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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第二道防线的德军指挥官正在向海默尔汇报的时候,枪声又起。
一支德国人的残存部队连拖带抬的带着伤兵,且战且退向着第二道防线而来。
这支德国人明显是经过残酷的血战,他们只有四五十人,身上大多都绑有绷带,看样子都已经在战斗中负伤。
后面可能有法国人在追赶,这支部队一边艰难前行,一边回头射击,不时有人被击中倒地。
每当断后的人被击倒,走在最后的士兵必定会就地防御,他们依靠手榴弹和步枪,顽强的狙击正在追赶的敌人。
纵然是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舍弃伤势更重的兄弟,或者是扛着,或者是扶着,或者是抬着,或者是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往后拖……
“快,帮助他们。”
不知是谁发一声喊,惊魂未定的德国人鼓起勇气,蜂拥而出,去接应那支正在撤退的部队。
……
“是的,将军,第一道防线上有人撤回,我马上询问具体情况,然后向您汇报。”指挥官正在和海默尔通话。
“好的,你去问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向我汇报,另外,立即组织防御,必须顶住法国佬的进攻,我不想听到你丢失阵地的消息,明白我的意思吗?”海默尔从梦中被吵醒,起床气不小。
“是的,将军,我明白。”电话另一端传来坚定的声音,海默尔满意的点点头。
那个声音还没落,忽然一阵噪杂的脚步声,然后一个陌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你被俘虏了,如果你放下武器,我们承诺,你将受到符合你身份的待遇。”
“婊子养的!”海默尔突然爆发,双手捧起电话用力砸到墙上。
“该死的法国佬,你们都应该下地狱,你们这群蠢猪,肮脏的混蛋……”海默尔余怒未消,污言秽语滔滔不绝滚滚而出,完全没有了军人的风范,将军的风度荡然无存。
海默尔正在发泄怒火,侍从官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前禀报:“将军,渡船已经准备好了,贝克少校请您马上登船,这里现在很危险。”
比亚仕距离第二道防线只有不到两公里,就算是法国人的地面部队不进攻,他们的火炮也能够直接打击这里。
比亚仕已经不安全了。
撤退……
这个念头就像一头鬣狗,疯狂的撕咬着海默尔的心脏,曾经被荣誉充满的心脏现在千疮百孔。
海默尔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向厅门走去。
临出门的时候,侍从官拿起海默尔的大衣帮海默尔披上。
海默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站在厅门前,望向第二道防线的方向,久久沉默不语。
海默尔很清楚,这一次撤退,可能就再也没有打回来的机会。
下一次再来到比亚仕,可能会是征服者的身份,更大的可能,是俘虏或者战犯的身份。
……
“恭喜你,秦。”连破德国人两道防线的消息迅速传递到狼穴,亨特尔向秦致远伸出手,祝贺秦致远的部队获得胜利。
“应该恭喜我们,亨特尔,胜利属于所有人。”虽然对于索姆河战役来说并不是决定性胜利,但对于第六团来说,这就是决定性胜利。
通过这次战斗,第六团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那么,第六团升级成为第一旅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前面所有的障碍都已经被扫除,现在只剩下福煦的批准。
“没错,属于所有人。那么,我提议,我们应该喝一杯!夏尔小姐……”皮埃尔情绪很高,严格意义上说,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指挥战斗,这场胜利也属于他,他有高兴的理由。
简简单单喝一杯的提议,最后演变成数十人的庆祝,参与者大多是法国人和来自国内的参谋团。
秦致远没有参加,他来到伤兵营,看望战斗中负伤的士兵们。
“秦爷,咱们没给祖宗丢脸吧!”
“秦爷,咱们这次的表现怎么样?”
