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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特别是海上战争所带来的财富让人耳目一新。即便是韦泽态度强硬的再次强调,未来的战争要在1870年再展开,所以没人敢提出立刻进军荷属东印度的请求。但是大家都憋着劲做战争准备。海军很清楚自己此时的地位,他们狮子大开口,把到1870年下水的军舰数量翻了一番。如果是在半年前,海军计划绝不可能通过。现在这个造舰预算以空前的高效得到了通过,这无疑就是大家的态度。
“都督,若不是橡胶、香料、棕榈油,我们就是占据了南海也只能是赔钱啊!”毕庆山在会上态度诚恳的作了发言。
此言一出,接下来就是谀词如潮。
“没错没错!都督才是最大功臣!”
“都督领着咱们,烂地也能变好地!”
左宗棠皱着眉头听着这帮人发自内心的话,他心中对这些底层出身的高官们很不以为然。这帮人一直不称呼韦泽为陛下,现在连“功臣”这个词都出来了,放在满清这就是大不敬,只怕得掉脑袋。而韦泽对此根本不以为然,让左宗棠感觉很是担心。
橡胶、香料、棕榈油,还有现在部队在解放区开始的大规模水利建设,包括左宗棠只能看到个皮毛的铁路建设,这些怎么看都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但是韦泽在其中充当的角色未免太奇怪了。根据左宗棠看过的历史,这些都该是臣下的工作。韦泽反倒如同一名无与伦比的丞相般把这些的工作一肩挑起,可他是皇帝而不是丞相。在稳固皇权建立千秋万代的江山的工作上,韦泽无疑能称为怠惰。
如果是以前,左宗棠难免要认为韦泽“望之不似人君”。现在这些韦泽主导的新政府展现出强大的执政能力,甚至逐步解决着满清根本无力解决的社会根本问题。左宗棠就不得不为韦泽的帝位感到担忧。
会议结束之后,左宗棠去找了韦泽的老丈人祁玉昌。祁玉昌作为藏书家,没有出来当官前就听说过左宗棠的名声,两人见面之后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祁玉昌钦佩左宗棠的见识,左宗棠对祁玉昌有气味相投的感觉。毕竟韦泽政府里面高官的出身的确是个问题。
左宗棠说道:“祁公,陛下如此英明神武乃我等臣下之大幸。我跟随陛下不久,却觉得此生无憾。只是陛下太轻视皇权,我已经不知该称赞陛下有自信,还是该说陛下太过于托大。”
祁玉昌听了左宗棠的话忍不住连连摇头叹气,韦泽是他女婿,而且韦泽与祁红意夫妻感情很好,加上韦泽的做派,以及中央的内部民主制度,所以祁玉昌评论起自己的女婿来毫不客气,“我这贤婿心太大,心太野,就知道带着他那帮兄弟们胡闹!左公,你给韦泽当秘书这么久,你看他手下的那帮人有几个像样的?若不是韦泽领着他们,搁以前谁能靠自己混出个名堂来?他们还不自知,心理全然没有一丁点的君臣之分。开口都督,闭口都督,都督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可韦泽根本不管管他们,任由他们这么胡闹。”
左宗棠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涵养功夫见长,对祁玉昌直呼韦泽本名的事情也就视而不见了,他只是心里苦笑,看来祁玉昌自己也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也被韦泽的团队同化的厉害。即便祁玉昌是韦泽的老丈人,直呼韦泽的名字也是大不敬的重罪。
避开了这个尴尬的问题,左宗棠说道:“我只是觉得陛下到现在还不明确君臣之分,不立储君,的确有点托大……”
“你以为我没有和他说过么?自古便是立嫡立长,现在陛下已经三子一女,立储君的事情早就该谈了。”祁玉昌提起这个就更加恼火。
