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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女人了,当小姨妹的,却从心里相上了姐夫,这说出去,怕也笑掉个人的大牙了。”
“你……你胡说。”李玉娥粉面发白,紧咬着嘴唇,只说了这么一句,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赵幺娘得理不让人“我胡说?你忘了吧,我是干什么的?漕帮的儿郎遍布滑县,想要扫听你们这点破事,当我扫听不出来么?”
“你没事总往县学跑,难道是去看那老夫子的?还有,你们姐妹都穷成这样了,还亲手给那位张公子送了一件月白葛布直裰,难不成不是你做的?好手艺啊,可是张家是举人人家,正经的缙绅名流,缺你那件直裰穿么?真是可笑至极。还有,你没事给你姐夫送饭的事,你以为没人知道么?”
这些事虽然李玉娥做的隐秘,怎奈当赵幺娘把她当做敌人时,以漕帮的力量,想打听出这一切,并不费什么力气。李玉娥只觉得眼前发黑,耳朵里阵阵雷鸣,身子站立不住,只好找了石凳坐下去。
“你是不是这两天还想找张孝先说点什么来着?该不会是想先把身子给了姐夫,免得便宜了我的男人吧?”赵幺娘冷笑道:
“可惜你不知道的是,张孝先被他几个文友拉着,到卫辉府拜访朋友去了,那个路费盘缠,是我出的。你真当我会给你这种跟姐夫表白心迹的机会么?”
一听这话,李玉娥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自己这几年的小心思,以为和姐夫是心有灵犀,别人无从得知,却不想今天,却被人无情的抖落出来。让她仿佛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寸缕皆无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前被众人指指点点。
作为一位锦衣千户家的闺女,她十分在意自己的贞节和名声,纵然心里恋上了号称卫辉第一才子的姐夫,也只是把这份感情压在心里,只想远远的看着他,守着他,就心愿足以。
没想到,今天这一切都成了泡影,自己和姐夫,怕是都要身败名裂,是自己害了他啊……
“他那几个文友里,有我们漕帮的人。”赵幺娘继续说道:“而你知道,现在白莲教徒很猖獗,在某些时候,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比如杀害一位名满卫辉一府的才子。”
“不……你不能,你是女侠。”李玉娥近似于哀求似的向赵幺娘叫道。
“你错了,我曾经是女侠,而我现在,只是杨家的妾室。承祖给了我家三个校尉一个小旗的名额,又让我哥哥做他的副手,我也要对的起他呢。再说了,我做女侠时,也不是不能做这些事啊。认为侠客就只会帮人不会害人的,是你们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我们真要按这种方式做。”
她冷笑一声“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任何一个过来跟我抢男人的女人。可是好在,你的劣迹夫君已经知道了,于他而言,你不过是个贱人而已。所以你不会影响我的地位,相反,我帮相公得到你,还会让他更宠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从这离开,回家里去上吊投河,过一段时间,你会发现你的亲人包括你的姐夫,都会去找你。二,给我擦干净眼泪,去厢房那里陪夫君,什么时候他让你离开,你就可以走了。”
说完这话,赵幺娘也坐在石凳上,与李玉娥相对而坐,手里示威似的将几枚铁弹丸抛起,落下。李玉娥则似痴了一样,愣在那一动不动,过了良久之后,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子,向着厢房而去。
作为锦衣千户的女儿,她曾经有过很快乐的童年,也过过无忧无虑,衣来伸手的好日子。直到焦氏这个女人进门后,她的日子渐渐艰难起来,爹似乎越来越偏爱这个后娘,而对自己姐妹的关爱越来越少。
而那位舅父还有那个表弟看自己的目光,就仿佛是一条蛇在肌肤上爬过,让她从心里感到恶心。
可是自从她无意中在县学见到了那位姐夫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那位齿白唇红风度翩翩的文生公子,就是号称卫辉第一才子的张孝先张大公子,文采风流,满腹经纶,正是女儿家心中的理想配偶。只可惜,他……终归是自己的姐夫。
她像一具死尸一样躺倒在床上,任杨承祖在她身上撩拨时,她的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当初看的那些故事中,蛾皇女英的故事。
她甚至幻想过,姐妹同守一夫,虽然这很荒唐,但是在一些话本上,确实是这么写的。而大姐素来柔弱,与自己的感情又最好,她应该不会拒绝自己吧。
是啊,就是因为家里这个大姐性子太过柔弱,简直就是逆来顺受,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从她嘴里甚至听不到一个不字。那么自己就必须坚强起来,否则这个家,就没法维持下去,自己姐弟都活不了。
她渐渐变的敢于抛头露面,变的敢于和焦氏争辩,变的敢于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与人去争斗。甚至于放下面皮,一次次的求助于昔日的故交,这个正将自己的莲足放到嘴边轻稳的杨世兄,或许从当日上门向他求救,就是个错误吧。
他对自己有企图,其实从第一次上门时,她敏锐的感觉到了这点,但是她总认为自己能控制好分寸,不会真的陷进去。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最终没逃离这一步。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整个滑县,除了这个男人,又有谁会帮助自己?
