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人素知沈就稳重,从不口出妄语,又跟那杨顺无冤无仇,更不肯能编排他,但此事太过耸人听闻,让他们实在难以置信,便纷纷追问他是从哪昙碉二来的消息。
沈就还没说话,徐渭便道:“秣们不知道,他的老师在宣府吗?
沈就点点头,轻声道:“我与老师每月通信,这都是他亲眼所见,亲笔所写的。”说着正色道:“我那老师为人端方,绝不会编排任何人,既然他这样说,那就果有此事!”
“为什么不上书参那杨顺?”陶大临问道:“想必令师写信向你控诉,为的就是你能代为参奏吧?”其余人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一如陶虞臣。
沈就无言以对,徐谓只好在边上为他打圆场道:“拙言做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谋定后动,有条不紊,这事儿他肯定早有打算了。
“是吗?”陶大临也觉着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向沈就赔不是道:“我可不是冲你发脾气,而是气杨顺那厮;你要是不方便,就由我们代为参奏吧!”
“你是御史吗?”徐渭道:“有风闻奏事的权力吗?”
“不是,没有。”陶大临摇头道:“不过纸里包不住火,远事儿只要上达天听,就一定会有御史去查个水落石出的!”
“幼稚!”徐渭冷笑道:“今年是五年来,俺答第一次没有入寇京畿,陛下刚刚下旨褒奖了杨顺,你一没有人证二没有物证,谁会冒险支持你?恐怕到头来,只会落一个构陷朝廷重臣的罪名吧。”
“你……”陶大临面上挂不住了,虽然徐渭说的很有道理,但那语气太刻薄了,让他没法接受,场面当时就僵起来了。
对于徐渭这种从劝架变成吵架的本事,众人早就习以为常,赶紧按住两人的火气,转接话头,说些别的去了。
等到夭快黑了,大家便散去……都是有家室的人,谁也不能留下来过夜……除了徐渭之外,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成家。
自从沈就将家眷送走,他便吃住在沈家,美其名曰和他解闷做伴,但大家都说,实际上他是囊中羞涩,想在这蹭吃蹭喝罢了。
两人让厨房下了点面条胡乱吃了,权当是晚饭了,然后便回到书房,关上门下椹。
徐渭落下一子,轻声问道:“听说严世蕃被赶出家门了?”
沈就笑笑道:“人家本来就有外宅,还谈不上赶出家门那么严重吧?”他的一系列筹划,唯一全部知情的,便是徐渭;甚至每一步该怎么走,细节如何完善,都少不了他的深度参与。
“唉,比起严家父子这庞然大物来,咱们实在是太弱小了。”徐渭叹口气道:“已经把手中的牌打尽,却没有伤到人家,让人不得不想到‘螳臂当车,这个词啊。”
沈就摇摇头,自信笑道:“你怎知他们没伤到?”说着屈指道:
七日之内,吴山鄱懋卿必去矣!”
徐渭笑道:“在我眼里,那两位早已经不存在了,我说的严家父子,只要他们俩安然无恙,严党就不会倒!”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沈就落下一子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严家父子根深蒂固,我们得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好吧,既然你有耐心,我们就慢慢和他们玩。”徐渭也落下一子道:“但我想知道,下任苏松巡抚你属意谁?”
“这不是我能关心的问题。”沈就落子道:“尽管我很有兴趣……”
“什么?”徐渭吃惊的张大嘴巴道:“你竟然没有人选?我以为你跟徐阶已经谈妥了人选呢“如果当时我提出人选,徐阶可能会答应”,沈就微微摇头道:“但一番权衡后,我又把话头憋回去了。原因有二,一来,我们的人普遍资历尚难以服众,到了苏州很可能镇不住场面;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我相信严世蕃在盯着新任苏松巡抚的人选,就等着是哪路神仙敲的闷棍了。”通常来讲,获利最大的一个,就是动机最大的,这个推定向来屡试。不爽。
“不是徐阶没有推卸责任吗?”徐渭道:“严世蕃应该认定了是徐阶干的吧?”