左宗棠完全能够理解此时祁玉昌的心情,他的女儿祁红意给韦泽生了两个儿子,韦泽的另外一个老婆李仪芳给韦泽生了一子一女,现在理论上继承皇权的就有这三个男孩子。所谓的立嫡立长,就是自古以来的所讲的“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指的是情况相同之下,不管儿子到底是否贤明,就要立长子为继承人。如果这个条件无法实现,那么就要按照儿子的母亲出身高贵来进行选择。
按照立嫡立长的理论,祁红意的长子就该继承大统。假如这位长子出了个意外,这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李仪芳的第一个儿子年龄比祁红意的二儿子更大,属于年长的一个。
论起娘家,祁红意的亲爹祁玉昌是教育部长。李仪芳的伯父李玉昌现在是福建省长,李仪芳的堂兄李维斯是现在的湖南省长,他们是货真价实的两位省长。
新政府的《婚姻法》里面规定,各地在从解放之后必须实施一夫一妻制,但是对以前的一夫多妻,如果女方不愿意和男方离婚,那么婚姻也认为合法。而且妻子们之间没有任何地位高低,享受同样的待遇。
以旧制度来看,李仪芳是侧室。祁红意是正室。以新政度来讲,两人也没有高下之分。这个娘家此时就变得非常有趣,李仪芳的亲爹不过是个秀才,还去世的早。可祁玉昌只是个藏书家,本身没有功名。按照封建传统,反倒是李仪芳家出身更高贵啦。
想到这里,左宗棠甚至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如果按照新朝的法律制度,夫人们完全平等,那么“立子以贵不以长”传统就导致了一个结果,李仪芳更具优势,因为她爹身份更高贵,她娘家更加显赫。怪不得祁玉昌提起这个就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左宗棠此时已经没了再与祁玉昌讨论的兴趣,他之所以觉得韦泽要明君臣,完全是出于对韦泽个人的忠诚心。跟随了这样一位罕见的君主,左宗棠已经不担心自己的未来没有结果。他担心的是韦泽的王朝能否稳定的延续下去。韦泽正在逐步解决中国人口过多这个任何王朝都无法解决的问题,现在看通过对外战争与扩张,这个问题有极大可能得到解决。
有如此功业的开国君主理应有一个千秋万代的铁桶江山,左宗棠已经完全看清了自己的前东家满清政权到底有多无能。这么一个渣政权都能维持一百多年,而韦泽的江山若是个短命江山,左宗棠觉得这是天道不公。
可这不等于左宗棠就发自内心的支持外戚,左宗棠完全没有当外戚的打算,今亮的自尊让他完全没有如此想法。而且韦泽看不起旧文人,他左宗棠难道就真的看得起同时代的旧文人了么?
左宗棠担心的是韦泽还是按照现在的党内民主制度搞下去,那些委员们就难免权势过大,迟早会变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历代的开国都要杀功臣,以韦泽的圣明,左宗棠认为杀功臣的名声对韦泽影响太大。所以现在他希望的是韦泽能够赶紧做出调整,以应对未来的局面。
但是这一切都不可能让左宗棠卷入外戚斗争里面。所以他起身说道:“我还有些文书需要整理,改日再来拜访。”
祁玉昌虽然有点意外,但是左宗棠如此明确的表态,他也能够理解。毕竟左宗棠是秘书,是近侍,掺乎外戚太多事情对左宗棠很不好。而且此时祁玉昌的思路已经转到了立储君的事情上。所以此时祁玉昌心中满是对韦泽的不爽。祁玉昌的外孙是韦泽的长子,一旦立储君,祁家的地位就完全确立起来。未来的皇族身上流着的就有祁的血,那是永远无法割断的联系。只要祁家没有跟历史上的外戚一样不知进退的作死,新王朝的贵戚中就永远有祁家的一席之地。
难道韦泽不想让祁玉昌得到这样的报偿么?
