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对么?”一向自诩心如铁石的杨达,被她这双美目一看,竟是也神思恍惚起来。此时虽然性命悬于人手,心内却说不上有多少恐惧,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忏悔或膜拜的情绪。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这美人的脸上,如同在她身上加了道光环,再配上她那端庄的仪态,怜悯的眼神,这女子此时已经越发的像一尊神。想到自己方才还想要将这个神压在身下骑乘,杨达恨不得举刀自尽,这是报应,是天罚!
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一一出现在眼前,那些被杀者的哀号,那些女子的挣扎去哭喊,那些难民无助的眼神,绝望的神情……他忽然发狂似的叫起来“我有罪!我该死!我该下十八层地狱!”
那些喽罗原本是被硬弩火器逼的不得不跪,这时也有不少人跟着杨达喊了起来,大声的说着自己有罪,恳求着神灵能够谅解。
那女子叹了口气,“你们一时糊涂,误入歧途,罪过不能都怪在你们身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果能够迷途知返,所有的罪过,都能得到洗刷。你们愿意赎自己的罪么?”
“愿意,我们愿意。”喽罗中有人扯开脖子大喊起来,杨达这人本是个剽悍以极的凶恶歹人,这时却是涕泪横流“仙女,我是罪人,我无药可救。惟有一死,才能洗刷我的罪孽,求仙子发发慈悲,赐我一死!”
“可怜的孩子,你来生,一定能做个好人。”那女子将手轻轻一抖,仿佛是观音大士向人间撒下净瓶中的甘露。杨达的死尸就这么摔在了地上,可是连同那几家寨主在内,却都觉得,这女子果然是大慈大悲,杨达死得其所。
山寨的接收无比顺利,那些喽罗们主动担任力夫,将所存的粮食、金银搬运出来,几个寨主也比着扛起重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看着他们忙来忙去,仿佛蚂蚁搬家一般,向山下运输物资,人群中扮做男儿的郝青青问赵幺娘“拉纤的,这是第几个山头了?”
“劫道的,你难道不识数么?这是第五个山头,再有两个,京师周边的绿林山寨,就被我们扫荡一空了。这冷飞霜有手段啊,在山寨里还能找到内应,而且使的这是什么邪术,不用刀枪,就让这帮人这么听话?几个山头上的喽罗,都像是转了性,一个赛一个的听话,真怪。”
郝青青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有什么,我爹也会。不过是方法不一样,谁让咱们长不了她这么好看,如果能像她一样好看,我也能。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有两个山寨要对付,不过咱们可看住了,别让她接近夫君。”
“扫荡京师周围山寨,将喽罗收为己用,你可真会想。”香山上,朱秀嫦听杨承祖说了对冷飞霜的安排,忍不住掩口微笑。不管怎么说,这么一个美人,没被这个男人收到房里,对于朱秀嫦来说,总是一个好消息。
“人尽其材,物尽其用,这才是用人之道。这些山寨土匪,不但荼毒百姓,也阻挠商路。大宛两县衙门的力量,对付他们略嫌不足,如果是京营动手,又是小题大做。放着他们不管,也不是个办法,老百姓要倒霉,我们的生意,也没的做了。那些大户士绅被我收拾了一次,也不会善罢甘休,将来收买了这些山贼,还是会给我们找事。不如把他们收为己用,杀掉头领,把喽罗教成苦力。如果有不适合收容的,就找个机会干掉,或是执行一些送死的任务,总之让他们多发挥点价值没错。”
朱秀嫦也知道,杨承祖这个国有商号的想法,等于是虎口夺食,不知道要断多少人财路,注定要成为众矢之的。他有这个想法以及实施这一切,说到底还是替自己家的江山出力,心内更生几分柔情,柔声说着
“你啊,今后可要小心一点,现在朝廷里惦记着捉你小辫子的人多了。像是那两位巡抚以及总兵家的礼,收的可还高兴?你若是一为他们当说客啊,我保证,马上就会有人出来参劾你。”
杨承祖不在意的一笑,只看着风吹落叶的景象,心内想的则是一那一句: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冈。
第六百五十九章大婚前夕(上)
刘逵、张宝两位巡抚以及总兵等文武大臣的处理意见,虽然是由三法司会勘,但实际上定个什么罪名,还是要看天子和首辅那边的意思。公门似海,真到了定案出告示的时候,就算请出神仙,也救不到人。
这段时间里,几位被捉者的家属,也开始了积极奔走,四处打点。希望在最终定案之前,把罪名定的轻一点,至少是留住一条命。这其中三法司、杨廷和等几个阁臣的门路要走,但是其他的路也要通。
杨承祖这个天子宠臣的名声已经传开,这几个被拿的大臣家里,肯定是要把关系走到他门上。这事办的隐秘,没想到,还是逃不开永寿公主的耳目。
朱秀嫦轻轻的在杨承祖身上拧了一把“你本事啊,收了他们多少钱,说说吧?还有,听说王总兵的千金也是个佳人,还是个孝女,情愿舍身救父。你是不是喝了人家的女儿红,所以就得给那几家出力啊。”
杨承祖表现的一本正经“胡说,你怎么可以污人清白的,这种事,没有的。反正没被人捉到现场,就是没有的……”
两人嬉闹几句,朱秀嫦这才正色说着“要说起来,他们也是有点冤,他们虽然是边帅,可实际上并不能掌握住部队。想要抗敌,可是人马根本不听指挥,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后来京师围解,也是因为两位总兵点起人马回来勤王,据说两人亲与虏骑战,受伤都不轻。如果你想要说情,我可以去和小弟说一说,你自己不要露头就好……”
“算了,这种事咱们说说就可以,求情呢,就没必要了。”杨承祖打断了朱秀嫦“勤王是他们的本分,不是说带兵勤王就没事了。不管怎么说,把差事当到这个份上,蒙古人都打到了京畿,这是没的洗的,每年给他们那么多军饷,那么多粮食,把事情做成这样,活该被砍。掌握不住部队,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不是个免罪的理由。杀了他们,至少让其他的边帅长点记性,知道做事,就得有个做事的态度,像这么胡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把脑袋混掉。至于那些钱,那位孝女……怎么说呢,只能说我很遗憾,但是无能为力。”
他叹口气“这件事里,真正让我注意的,是那些豪强大族。他们一发力,就让九边边军救援不及,让朝廷被闹的灰头土脸,这帮人,才是真正的大患。我搞商号也好,还是练新军,最终都是为了有本钱跟他们抗衡。他们恨我,是情理之中,不过随他们便吧,若是他们拿我当好人,万岁又能信谁?”
