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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审时度势终于相信双方这次真的可以掰一掰手腕公平较量一番了。胜利虽然还很遥远但总算不是遥不可及的了的不过这不能说明他比严世藩聪明而是因为他知道不是自己的干的而严世藩却不知道。
但对于科场舞弊案徐阶就不认为是沈默的作品了沈默在东南白手起家、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足以动一场对外来者的驱逐战;但他在京城时日尚短没有资历、没有权力哪怕徐阶高看他一眼。也不相信他有能力操纵顺天乡试。
所以徐阶觉着最合理的解释是舞弊的那些人弄巧成拙被沈默抓住把柄。趁机布局要说主动设计的这场连环套不是瞧不起他是真不相信他有那个能力。
却也正因如此徐阶对沈默把握时机、以小博大的能力才感到无比佩服、甚至自叹不如审视般的看了他半晌徐阁老点点头道:“我相信你。”
“谢恩师的信任。”沈默拱拱手坦白道:“尽管乡试舞弊案与学生无关但学生在现后的处理方法看似一颗公心其实是大大不利于严党的。现在想必他们已经回过味来必然要迁怒恩师
“既然知道是这样为何不早来找我呢?”徐阶促狭笑道:“非得等事到临头。我已经无可选择了才来?”
沈默没想到一贯韬光养晦的徐阁老今日终于露出了锋芒不由老脸一红道:”学生”学生一直在犹豫最近才拿定了主意。”
好在徐阶也只是敲打一下并没有跟他过不去的意思便淡淡一笑转过话题道:“你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认个错?”
“当然不是。”沈默腼腆笑笑道:“学生是来求教”哦不是求援的请老师务必施以援手帮帮学生吧。”
徐阶一直满是阴霾的心情终于透出一丝阳光。他感到有些快意”当初被沈默摆了那一道吃了个哑巴亏。徐阁妾可是一直没忘虽然沈默后来给了经济上的补偿但这口气徐阶可一直没出去。
现在看到沈默终于跪在自己面前请求自己的帮助徐阶胸中的那口闷气也终于烟消云散了。口的张居正暗道师的心胸确实不算宽广直以来照亿口为有点过节便对沈默有意无意的疏远不然门下有如此俊彦哪个大佬能不玄意栽培重点扶持呢?现在见沈默终于拜倒他感觉徐老师的态度会生一些转变了……
谁也不是神仙没法算无遗策沈默以为自己在胁迫徐阶跟严嵩对着干殊不知在徐阶看来。他是正中下怀来得正好!的高明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阴谋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乡试、市舶、林润只要把这几个关键点联系起来不难就能猜到你沈拙言身上。
沈默点点头这正是他来徐阶这里放低姿态的原因:严世蕃会很快反应过来如果徐阶不帮着背这个黑锅的话那自己真要完蛋大吉了。下面其实就是讨价还价了”
“我知道你来找我的意思你是我的学生按说我得帮你这个忙。”徐阶端起茶盏抿一口云雾道:“但你得知道严阁老是我的老上级。又是我亲家无论公谊还是私交。都十分的融洽所以这件事上我也不好明着帮你”
沈默暗暗冷笑道:“叫你再装十三看我戳穿你的西洋镜!便叹口气道:“恩师不必为难其实我来之前别人就已经告诉我这个结果了。”
“哦?他们怎么说的?”徐阶皱着眉头道。
“学生不敢说。”沈默小声道:“您听了会生气的。”
“我不生气。”徐阶笑道:“但讲无妨。”
“那好。”沈默便道:“他们说。别看老师您已经是内阁次辅、从一品的大员了但是还不敢得罪严阁老的当初夏辅、杨主事的例子殷鉴不远您对我也是爱莫能助的。”
徐阶不受他的激将法面色淡然的坐着。
见他如此皮厚。沈默心说。看来的下猛药了便提高嗓门大声道:”恩师每日在宫里忙碌想必不知外面如何议论您吧!”“怎么议论我了?”徐阶淡淡道。
“外面很多的大臣都在讥讽您胆小怕事对严嵩惟命是从!他们还说。还说”您根本不是大明的阁老而是他严家人的小妾而已!”基本上在这今年代这就是最难听的骂词了一代骂神诸葛亮也从没突破过这个境界。
按照沈默的想法听到此话的徐阶应该勃然大怒跳起来骂娘才对。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人家仍然面不改色、一言不的坐在那里。仿佛被骂的不是他徐华亭一般。
沈默无奈了只好一跺脚道:“罢了罢了老师您继续当您的次辅。学生我回去跟严世藩拼了!”说完便决然的大步往外走去。
“站住!”徐阶终于话了:“谁说我不帮你?谁说我不想打败严党了?”他的面容已经变得杀气腾腾道:“我与那严贼不共戴天我会亲手消灭严党让严家父子血债血偿的!”