第147章 基本原则(二)
身为韦泽的秘书不是个轻松的工作,韦泽的工作繁忙,即便是党政军都有自己的一套班子,韦泽依旧能够对国政有着绝对的指导权。韦泽配备了六个秘书,这里面地位最特别的就是左宗棠。其他五个秘书都是人事部决定的,只有左宗棠一个人是韦泽动用了他的人事特权决定的人选。
左宗棠读过韦泽自己牵头起草的宪法,宪法第一条规定中华民朝是光复党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社会主义国家。同样,在此时代理人大职权的光复党中央委员会通过了一条决议,中华民朝向皇帝韦泽本人渡让一系列的权力。只要韦泽愿意,他可以完全无视所有党政军以及司法的决议,做出他个人的决断。
在两个决断出现抵触的时候,韦泽只需要签署一道“皇帝令”,任何部门的决议都必须以韦泽的个人决断为最终决断。但是韦泽从来都是以组织原则为上,只有在任用左宗棠当秘书这件事上,韦泽利用了他在党内的人事决断权。跟着韦泽越久,左宗棠越感觉到让韦泽做出这样的决断是如何的罕见。
这一段时间,韦泽每天都把大量时间用在写东西上,有时候韦泽能够坐在那里一写就是一天一夜。10月2日晚上是左宗棠当值,他到了韦泽书房外的时候放轻了脚步,这是大家的习惯。影响韦泽的工作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不合适的。
“老左,进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书房里面传来了韦泽高兴的声音。韦泽武艺高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虽然秘书人都没见过韦泽领军作战的英姿,可每一个人都听那些高官谈及过他们亲眼见到的韦泽立于阵头率领部队破敌陷阵的故事。每个人也都见过韦泽锻炼时露出的毫无赘肉,漂亮的肌肉,练起长枪的时候,即便是没有练过武艺的人都能看出那是无比高明的枪法。
每次看到这些的时候,左宗棠都忍不住摸摸自己由胸到腹的融会贯通并且高高鼓起的“腹肌”,人比人就是气死人。精于武艺的韦泽耳力极佳,即便是大家放轻步伐,韦泽也能从细微的声音中分辨出外面的到底是谁。
走进书房,左宗棠接过韦泽递给他的一叠文稿,文稿开头写着文稿的名称,《光复党人的基本理念》。
向下读去,第一条就是对社会的认知,“生产力发展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根本动力。”
基于韦泽提出的社会发展阶段分析,韦泽把生产力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作用做了归纳总结。当年商人派遣王后妇好西征,一气杀了几千俘虏。把周人吓得提起妇好的名字,小儿不敢夜哭。等到纣王时代,周人伐商中就指责商朝纣王“收容逃奴”。在商人主力远征徐州一带的时候,商朝就能组织奴隶组成军队与诸侯联军作战。这无疑是一个社会生产力变化的证明。
商朝的生产力发展没有演化出更强的社会制度,当然也可能是纣王试图让社会制度有所改变,才导致了商奸背叛商朝前去投奔周国。
之后的中国发展无疑可以用生产力发展来解释,左宗棠读着读着就读进去了。这位今亮边看边把自己读过书与韦泽所写的相印证,有些部分他不同意,可更多的部分让左宗棠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当他揉着酸涩的眼睛放下文稿的时候,发现此时天已经亮了。韦泽还在伏案疾书,偌大的书桌上已经放满了写满了字的文稿。
听到左宗棠的动静,韦泽停下笔,他靠在椅子上闭目揉着眼睛,同时问道:“看了感觉如何?”
“陛下,我有点明白毕总理白天的话了。他称赞陛下开辟了橡胶、香料、棕榈油。我现在想,这其实都是促进生产力的大举动。陛下主导开发了这些东西,竟然是真的让烂地变了好地。”左宗棠答道,说完了之后,他停顿了片刻,进行了一阵思想斗争,左宗棠终于羞愧地说道:“陛下,我本以为政治局的同志都是在拍马屁。现在想来,是我自己见识浅薄。可笑我以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