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默已经猜到约摸什么事。哪敢带这位“碎嘴安”?便把他撵回去。让铁柱跟着自己上去。
进到酒楼里。徐渭便应下来道:“怎么这么慢呀”
沈默目光闪烁的打量着他:“你跟我说实话。上面还有谁?”
“没谁了呀。”徐渭心虚道:“好吧。就知道你长了毛比猴儿还精。是吕小姐在上面。”见沈默转身要走。他赶紧拉住道:“我说兄弟。你可不能不知好歹。人家可是正经的官家小姐。这么不顾脸面的来找你。你还想怎么的?”
“你还是问问她想怎么的?”沈默低声道:“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已经与殷小姐有婚约。怎么就不能罢休呢?”说着瞪眼道:“难道你没告诉她?”
徐渭讪:“这话太伤了人。还是你亲口说吧。
”
沈默这才知道。原徐渭那怜香惜玉的毛病了。不由叹口气道:“哎。说你什么好啊。”便负手上楼道:“跟上来。让你看看什么是纯爷们。”
徐渭笑道:“我虚心学习。”便跟着他上了楼。敲敲最里头一间包厢的门。便听个好的女声道:“请进。”
一想到接下来要干的事儿。沈默竟感觉有些紧张。心脏怦怦直跳。骂自己一声道:“要有出息。要对起若。“便昂首挺胸进去。看见个花花绿绿的身影。闭眼道:“位小姐。在下沈默。既然令尊已经否了两家的婚事。下也只能深遗憾。希望您个好归宿。不要再违背令尊的意思了。”
说完睁开眼睛。便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侍女。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
这个窘啊。他一时紧张。竟然对个迎出来的侍女自白一番。真是。丢死人了。
屋里很安静。针落可闻。那立在窗前的吕小姐。便以为沈默还在埋怨她家。便轻声道:“藕虽有孔。心不染垢尘。”意思是。虽然这事儿上我家错了。但我的心是很纯洁的。没有任何变化。
第二四三章峨眉齐参天
藕虽有孔,心中不染垢尘。’此时没那么开放,男女之间见面便已经十分唐突了,诸如‘你到底爱不爱我?’之类的话,人家女孩子家的自然不能直说,而是要像这样隐晦表达出来……这便类似于跑江湖的说行话,混黑道的说黑话,都是迫不得已的。听了吕小姐的话,沈默沉默片刻,终究是坦然道:“竹本无心,节外偏生枝叶。”这本就是一场横生枝节的闹剧,且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起波澜了。吕小姐呆住了,她一直以为,沈默听了自己的话,会十分感动的。谁知却得来这么句冷冰冰的回应,怎能不让她难过万分,但这小女子虽然看似柔柔弱弱,却有一颗坚强的心,平静道:“看来公子是有别的原因。”“是有些原因,所以……”沈默低头朝吕小姐拱手道:“您错爱了。”说完便转身下楼,始终都没敢看她一眼。吕小姐定定的望着门口,面色始终保持着优雅,一双敛在袖中的粉拳却紧紧攥着,只不过谁也看不出来罢了。~~~~~~~~~~~~~~~~~~~~徐渭叹口气道:“算了,这小子简直瞎了眼,咱们不生气了啊。”吕小姐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轻咬着下唇道:“师傅,请问风紧林密,樵夫当何处下手?”徐渭见她仍然执迷不悟。不由叹息道:“山高水深。好渔翁应及早回头。”吕小姐摇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道:“难道连师父也不帮我了么?”徐渭想一想。终是实话实说道:“事到如今。只好如实相告了。沈默已经定亲了。所以他才会避之不及地。”吕小姐一下子呆住了。一双漂亮地大眼睛无神地望着门口。喃喃道:“是哪家地姑娘?”徐渭见她如此难过。心里也很不好受。遂轻声道:“是殷家地大小姐。”“她?”吕小姐轻声道。沉吟片刻突然抬起头来道:“师傅净骗我。那殷家父女去岁便去了外地。