沈默闻言激动的回过头来道:“恩师。您终于决定了?”
谁知徐阶的阳网只持续了一秒。下一刻便没了冷厉叹口气道:“我不是不想跟严党斗可赵贞吉那次你也看到了我跟他们的实力还有差距若是仓促开战有败无胜啊!”
沈默轻声鼓励道:“我听说最后廷推的时候。我们仅以一票落败这似乎说明阁老已经可以与严阁老平起平坐了。”
徐阶笑道:“那些东西做不得准一票都没得和仅一票落败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沈默早知道徐阶不可能二话不说便大包大揽那是一定要他付出代价才会帮忙的便沉声道:“恩师说的没错但现在战胜严党的曙光已经出现了!吴山已成明日黄花部您卿也笈可危只要我们加把劲。将严党的两夫干将除掉加上早些时候干掉的吴鹏再早些时候死去的赵文华严党的四大上将去矣!胜负的天平将完全扭转过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恩师请三思啊!”
不得不承认沈默的煽动能力太强了一番连揉带搓之下就连老成如徐阶也差点激动道:“让我们共创大业吧”好在多年缩头乌龟的生涯。已经让徐阶习惯了话到嘴边留一半。道:“那你说说吧这一仗准备怎么打?”
※。握厂吏部就掌握了中低官员的任免权。高级官员的所以吏部这座山头向来是各方必争之地。”
“老师的意思是?”沈默轻声问道:“我们攻击这座山头?”
“对!”徐阶颌道:“一动吏部严党马上就慌能把吏部拿下来固然是好如果不行也无所谓”只要我们全力进攻必然可以大量牵扯严党的力量使严世蕃无暇他顾。
说着叹口气道:“只是现在坐那个位子的是欧阳必进这人虽然跟严家父子是亲戚但风评不错向有清若在陛下那里也有很好的印象加之刚刚履新不久轻易走动不得的。”
沈默沉默片刻轻声问道:“如果他离任谁会接班?”
“左侍郎冯天驻。”徐阶道:“他的资历足够理应接任。”当然冯天取是徐阶的学生。
“那此事便顺理成章了。”沈默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们不能把欧阳必进拉下马却可以将他高高架起来让他离开吏部!”
“何如?”徐阶问道。
“吴山是完了。”沈默轻声道:“礼部尚书的位子就空出来了该廷推什么人呢?”
“哦”徐阶恍然道:“你是说让我推荐欧阳必进任礼部?”
对!”沈默点头道:“严党不是一直紧盯着礼部尚书想要自己人上去吗?那老师就送个顺水人情吧。”
“可是礼部尚书是入阁的迁围之阶。”徐阶缓缓摇头道:“如果让给了严党到时候内阁里二比一老夫就彻底落下风了。”
“哈哈”沈默摇又笑道:“老师想的太远了入阁虽然是好事。可怎么也得先把礼部的冷板凳做热了再说在没入阁之前礼部尚书形同虚设完全可以忽视!”
徐阶想了想轻声道:“这其实是眼前实利与美好远景之间的取舍你说严家父子该怎么做这道选择题?”
