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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反贼中的老大——大反贼。
众人被说的颇为意动,纷纷点头道:“就照你说的办!”
周二又笑眯眯的问吕窦印道:“大王意下如何?”
“哦。。。。。。”吕窦印可不是傻子,看看出这周二是个人物了,哪里还敢多言?自我安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便点点头道:“很有道理。。。。。。”
“大王下令,出发!”周二高声发号施令道。
天亮的时候,心满意足的反贼,拎着抢来的大包小包,簇拥着他们的‘大王’,从西门出了吴江成,乘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船只。逃入了太湖。
当沈默和戚继光的部队赶到吴江时,城里的多处大火,已经被老百姓自发的扑灭了。。。。。。天可怜见的是,因为暴||LUAN的时间太短,这次的暴LUAN主要集中在对官府的报复上,对百姓的损害还不算太大。
但沈默的心情根本无法轻松——吴江县衙被烧成了残垣断壁,县里的银库与粮库被洗劫一空,自县令以下近二十名官吏或死或亡。。。。。。仅仅这些,便足够他这个苏州知府喝一壶的。
万幸的是,到**昏时分,唐县令自己出现了,他穿着老百姓的衣服,脸上也抹着厚厚的锅底灰。一看到沈默,便嚎啕大哭道:“大人啊,你可算来了,可要救救卑职啊。。。。。。”大明朝的官员,不论文武,都有守土之责,他现在丢城失地,可是牵连全家的死罪啊!
沈默**着脸道:“别哭了,有我在,你死不了。”这才让唐县令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沈默听。
“你听了什么感觉?”沈默问身边的戚继光道。
“蹊跷。”戚继光沉声道:“既是乌合之众,又怎会如此自律呢?”
“是啊,那些人既没有放开劫掠,也没有久占县城,只是把仓库里的粮食和银两洗劫一空,便撤离了吴江。”
沈默点头道:“观其所作所为,确实有点**的意思。。。。。。至少其中的骨干,是有很强纪律**的。”
“大人的意思是。”那位唐县令唐棣,这才听明白道:“他们是有预谋的?”
“当然。”沈默颌首道:“杀官造|反可不是过家家,若真是只是临时起意,万不会如此干脆利索的。”
“那是。。。。。。什么人所为?”唐棣追问道,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因为关系到能不能推脱责任。
“不知道”沈**摇头道:“只要提早策划,什么人都有可能。”说着沉声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唐县令!”
“下官在。”唐棣赶紧躬身道。
“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沈默看看四下惊慌的面孔道:“用最快的时间,让吴江恢复原样,让老百姓摆脱恐慌。”
“是。”唐棣应声道:“这是属下分内的事情。”
“如果你做的好。”沈默轻声道:“我会在报告里写,大批倭寇混进吴江城,企图攻占县衙,唐县令率众殊死抵抗,坚守到天亮,倭寇逃离县城,窜入太湖。”
“谢大人。。。。。。”唐棣感激涕零道。这样他的失城之罪,便被轻描淡写的掩过去了。虽然知道沈默也是为了他自己少点麻烦,可唐棣还是很感动。
“戚将军!”沈默又道。
“末将在。”戚继光沉深入能够道。
“你随我速速追击反贼。”沈默沉声凹:“尽力把吕巡按救回来。”
“遵命!”
不危险却十分麻烦的太湖剿匪开始了,果然如那周二所言,千里震泽,岛屿星罗,给了叛贼最好的掩护和最大的空间,让戚继光和沈默的工作进展甚微。正在他俩绞尽脑汁,想找出解决困境的法子时,一场更大的危机却逼近了苏州城。。。。。。回溯到半个月。当俞大猷被解职。押送进京的消息,传到盘踞在东海海岛上的徐海耳朵里。果然不出俞大猷所料,徐海得到消息十分兴奋,对身边人大笑道:“终于可以吃到苏州这只肥羊了!”
