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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承祖身份特殊,他一来,基本就是代表了官方的态度,几位商人全都过来行礼拜见,薛氏作为未亡人自然也要过来磕头。杨承祖向旁一闪“薛娘子,不必客气。赖公公为国捐躯,朝廷必有旌表,说不定娘子还能得封诰命。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还是保重身体为上。”
大家都知道杨承祖是赖恩的靠山,他来说了几句场面话,接着就要谈一些隐秘要事,说不定还要有一些钱财交接要进行。几位商人不敢旁听,就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后院,心中想着:多半薛娘子妻凭夫贵,这下或许薛家都要发达了。可是现在薛家连家主都没有,真发达了,又由谁来掌舵?
“对不起,当时的情形实在太过混乱,变生肘腋之间,令兄的事……”
“恩主,这怎么能怪你,是我兄长的命……恩主,听说你与倭寇力战,不知可曾受伤,让妾身看一看……”
一进到书房里,两人就抱成了一团,将手伸到孝衣之内,逗弄着未亡人,让杨承祖的心内更有一种莫名的快感。薛娘子满面通红的扭动着身子,明知道两人的缘分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偏却想着抓紧一切的光阴,来讨好这个男人。
亲热一阵之后,杨承祖才道:“你们薛家现在没有当家,我想把你捧出来做这个当家人,今后杨记在宁波乃至在浙江的生意,你就是大总管。你愿意不愿意?”
“我?恩主,你是说,妾身做这个管事?这怎么行?我……我是个女流,怎么能够担当这样的重担?”
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即便是薛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终究也有这种传统观念。让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回来掌门,家里那关就不好过,杨记在宁波甚至在浙江的全部生意,这么大的盘子,他信的过自己?
薛氏的心砰砰乱跳,周身无力,几次都以为是在梦里。
“你怎么不能做当家?本官捧你是当家,你就是当家。以前你就帮赖恩打理生意,我来之前也问过一些人,你做生意很厉害的,不光是靠着赖恩的门路,而是自己真正有本事。其实比起来,你大哥比你的本事还差一些,这几年你出阁以后,还是帮衬着家里。像你这么厉害的女商人,为我打理杨记,不是天经地义?怎么,因为我早晚要离开,所以不愿意做?如果你不想做的话,我也不勉强。”
“不,我愿意,我整个人都是恩主的,恩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薛氏生怕他着恼,拉着男人的手紧紧放在自己胸前“恩主如果想要,妾身现在也可以伺候您。我一定为恩主看着这些铺子,把生意做好,用尽全部本事帮恩主赚钱。”
感受到男人的手开始有了动作,她的脸微微泛红,呼吸也有些加重“恩主……家里来了人,是请我说项,想……想从家里选一个姑娘嫁给您做小。现在家里没了当家,就全仰仗您支撑门户了。我……我会把家里所有女眷的资料都给您,喜欢谁,您自己挑。”
“我喜欢的已经挑到了,其他的就不要了。”杨承祖将她紧抱在怀里,于这个未来替自己看生意的大掌柜,必须的笼络和怀柔总是要有的,现在这种怀柔手段,他也不抵触。
如果真娶了一个薛家的女眷,薛娘子这边的身份尴尬,而且早晚要吃味。更重要的是,薛家送来的基本都是十三、十四的“妙龄”佳丽,他是半点胃口都没有。不过他这次过来,倒确实是要做个媒,要与薛家联姻,但是娶老婆的不是自己,而是武状元许泰。
第七百三十七章撑腰(下)
许泰原本有老婆,但是后来病故,并未续弦。家里倒是有几个妾,可是一直没有正妻。后来犯了事,从将军变成发配的戌卒,就连妾也跑光了。虽然有武状元的名号,但是没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一般军户人家的粗蠢妇人,他又看不上,婚事是没什么念想的。
在保护薛家杀倭寇的时候,许泰很是威风了一回,一口大关刀舞的虎虎生风,不管真倭假倭,没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两刀。薛家的女人亲自经历了这次离乱,确实感觉到那些书生才子,未必什么时候都顶用,自己家里需要有这么一个能打的男人撑场子。据说有一位薛娘子子侄辈的千金小姐,对许泰动了心。
这姑娘的爹比许泰都要小几岁,加上出身豪门,先不提嫁妆,单是那细皮嫩肉,白皙皮肤,就让许泰乐的找不到北。对于女方的父亲来说,虽然这个女婿的年龄身份都差一些,但是毕竟能打是在那放着的,再说靠着杨记这棵大树,未来成就也不会低,倒也不会死命反对。
不过两人的年龄差距实在太大,再说这种事,也不是女方父亲一个人就能做主的,总要考虑族里的意见。杨承祖拥着薛娘子,为许泰说着好话
“他虽然年纪大一点,不过毕竟是武状元,现在是犯了事,过几年就能起复。最重要的是,那位姑娘自己确实是相中了他,千金难买乐意,我觉得是一件好姻缘。你家现在没有当家,这个主就得你做,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了?”
