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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今年年底,西南杨应龙也会起兵造反……
若是任我行得了一部分神教精锐,再召集足够的旁门左道高手,夺了白莲教的基业,从江西起兵,攻略东南……
啧啧……好好一个太平天下,竟给你弄得东西南北尽是兵灾战火,明廷一个应付不好,必有倾覆之厄!
而你全真教占据关中,辖制蜀中,即可效法唐高祖开国旧例,于乱世中乘势而起,开国建制……
乖乖习武练功不好么,你就那么想做皇帝?
莫不是,你还有更深一层的算计,而我没有看透?”
一念至此,东方不败绣花的动作不由一顿,蹙眉凝思起来,“难道坐拥天下,还能让你武功大进不成?
不应该啊,我可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很清楚,依他与岳不群的境界,离着‘天人合一’、‘神而明之’仅差一线,精神意念之强大敏感,任何对自己有利或不利的事情,无需全须全尾的细细分析,只需凭着心灵感觉,就可大致判断出来,而且绝不会有决定性的错误!
稍一沉吟,东方不败继续绣花,“看来,这是因为我们俩的道路不同……倒也不必强求!”
洛阳绿竹巷。
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对饮闲谈,任我行言语间再三试探拉拢,但令狐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他们戒备很深,除了营救盈盈之事,其余一概顾左右而言他。
向问天见任我行屡屡碰壁,渐渐面露不耐,便对令狐冲道:“兄弟,教主适才解说吸星大*法之时言道,他这吸星大*法之中,含有重大缺陷隐患……
原本教主虽在黑牢中被囚了十二年,已然悟出一路化解之法,或是修炼易筋经亦可化解……
但你已将易筋经献给岳教主,若是今后岳教主不传你易筋经,那你可就……”
任我行哈哈一笑,沉声道:“冲儿,你深深吸一口气,是否觉得玉枕穴中和膻中穴中有真气鼓荡,猛然窜动?”
令狐冲依言吸了口气,只觉全身真气周行如意,醇和温暖,丝毫没有任我行所说的后患,但忽而脑筋中灵光一闪,猜出他二人好言利诱拉拢自己不成,就要换做严辞威逼,便配合着二人的话,脸色变了变。
任我行见此满意一笑,再接再厉道:“你不过初学乍练,还不怎么觉得,可是当年我尚未解破这秘奥之时,这两处穴道中真气鼓荡,当真是天翻地覆,实难忍受。外面虽静悄悄地一无声息,我耳中却满是万马奔腾之声,有时又似一个个焦雷连续击打,轰轰发发,一个响似一个……”
耳中听着任我行详细叙述吸星大*法的隐患,间接威吓自己,令狐冲不由暗笑:任先生和向大哥不知教主给自己检查过内功,做了诊断,直言自己无甚大碍,仅是真气不纯而已……
任先生武功虽高,见识亦广,可比起咱们岳教主却是大大不如,任先生吹得天下无双的吸星大*法,咱们岳教主解说起来,可更为言简意赅,优势缺陷一语中的,分毫不差……
可怜任先生和向大哥不知我已用神照经的纯阳内功化解了吸星大*法的隐患,还在这里装腔作势,着实利*欲熏心,可悲可叹……
若是我真与盈盈结成夫妇,那可定要带她回华山居住,否则任先生和向大哥不仅亲自拉拢自己,还会逼迫盈盈天天劝说自己,那可有的烦!
