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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学却像是不知道自己早被列为云台寺最不欢迎的香客，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跟这位新任方丈拉家常。
“计有八百三十七位！”
空悟刚刚上任，显然是做过这种统计的，数据张口就来，都不用查阅户籍。
“所有的和尚……嗯、我是说，所有的光头，一共837人，对吧？”
昊学想了想那天神秘的老和尚，也是光头僧衣，但如果硬说不是和尚，也不算蛮不讲理。
“正是如此。”
空悟大师略略迟疑，还是给出了正面回复，只是不明白这家伙再来云台寺，忽然关心僧人数量，是什么缘故。
“啊呀，大雄宝殿到了，咱们先上香吧！”
说话间已经到了正殿，昊学一声欢呼，倒像是比之前一灯大师更加虔诚礼佛似的。
第1084章贪污和浪费是最大的犯罪
空悟大师脸色大变，连忙跟上几步，赔笑道：“昊施主，这香……您前些天不是刚上过的么？”
整个云台寺现在谁不知道，人家上香花钱，这位爷上香要命啊！
一次上香，云台寺损失经费数亿，还搭进去一位苦逼方丈。
这边都还惊魂未定呢，这厮食髓知味，居然没过几天又来上一次？
我们这是寺庙，不是银行啊！
“上过，那又怎么样？”
昊学正色道：“上次在云台寺，深深受到佛法熏陶，恨不得天天都能礼佛参拜，何况还过了好些天呢。”
靠！
空悟大师心里爆了句粗口，你丫的恨不得天天都礼佛参拜？
容易啊！
老衲亲自为你落发剃度，作咱们云台寺的第838位僧人，保证你天天都能看到佛祖，随意参拜！
不过，既然对方是为了上香而来，总也不能拒绝，空悟大师小心翼翼地笑道：“昊施主有向佛之心，必有天佑！”
一边说话一边使了个眼色，早有杂役僧人取了最好的线香，双手奉上。
昊学一看，顿时眉开眼笑，这正是最开始给一灯大师推荐的顶级货，十万块一炷的那种。
“多少钱？”
昊学接过来，不急着烧香，先问价格。
包括空悟大师在内的所有在场僧人，都暗骂一声，无耻！
这厮果然不是烧香来的，分明是还想再打一次秋风！
上次十万块的线香，被你来了个假一罚十，直接给翻成十倍。足足一千六百万的香油钱啊，结果让云台寺赔了一亿半，元气大伤！
最可恨的是，还特么带着在场的香客一起反杀吃大户，不过短短一下午的时间，云台寺多年积累毁于一旦，自空宝方丈以下，几乎个个变成了穷光蛋。
这次，岂能再让你如愿？
“昊施主明鉴，这香，不要……呃、一百块一支！”
空悟大师话到嘴边，觉得不妥，赶紧给改了一下。
要是跟这货说不要钱，以对方的无耻程度，说不定要打包带走个千八百支，还是纯亏啊！
毕竟这种上等货，进货价都要100来块，好歹报个成本。
“这么便宜？”
昊学不满道：“就没有更好的了？”
“这已经是云台寺最好的了！”
昊学游目四顾，一眼看到不远处有个香客，手中也是这种线香，毫不犹豫地冲上去问道：“大婶，你这香……多少钱？”
“588块。”
大婶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年轻人，不明其意。
唔，还不错。
昊学点点头，报给自己的100，显然是成本，甚至比成本还要低一些。
这些云台寺的和尚。早就被自己吓破胆了，绝不敢再要高价。
当然，在寺庙里上香，不可能纯粹走成本价，不然那些基本的寺庙修缮，僧人起居费用也就无从谈起。
588的话，这价格已经算是相当厚道，业界良心了！
“空……什么来着？”
昊学笑嘻嘻地回来，却忘了对方名字。
“老衲空悟。”
空悟方丈很想翻个白眼，又觉得有失身份，好容易忍住了。
“哦对，空悟大师啊，上次在咱们云台寺，筹集了一点善款……”
！！
所有僧人都对他怒目而视。
善款？
放屁，放狗屁！那些都是我们云台寺多年来积累的善款！
被你巧取豪夺，一下子就给搜刮干净了，你那是恶款！恶款！！
昊学目光扫过，不为所动，继续笑道：“思前想后，有些过意不去。古来就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说法。咱这取之于僧，也应当用之于僧嘛！”
啥意思？
取之于僧，用之于僧？
空悟方丈有些迷糊，左右看了看，大家也都一副懵懂的小表情。
听上去像是福利？
不可能的，这家伙保不齐又憋着什么坏呢……这是陷阱！
昊学豪迈地一挥手，“其实我那次，也就是因为空宝方丈口口声声说什么纯金佛像，后来却被证明是假的，当时我也是有点急躁，这才闹了点误会，嘿嘿。”
众僧依旧是面面相觑，不敢胡乱接口，免得又被这家伙黑了。
误会？
一个误会，你黑了一亿多啊！
“所以我决定。”
昊学音调抬高了一点，“给每个云台寺的僧人，发放一份小小补偿，也算是我表达一下歉意……”
补偿？
几个僧人的目光都有些亮起来，看着昊学，似乎充满期待。
嗯？
昊学一愣，本来这次过来云台寺，打算出点血的，这样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嘛，总不能一毛不拔。
可他还没说具体是什么补偿，这些僧人就都这副样子？
太没出息了吧！
本来是准备拿出点值钱的东西，来吸引一下，现在看来，似乎又可以省下一点了。
节省好啊！
主席说过，贪污和浪费是最大的犯罪！
“每个僧人，都有……嗯……崭新的僧衣一身，从内到外！还有……我们上次不小心损毁的佛像，负责出资重新建造！”
昊学说着都觉得有点亏心。
这尼玛，上次从这里卷走了1。6个亿啊！