沈默两手一摊笑道:“学生也不知道”不过真到了廷推那天还由得他们选吗?”
“但欧阳必进可以拒绝。”徐阶道:“他刚刚就任未及半载如果坚持不答应还能强迫他不成?”
沈默叹口气道:“您放心如果他真的拒绝学生会让他辞官回家的。”
“哦果真如此?”徐阶沉声道:“你真有把握?”
“没问题。”沈默点头道:“我可以立下军令状。”
经过一番权衡考虑到沈默之前的成就徐阶决定相信他这一回。双方又谈了一会儿敲定了一些细节沈默便告辞离去了。
徐阶把他送到门口等回来时张居正已经坐在书房里了。徐阶笑问他道:“怎么样?领教沈拙言的厉害了吧?”
“领教了”张居正深有感触的点头道:“他对证据的把握确实妙到毫横用计正奇相辅颇有大家风范。”说着微微皱眉道:“只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他如此费心尽力到底为了什么呢?”沈默在徐党只能算是外围份子就算胜后分赃张居正也不认为他能得到多大的好处”最多是别人吃肉他喝汤罢了。
“这么个”徐阶不禁苦笑道:“哎他自有所图。”其实徐阶知道淀默费尽心机、甘冒奇险为的都是他的市舶司。毕竟家在松江且在市舶司的贸易中有深度参与徐阶能多少知道一点底细整个市舶司其实是“官办民营的”虽然打着官府的招牌但实际上却是由一个个民办的商号组成这其中有沈默多少利益徐阶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因为他家里也同样深涉其中只能替沈默瞒着。京送入了玉熙宫中。
玉熙宫像上次一样关门闭户灯火辉煌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响成一片唯一的不同是紫檀木长案变成了两张案上的算盘变成了四具相应的算账太监也增加了三倍。
大殿的中央赫然摆着五口大木箱两个太监不停地从箱内把账册拿出来依序送往各个算盘前面。
嘉靖帝却没有坐在外面陪着而是卧在内殿的躺椅上入秋以来他便龙体抱恙已经没了原先的精神。
嘉靖微闭着双眼身上披着锦被看似睡着了但那时快时慢的呼吸声还有微微耸动的双耳却说明他只是在假寐正牵肠挂肚的等着结果呢。
过了不知多久李芳捧着一摞纸进来轻声道:“主子爷已经把账目整出来了。”
“念”嘉靖睁睁眼但有些厌倦便无力道:“念给联听听吧。”
“是。”李芳便从怀里掏出花镜戴上轻声念道:“嘉靖四十年上半年江南市舶司共收到茶马局、织造局以及各地茶商、瓷商、:”:。挂售卜等新茶十五万斤;卜等瓷器二十万件小十万匹;上等棉布二十万匹各种货物的供应量都比去年稳中有升。”
“这些能卖多少银子?”嘉靖突然问道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
李芳答道:“各年的市价行情不一样。拿丝绸为例有的年份可以卖到四十两一匹但有的年份只能卖二十两这个跟供求关系有关但这些价格一般都是此消彼长所以还是能估个总价的。”
“多少?”嘉靖问道。
“最少也得三千多万两。”李芳看一看账册道:“再加上从西洋进来的一千多万两嘉靖四十年上半年的要易额可达四千万两。”
“那我们能得多少?”这才是皇帝最关心的问题。
“若按四千万两计那各种税费加起来能收到三百万两。”李芳道:“再扣掉留给地方的应该解进内库二百五十万两。”
“这不比去年还多二十万两?”嘉靖帝倏然睁开眼睛道。
“主子圣明。”李芳轻声道。
“那为什么只收到一百万两?”嘉靖声音转冷道:“联的那一百五十万两都到哪里去了?”
李芳轻声道:“回主子是因为有接近一半的贸易没有计税。”
“哪里的奸商这么大胆子敢偷联的税?”嘉靖的面色已经很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