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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宫大阵重新变得稳定起来,带着温暖意味的光明向着夜色里去,再次把那片翻涌的夜色镇压的凝滞起来。
随着夜色的凝滞,那片如雾的光团黯淡了数分,里面的天使身影也变得模糊了数分。
那位圣光天使感受到四周传来的强大威压,发出了一声愤怒的低鸣。
这声如雷般的低鸣里充满了愤怒与战意,还有杀戮的欲望。
愤怒是因为他发现这些低级生命居然敢于挑衅自己的威严。
战意是因为他发现这座阵法确实很强大,而且本来应该更加强大。
杀戮的欲望则是来自他的本性。
他主司战争,别样红称其为怒火。
从那一天开始,他便接受这个名字为自己在这片大陆上的圣名。
如雷般的低鸣,在所有人的耳中与心里炸响,同时也在真实的世界里炸响。
夜色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院落西向的那面墙直接被震成了齑粉。
这名天使身上散发出来的光热变成真实的火焰,在院落的黄沙地面上狂暴的燃烧着。
每一道能够被看见的火苗,每一处能够被感受到的火温,里面都蕴藏着极其恐怖的威压。
有数十名从相族庄园过来援助相丘的战士,非常不幸地正面迎上了这道威压。
只听得数十声闷响,这数十名身躯坚逾钢铁的妖族战士,直接变成了数十团血肉。
离宫教士们因为常年与神圣力量以及威压相伴,更重要的是有离宫大阵庇护,所以没有受太重的伤。
如雷般的低鸣没有就此停歇,依然连续不断地冲击着离宫大阵,就像海浪拍打着礁石,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大地的震动变得越来越厉害。
看着街上那些血泥,感受着阵外呼啸的狂风与大地震动,教士们颤栗无语,脸色苍白。
陈长生看着光雾里的天使身影,感受着光线与声音里蕴着的威压,神情凝重。
这名天使比想象中,比别样红描述的更加可怕。
如果用这片大陆的境界划分,这名天使或者已经快要接近从圣境界的巅峰。
离宫大阵能够镇压住对方吗?
第1024章 石像睁开了眼睛
陈长生看的非常清楚,夜色深处那名圣光天使展现出来的威压无比强大,即便是当年的八方风雨,也只有天机老人或者这两年的别样红才能够与之抗衡。
谁也无法判断离宫大阵能否镇压住此人,或者说能够镇压住多长时间。
现在的离宫大阵并不是完整的,茅秋雨还在京都。
更关键的是,按照别样红的说法,当日随黑袍一道出现的有两名圣光天使。
既然一名圣光天使已经出现,那另外一个必然也能出现,这时候在哪里?
这是陈长生最担心的事情。
很明显,这两名圣光天使的出现与魔君有关。
在极短的时间里,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必须要趁着现在这名圣光天使还没有突破离宫大阵,另外那名圣光天使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杀死魔君。
这意味着他需要进入院里的那片夜色,甚至冒险进入深处。
同时他还需要维持离宫大阵,才能镇压住那名圣光天使,同时确保魔君无法离开。
这应该怎么办?
“不要让他出来。”
陈长生把神杖塞进唐三十六手里。
唐三十六有些难以置信说道:“又是我?”
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场间除了他再没有谁能暂时替代阵枢。
换句话说,国教神杖除了陈长生,也只愿意被他握在手里。
谁让当年教宗陛下传下神杖时,一开始便落在了他的手里?
虽然唐三十六的表情很恼火,这三个字说的就像是痛苦的呻吟,但他没有拒绝。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绝。
他向前走了一步,举起了手里的神杖。
来自天凉郡的名贵皮靴落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踏出了一个极深的痕迹。神杖在他的手里大放光明,带动着落星石等五件重宝,散发出更加恐怖的威压,向着夜色深处的那名圣光天使奔涌而去。
唐三十六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眼神却显得格外坚毅。
陈长生没有看到这幕画面,在唐三十六踏出那一步之前,他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
离宫大阵的神圣力量隔绝着院落与天地,镇压着夜色与异世,但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夜色是那样的深沉,遮蔽所有的视线,但也不能让他的速度有丝毫减缓。
他的神识如水,能够点亮夜空里最遥远的星,自然也能看穿眼前的夜色。
只是魔君已经退的极深,与夜色已经融为一体,想要找到,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现在,他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
在他把神杖交给唐三十六的时候,那个人便已经进入了这片夜色。
更准确来说,那个人根本就没有从夜色里退出来过。
那道琴音凛冽地响了起来,绝无温情地走进了黑夜。
盲琴师的境界果然深不可测,心神强大至极,即便是圣光天使降临,也没能让他有丝毫动摇。
陈长生听到了那声琴音,视线微转,风雨群剑随之而去。
夜色被森然的剑意与凛冽的琴音撕开,出现一条通道。
通道的最尽头有一棵树。
魔君飘然倒掠而退,双手在身前布下一道道屏障。
剑意与琴音追缀而至,那些屏障如同琉璃镜一般,接连破碎。
无数声脆鸣,魔君落在了地面上,如夜色一般漆黑的黑袍,被割出无数道锋利的口子。
在那些裂口里,隐隐有金色的血液正在缓缓溢出。
风声依然在呼啸,忽然有了片刻凝滞。
陈长生与盲琴师出现在场间。
琴音缭绕不去,剑如风雨自然成阵。
那棵树忽然间消失了。
不是真正的变成虚无,而是被琴音与剑意切割成了最碎的粉末。
那些粉末甚至细微到就连风都无法卷起来,无法被看见。
陈长生与盲琴师没有继续进攻,因为他们感到了警惕。
魔君停下了脚步,没有再退。
他站在那棵树曾经站立的地方,站在自己的夜色里,神情平静地看着陈长生与盲琴师。
——就像看着两件值得欣赏、甚至令人赞叹的完美的艺术品。
雪老城里的艺术风格向来走的是繁复华美路线,但真正往内核里看,却总是充满了冰冷的死亡意味。
最好的艺术品便是死亡本身。
在魔君的眼里,陈长生与盲琴师已经是两个死人。
……
……
陈长生与盲琴师心里的警兆越来越浓。
魔君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那份隐约的凶机究竟隐藏在何处?