“秦爷……”
伤兵们的情绪很不错,看到秦致远的时候,大伙争先恐后的打招呼。
第六团的抚恤金很丰厚,战死的士兵,每人能拿到近7000法郎,负伤的士兵根据伤情不同,也能够拿到相应的津贴。这个津贴数字,一般是薪水的五倍左右。如果肢体出现残疾,那么抚恤金更高。
“弟兄们,你们打得很棒,我已经往军团总部发了电报,为大伙请功,请弟兄们放心,有功必定会赏!”秦致远拱手致意。
第六团连破两道德军防线,缴获物资虽然还没有统计出来具体数字,战果却已经出来了。
第六团参战部队一共3700人,除了郑大力的炮兵,步兵出战2200人,击毙德军815人,俘获德军1750人,自身伤亡仅战死8人,32人负伤。
“秦爷仗义!”
“秦爷英明!”
“秦爷万岁!”
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叫好声。
“他们俩是重伤,需要截肢处理,一名上了胳膊,一名伤了腿。”茅十八边走边介绍。
临时病房最边上,两个倒霉鬼躺在担架上。
“感觉咋样?”秦致远亲热的做到担架旁的椅子上,轻声细语。
“还好,秦爷。”伤兵脸上的笑很牵强。
这两人情绪不高,虽然有上千法郎的赔偿能拿,但他们的后半生也只能以假肢为伴。
“秦爷,我们俩是不是就只能回家了。”一名伤兵满脸不舍。
“不会,只要你们愿意,可以到后勤部门服役,只要咱们的队伍还在,绝对不会抛弃你们。”秦致远斩钉截铁。
“真,真的?”伤兵眼中充满希翼的光彩,比顶棚上的灯泡还要亮。
“真的!”留下两名肢体残疾的老兵,秦致远有这个自信。
第六团的战果很辉煌,无论是推进速度还是敌我伤亡比,均创下索姆河开战以来的协约国一方最好成绩。此战过后,第六团一战成名,无论是同盟国还是协约国,都知道在索姆河地区有一支华人部队。
在同盟国一方,秦致远的部队以阴险狡诈而出名。而在协约国一方,秦致远的部队以强大的战斗力而闻名。
第87章 史书
攻克埃尔贝库尔的第四天,秦致远接到电报,福煦召见。
收到电报后,秦致远和皮埃尔一起前往亚眠,准备聆听福煦的教诲。
从卡皮前往亚眠的道路交通条件没有任何改观,充满弹坑和泥泞的路面,移动缓慢的车队、以及疲惫不堪的人流。
时间已经到了冬季,最近几天降温不少,天空隐隐飘起雪花,更增加了几分萧瑟。
往卡皮方向去的,多是新编的军队,这里又以英国人居多。英国人正在不断扩大远征军的规模,几乎每一个星期,都会有一个或者是数个新编师从英国本土开往法国。往亚眠方向去的,多是伤员或者是平民。亚泯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他们还要继续往南走,一直到巴黎或者是奥尔良,才能找到暂时的栖身之所。
进入冬季以来,各条战线都已经陷入僵持状态。秦致远发起的进攻,是西线近一个月来少有的胜利。正因如此,秦致远才如此受人瞩目。
就在秦致远挥军攻下埃尔贝库尔的第二天,贝当同意尼维勒发动对墨兹河东岸德军阵地的进攻。尼维勒吸取秦致远的经验玩了个花招,他调集650门重炮轰击杜沃蒙堡垒,在发射了1。5万吨炮弹之后,法国人停止了轰击。德国人以为法国人会进攻,但是法国人没有,几千名士兵按照预先安排一起欢呼。德国人感觉遭到了嘲弄,于是使用一直伪装的火炮轰击法国人的阵地。在对射中,德军158个重炮炮组有68个被摧毁,剩余的也因为过度使用失去精准。
凭借着犀利的火炮,法国人在一天之内夺回了墨兹河东岸的所有地区,尼维勒在一夜之间成为了法国的新英雄。
