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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瘟神来了,就送不走,到时候不是咱打的江山他们坐殿么,天下没有这种便宜事。滑县的总旗所,只能留滑县的人,外人不能要。”
“您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杨承祖一脸为难“可问题是,咱人手不是不够么。就算把铁头他们递补进来,正役也是凑不齐,要是军余的话,倒是够数了。可是这么多军余,你补谁不补谁,这玩意搞不好要说闲话的。”
“闲话?谁说闲话谁就别干了。”王忠一拍桌子“那帮军余,就是指望咱们吃饭的,平日里靠着锦衣的威风,他们赚了多少好处。给他们正役名额是人情,不给是本分,谁要是为这个闹事,直接打一顿,不让他跟着咱混就是。你现在是所里的大当家,这事你说了算,谁敢在这个事上说三道四,老夫第一个不放过他。”
人财两权,为掌握部下的根基所在。以往为这几十个正役名额,不知道要费多啊气力,做多少平衡。像那些帮役军余,谁还和正役之间没点关系?但凡是没关系的,也混不进这个圈子。
按往常的情形,要是从这些军余里提拔五个人,就得惊动出几十人来说情。杨承祖如果随便决定谁补谁不补,怕是有不少人要出来说话,甚至跟他对着干。他不在乎军余,但是必须在乎这些老人,他们一起闹事的话,这事就不好办。
他这次先是把铁头等人都补到正役里,又把宋连升等几个人都提拔成了小旗,让所里所有人都得了好处,大家就不好说怪话。
接着又用这外来人的威胁,让这些正役必须团结在他身边,否则的话,一旦外人进入,这些老人地位不稳,自己的利益怕是就保不住。
杨承祖想要抓权,这个大家也看的出来,可是他把事也做的漂亮,你不让他抓权,这种话又怎么说的出口?所以王忠干脆乐得大方,把这话挑明了,只要保住大家滑县的基本盘,其他的好处,你只管去拿吧。
杨承祖微笑道:“按说我年轻识浅,岁数小辈分低,不该总揽全局。可是眼下局势紧张,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不得不把这个挨骂的活挑起来了。各位叔伯,要想保住咱的地盘,还需要你们多多帮衬一二才是,我受伯爷密令,到陕西公干,咱们的家,就暂时交给你们了,有天大的事,等我回来也担待的起来。只是这段时间,要辛苦辛苦几位,我在这里以茶代酒,先敬各位前辈。”
第一百四十四章代价(一)
滑县的锦衣卫终归是小地方的,消息并不通畅,杨承祖又说的含糊,这些人不知道他接的是烫手山芋。只知道他从张容手里领到了二百两赤金及八百两纹银的赏赐,又知道他是被张容赏了三碗酒,还有公费宿昌的待遇。想来必然是得了伯爷抬举,去陕西执行的也是了不得的要务。
锦衣如今不比洪武爷时,纲纪早已废弛,可是因为其特殊工作职能,还是有一些不能打听,也不能传达的工作要做。有资格做这种工作的,只要不在过程中殉职,将来大多能得个好前途。
这些人认定他必然有重用,说不定这回回来,能放个试百户当当?因此对他倒是越发恭敬,拍胸口表示这滑县的事交给自己,保证不会出了什么纰漏。
把这干军汉安抚住,自己的后院也就算安稳。别看现在大灾过去,不少难民选择了回乡,可是还是有不少人依旧留在河南讨生活。这些人大多缺乏本领,只好给人当佃户,租块田地过活。可也有一些有一身力气或是满身功夫,愿意拿性命换个前途。