不过,易筋经和神照经,这一佛一道两门内功,皆可化解吸星大*法隐患,可见二者的高深程度差不多。
当年教主传我神照经纯阳内功时,就曾说过神照经博大精深,乃是绝顶神功……
如今看来,确是所言非虚,我这么多年竟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一会儿,任我行就发现,令狐冲举着酒杯,居然神思渺渺。自己废了半天唾沫,恐怕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当下重重一拍桌子。
令狐冲登时惊醒,脸色尴尬。
任我行怒哼道:“数百年来,我日月神教和正教诸派为仇,向来势不两立。你如固执己见,不入我教,自己隐患爆发,性命不保,固不必说,只怕盈盈,也未必愿意跟你在华山受气……”
令狐冲听明白了,任先生这是威胁,要是自己不跟他混,他就不将盈盈嫁给自己……
原本令狐冲就对任我行居心叵测的功利之言颇为反感,此时胸口热血上涌,朗声说道:“任先生,令狐冲身为全真弟子,性命、婚事自由岳教主决定,无需任先生过于关切……”
向问天道:“令狐兄弟,教主并非此意,咱们上少林营救盈盈是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令狐冲道:“劝我入你魔教的话,以后也不必再说……
我看,咱们还是暂时分开的好,各自召集人手,在少室山下回合即可!”
任我行哼道:“岳不群不愿全真教跟少林正面杠上,你哪来的人手?”
令狐冲气势盎然,拱手道:“多说无益……告辞!”当即转身便走。
向问天还带再说,却见令狐冲头也不回的出了绿竹巷,心下寻思:令狐兄弟无甚城府,既如此信心十足,怕是岳不群有所安排,给他准备了不少人手……
事实上,令狐冲临行前确是得了于不明的嘱咐,说“全真与少林同属正道,不适合为了任盈盈而与少林为难。
但是,这些年下山行道的全真弟子足有数千,遍布南北各地,结交的闲散江湖人士数不胜数,当初你被那些旁门左道起哄邀至五霸岗之时,就有不少混迹其中,给你捧场……
任我行等人的外围部属多在北方,而你就去东南方走一趟,多联络联络各位师兄弟,他们自会安排那些闲散江湖人士助你一臂之力……”
令狐冲隐隐明白,所谓的‘闲散江湖人士’其实也是旁门左道,与当初五霸岗的‘老头子’、‘祖千秋’等人无甚不同,最多是旁门左道之中名声稍好的那一部分……
转而又想到,盈盈能够仗着魔教及东方不败的威势,号令一众附属魔教的旁门左道,自家的全真教也不差,自然也能号令众多附属全真教的旁门左道!
同理,少林、武当亦可号令一部分亲近的旁门左道,甚至少林、武当之所以建设少林分支和培养诸多俗家弟子,正是暗涵此意。
毕竟出家的少林和尚与武当道士的人数终归有限,高手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唯有借助各地分支和俗家弟子控制和影响江湖局势,才可保持高高在上的地位,屹立千百年而不倒……
一念至此,令狐冲若有所悟,什么武林“泰山北斗”,德高望重,背后还不是江湖权柄……
难怪教主的武功足可媲美天下第一,仍致力于派遣弟子到发展各地分支道观,扩张势力!
刷新了对江湖武林的认知,令狐冲便怀着莫名心情,乘马向着东南方向疾赶。
得益于任我行的大力宣传,江湖人皆知他学了吸星妖*法,武功强横,倒也再没人来抢什么辟邪剑谱了。
这日到了南京左近,令狐冲骑马疾驰在平坦官道上,忽见侧方岔路口有一行十多骑冲来,马皆高大神骏,骑士也各个身着武官服,不是校尉,就是将军。
在经过令狐冲身旁时,那些军官齐齐盯了他一眼,看得他莫名其妙。
忽然,其中一人措口吹了下尖锐口哨,咻……
令狐冲胯下马儿应声人立而起,猛地将他一抖。猝不及防之下,令狐冲身子跌离了马背,只得提气轻身,落在一旁,踉跄站定。
那些军官勒马停在前面,一齐哈哈大笑。
令狐冲气往上冲,呼的跃身而起,半空一个鹞子翻身,扑向十多个军官,手中剑鞘连点,嗤嗤嗤……
咕咚咕咚……眨眼间十多个军官尽数跌落马下,摔得七荤八素,哀呼不绝,“哎呦……哎呦……”
令狐冲落在其中一匹神骏的军马上,居高临下的喝问道:“你们这些鸟儿军官,就知道欺压良善……老子跟你们无仇无怨,干什么捉弄老子?”