夜空里那如雾般的光团?
不,光团里的那名圣光天使暂时还无法突破离宫大阵的禁制。
还有一位圣光天使。
陈长生对此已经有所准备。
那串石珠,不知何时已经从他的手腕上垂落到了掌心里。
他握着微凉的石珠,沉默地注视着四周的夜色。
只要能够确定对方的位置,他便会向那名异大陆的强者发起最强的一击。
他有信心就算不能杀死或者重伤对方,也会给对方带去极大的麻烦。
因为他的识海里有别样红前辈传承的战斗经验与智慧。
因为他有天书碑。
到了那时,他相信盲琴师一定会抓住机会,斩杀魔君于琴声之中。
只是他现在发现自己的安排似乎会落空。
如先前所言,他的神识宁静如水,可以看到夜空里最遥远的星,也能无视最深沉的夜。
但他无法确定那位圣光天使的位置。
夜色里的院落是那样的寂静。
无论是离宫大阵与那位圣光天使的对峙,还是近在眼前的魔君,似乎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
陈长生看着魔君,神情依然平静,掌心已经有些湿了。
五颗天书碑化成的石珠,沾着汗水后变得有些湿滑,那种感觉非常不好,让他心里的警意更浓。
当前的局势已经变得像流沙,无法被抓住。
向着四面八方散去的神识回应以及夜空里的琴音都在告诉他。
那位圣光天使不在夜色里,不在这座院落里,甚至应该不在这个大陆上。
为什么那抹警兆依然存在,而且越来越浓?
在天空里与离宫大阵对峙的那位圣光天使,出现之前也是毫无征兆。
难道又要迎来完全一样的局面?
……
……
从那棵树消失,其实只过去了极其短暂的片刻。
陈长生与盲琴师的剑意与琴音已经把这片夜色来回了数遍。
他们始终都没有注意到,在侧方不远处的院落后门那里,有一座石像。
即便在重重夜色里,那座石像也很醒目,如果他们转身,便一定能看到。
那是一个半蹲着的赤裸男子,身后有一双羽翼。
看着与天空光团里的那个天使有些相似。
事实上,这个赤裸的石像本来就是天使。
陈长生与盲琴师没能发现这座石像,是因为这座石像是真的石像。
这座石像没有气息,更没有呼吸,没有生机,没有温度,更没有任何动作。
换句话说,这座石像是个死物。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无论是用神识还是剑意或者琴音去接触,都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忽然,石像睁开了眼睛。
他活了过来。
第1025章 试剑(上)
在魔君站立的地方,曾经有一棵树。
那棵树现在已经被盲琴师的琴音以及陈长生的剑意斩成了虚无。
在琴音与剑意落下的时候,最高处那根树枝最细的梢头有片青叶被风卷起然后带走落下。
那片青叶落在了后门侧方那座石像紧闭的眼睛上。
无论陈长生还是盲琴师,都没有发现那座石像,按道理来说,也不可能发现石像睁开眼睛。
但在石像睁开的眼睛的时候,那片青叶被弹离了开来,轻轻飘向风里。
盲琴师的耳廓微动,双手一翻把那具古琴横在身前,真元激荡,把陈长生震开。
没有任何声音响起,只是夜色里忽然多了一抹光亮。
那抹光亮是一道细长的光点,看着就像是一根针。
那根光针的速度非常快,就像是真正的光,前一刻还在夜色深处,下一刻便来到了二人的身前。
卟的一声轻响。
那根细长的光针轻而易举地刺破了盲琴师横抱在前的古琴,穿透了他的左肩,然后再次消失在夜色里。
盲琴师的脸色变得极度苍白,鲜血像浆液一般涌出,抱着古琴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似乎下一刻便会垂落。
那只细长的光针在他的左肩只留下了一道细微的伤口,却似乎已经重伤了他。
破空之声密集响起,七百余道剑从夜空里飞回,把陈长生与盲琴师护在了里面。
无数剑锋向着外围,看着就像是一个生着无数细刺的果子。
这是南溪斋剑阵里最稳固的御剑之阵。
盲琴师心神微松,再也无法承受痛楚,闷哼一声,放下了手里的古琴。
那道细长的光针只穿透了他的左肩,但上面附着的那股神圣却又诡异的气息,却在不停地侵噬着他的经脉。
以盲琴师半步神圣的超高境界,哪怕真元尽出,也无法用神识把那道气息驱赶出去。
这是什么气息?那道细长的光针又是什么东西?
陈长生与盲琴师的视线,穿过满天剑雨,落在了那座石像上。
那座石像已经睁开了眼睛,而且站了起来。
他的眼神里极度漠然,没有任何情绪,无爱亦无憎,只是一片冰冷,仿佛并非生命。
但他眼神深处流露出来的那抹强大气息,却又是那样的真实与鲜活。
如果再往他的眼睛深处望去,或者可以看到最纯粹的智慧,那就是天地法理本身。
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