尤其杨承祖为自己家的女卫风光出殡的事,在滑县闹的动静不小,有不少人觉得这样的雇主有良心,肯定不会克扣自己的工钱,愿意为他干活。如仙手下如今有不少好拳棒的好汉,也有不少手脚麻利有力气的女人,在家中保障安全。再有了官面的照顾,杨承祖就不用担心后院失火。
等回到家中,他钻到赵幺娘那,见她正坐在那里绣着什么,不由笑道:“怎么,我们的赵女侠不去练弹弓,怎么改练针线活了?”等凑过去一看,发现绣的是婴儿的小衣服,更觉有趣。
“你平时和珊瑚不是总打架么,要不是她有身子,你还要和她比试棍棒来着,怎么现在倒帮她的孩子做开衣服了。真没看出来,我们的无瑕玉凤,倒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他一边说,一边在赵幺娘身上做起水磨工夫。
赵幺娘轻轻一挣“等等……门还没栓呢,一会要是下人们看见不好。我这个可不是给铁珊瑚做的,她有苗氏呢,两人自己慢慢做去吧。我这是给我的孩子做的。原本我还想着要多自在几年,才不要生娃呢。可是看到她当娘了,我这心里酸溜溜的,才知道为什么我的那些姨娘,都争着要给爹生孩子。”
“那好办的很,咱们今天晚上多用力气,保证种上。我过来是告诉你,你哥哥的正役身份,我给解决了。而且我留了一个小旗的名额在手里机动,至于这个名额是给你大哥还是二哥,你们家自己定,我不掺和。总之只要是你哥,我就认。”
“夫君!”赵幺娘一听这话,不胜欢喜,一不留神,绣花针就将嫩如水葱的手指头扎了一下,血珠流了出来。杨承祖抓过她的手在口内吸吮,赵幺娘的俏脸上布满了红云,这就是娘说的夫妻之乐吧。有这么个夫君,做妻还是做妾,又有多大区别呢。
她甜甜一笑“我哥哥连军余都不是,直接给个小旗,能行?”
“现在这卫里我说了算,我说行就行,谁敢说个不字?”杨承祖得意的一摇脑袋,“让我舅子去大街上巡街收税,我丢不起那人。我这次留了几个名额在手里,给你家里三个校尉,外加一个小旗,是我跟其他人商量好的,没人能说什么。”
赵家的几个儿子,并没有补军余身份,他们毕竟是漕帮坛主,滑县赵员外的公子,若是混成个军余,未免太过丢人。可是这锦衣正职的身份与军余不同,若是得个小旗官身,日后接掌漕帮大权,谁又敢说个不字?
赵幺娘温顺的将身子靠在丈夫怀里:“多谢夫君,看来还是我爹想的周全,你做了赵家的女婿,果然能为我家支撑门户。不过啊,这个前程不好就这么给他们,这几个人平日里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到了小旗所,也是给你丢人。”
杨承祖举着她的手,见上面有不少针眼,看来这位女侠为了学女红,没少付出代价。
“不学无术怕什么?这爿基业是我打下来的,总不能便宜外人,谁打的天下谁来坐,这才是天经地义之事。我卖力气打回来的一切,不能让外人得便宜,所以终归还是得交给自己人看着我才放心。内兄终归是咱自家人,我信的过他们,不管他们怎么胡闹,只要知道里外远近,我就保他们安然无恙。”
“懂得内外是起码的,若是连这都不懂,那就什么都不该干。不过光是这个可靠还不行,得让他们出点血。”
赵幺娘过门时,是带了赵家一半家产的,可是她一听这正役名额和小旗身份,马上道:“这种前程不能白给,怎么也得让他们出钱。平日里想打点一个差使前程,得破费多少银子,咱们给他们三个校尉一个小旗,怎么也得收点钱吧。最多看在亲戚面上,少收他们一点就是。”
杨承祖哈哈笑道:“我的赵女侠,怎么变的如此计较了?”