便立刻召集最高层会议,筹划劫掠苏州的买卖,与会者有他的合伙人叶麻。辛五郎。他的亲弟弟徐洪。妹夫梁山。加上他一共五个。
大伙对此提议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很快便决定干这一票。。。。。。但问题是俞大猷虽然不在了,可他苦心经营的俞家军,还全须全尾的在那儿,如果是劫掠沿海,可以干了就走,那敌人再多也不怕,可苏州偏偏在内陆,且有松江府作为屏障。
先不说松江知府王崇古也是个厉害角色,单说要上岸,穿国号几个县,才能抵达苏州城下,这一点就让徐海十分饶头。。。。。。他对那场险些丢掉**命的‘王江泾之战’记忆犹新,那次便是因为麻痹轻敌,贸然进军内陆,结果让明军在有利地形包了饺子,导致全军覆没。
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禀承着‘来去如风’的原则,只在江浙沿海劫掠,以保持随时都可以逃命的状态,如粗立于不败之地。让明军更加没法对付。一时间,徐海‘平海大将军’的名声大噪。俨然有海上霸王的架势。
一场场的胜利让徐海的胃口越来越大。他已经不满足于在沿海小打小闹,这回要玩个大的!集合全部的力量打下苏州城!当然出于一贯的谨慎考虑,他决定寻找同盟,一起进攻。
自然不会找王直,他知道那老东西迷了一样的开海禁,现在自己要去劫掠他的劳动成果,哪里还能跟他打招呼?
他找的是自己的盟友,日本大隅。萨摩二岛的上万真倭,加上他的嫡系部队,以及叶麻。辛五郎的全部兵力,共计三万余人。。。。。。这已经是他能调集力量的极限了,虽然比起王直还不够看,但已确实不是明军可以正面抵挡的了。
押上了所有的本钱,徐海不得不慎之又慎,他用几天的时间,制定了一个周密的作战计划,在战役的开始阶段,他将调遣**猛攻防备森严的浙东一带,在尽可能多的地方,同时发动进攻,以扰乱明军的判断,当明军确信他这次的目标是浙江时,他再率领主力部队,杀个回马枪,直扑苏州城,定然可以一击成功!
按照惯例,真倭向来是用来打硬战。啃骨头的;至于轻松惬意的抢劫工作,才是徐海的假倭们的任务,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为了忽悠那一万真倭,能奋不顾身的为他抵挡住胡宗宪,徐海巧舌如簧,大开空头支票。。。。。。他说日本人厉害,是主力,所以应该面对是最为强悍的明军,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武士道精神的无畏!
那些跟着他来抢劫的大名,听惯了明军如何如何不堪的传言,对徐海交代的任务并无异议,他们关心的是:“徐桑。我们能分到多少钱?”
“当然是我们一半。你们一半了!”徐海十分大度道。心里却冷笑道。到底抢了多少,还不是我说了算?
那些真倭都很信任他,便高高兴兴的接下了这个背黑锅。挡子弹的差事,还叫嚣着,要让明军看看他们日本武士的厉害。
于是在二月中旬的某一天,徐海带领着他史无前例的大部队,浩浩荡荡向大陆开拔。望着遮天蔽日的船队,徐海豪气大增,对身边人道:“此役过后,我便取挖潜能够直而代之,成为海上的霸主!”