薛娘子想了半天,才算是把这个族里的远支亲戚想起来“恩主既然开了口,那不管怎么样总是能成的,妾身愿意去试一试。不过家里那边……”
“放心,待会我陪你回家去,有谁不愿意跟着你走,我就让他跟你哥走。不但要你做当家,还要你在商会那边,也做龙头。然后,替我办一些事……”
薛家那边,事实上已经为发丧出殡的事闹翻了天,哭声惊天动地,夹杂着各种指桑骂槐的恶毒咒骂,或是寻死上吊的声音。薛氏的脸微微一红,觉得自己在恩主的面前丢光了脸。不过对于两世为人的杨承祖,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毕竟后世为了一套房子拼命的兄弟都大有人在,何况是偌大的家业。
从表面上看,这帮人争的是个规矩,为死者谋利益,或是为了个家族面子考虑,实际争的还是权柄。几房里上一代有影响的老人在一场船难里死了个干净,这一代大房两兄弟同日而亡,剩下几房的人,就想着要来夺大房的权。大房这边,薛兰的娘子与丈夫一样是软弱无能的,不过却还是能抱着丈夫的牌位在那里咒骂,场面很是混乱。
薛氏咳嗽了几声,众人才意识到来了人,等看清来的是谁,就又是一阵哭闹之声。关于薛氏和杨承祖的关系,城里的商人未必知道,不过薛家内部倒是清楚的。
他们家并不是传统的儒商,也不是书香门第,对于这种事看的比较开。再说连赖恩都不说什么,自己又何必干涉,反倒是希望她能在杨指挥面前受宠,给家里挣点实惠。
再者薛记已经并入杨记,从名义上看,这些人都是杨记的部下。当然,实际上这种投奔更像是加盟,而不是吞食,不能真的去拿他们当奴仆看。不过至少表面上是这么个关系,自己家的姑娘能得主人的喜爱,自己这边就能混的更好。
像是这回宁波遭难,就是因为杨记在薛家外面放了兵,薛家才没受害。这要算起来,肯定是自家小姐的功劳。因此薛氏自从成了杨承祖的秘密外室后,依旧在家里大受欢迎。
这个时候见她回来,都以为是来吊唁,于是几房的女眷都扑上去,围着向她诉苦。说着各房的艰难,以及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杨承祖则招呼了另外几房的男人“咱们到那边谈一谈。”
这几房的男人,都是在自己房里说了算的,有的也在薛家的生意里承担一定的管理职责,自认为经商很厉害。这个时候是关键,也就没人谦让,都拼命说着自己的优点,表示自己才是薛家真正的掌舵人。
还有的干脆更直白一些“杨大老爷,我知道您贵人事忙,不能长在宁波。不过您放心,我们薛记既然已经并入杨记了,肯定对您忠心耿耿,您对小人有什么吩咐小人全都照办。”
“老爷,小人的女儿一直很仰慕您的才华,您看什么时候安排她见一见您,跟您学一点东西……”
杨承祖摆摆手,让众人住了口,从怀中拿出了一叠文书。“这是薛记所有店铺的契约,现在我都拿来了。如果今天谈不拢,我会把契约改回去,从此薛家与杨记各走各道,再没有什么瓜葛。所以我今天不是以你们东家的身份,也不是以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或者说是以……她男人的身份,这个不要外传,少提为好。总之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我就是以这个身份,来跟你们谈,至于肯不肯听在你们,我不勉强。”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说的我们一定会听了……”
灵堂内,薛兰薛芳两兄弟的灵牌在那里放着,棺材并排摆着,但是所有的女眷都围在了薛氏身边。“大小姐,我们这房一向是跟你最亲的,你是知道的,当初你嫁到赖家,我们是一直反对的,可就是说不上话啊。如今您可一定要替我们主持公道。”
“小妹,嫂子一向跟你最好,你大哥尸骨未寒,你可一定要摸着良心做事啊……”
薛氏看着这些女人,心却已经飞到了那边的书房里,家业或是身份,她根本就不在意。她做这个大管事,只是为了替这男人守着他的产业,他也能因为这些而记着有自己这么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为了这些,她可能早就一路耳光甩过去,然后转身回家,任这些人争个你死我活,自生自灭。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光景,书房那边忽然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接着就是阵阵咆哮。女人们一阵惊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过了一阵,就见自家男人满脸赔笑的从房里出来,都当是自己房赢了。可是看到其他房的男人也在笑,就又搞不清状况。
杨承祖在最后慢慢走出,不紧不慢的分开众人走到薛娘子身前,拉着她来到灵堂正中。各房的男人,推开自己的娘子,齐刷刷的向着这个女人下跪,拜见薛家的新任当家。
第七百三十八章编练新军(上)
“其实我是带了人去的,预备砍下几颗脑袋立威,但是没想到,薛家比我想象的识时务,只不过对他们讲了一下终止合作之后可能发生的事,他们就都投降了。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倒确实是省了不少手脚。如果谢遵也能像他们那么懂道理,我就不用搞的这么麻烦了。”
杨承祖并没留宿在赖家,薛娘子新任当家,接着就又被他带去了商会。商会受此重创,元气大伤,也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杨承祖以大势压过来,强行捧出一个会首,并未遇到太大的阻力。
还是杨记之前的工作做到了位,现在城里收获了实惠也收获了口碑,这些商人倒是发自内心的与杨记合作。薛氏作为孝妇,还要回去为丈夫主持丧事,杨承祖借口手头的事务多,另外要注意影响,回了家里。
李家姐妹的才干也就是普通人水平,经过如仙等人的指点,又经过一段时间锻炼,勉强也可以做些帮手的事。不过日常工作里,还是会犯这样那样的错误,用起来很不顺手,对于记室这个岗位显然不胜任。但是这些文牍工作,幺娘等人不擅长,交给其他人还要考虑是否放心,杨承祖自己又懒,就只好她们帮着整理处置。
两人才略不足,就只能靠认真来弥补,忙碌的手忙脚乱,效果上就很一般。一边匆忙的收拾或书写着,一边听着丈夫的叙述。
听着自己的丈夫大谈如何帮外面的野女人,谁的心里也不会舒服,月娥性子柔顺,委屈只会装进心里,玉娥那边的脸色就变的很不好看。“夫君,你是不是过段时间,就要把这个未亡人纳过门来?不是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