今年再没回来过;而他地父亲却一直没有离开过绍兴。两方长辈从没见过面。又何谈定亲呢?”徐渭心中苦笑道:‘你这么聪明干什么?’赶紧解释道:“是要订婚了,可能因为怕耽误他地举业,所以才没有操办了。”“那就是还有机会喽?”吕小姐梨花带雨的笑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的。”“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徐渭劝她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却到处都是,以你的家世相貌,别说找个秀才,就算举人进士也是不难的。”吕小姐幽幽道:“师傅当我是爱慕虚荣之人?”徐渭笑道:“我知你当然不是,只是婚姻这种事情,总要你情我愿才好,否则纵是强扭在一起,也不会有好日子的。”~~~~~~~~~~~~~~~~~~~~吕小姐掏出罗帕,擦一擦脸上的泪,凄然一笑道:“女学生我五六岁上,便与那孪生兄弟一起开蒙,当时就读的是《四书》、《五经》;到**岁就讲经书、读文章。再学破题,承题,起讲,提笔。父亲所教,与弟弟别无二致。”“因着家父说:‘八股文章做得好,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做什么都不在话下。若是八股文章欠讲究,做出什么来,都是野狐禅、邪魔外道!’我便听了父亲地教训,晓妆台畔,刺竹床前,摆满了一部一部的文章,每日丹黄烂然,蝇头细批。人家送来的诗词歌赋,正眼儿也不看一眼。”说着双目神彩湛然道:“这样几年下来,父亲说我地文章已到了火候,就算中不了三鼎甲,也能点个翰林。”徐渭咋舌笑道:“原来还是位大才女,真是失敬失敬。”吕小姐强笑一下,面上的伤感之色却更浓了:“可当我兴奋的对父亲说,自己要去参加科举时,我爹却笑弯了腰,说自古就没有女子进考场的。我不服气,说冯素珍还女扮男装中过状元呢。”徐渭不由笑道:“戏文里唱地做不得真,我是参加过乡试的,那简直是天下最严密的地方,想要进去须得重重搜身,女扮男装非露馅不可。”吕小姐郁郁道:“我爹爹也是这样说。他见我整日闷闷不乐,这才请了师傅教我画画。”说着抬头直视着徐渭的双目道:“只因我是个女儿身,便连入门也没有。如果你们男子能把国家治好了也罢,可地弄得内忧外患、民不聊生,你们凭什么独占科考,不让我们女子参加?”徐渭竟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低头心虚道:“这个我也管不了。”吕小姐这才发现自己地失态,歉意道:“女学生荒唐了,请师父责罚。”“你说得都是实话。”徐渭嘿然一笑道:“身为男子,我无地自容啊。”说着咂咂嘴道:“不过请问,这与今天的事情有何关系?”“有关系,”吕小姐幽幽道:“因为我不想让学到的东西,变成打发无聊的玩物,所以我要找一个最有前途的男子,用我地才学辅佐他,让他建功立业,青史留名,这样才此生无憾。”徐渭张大嘴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真想撬开这个女学生的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怎么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思想却如此另类呢?“您肯定觉着不可思议。”吕小姐平静道:“但如果我不这么干,纵使将来如何幸福美满,也只是芸芸众生中地一个,空负一身所学。”顿一顿,她目光坚定道:“我不想过这样的人生,哪怕会粉身碎骨,我也要尝试一下,看看能否走出一条别人没走过地路。”~~~~~~~~~~~~~~~~~~~~~~~~~~呆了好半天,徐渭心中才由衷感叹道:‘看来确实不能把女儿当成儿子教,会培养出武则天来的。’“师傅能帮我吗?”吕小姐已经把心事完全倾吐,反倒感觉轻松了许多。