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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派。先皇这个皇本考的名字挂的太久,也该去掉了,能够把名位正过来,太后那边,也一定很高兴。”
嘉靖沉默良久,最终猛的一拍掌“为了母后高兴,朕也豁出去了,大哥,你去联络武定侯郭勋,让他把三大营人马准备好。这件事一旦闹大,说不定就要用到兵,他和他的人,朕是要用的。”
“陛下放心,臣马上去办,保证万无一失。”
京师郊外校场处,人马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旌旗招展,枪炮隆隆。这半年时间里,京师已经建立起了铳炮作坊,大批火绳枪及仿制佛郎机炮,被制造出来,武装给了三大营里新招募的士兵。让这本来充满暮气,只能算做空架子的京营,重新焕发了活力。
当初壬午之变时,三大营人马表现很是差劲,后来虽然杀了一些人,又做了一些调整,但是整体上的进步并不算大。还是在五营新军调拨入京之后,整个三大营才像是变了个样子,终于像是守卫京师的禁军模样,开始了操练,整顿,重新整编。
京师里住户众多,附近田庄也多时权贵私产,操练人马的动静,不知道惊了谁的坐骑,吓坏了谁的牲口,或是走队列时踩坏了谁的庄稼,这些都不是京营将兵所能惹的起或是愿意惹的麻烦。事实上,这些年来京营纪律涣散,疏于操练,除了将官自身的问题外,客观环境的影响,也是重要因素。
嘉靖整顿新军之后,将校场重新设置在皇家田庄以及杨记的田庄内,另一方面也下了严令,必须给士兵以最大的方便。除了操练上不至于挨投诉外,就连操练士兵的饮食,田庄里也负责提供,保证士兵的吃喝。
这倒不是说他们在这里训练,就不会扰民,毕竟这些士兵里,有不少是三大营遗留的老兵油子,纪律性并不怎么样。在训练初期,很是闹出了很多事端。但是连苦主都不发话,其他被惊扰者,就没有立场去告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军营内部的执法也空前严格,所有违反纪律的人,都按着规定领了军法,一段时间内,军营里杀的人头滚滚,每天都有新的人头标杆示众。
靠这种铁血手段,暂时维持了纪律,使得下面的人不敢乱来,也让新军的精神面貌逐渐发生变化。现在过来带兵的,都是五营新军里的优秀将兵,被提升了职务之后过来担任军官负责操练。
他们心眼实在,很多军营里的老手段,对他们没什么用。同时身上也有背景,有的人是安陆人,有的人身上带着雁翎刀,背后还有厂卫撑腰,那些老军汉想靠自己的关系压人也压不住,最后不管是否心甘情愿,也得按着新军的法门去操练。
渐渐的,三国战将勇的军歌,已经在三大营里传开,新募的兵和三大营原有战兵,混合重编在一起,已经能够像模像样的列成阵型,举起长枪摆阵,或是排练着火器和器械如何搭配,怎么应敌。
将台上,武定侯郭勋盔甲在身,外套罩袍,一脸的严肃,手中令旗频繁挥舞,队列随着他的令旗变化。哪里有做的不够好的,他只说一句话,立刻就有人拿了鞭子下去执行军法。
就在这一派肃杀严肃的气氛中,一骑快马冲进营门,直奔将台而来。不等郭勋发作,马上之人已经高喊起来“老泰山,小婿来看您了。”
郭勋神色一变,忽然将令旗交给身边的副将,撩起战袍下摆,向将台下飞快走去,心也跳的比平日更快几分,隐约觉得:这次,或许是自己的造化到了。
第一千零二章联结勋贵(下)
说起来,郭勋绝对是要算流年不利,本来在浙江当挂名总兵,没付出什么辛苦,就在杀倭战功里分润了一大块,随后又被天子委任到山西编练靖字十营。这怎么看,也是郭家飞黄腾达的迹象,说不定他这个武定侯,都可能升格成武定公。
在某段时间内,这位老将自己心里都有些陶醉,觉得勋贵中,属于郭家的时代即将来临,靖难三国公反倒是要落在自己后面去。可是谁知道,到了山西之后,自己遇到的几员虎将,竟然莫名其妙和白莲教扯上了关系。
李福达案,从制度上讲,是要对他进行保密的,可是有九姐这层关系,想想也知道,所谓的保密说,就是骗鬼而已。郭勋刚刚回京,杨承祖就把调他回来的原因做了说明,也向他明确表示,如果自己没搞错的话,张寅应该就是李福达,而郭勋上本保举的张家兄弟,就是李福达的儿子,白莲教的少当家。
明军以及民间,宗教信仰很复杂,就算是军官信了白莲教,也未必真的是什么大事。像是另一个时空的大明朝,罗教教主罗佛正自己就是漕兵出身,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可是一个主持练兵的勋贵,和白莲教主搅到一起,还保举了这个教主的儿子担任军中重要武职。这种行为要是放在洪武朝,现在郭家坟头上,有可能已经要长草了。
即便是新君宽厚,但是因此把自己下狱也不是不能想象的,遇到这种事,女婿就算是休妻,别人也说不出什么不对。以现在杨承祖的声势,郭家和他,已经很难说是谁高攀谁,他休了九姐,再找个名门淑女也不是难事。是以对于杨承祖的高义,郭勋很是感激,于他的其他安排也是言听计从。
可是听从是听从,心里他难免是有些怨气的,现在三大营训练新军,重整三营军务,从表面上看,与原来的岗位差不多,但实际上相当于从头做起,之前的很多功劳,就算作废了。到了勋贵这个级别,如果没有足够的动力,其实也就懒得干活了,他现在亲自抓练兵,图的还是那个虚无缥缈的机会,让自己家升格,成为国公的机会。
人最怕的不是绝望,而是先给你希望,然后让希望破灭,当他动了这个心思后,这种想法就像毒草一样在他脑海里高速生长,让他失去了平常心。杨承祖想要做一票大的这个想法也和他透露过,郭勋原本的性子,肯定是不想掺和到这种事里,可是现在,他有了在自己这代上让家族成为国公的想法后,一改常态。不但主动参与,而且还有些期待,摩拳擦掌的想着大干一场。
新军是皇帝的天子禁军,不搞兵为将有那一套,也就不推崇细柳营作风,杨承祖这种天子宠臣,原则上可以骑着马闯到任何一个新军营头里,把他们的主官抓起来。所以对他飞马入场的行为,没人有什么意见,郭勋反倒是一脸关切的拉着他来到自己的专属帐篷内
“贤婿,你不在衙门里办公,到了临时校场这边,可是你之前说的那事,有了什么眉目?”