本来，他是打算每个僧人发个万八千的东西小小贴补一下，然后再给云台寺捐一座真正的纯金佛像，算一算怎么也得个两千万上下，也算是给云台寺一点回扣了，总不能吃干抹净完全没有动静，佛祖也不饶恕啊。
可现在，怎么好像云台寺的僧人很好糊弄的样子，昊学临时修改了条件，把万八千的补偿变成了一身僧衣，纯金佛像也变成了单纯的重新建造而已。
按照原来那种铜壳子镀金，里面是石膏的构造，连十万都未必花的完。
衣服能花几个钱，统一定制，有个千八百块就搞定了。
800多僧人的话，一共也就80来万，加上佛像，百万以内搞定！
昊学不禁暗暗感慨，到底是佛门圣地啊，一人一身衣服，看他们似乎就很满足的样子了，这……多么淳朴的佛门弟子！
于是他毅然决定，每名云台寺僧人……再多发一双僧鞋。
昊学哪里知道，自从他上次大闹云台寺，把方丈都给送进监狱之后，云台寺僧人在新方丈空悟的领导下，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第1085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十万一炷的香，再也不敢卖了。
就算昊学不来，云台寺也经不起下一次打击。万一哪个香客听说了之前的事情，给来个如法炮制，归根到底还是要赔钱的。
所以，空悟大师决定，勒紧裤腰带，共克时艰。
这下子，整个云台寺的僧人，顿时都变成了苦行僧。
原本虽然也是吃斋念佛的居多，但因为寺庙阔绰得很，素斋那也是最高档次的，不管是使用的菜油，还是食材，都是最顶级的，价格甚至比大鱼大肉更贵！
常去市场的应该知道，这年头水果早就比肉贵了。云台寺因为常年习惯了由香客供养，并不从事农业生产，所有的水果蔬菜都是花钱买的。
现在……水果全断，蔬菜也直接换成了最普通的大路货，生活水准急转直下。
所谓衣食住行，住和行暂时没受到什么影响，吃饭穿衣却同步遭遇打击。
以前云台寺的和尚们穿的什么？
外面虽然是普普通通的僧衣，但是内裤衬衣之类的，全都是最顶级的桑蚕丝！
而且每个月一身，常换常新，没办法，谁让庙里有钱呢。
现在……
空悟方丈一声令下，这福利也是直接取消，打出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口号，别说新衣服了，就连上几个月的旧衣服，都统一回收上去，折价变现，贴补寺庙日常运营。
这批成色很新的衣服，在淘宝闲鱼版块很热销呢，因为品质上乘，价格又不高，已经有职业的扫货家关注到，那个名为“悟空”的淘宝ID，一旦挂出新衣服，直接就被一扫而空。
这悟空，就是可怜的空悟方丈了，这段时间卖衣服卖得，卖家信誉都快上钻了……
生活所迫，完全是生活所迫。
一炷最好的香，才敢卖588啊！
够干什么的？
现在不光是上千人的吃喝拉撒，还有寺庙修缮的费用花钱，还有一个重要的开支，就是时不时有之前的香客听说了新闻，来云台寺找麻烦，要求退还若干年前的香油钱。
这种事情虽然不算太多，但是每一笔都不是太小的数额，积累起来，同样令空悟方丈头疼不已。
所以，现在云台寺僧人，处在一个最悲催的时间点。
有些人习惯保留旧衣服，也还好，把去年的翻出来穿穿问题不大。
可也有些人，用过的就不爱留着压箱底，都处理掉甚至是抛弃了，这下被收了最近几个月的衣服，顿时十分尴尬。
为了避免不公平的情况发生，空悟方丈采用的是一刀切的方式，不问原因不看对象，一视同仁。
现在很多和尚，除了一身外面的僧袍之外，里面是……基本真空的！
只剩一条内裤，这玩意就算是只穿过一次，也没有回收价值，幸免于难。
正因为这样的情况，所以昊学提出每人一套全新的僧衣，从内到外，才这样受到广泛欢迎。
饱暖思那啥，好吧，对和尚来说，饱暖了也不让思那啥。
可是现在云台寺的僧人们，连饱暖都成问题了啊！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昊学要是早点来云台寺，空悟方丈还没有发布最新的节衣缩食令，那别说是一身僧衣了，就算花血本砸个每人几万，怕是也没人看得上。
要是来晚了，估计这云台寺因为严苛的待遇，苦逼的生活，人都能走得七七八八，也不会得到什么支持和欢迎。
现在来得算是刚刚好。
“昊施主宅心仁厚，云台寺同感大德！”
对空悟方丈来说，倒是不在意这点僧衣僧鞋，不过昊学肯出资重修佛像，是个不错的消息。
上次被损毁的佛像，早该修了，可现在云台寺的家底，哪还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再不省着点过日子，很快吃饭都要成问题了。
可是上次纯金佛像造假，被人曝光之后，不知多少人紧紧盯着云台寺，让他这个新任方丈如坐针毡，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的地方，唯恐落人口实，那就又是一通大麻烦。
最高级别的香烛588块，就是在这样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制定的价格。
诚然，这个价格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可是……实在是入不敷出。
昊学省了钱，心情也很好，笑道：“那就请空悟大师，把云台寺僧人都集合起来，统一发放？”
这不算什么新鲜招数，当年韦小宝就曾经用过，寻找出家为僧的顺治皇帝。
昊学借用这招，却不完全是韦小宝的路子。
很快，在空悟方丈的指挥下，原本就被钟声惊动的僧人，纷纷开始集合，在大雄宝殿前的大广场列队。
“这干啥？搞活动呢？”
“不知道啊！我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