她帮人缝补衣服时,也不是没遇到过恶客的纠缠,甚至是把她往那偏僻的地方拖拽,她身上总是带着一把剪刀,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形的。直到认识这个男人后,这种恶客才忽然消失了,应该是他干的。只有恶人才能对付恶人,那些人没有他恶,所以就被他收拾了,这就是公理。
李玉娥在那一阵刺痛中,仿佛灵魂出窍离开了肉身,竟是从房顶上俯看着,她仿佛能看到杨承祖在自己身上猛力耕耘,任意挞伐的模样。以及自己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只是任眼泪肆意流淌的凄凉情景。
片片桃花飞落,落满那特意准备的白布,从这一刻起,自己怕是已经没有资格再爱任何人了。别了卫辉第一才子,别了自己那朦胧的少女心思,别了自己的恋情。自始至终,自己甚至都没机会,向姐夫表白自己的心思,当她想要破釜沉舟时,却发现已经失去了机会。
从这一刻起,李玉娥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自己可以任他肆意作践,只要能保住弟弟,保住妹妹,那么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这或许就是命运吧,自己能做的,只有认命。
第一百四十八章代价(五)
红芍如今身体虽然已经基本痊愈,但毕竟是个小姑娘,这等场合她不适合旁观,进来为两人擦洗身子的则是杨家的女管家红牡丹。见了那点点落英,她只一笑道:“李家看来闺门甚是严谨,不然的话,你兄弟的事,我们就不管了。”
没有什么情话,也没有甜言蜜语的安抚,杨承祖显然被李玉娥钟情张孝先的事激怒了。即使现在证明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但他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与赵幺娘与那位镖师之间的事情不同,那是发生在两人相识之前。而自己帮了李家这么多,她心里还装着那个男人,那男人还是她的姐夫,这让他感觉有点无法接受。
他忍不住抱怨道:“他们张家在这次炒粮风波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知道么?”
李玉娥既没有哭天抢地寻死觅活,也没像其他女人那样,希望得到他的怜惜。而是自顾地穿起衣服,挣扎着坐起来
“我会把继荫送过来,在你家住一段时间。等到我爹的骸骨收殓回来,再让继荫交回家里。至于他袭职的事,你应该为他想办法,现在他已经是你的亲戚了。”、
“妾的亲戚不在六亲之内,我可以管也可以不管。”
“但是他做了千户,对你总有好处不是么?”李玉娥道:“他还是个孩子,不过将来等他长大之后,我会让他去努力争一个实授回来,那样的话,你就等于多了个臂助。至于我……等大姐出嫁小弟袭职的事都办好之后,我就搬过来住。现在不行,我担心焦氏欺负他们。即使小弟在你这,大姐也要我照顾,不过……不过你想的话,可以去找我。”
她这也是破罐破摔,左右已经失去了自己,再坚持下去,就没有任何意义。不管自己对这个男人的看法如何,他是自己的男人这一点已经无可逆转,一切都是注定的,那就只能接受了。
看着她一拐一拐的走出去,红牡丹叫住她道:“你想让你家所有人都知道你和老爷睡了的事么?先养养吧,等下午再回去。还有,别摆这副臭面孔,对你没什么好处,等将来老爷几个月不去你那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什么才叫辛苦了。”
杨承祖笑道:“牡丹姐,我说过了,你不用叫我老爷的。只喊我的名字就可以。”
“那不成,家大业大,咱们家现在是体面人家,在城里也算是个财主了,没点规矩的话,让人笑话。”
见他与牡丹有说有笑,李玉娥心内更觉凄苦,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自己理想中的良配,自己的一生,就只能蹉跎在他的身上么?她咬着牙来到旁边的配房内,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狂涌而出,人趴在桌子上,肩膀剧烈的抽动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条热毛巾从身后递了过来,“擦擦吧,擦完了接着哭,哭完了,就去洗一洗。当初我被人梳拢的时候,才刚十四岁,比你哭的厉害,觉得自己脏的要命,洗了足足半个时辰,恨不得把肉都洗下来。”
见是红牡丹,李玉娥接过了毛巾,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她该恨她,恨她助纣为虐?还是该谢谢她,毕竟当初要不是她救自己,被那几个歹徒带走践踏的,就是自己了。不管怎么说,今天和杨承祖发生这一切,总比和那几个歹人要好。
“妹子,听姐姐一句劝,你心里有个人,我能明白。可是心里有的只能在心里,该和谁过,就得和谁过。”红牡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哭坏了身子,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已经都这样了,你难道还能把那单子上的血洗干净么?你要是总端着张臭脸,两人的情义没了,将来你只剩下受苦了。男人要想收拾不听话的妾室,有的是办法,你还有弟弟和妹妹要照顾不是么?所以,想开一点,接受现实吧。”
李玉娥悲从中来,趴在红牡丹的怀里大哭起来,红牡丹则拍着她的背道:“苦命的妹子啊,也是苦了你了。不过啊,你想开一点,摊上这么个男人,其实真不是坏事,姐倒是有这个心,可惜没这个命了。你就替姐姐,好好的跟他过下去,姐会关照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到了第二天,李玉娥果然领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过来,这男孩生的五官清秀,十分讨人喜欢。只是身子单薄,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美娥一见他,就像小大人似的,领着他来到柳氏面前道:“弟弟,跟着我叫娘。娘可好了,会给你好多好吃的,还给你穿好衣服,比家里那个娘强多了。”
柳氏已经知道杨承祖和李玉娥的事,不过她却是不好说什么,只把继荫拉过来,怜惜的摸着头道:“没娘的娃,就是可怜啊。焦氏的心咋就那么狠呢,这么可爱的孩子,也要下毒手,真是的。别怕,在这有柳娘在,没人能欺负你了。”
李继荫也是个乖巧的,怯生生的叫了声娘,就被柳氏搂到怀里。李玉娥今天比起昨天来,倒似乎有了些精神,给柳氏施了礼,柳氏也从手上摘了个镯子下来递到她手上。
“承祖那混小子,行事太过荒唐,你受委屈了。我昨天已经动家法,将他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