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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韩家的亲戚赶过来,先是忙着道贺,说一些没营养的话,问着什么时候生孩子。随后就开始以亲戚的身份向杨承祖要好处,这些人身份地位都很一般,要的好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左右不过是钱或是杨记里管事的位置。至于官身,他们还不敢想,最多是有谁在军队里做事,希望杨大都督说句话,能提拔一下而已。
知了本来身上就有重伤,全靠擦了脂粉掩盖,这时脸色就更难看了,总是偷眼看着杨承祖,生怕他忽然发起脾气,自己用命换来的姨娘身份就没了。好在男人并没有发火,反倒是很有礼貌的记下每一个人的要求,并且承诺着尽量满足。
等到吃饭的时候,知了小心翼翼的向杨承祖道着歉,虽然自己身体不好,却更担心男人发火。杨承祖只好摸着她的头,安慰着她
“没事。其实很正常,你做了我的侧室,对她们来说,就等于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提点要求,也是应该的。你连人都给了我,我能够帮忙的地方,一定会帮了。你身体还没好,不要太累,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吧。你也不要那么在意,其实一个妾的名分,只是月例银子变化了点,加上有人伺候,别的我看也没什么用么。”
“不是啊,有了名分,奴婢就可以假装老爷也喜欢过奴婢的。将来等到奴婢老了,老爷讨厌了,还可以骗人说,年轻的时候,老爷很宠我,只是老了以后才不行的。其实奴婢现在倒想着,如果就这么被白莲妖人杀了,或许会更好。那样老爷,可能就会多记住奴婢一段时间,也不会讨厌奴婢了。”
杨承祖不大可能在知了家举行什么仪式,但是还是拿钱摆了流水席,住在西安的亲戚熟人全都赶过来喝喜酒,杨承祖这种大贵人,是没人敢灌他酒的。亲戚们自己喝的天昏地暗,有人趁着酒兴说起来
“要说知了真是好福气,找了这么个好夫家,几辈子的造化啊。你们听说了么,河套那边,有人立了个什么兰芳国,天知道这又是哪来的这么个小朝廷。据说没有皇帝,只有大总统,还是大家选出来的。那里一夫一妻,不许纳妾,娘的,男人发达了却不许纳妾,这搞个球了?”
杨承祖装做无意的询问着,那名亲戚见大贵人发问,越发觉得自己有面子,声音更大了几分“兰芳国据说有钱,但是没东西,什么都买,什么都要。俺们军卫上的人,有时也做点小生意,所以和他们免不了打交道。像是火药,铅子,还有药材,兵甲,全都能卖好价钱。可是这些东西朝廷查的也严,我们不敢多卖,只好卖粮食。他们手里有上好的盐,比官盐强的多,换回来,可以卖高价。其实,杨记也该做这生意,保证能赚钱的。”
几名知了的亲戚,都是在边军里混饭吃的,于这些事情极是熟悉,借着酒兴说着秘密商道,走私之类的事。乃至于兰芳国在陕西、甘肃一带招募士兵的消息,也被他们顺着嘴说了出来。
锦衣卫这边,也了解到兰芳国在招兵,但是像走私粮食物资等等事项的具体途径,锦衣卫的了解还不够深入,不像这些长在下层的人,可以直接接触到。杨承祖跟他们喝了几杯酒,又许了些好处,这些亲戚都兴奋的两眼冒光,承诺着大都督只要派人过来,他们就能负责把人带到交易中去。
兰芳国的交易,本来就是规模大,管理粗疏,混进去一些探子并不困难。又有了雇佣士兵这个引子,杨承祖已经考虑着,要混一批士兵进去,夺城时可以省手脚。
这帮人见酒没命,饭吃到了晚上,知了身体不好,早早的就到房里躺下休息,杨承祖溜进去看她时,却见她脸朝着墙不说话。初时以为她的伤势发作,结果发现却是偷偷在哭。
“今天老爷对奴婢太好了,让奴婢真的很有面子,亲戚邻居,都以为奴婢真的做了姨太太。奴婢长这么大,今天是最快乐的日子。可是……可是亲戚好丢脸,老爷一定生气了。奴婢现在这个样子,又不能侍奉,奴婢真的没用。”