“女侠啊,早就不是了。”赵幺娘戳了他一下“每次被你欺负的那么厉害,还叫什么女侠呢。娘说的对,当姑娘的时候,骑马走江湖,想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成了亲,就是女人。什么女侠不女侠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是你的女人,就得为你考虑,将来,还得为咱的孩子考虑。所以该要啊,就得要。不过你能拿我的兄长当内兄,我已经很高兴了。”
按规矩,妾的亲戚不在六亲之内,当然,有了这层关系,肯定是要比别人多受些照顾。但是像三个校尉一个小旗,这么大的好处,在滑县这种小地方而言,得说是天价,即便是正妻家里,也未必有如此好的优待。
杨承祖道:“就看你这手啊,我就得拿你兄长当内兄啊。看看,都扎了多少针眼了,咱家又有丫鬟,让她们做就好了,不要自己干活。你是要当少夫人的,不是要自己干活的。”
“夫君,这是为咱们未出世的孩子做的,自然要我这个做娘的自己动手了。等我学会了之后,就给你做衣服,你想不穿也不行。抱我进去,晚上的时候,我可以叫奉剑捧弓,一起陪你。”
那两个丫头虽然早就收了房,但主仆联床这种事,终究还是不多,杨承祖一把抱起赵幺娘,正待去关门。不想外面小可爱李美娥跑进来道:“哥哥,我姐姐来了,说是想见你。大哥哥你是不是又要欺负幺娘姐姐啊,姐姐别怕,大哥哥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找娘告状。”
第一百四十五章代价(二)
李美娥到现在也是不肯叫杨承祖姐夫,只是她乖巧可爱,一家人都把她当个宝贝宠着,这哥哥叫的也很令人受用,杨承祖只好认了。
自己白日荒唐被小丫头撞破了,饶是杨承祖脸皮厚,也有些尴尬,只好道:“奉剑捧弓两个死丫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连人都没拦住。你姐姐?她在哪呢。”
“姐姐在客厅等哥哥呢,哥哥跟我去嘛。”终究美娥岁数小,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不知道自己是坏了什么好事。只是觉得赵姐姐的脸比平时红的多,也没拿出好吃的糖果。
小姑娘拽着杨承祖的衣角,将他拉到客厅,见李玉娥就在那里坐着。这段日子李玉娥的病势基本痊愈,每天还是回自己家去休息,白天在茶楼上工。毕竟眼下虽然民风渐渐开化,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长期住在外头,也不成话。
赵幺娘派了几个漕帮的弟子到李家闹了几回,似乎焦榕父子也知道厉害,没敢再去纠缠她。只是她和杨承祖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远没有孩提时的亲近。
杨承祖见她来了,也是哼了一声“二姐儿,您这怎么那么闲在,想起往我这看看来了?难不成是茶楼没生意,如仙那放假了,所以你这四处晃荡?”
李玉娥施了个礼道:“我……我是听说了一个消息,特来向世兄求证。可是你有什么差使,要去陕西那边?”
杨承祖心知,这多半是从如仙那扫听来的,点头道:“是啊。我这边还有点事,等料理完了,就去趟陕西。怎么,二姐莫非想要什么彩礼,需要陕西的特产?如果需要的话,就开个单子,我给你找来就是。”
李玉娥知道对方提的是当初救美娥的条件,低头道:“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兑现承诺,李家的女儿,绝对不会做食言之事,世兄只管放心好了。小妹前来,是有件事,求你帮忙。我娘……她要害死我弟弟。”
原来这段时间她不曾上门,是因为继荫在家中也受了伤。焦氏心思歹毒,故意指使李继荫干些粗重活计,拿他当了小厮使唤。继荫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往日又是娇生惯养,哪里干的了重活。
被焦氏支使的手忙脚乱,一时失手,被热汤烫了。当时正是杨承祖跳到河里堵决口的时候,李玉娥只能先顾自己兄弟,杨家这头就顾不上露面了。
总算这个姐姐照顾的好,又泼出面皮找如仙借了十几两银子,为弟弟请医看病,现在伤势基本痊愈,没什么大妨碍。
可是焦氏见继荫没什么大碍,又提出来李雄阵亡于陕西,尸骨在外不得还乡,这不是人子之道。让父亲骸骨见天,违反了基本的孝道,李继荫作为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