“老泰山英明,您说的一点都不差,那事确实有了点眉目,天子动心了。您是知道的,我如果不是为了让您立功,是不大想撺掇天子搞这个,原因也简单,事情有点大,得不偿失。可是现在事情做成了,您这边,有没有问题啊?不要我这里搞定了,您这边搞不定,那就不大好。”
郭勋一捋胡须“承祖,你只管放心,老夫这里,已经做好准备了。你的五个营头不动,现在三大营重新编练之后,战辅兵,合计二十六营。老夫一声令下,二十六营将士中,起码有十个营保证让砍谁就砍谁。其余十六营,也能保证坐壁上观,绝对不会有人服从那些人的命令,在京师里制造骚乱,对天子施压。若是蒙古人来凑热闹,我们虽然不敢说打的赢,但是拉出去野战的话,起码可以两个换他一个,蒙古人少,根本就换不起,所以你只管放手去做,外面的事,老夫给你撑起来。”
“要的就是老泰山您这句话,这次的事,其实小婿手上的厂卫,就完全可以撑场面。但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小婿办杨记,您又二话不说的拿出全部的铺子来支持我,这个人情,我始终没忘。这么好的机会,我不会漏了岳父的,这次只要能立下大功,山西的事,也就算了。可是,您也要想清楚,这一步走出去,就没的回头了。”
郭勋叹息一声“回头,现在老夫还回的了头么?如果不是贤婿保我,现在老夫恐怕应该是在刑部或是锦衣卫的诏狱里,等候三法司会勘。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想不通的,首鼠两端,最终只能里外不是人,我是万岁的臣子,自然跟着万岁走。杨廷和一共也没有几年首辅可做,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那小婿就放心了,岳丈这里不出问题,咱们就没问题。万岁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要尊老主为皇考,让他的神主牌进太庙,到时候朝廷里少不得一轮口水战。那些文官一向就是声音大,可是这次,我们也要发声。您是与国同休的勋贵,这个天下,是各位前辈的祖先,提着人头打下来的,现在江山打下来了,到了坐江山的时候,倒不许打江山的人说话了。天下哪有这种道理?所以我们这次一定要说话,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也不用担心报复什么的,只要大家的位置站的准,我保大家平安无事。”
郭勋明白杨承祖的意思,可问题是,自从土木之变后,朝内的武功勋贵已经习惯于闷声发财,想要发言,这个事是需要一个胆量的。当恐惧和闲散成为习惯后,现在的勋臣已经没有多少有胆量或是有兴趣又有水平与文官打对台了。一群纨绔武将,连骑马打仗的本领都荒废了大半,和文官去打嘴仗,想想也知道多半是没好下场。
再者,就是这帮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问题,这些问题又都被内阁那边掌握,杨廷和隐而不发,不是对付不了他们,而是懒得理会。真要是抓破了脸,言官们把证据丢出来,起码一半以上的勋贵,都可能面临严重的存亡危机,在这种压力下,大家不出头,也是情有可原。
最后,杨承祖也只能请郭勋出面,在京师里摆几桌酒席,大家吃饭喝酒,到时候由他出面,向各位勋臣阐明厉害,让大家仗义出手。也让他们明白,这一次他们不单是为皇帝出手,也是为自己出手,想要重新恢复勋臣地位,就看这一次的成绩。
第一千零三章举案齐眉
华灯初上,教坊司门外,高头骏马、四马高车排成了一条长龙。身材高壮,眼神凶悍的豪门恶仆,手中提着马鞭、棍棒,走来走去,四下巡视。由于粮价跌了,百姓日子好过,坊司这地方的寻芳客比过去增加了不少。
可是一些人本来满怀兴致的过来,随后就发现被这些面目不善的人盯上,凶狠的眼光瞪过来,被瞪的人渐渐失去了勇气,随后就狼狈的退后,向着其他胡同走去。
街对面,两名身穿青色獬豸补服的言官本来是例行访查的,可是看到这种阵势,也有些头皮发麻,改成了在对面喝茶谈天,顺手查点着马车。
“武定侯……成国公……镇国侯……这干勋贵真是越来越不成话了,过去还知道躲人,遇到这种事呢,要么是悄悄的来,要么就是把人交到家里去。闹这么大排场的,通常是家里那些不成器的子弟,这回倒好,居然是武定侯请客,各家的勋臣自己前来喝酒宿昌,还摆出这么大的排场,简直是不把我辈言官放在眼里,真该进去挨个点名,然后交到总宪那里。”
“然后又能怎么样呢?”身旁那名言官年龄略大一些,显的很有些消沉“当初铁公那是何等的忠正耿直之臣,结果又如何?就因为和杨都督作对,先是被他当街打了两百背花,后又被革职永不叙用,自那之后,巡城御史就没人愿意干活,整个京师的风纪也就彻底废弛了。连衙门都被砸了,还有什么脸维护京畿治安,咱们连自己都保不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