徐渭‘这个,那个……’了半天,才吭哧道:“咱们先不说你这个想法是对是错,就按照你地想法说,可我绍兴人杰地灵,年轻俊才比比皆是,至少十几个都有中进士的可能。”吕小姐招招手,丫鬟便从腰包里取出一本薄薄的蓝皮书。她接过来道:“这是绍兴府在籍的生员名册,上面的名字我都能倒背如流。”吕小姐黯然道:“除了他之外,真正优秀的都结婚了,其余的都是庸碌之才……不配。”在那一刻,吕小姐骄傲而痛苦的样子,便深深印在徐渭的心中,他真想说:‘其实我也很优秀,而且单身。’只是永远不可能说出口罢了。稍微稳定下心神,徐渭沉声道:“还是算了吧,沈默与我亦师亦友,我不可能帮你破坏他的婚姻。”吕小姐轻声道:“只要还没订婚,就一切都有机会。”对于这句话,她简直是太有发言权了。若不是变故突生,她早已经是沈家人了,怎会落到这般田地呢?徐渭已经充分领略了这个女子奇崛的一面,郁闷道:“希望太渺茫了,我不相信他就这么倒霉,每次订婚前都有变故。”“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怎样。”吕小姐说着,款款给徐渭行礼道:“师傅,我外婆家在杭州,我会尽快过去的,求您随时把他的情况告诉我。”“我这不就成叛徒了吗?”徐渭为难道。“您请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吕小姐低垂螓首道:“只有出现机会,我才会出现。”“那要是直到两人定亲,你都一直没机会呢?”徐渭逼问道。“那我就永远不会出现。”吕小姐凄然道:“我还没有到非要自取其辱的份上。”徐渭点点头,叹口气道:“真不知道我帮你是对还是错。”吕小姐笑笑道:“就当是场好玩的游戏吧……”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下来。看到她流泪,徐渭很痛心,叹一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吕小姐微微昂起头,虽然仍流着泪,却倔强笑道:“我就是想看看,难道女子就真的不如男吗?”~~~~~~~~~~~两天后,沈默、徐渭、诸大绶、陶虞臣、吴兑、孙、孙铤,七人登上了去杭州的客船,在他们的上一层船舱里,还有山阴县令吕窦印的女儿,要去杭州省亲。
第二四四章七剑下西湖
回杭州之前,沈默已经写信给胡宗宪,向他道明此中说现在人多了,自己不宜再住您的别墅了。
胡宗宪收到信,笑骂一声道:“这个沈拙言,分明是还想赖着不走。”这当然是说笑,对于沈默能聚拢到这些俊彦,胡宗宪还是十分开心的,更何况这些人里还有他早就想招的徐渭、诸大绶等人,便立即回信道:‘你就别搬了,反正那里环境好,房间多,正好作文会。我闲暇时还可以过去,洗涮一下俗气。’又命人将拨给沈默的补助,提高到每月五百两白银,以供养士之资。
至少现在这个阶段,胡宗宪还是把沈默当成他的人。
~~~~~~~~~~~~~~~~~~
客船一到了杭州城,便有五辆马车、一百多巡抚衙门的兵丁在码头等候,一个带队的千户率众人向沈默行礼道:“大人,末将胡中丞属下千户胡全,奉命听从大人调遣。”
这下把沈默弄得……老有面子了,笑眯眯道:“快起来吧,胡中丞太客气了。”笑完了觉着自己太官僚了,便微笑道“留两辆车就行了,其余的都回去吧,不要劳师动众。”
那胡全却高声道:“来前胡中丞有交代,说大人与众位相公都是大才,还是排场些,以旌扬朝廷对读书人的优渥,让杭州人能多出几个读书人。”
都这样说了,众人也不好推辞,便上车往西溪去了。
徐渭与沈默一辆马车,待关上车门后,沈默小声问他:“怎么样,方才感觉震撼吧?”
“特官僚。”徐渭翻翻白眼道:“何必呢?咱们花二百文钱,就能雇一辆大马车,把咱们都拉过去。”
沈默本来想教育他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摆谱。谁知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