“误会,误会……”其中一个军官大呼着站了起来。
此人四十来岁年纪,满腮虬髯,身形壮硕魁梧,双目炯炯,颇有几分疆场宿将的煞气。
他抱拳向着令狐冲道:“在下吴天德,祖籍河北沧州,这两年在西北边疆混日子,认识不少出自全真教的袍泽兄弟……
刚刚见小兄弟身着全真教道袍,当成自家兄弟,一时兴起,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令狐冲将信将疑,不过全真教许多学成下山的师兄弟在边疆参军之事,他倒是有所耳闻。
吴天德又道:“吴某等人侥幸在边疆立了功,调往福建任职……
小兄弟要是与我们同路,不妨一起走……”
第二百零七章明枪暗箭
恒山主峰奇高,依成不忧和不戒和尚的轻功,也花了半个时辰,才到了见性峰顶。
恒山派主庵无色庵是座小小庵堂,庵旁有三十余间瓦屋,分由众弟子居住。
这还是成不忧第一次来恒山派驻地,见无色庵只前后两进,和构筑宏伟的少林寺、武当紫霄宫、全真黄极宫、嵩山禅院相较,直如蝼蚁之比大象。
在不戒和尚的引导下,成不忧径直来到庵中,见堂上供奉一尊白衣观音,四下里一尘不染,陈设简陋。恒山派威震江湖,主庵竟然质朴若斯,倒教成不忧颇为惊讶。
女尼们禀报之后,不一会儿定闲、定静、定逸就连珏而来,“未知成师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成不忧拱手道:“小弟来的鲁莽,尚岂三位师姐见谅!”
一通寒暄后,成不忧呈上岳不群的书信,双方分宾主坐定。
定闲看完信,眼神莫名的瞅了瞅不戒和尚,只换来不戒和尚心虚的讪笑,便又把信递给定逸。
没看几眼,定逸就脸色愠怒,一拍椅子扶手,暴喝道:“岂有此理……岳师兄难道不知仪琳是出家人么,怎会为令狐冲提亲?”
成不忧道:“什么出家不出家?仪琳师侄做不做尼姑,还不是定闲师姐一句话的事?”说着给了不戒和尚一个眼色。
不戒和尚连忙道:“正是、正是……我家仪琳要还俗嫁人……”
定逸怒道:“你闭嘴……这么多年,你将仪琳放在恒山不管不顾,这事轮不到你说话!
我是仪琳的师父,我不许她还俗,她就不能还俗!”
不戒和尚嘀咕道:“仪琳不还俗也行,叫令狐冲出家当和尚或是当道士,一样也能跟仪琳生个小尼姑……
当年仪琳他娘也是尼姑,我就是当了和尚,才跟她好上,有了仪琳……”
定逸更怒:“不戒,你要是再疯言疯语,就给我滚下山去!”
不戒和尚只跟一个尼姑吵,那就是自己老婆,自以为越吵越恩爱……当下不愿跟定逸吵。
成不忧道:“定逸师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千古不易之理。
仪琳只是自小在尼姑庵长大而已,可不是她勘破世情,自己要出家做尼姑的,算不得出家人!”
定逸道:“仪琳既在庵里长大,那就是与菩萨有缘!
他心性纯净,离了庵堂,怕是处处受人欺凌……”
成不忧道:“仪琳嫁给冲儿,自然待在华山,谁会欺凌她?”说着看向闭目默念经文的定闲,“师姐身为恒山掌门,怎么也该说句话吧?”
定闲睁开眼睛,似有苦涩一闪而逝,对定逸道:“师妹,你带不戒大师去客房吧……”
定逸断喝道:“师姐……”
定静劝道:“师妹,就按掌门师姐的吩咐……”
定逸怒哼一声,带着不戒和尚出去了。
定闲道:“贫尼听说令狐师侄品行不端,且与魔教妖女牵扯不清,这……”
成不忧道:“纯属谣传……
师姐当知魔教妖人对付咱们正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