秦致远凭借着对火炮的灵活使用,攻下了埃尔贝库尔,赢得了使第六团升级为第一旅的机会。尼维勒同样是凭借对火炮的灵活使用,攻下墨兹河东岸,成为了法国的英雄。
这就是干儿子和亲儿子的区别。
前往亚眠的路上,皮埃尔和秦致远正在谈论尼维勒。
“尼维勒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他应该是一个屠夫!就是因为尼维勒和法金汉的愚蠢,凡尔登才会变成绞肉机。”皮埃尔为在凡尔登战死的15万法国士兵鸣不平。
因为有皮埃尔随行,米夏和高鸿仕都没有跟着秦致远,车上只有秦致远、皮埃尔和司机加里布埃尔。
“别管他是英雄还是屠夫,他是胜利者,这才是关键。”秦致远道破天机。
德国人在凡尔登的损失也不少,大约十四万人阵亡。相比较援兵不断的英法联军,德国人的损失更加惨重。为此,法金汉被贬到罗马尼亚,鲁登道夫走马上任。鲁登道夫上任之后,对西线的防御布置进行了调整,墨兹河东岸的阵地与其说是尼维勒攻下来的,不如说是鲁登道夫主动放弃的。
战争进行了两年,德国的人力资源已经渐渐枯竭,鲁登道夫在试着使用更加灵活的作战方式,避免和英法联军以命相搏。德国人拼不起,他们没有人力资源近乎无限的庞大殖民地。
德国人因为英国和法国的殖民地发起了战争,现在,德国人同样是因为这些殖民地正在走向失败。
“秦,我刚发现,你是个利己主义者。”皮埃尔表情严肃。
“别管我是什么,你明白现在咱们并肩作战就行。史书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如果战争的胜利者是法国人,法国人就可以把威廉(德国皇帝)那个神经病描写成一个疯子。而如果是德国人胜利,乔治(英国首相)和雷蒙(法国总统)就会变成小丑。”秦致远翻看着手中的文件随口回答。
德皇威廉二世,由于出生时发生臀位生产,他患有厄尔布氏麻痹,以至左臂萎缩。因为生理上的缺陷,导致威廉二世的性格变得充满野心而且冲动鲁莽。
秦致远对于威廉二世没有丝毫好感,西方第一波“黄祸论”,就是以德皇威廉二世为首发起的。1900年6月19日,德国公使克林德在清帝国遇难,威廉二世决意报复中国,于是派遣2万多人的对华远征军。这支部队临行前威廉对他们发表演说,勉励参与战役的德军,要效仿匈奴人的方式对待清帝国。
“哦……”听到秦致远的话,皮埃尔意味深长的应了声:“原来你们国家的5000年历史是这么来的!”
中国文明的伟大,就在于文字记载从未中断,所有的史实都有据可查,因此说起“自古以来”很有底气。和中国比起来,欧洲人这方面差得多,远的不用说,哪怕是中世纪,欧洲都是一本糊涂账,他们自己人都搞不清楚自己国家的历史。
“我说了你可能不会理解,在我们国家,清帝国以前所有的朝代,都有一个职位叫做‘史官’,这个官职就是专为记录历史而诞生的。”秦致远不介意做科普,合上文件正色道。
“怎么记录?按照胜利者的意思吗?”皮埃尔的语气有几分嘲弄。
“那要看胜利者是谁。大概两千多年前,远东那片土地上当时有一个国家叫齐国,这个国家的皇帝之前是一名大臣,他后来谋杀了皇帝,然后坐上了皇帝的位置,当时的史官如实记载了这件事。皇帝因为不愿意留下恶名,就把这名史官杀了。这名史官的弟弟继续如实记载,然后史官的弟弟也被杀。”秦致远说的就是“崔杼弑庄公”这件事。
“真可恶,然后呢?”皮埃尔对史官的正直表达了敬佩。
“正直的人们永远不会被吓倒!史官的另一位弟弟继续如实记载,皇帝终于认输。就在皇帝认输之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