众人纷纷附和,拼命吹捧起来。。。。。。只是与大明的官员相比,他们的词汇还是太匮乏了,翻来覆去都是‘你太厉害了!’‘真厉害啊!’之类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觉着听起来挺享受了。
正文第四五九章吕窦印
这已经是太湖巢匪的第十三天了,沈默与戚继光将湖中五十多个岛屿,分成了十八个区域,一天一片,步步为营,已经将那伙叛贼逼到不到五分之一的一段水域。
只怪这太湖实在是大了,让他们根本没法速战速决。话说回来,能在仅有三千兵力的前提下,完成这样的战术动作,整个大明不敢说,恐怕整个东南,也只有戚继光能做到了。
沈默见过许多支明军,也认识不少的将领,却没见过任何一个,在带兵上彼得过戚继光心狠手辣——
半个多月来亲眼所见,戚继光的士兵完全处在一张恐怖的军纪网中。除了初犯可以免刑以外,平时稍微犯错,便会被捆起来,军棍二十到一百。将士们平时睡觉前不准唱歌;不准煽动乡愁;乃至禁止除“寓教于乐”的条令歌、战歌、武戏之外的一切娱乐!
有一次晚饭过后,闲来无事。沈默突然兴起,想教军士们唱首《小草》,也被戚继光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理由是靡靡之音,于士气有害。好在沈默还会唱《精忠报国》,这才不至于没了面子。
如果说平时的军规是严苛的。那在战斗时的军法更是无比残酷的。戚继光的**,在战斗中处处有死刑,凡是表现出害怕者几乎一律处决;犯重大过失也都处决。神之不仅自己犯错要斩首,连失职也要被处决。比如在军阵中,朴刀兵负责一一对应的保护鸟铳兵,若后者阵亡,便将前者处决偿命。
沈默原本以为死刑的作用主要是恫吓,至少在这种“毛毛雨”的剿匪,是不会用到的。
但是他错了,就在几天前的一场清剿战中,一个士兵发**鸟铳的方法不符合教程,结果导致鸟铳炸膛。戚继光便命人将其当场斩首……还有他的队长,因为同乡之谊,不愿告发,也与犯兵一起处决。
刹那间两颗人头落地,让见惯了鲜血与死亡的沈默,都禁不住遍体通寒——戚家军军法严酷,实在时候大明历代所仅见啊!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也真是这样残酷的军法,使习惯于懈怠和逃跑的士兵,重新知道了什么是纪律,什么是**。并且培养了对军官的畏惧之心,作战时更容易指挥。不得不承认,也只有果敢狠厉的戚继光,有这样的魄力敢于扭转一百几十年间逐渐形成的颓废之气。
当然他也更加无法想象,令官兵闻风丧胆的戚将军,怎么见了王氏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虽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可他明明是快百炼钢,怎么就能化成绕指柔了呢?
每当他想跟戚将军探究这个问题,都会被戚继光尴尬的绕开话题,实在被逼得没法,戚将军才讪讪道:“我那不是怕她,我那是让着她。”说着苍苍叹一声道:“我有愧于她呀……”
沈默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问道:“孩子快出生了吧?”
“应该就在这个月,”戚继光打起精神道:“剿匪回去正好。”
“等回去就坐下来好好谈谈吧,”沈默道:“你要是娃都生下来了。还不回家去的话,嫂子恐怕真要彻底伤心了。”
戚继光重重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
戚继光急迫的心情,完美的传递到了部下身上,他们卯足马力,夜以继日,仅用了两天时间,便将那伙叛贼合围在一个小岛上,只等天亮便发动总攻。
一千多“叛贼”龟缩在这个无名小岛上瑟瑟发抖,他们这些天被官军攆得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终于到了逃无可逃的境地,这才明白一个道理……原来**不是打架斗殴,会引来官府不死不休的追杀。
现在他们都仓皇失措了,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大王、前大明官员吕窦印。殊不知,吕大王比他们还要郁闷一万倍……你说我闲着没事,干吗非要上杆子揽这破差事呢?这下倒好,功没立下,自己倒成了反贼。他深知《大明律》中,对**作乱者,向来斩尽杀绝,毫不留情,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就算侥幸活着回去,也要被韩垂斩首,还会害得全家流放。
你说这些倭寇不是吃饱了撑的?就算当时把他宰了,好坏也算是个殉职,比现在这样注定遗臭万年强的多!一想到这里,吕窦印就恨死这些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