪。”
他环顾四周。似笑非笑道:“神都大阵已然落伍。当今之势,大阵加神兵若挡不住天仙,则只能自觉退出历史的戏台,成为真正顶尖势力的附庸。”
挡不住天仙?司马石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韩广的意思是他成为天仙了?
能高居九重天的天仙?近古以来无人能证得的天仙境界?
韩广负手迈步,悠哉欣赏着六扇门的中枢:“赵氏唯一的机会是琼华之宴,若那时赵无言成功突破,后面的机缘当能抓住不少。加上亿万众生之力,如今纵然不如高览。也相差不大,足以自保,可惜,一步迟,步步迟,这个机会没抓住,赵氏已回天乏术,赵警世若想突破,本座要是顺手,当不吝啬阻止,但也不会专门针对他,就像法身从不在意别家有人要迈过第二层天梯,成为宗师。”
他再次咳嗽了几声,伤势似乎颇为缠绵。
“那魔师驾临所为何事?”司马石渐渐恢复了冷静。
韩广笑道:“大厦将倾,各寻出口,本座只是顺路来问一句,司马总捕头可想改换门庭?问一问神都赵氏愿不愿意抓住一线生机?”
司马石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好半天才道:“魔师乃前朝遗孤,竟然不趁机覆灭大晋?”
“就当前局势而言,大晋存在比覆灭对本座有利,而有利的事情岂能因为陈年旧恨不做?”韩广姿态悠闲道。
这个瞬间,司马石仿佛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天帝,对万物一视同仁,不因亲疏不因感情而影响判断影响行事。
和魔师相比,秦王完全没有这个层次该具备的格局。
…………
楼船鲜花似锦,云月踱步芳香之中,公子赴金鳌之宴,一去经年,踪影全无,委实让自己等人担心。
金鳌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子难道被困在上面?
忽然,她眼前一花,看到了熟悉的笑容,仿佛涓涓清泉流入心头的笑容。
“公子?”云月喊了一声,捂嘴流泪,“你,你总算舍得回来了!”
霍离殇白衣不染尘埃,笑着摸了摸云月的脑袋:“有你们在,本公子哪里舍得不回来?”
“这次金鳌之宴,本公子收获匪浅,不仅晋升了地仙,而且狠狠坑了一把‘太乙天尊’韩广,替你们出了口恶气。”
“真的?”云月配合绽放星星眼,“公子真是了不得。”
夜帝自得一笑,负手走向船舱:
“另外,本公子如今已是罗教法王。”
…………
北周,长乐,皇宫深深。
高腾一边主持大局,一边抓紧时光修炼,要抢在南晋赵警世前突破。
呼,他吐了口气,感觉陷入了瓶颈,而从南边传回来的消息指出,赵警世晋升有望!
“心不静神不宁,如何修炼?”高腾一阵烦躁,猛地起身,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他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威严声音:“欲速则不达。”
“皇,皇上?”高腾感应而去,发现俊美无俦的高览不知什么时候已坐于对面,气息幽深,比两年前更加恐怖,并且多了几分难以描述的玄妙。
高览轻轻颔首,淡然道:“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