杨承祖只好温柔的哄着她,表示自己没有生气,等到好不容易把人哄睡了,知了还把杨承祖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外面猜拳行令声,依旧传过来,知了却因为精神倦怠,已经陷入梦乡。杨承祖怕惊醒了她,只要任她拉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贴着她躺下,不敢惊动。心里在想的,却是该如何将自己的手伸到兰芳国里,将这个不安定的因素,彻底毁灭。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断路(上)
今年西北的秋季,气候依旧炎热,秋老虎发着威,路上的行人,头上身上,依旧满是汗水。由于又到了防秋摆边的时候,这种靠近边塞的大城市,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紧张。即使蒙古人已经不像前些年那么强大,但是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该有的忙碌,依然要有。
一队队士兵在街头巡逻,气氛已经变的越来越紧张,对于进出城的人,加紧了盘查,防范着可能的奸细。商队往来的越发频繁,商人催促着伙计脚夫加快动作,争取在战争来临前,多做几笔生意。路上所有的行人,全都脚步匆匆,争分夺秒的完成着自己的事,免得虏骑一来,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西安城内,得月楼中。这是西安最大的一处清楼,天色尚早,加上战争的影响,清楼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来光顾。一楼的戏台上,锣鼓声嚣,名为《穆桂英挂帅》的大戏正在上演,旦角主演,正在台上唱着“想当年桃红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
看台二楼上,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后生,身上穿了件蒙古大袍,歪歪斜斜的靠在大椅上,大声喊了声好,随后就有几名下人将几百两银子摆在了戏台边缘作为赏赐。
一旁的杨承祖笑了笑“千岁,这正是戏好的时候,您这么一叫好,不是把戏都搅了么?这个时候,应该听,不该喊。”
那个举止打扮仿佛泼皮的年轻人全不在意“我高兴!我捧的是这个唱戏的女人,不是这出戏,看着好,就给钱了。当初见你时,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本事,要是早知道,就不放你走了。让你给本王负责教戏班子,多教出一些这样的小娘子来,本王才能快活。这个女人昨天晚上侍奉了本王一晚,那滋味……尤其是扮上的时候,好象我是在睡穆桂英,过瘾!本王跟你要了她,需要多少银子,你说个数吧。”
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坐镇西安的秦王朱惟焯,当初在西安初见时,杨承祖还是个不成气候的小武官。数年之后,两人已经是平起平坐,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秦王还要让杨承祖几分。世事无常,倒也让人唏嘘。
按说两人的身份尴尬,私下里,确实该避免接触,好在朱惟焯为人混帐,在西安城里为非作歹,属于比较能折腾的藩王。他虽然不怎么好女涩,但是清楼这种地方,也会因为凑热闹之类的原因过来,然后找个由头和人大打一架,闹出许多是非。杨承祖选在这地方与他见面,也是考虑到这个王爷的为人,这里反倒是最容易掩人耳目。
听他讨要这个女子,杨承祖笑了笑“这个女人,是我们杨家戏班在西北的台柱子,银两的事好说,算是我孝敬千岁了。可是我要说一句,她不是……大姑娘。”
“你用过?”朱惟焯看了他一眼,杨承祖也不隐瞒的摊摊手“或许吧,记不住了。学戏的时候手脚接触难免,有时来了兴趣,可能就有过什么,但是这种,没记。”
