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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飞霜这种纯粹以命搏命,两败俱伤的打法,在极短的时间内连夺数命,也让自己受了几处伤。不过她武艺本高,能在危急关头避过要害,是以并不致命。但一身白衣已经变成血衣,脚步虚浮,显然也坚持不了多久。
其余的匪徒见此情景,目中露出贪婪的光芒,不管她的模样如何,只看这身形,就值得好好弄上一弄。已经有人在想象着将她手脚打断之后,肆意骑乘时的景象。
冷飞霜也知,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极限之后,就是崩溃。不过她心中反倒是无惧无恨,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报应……来的好快。
长刀高举,以最后的力气向前疾奔,却不想脚下是一具死尸,她的脚步一滑,人向前跌去长刀出手。群匪见此情形哈哈大笑,几个人已经张开了渔网,朝她身上罩下来。
就到这里了么?冷飞霜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眼皮越来越重,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可就在几个人刚刚将被鱼网裹紧的她拉起来,想要看看模样时,杀声骤起!
一支人马如同幽灵般出现,从四面八方发动攻击,攻守易势,在极短时间内,这些围攻者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猎物。
“敢捉我的女人?许泰,传我的命令,这些人一个不留,全数杀光!”
听到这个熟悉声音的冷飞霜,心内莫名一松,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第七百三十五章新生
当冷飞霜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依旧是晕晕的,人仿佛是躺在云彩里,身上没有力气。眼前是一片白色的东西,难道是云彩?等到她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一点,再次睁开眼睛看时,终于发现,自己应该是躺在一张宽大而舒适的床上。白色的纱帐,挂着赤金挂钩,上好的熏香,让房间里弥漫着怡人的香味。
她身上盖着一条薄被,头上还敷着条手巾,见她睁开眼睛,侍奉她的丫头连忙向外跑去送信。趁这个机会,她检查了一下身上,衣服全都换过了,至于换了衣服之余,还有没有做什么?她现在其实已经不在乎了,不过是一具臭皮囊,任他折腾去吧。
“你啊,本来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蠢,一个人去跟这么多人打架,你当你超人?算了,超人是谁你不知道,总之很厉害就对了。好在几处外伤没伤到骨头,不过也要养上一段日子才行。那处鸟枪如果打的准一点,你现在多半就看不到我说话了。”
杨承祖看着她那红润的脸,又伸手摸了摸额头“最要命的是,你居然淋这么大雨出去砍人,有没有点常识啊。不管是什么高手,这种情况下也会生病的,现在你的病比起伤也好不到哪去,乖乖躺着吧。你有什么仇可以跟我说,我帮你慢慢报么,自己一个人拿着剑去砍人,这成什么话了。”
见他喋喋不休顺带在自己头上摸来摸去的样子,冷飞霜闭上眼睛,赌气似的说了一句“我头晕,说不了话。”等到杨承祖刚要走,她又忍不住叫住他“那些倭寇,他们……他们杀光了么?”
“差不多吧……其实就差那么一点点,本来我连夜追上去砍人,已经把他们杀的落花流水了。可是毕竟是新军,又是晚上,开始的时候还可以,后来我们的建制就和对手的一样乱,打的莫名其妙的。倒不是说打不过,而是指挥有点乱,堵不住人,当然,也是因为人少。总之一部分人又杀回了宁波,趁夜夺了船跑路,刘锦追上去……阵亡了。”
“阵亡?这么说,官府方面又死了人?”冷飞霜的神色一黯,果然像三哥说的那样,这个东南要乱起来么?自己终究是什么都做不到?
“别难过么,刘锦其实是……自己求死的。他也知道,追上去就是送死,官军连战船都没有,他是乘鱼船追出去,跟人家的大船怎么比,不死才有鬼。不过他是要用自己一死,来赎自己的罪,也要激起江浙军卫子弟的血勇,让大家能够认真的打几仗。”
他之前对刘锦市恩,其实还是准备在将来重建东南武力的过程中倚重一下,让他负责一些工作。毕竟自己不会带兵,募兵上有点办法,但是选将上,就只好听天由命。一个能打仗,带过兵的有经验老将,总是有点用处。
没想到他那一番市恩,有些用力过猛,反倒是把刘锦的血性激发了出来。倭人夺了船之后,大家都有数,肯定是没办法了。,没想到刘锦带着十几个心腹亲兵,上了条鱼船追杀。
当时杨承祖已经派了人来阻止,传令穷寇莫追,刘锦却是朝着宁波方向磕了几个头,留下了一句以血洗耻,以命还债的遗言,就毅然追了上去。这种牺牲带来的效果现在还看不出来,随着时间的发酵,或许会朝好的方向发展,或许会起坏的作用。
冷飞霜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又被杨承祖按着肩膀躺下“你现在是要休息,不是乱动,好好待着。我的人检点了战场,不过你那把宝剑没找到,不知道被谁拿去了。神兵利器这种东西,只要肯出钱,哪有买不到的?回头我帮你再找一口更好的剑,相信我,肯定能做的到。”
宝剑不见了?冷飞霜倒是不在意一口利器的得失,那柄剑刺伤了三哥之后,自己怕是也没勇气再握它。但是她随即想起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么一具……尸体,大概是长成这个样子……”
听她描述之后,杨承祖摇摇头,“昨天晚上杀的人很多,砍人头砍了不少,不过像你说的这种大汉,我们肯定是当首领对待的。但是首领里,是没有这副样子的,还有你说的那什么三节棍,也没见到。”
他看了看冷飞霜,表情渐渐严肃“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以及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的病肯定和他有关,否则你身手这么好,不至于淋雨后就病成这样,更不会发了疯一样的去送死。不管发生了什么,总有我在么,你现在是我的保镖,哪有雇主没垮,保镖先垮的道理。所以,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快点把身体养好。不管是报恩还是报仇,总要身强力壮才有的做。那些孩子的事……也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有人会疯狂到去书院里杀人,我向你道歉。”
“这不怪你,不能把错怪在你头上,其实你已经提醒过我,我也是觉得,不会有人疯狂到去书院杀人。”冷飞霜并没有丧失理智到迁怒别人的地步,听到李大智和宝剑同时失踪,她的心内又泛起一丝希望,或许三哥没死?他武功那么高,也许带着剑离开了,也许他现在就在哪个岛上?