“小弟那边,也不是要你做个圣人,咱们大明朝的圣人,已经足够多了。至于我,哪怕你是个大恶人,我也对你死心塌地,谁让你是我的夫君,就算有再多的不对,我也只好替你兜起来了。”朱秀嫦温情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不不过你自己要小心一点,那帮豪强,并不好对付。虽然于公事上我是希望你的谋划做的成,不过于私心上,还是希望你保证自己为上。我和天赐都离不开你,所以你一定要保全自己,哪怕商行做不成,新军练不起来,也没什么要紧。”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此路崎岖难行,但是以两人的地位身份,却只能前进,没有退路。家中女眷惟杨承祖命令行事,本身谈不到立场二字,只有这两人,才可以真正称的上并肩作战的战友又是心意相通的知己。
一阵秋风吹过林间,树叶沙沙做响,杨承祖解了外衣披在朱秀嫦身上“秀嫦,起风了,仔细受凉,我们往回走。”
“不。你看看,这景色,多美。”朱秀嫦用手指处,只见风吹叶舞,满天红叶飘扬飞落,她将头靠在爱郎身上,看的如醉如痴。
京师,武定侯府内,徐老太君拎着女儿,传授着掌家之道。一想到爱女即将离开娘家,老太君心里就觉得不舍,何况夫家的门第出身,都不能与武定侯府相比,家中听说还早就纳了许多侧室,让她颇觉得委屈了女儿。
“时间太仓促了,南京的好多亲戚都来不及请,你说说,这回啊,咱们家真是要丢脸了。”老太太不停的念叨着,“还有那个杨承祖,听说家里有许多小妾,简直岂有此理,将来你嫁过去啊,把那些女人都要处置了。还有,那些子嗣么,儿子要认你做娘,至于女儿,就随她去吧。我说小九,娘说的你到底听没听到。”
在老夫人印象中,女儿对于出嫁向来很抵触,通常只要一提定亲,就会大吵大闹。连那些名门大家都看不上,何况是小小的锦衣指挥,不过是时势所逼失了清白,不得不嫁,心里定是不愿的。
可是这回的九姐不但没有哭闹,却拿着个苹果在嘴里乱啃,听娘说起那些小妾时,没露出什么委屈神色,反倒是露出一丝古怪笑容,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等老太太喊了几次,她才如梦方醒般回过神来,将另一个苹果递到母亲手里“娘,您说了半天口干了吧,吃苹果吃苹果。我跟你说,承祖的那几个孩子啊,可讨人喜欢了。就那个叫铜锤的,那个男娃,最皮了,最爱用口水涂我一脸。还往我怀里钻,要找奶吃,小涩鬼,真像他爹。还有啊,承祖的那个南镇抚司可好玩了,有个洋人带着工匠制快枪,我一去那就放上半天,比神机营的枪好。那边还有养大象的地方,我还去骑过一次大象,比骑马有意思,那个大象你知道么……”
老太君看着女儿这副模样,不由生出竖子不足与谋的悲凉念头,郭勋这时从外面进来,却是一脸的笑容看着女儿。“疯丫头,都快成亲了,还是放铳骑大象,除了承祖,看哪个男人要你。赶紧回房去,好歹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婚礼当天免得出丑。”
打发走了女儿,郭勋才对夫人说着“你可知,今天万岁赏了什么?内官监御制一堂上好的家具!乃是给天家大婚预备的,因为做的多了,万岁就将这一套赏给了咱的闺女。”
这些家具不管用料多好,于武定侯府而言,其实也不怎么在意。可是听到内官监以及御制,老夫人的眼也一亮“老爷,你是说,咱的女儿,嫁对了?”
“对错难说,不过这姓杨的倒是会做人,对咱们勋贵也客气着。你看江彬,当初可是让成国公给他下跪,这杨承祖到哪个府上,都是以后生晚辈的姿态抢着磕头。要不是咱闺女先得了手,只怕别的府上,也要抢人了。依我看啊,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你也就有那么多的怨气,把他当成咱的女婿看,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得他的济也说不一定。”
新任户部尚书孙交的府中,老家人面露难色的看着孙交“老太爷,这消息……小人怕是压不住啊。”
孙交的脸色也是难看的很,在房内反复的踱了几圈,最终挥手道:“压不压的住,咱们也没办法。你把这书信,给家里寄过去,总得让她知道,不能再傻等下去。还有,回头把这封书信送到杨府,别的什么也别说。”
那封信上虽然没有封皮,也看不到里面内容,不过跟随主人多年的老苍头也能猜的出其中写了些什么,总结起来无非是割袍断义,划地绝交八字而已。
第六百六十章大婚前夕(下)
“孙老看我做事,其实已经很不顺眼了,不过关着一点情分,所以没好意思多说什么。我放米这事,他老人家那边,其实也是有些微词的。”柳氏于孙家颇有负疚心理,当初在安陆,又仰仗了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