“那不就完了,反正不是你的女人,本王就敢要。本王不好涩,就是稀罕她这扮相,还有那股子野劲。要是想要大姑娘,我说一句话,人能从王府排到河套去,不稀罕。这个妞,我要定了,今年杨记的分红本王不要了,就当是给杨一清那老倌复套,出点力气。”
杨承祖笑了笑“千岁,倒是有一腔报国之心啊。”
“呸!本王要是有报国之心,地方上的人就该睡不安稳,说不定有哪个孙子就要写信告我,说本王有谋反之意了。所以,我就顺他们的心思,喝酒赌钱,打架玩女人,这样他们也放心,我也自在,两不牵扯。”
他边说边扔了块糕点到嘴里,边嚼边道:“复套的事,本王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这套一复,本王的生意会受影响。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又不缺那几个钱,反倒是复了套,杀一杀蒙古人的威风,本王先痛快了再说。这件事本王支持,即使没你说的那些利润,本王也不会扯后腿。”
杨承祖笑着敬了他一杯酒,两人谈的已经不少,像是丝绸之路的构思,以及复套之后的利益分配等等,也都谈到了。秦王在未来的发展中,依旧会是杨记的重要合作伙伴,靠着吃红利,就能发上一笔大财,论收益不会比现在和蒙古人做交易少,是以秦王也就乐得做出豪爽派头,对于复套全力支持。
可是说到赵全的事,朱惟焯却表现的有些犹豫“赵全那个家伙,他跟你有仇吧?否则你不至于非要他死不可。这个人本王听说过,似乎是个好汉,还在河套那边自立为王,跟蒙古人杀的天翻地覆的。这样的人不帮他就算了,还要搞他,不合适吧?再说,你是想让本王帮你联系衮必里克,他兄弟俺答就是你砍死的。当时他不知道,带着兵报仇,和马昂打的天翻地覆,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知道真相,你还要去和他们联系,不怕见面之后,一刀斩过来,先杀了你再说?”
“千岁,衮必里克想杀我是没错的。可是现在他的心腹大患却是赵全。赵全在河套修城,等于是在他的眼里戳棒槌,衮必里克若是不理他,自己的地盘,就守不住了。在对付赵全这事上,他怕是比我还要激进一些。只要您带个话过去,我想他知道怎么取舍。至于该不该灭赵全,这事,在下也不好乱说什么,但是他在河套的一些作为,倒是可以说给千岁听听。”
杨承祖只说了兰芳国一人一票选官的事,以及官吏任期制,所有人不能纳妾,官员子弟不得继承等事,朱惟焯的脸色就变的难看起来。他这种王爷,就是靠着祖宗血脉上位,于兰芳国的国策来讲,彼此属于不可调和。
以往对于这种草台班子,他是没什么兴趣关注的,王府虽然有势力,但是情报上,也没发达到这地步。这时听了这些事之后,终于意识到,对他们不能等闲视之,他也猛的在椅子上坐直身子,用手在桌子上一拍,将干果点心,打的到处都是。
杀机弥漫开来,秋风中,血腥与阴谋的味道,变的逐渐浓厚,随着秦王府的命令,原本与河套来往的若干条商道,在极短的时间内,接连断绝,使得新生的兰芳共合国获取物资的途径,变的越发艰难。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断路(下)
“赵全这厮,是很有一些本事,也做出了一些成就的,如果不是他在河套闹的天翻地覆,朝廷想要复套,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还有,他贡献来的那些草图,老朽已经让军匠按图仿制,与我们朝廷的鸟铳相比,各有胜场。他研究的九子雷炮,还有名为抬枪的大型鸟铳,在西北之地,比火绳枪更好用一些。他研究那雪盐,也是极为精制之物,可见于格物一道甚为精通,在河套可以打下这么一爿局面,可见军略上的才干也是有的。若能为朝廷所用,将来必成大器,至少可以做个总兵。若是考取功名,说不定老朽这把椅子,就是他的。”
固原城,三边总制衙门内,杨一清毫不隐讳自己对赵全的好感,对他的评论中,颇多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