一想到李大智可能尚在人间,她手刃恩兄的负罪感就消减了八成,随之又想起了李大智昨天对她说的话。海王许洋下场,东南骚动,针对杨记的打击。如果对方说的都成了事实,那整个东南都将陷入兵火之中,像昨天那样的事情,会在若干城池内重演,无数个虾仔会死于刀兵之下……
她的情绪又有些激动,杨承祖喂她喝了几口水,才让她略微平复了一下。“你不要管我,我的身体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现在我要跟你说,这次的事是个阴谋。宁波的问题只是个开始,他们还有下一步的行动,我要帮你,帮你把杨记撑下去,去救更多的人。”
夏日的阳光照射进来,在冷飞霜的身上,仿佛起了层层光晕,这一刻的她不在高高在上,但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像一个仙女。只不过这个仙女,终于下凡了。
第七百三十六章撑腰(上)
宁波在这次劫掠中,吏员衙役死伤惨重,官员虽然没死,但是没了吏和役,官是没法工作的。衙门的职能,暂时陷入瘫痪状态,不过善后的工作,却不能继续等下去。夏季本来就容易滋生瘟疫,现在城里到处都是死尸,一旦因此衍生时疫,造成的损害远比盗贼洗城严重。
运输尸体的工作从贼人退出城之后,就一直在进行,棺材没有这么多,就只能用门板或是芦席。包括宁波附近的僧道尼姑,也都由官府出面请进城中,主持水陆道场超度亡魂。
刘锦用自己的命激励三军士气的效果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府卫军这次没有谈报酬,主动参与了收尸工作,哪怕只是为了虚应故事,也多少是个进步。可是他们人本来就少,又被杀了大半,愿意干活,也人力不足。在这里真正承担主要工作的,还是杨记的人。
他们先是打走了倭寇,又连夜追上去,天明的时候,大车上拉着上百颗人头,近百名俘虏回来。不提里面有多少真倭多少假倭,只看这些脑袋,就可以振奋人心鼓舞士气。受伤的城市,迫切的需要一场胜利来修补伤口,这些脑袋,以及那些俘虏,就成了大家宣泄的最好目标。
有的商人已经通过关系向衙门提出申请,自己愿意用钱,买俘虏身上的肉,只要让自己亲手割下去,那么就愿意付双倍。有的苦主家里则想出了千奇百怪的酷刑,要求官府施用到这些俘虏身上,只要让自己旁观,就愿意支付报酬。
甚至于有的家主干脆把话递到了杨承祖那里,买十个俘虏的五脏六腑给自己的亲人祭奠家中亲属在天之灵,不过要求是活着挖出来。只要做到这一步,自己就愿意加盟到杨记名下。
“人心可用,果然是人心可用。”看到这些消息,杨承祖面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个时代的人,果然精神还比较正常。想的都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对付凶残的敌人,就要用更凶残的手段。而没有白痴,提出什么用爱感怀敌人,不能用杀戮对待杀戮这种蠢话。
除了杀人之外,杨记现在在城里救灾中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从运尸到救治伤患,乃至于难民的安置,这些工作哪个都没离开杨记。有的人家在昨天的洗劫中变的一无所有,那么他们接下去的生存就是问题,杨记对于这部分群体采用了全部先招募进来,将来再按各自情形分配具体实务的方针,宁波城内的治安,也因为这个政策而得到暂时稳定,没有进一不恶化。
眼下整个宁波百姓都两眼冒火,谁敢在这个时候小偷小摸或是抢东西,甚至不用衙役,市民就会将他捶死。只要给了那群吃不下饭的人一条活路,也就没几个人会出来为非作歹。
城内大小医馆已经人满为患,伤员甚至要排到大街上,药品、郎中都大为不足。不过杨记这边已经有人出来向大家保证,南京发了几船药品,又派了一批太医过来,保证能为大家服务。一时间,整个宁波城的各个角落,几乎都能发现杨记的影子。
赖恩家中被乱贼扫荡了一次,留下的奴仆不拘男女,几乎无一幸免。房子被砸的破烂不堪,家中财物也几乎被洗劫一空。不过不管如何,丧事总是要办,本来赖恩是这次事件最大的责任人之一,多半是要追责的。可是现在他死了,不但无责反而有功,杨承祖写了奏折为他请旌表,作为个忠君保民的大英雄来塑造,在城内还要修忠烈祠,把他放进去。
要把他捧成个英雄,丧事,也就不能办的太寒酸,等他到了府门时,几位商会的幸存者都过来表示了慰问,薛娘子领着几个妾室跪在那里对客人们磕头回礼。见几个女人全都在火盆前抽泣着,眼睛哭的红肿,有些人心里也颇为唏嘘: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好女子,怎么都对个阉人一往情深,哭成这样?
杨承祖身份特殊,他一来,基本就是代表了官方的态度,几位商人全都过来行礼拜见,薛氏作为未亡人自然也要过来磕头。杨承祖向旁一闪“薛娘子,不必客气。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