“不错,这笔账他肯定记在徐阁老头上。”沈就点头道:“但徐阎老圣眷在身,他也无可奈何,所以定然会另寻目标报复……那新任苏松巡抚的人选,无疑就是他最好的目标。”
徐渭缓缓点头,把手中的棋子扔回盒中,沉声问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这么卖力的倒严呢?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呀。”
“我的性格”,沈就笑笑道:“是什么样的?”
“外迹浑然,内抱不群。”徐渭道:“很难想象你这样的人,能如此执着的去干这件,没什么好处,还很危险的事。”
沈就没法跟他解释,苏州和市舶司对自己的意义,只能很臭屁的对徐渭道:“无他,唯义愤尔。”
“义愤?”徐渭难以相信,这个词是从沈就口中发出的。
“不错,是义愤。”沈就颔首道:“严党一日不除,大明一日无法复兴,文长兄,这个答案络满意吗?”
“太高调了……”徐渭摇头芙道,不过也没有再追问沈就。
&半夜里,沈就正睡得香,却听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不由气道:“什么事儿?”
“大人,是宫里来人了。”外面传来卫士的声音。
“宫里?”沈就一骨碌爬起来,披上大氅,推开门道:“什么人?”
“司礼监的公公,说是李公公共派他来的。”卫士禀报道。
“带我去看看。”沈就说着,便径直往前厅走去。
果然见个穿紫衣的太监在那里坐卧不安,一见沈就便起身向他行礼道:“咱家见过沈大人,深夜叨扰,敬请赎罪。”
“原来是周公公”,沈就发现他是李芳身边的伺候太监,知道是出大事了……因为宫门向来是夜里紧闭,除非有紧急情况,才会放人出来,现在这周太监深夜造访,显然不可能来串门的:“怎么,李公公有什么事?”
“确实是老祖宗找您”,周太监一脸焦急道:“请您快带着府上那位李太医,跟咱家走一趟吧。”
“哦?”沈就轻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确实是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周太监话说一半,却又戛然而止道:“但这事儿不能说太细,您还是跟咱家走一趟,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说着朝天上指了指。
沈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正色道:“好,请公公稍候,我去请李先生过来。”
“快快请去。”周太监点头连连道。
沈就便回到后院,到了李时珍寓居的院子里。
一看,灯还亮着,原来李先生还没睡。沈就便走进去,只见李时珍端坐在桌前,一边仔细的比照着资料,一边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当然是』本草纲目》了。沈就每次来,都看到李时珍在做这同一件事情,他真想问问李先生,哪里如此热情,能支撑他完成如此繁重而艰巨的任务。
当然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沈就轻声在李时珍耳边道:“李先生李时珍头也不抬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你不也没睡吗?”沈就笑笑,便把那周太监找来的事情说了。
“不去”,李时珍倒是干脆,直接摇头道:“你上次骗栽,说我要是帮了你,就能消灭严党,为什么现在严世蕃还好好的呢?”
“总得有个过程啊。”沈就轻声道:“我约莫着是皇帝病得厉害了,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不去”,李时珍还是摇头道:“他的病我看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沈就好说歹说了足足一刻钟,就是说不动李时珍。急得他一跺脚,小声道:“李先生,别怪我粗鲁了!”说着一挥手道:“绑了!”
李时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就的卫士五花大绑起来,张嘴要骂,口中又被塞上了布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绑到轿子上抬了出去。
第五五零章寡人有疾
一行人三抬轿子,匆匆到了西苑门口,禁卫虽然还给留着门,那周公公拿了李芳的腰牌,竟然不用与叟查,便直入禁内了。
这时候也不顾什么规矩了,三顶轿子直接抬到了玉熙宫,半路上沈就心说:在皇宫里坐四抬大轿,岂不是比严阁老还牛?”
当然也只是稍稍意淫,然后便是一阵阵头疼……一时冲动,把人家李时珍绑来了,这待会要是还耍脾气,那可怎么办?
等轿子落下,沈就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李时珍的轿子前,掀开轿帘看一眼满面怒气的李太医,小声道:“李先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待会回去后我保准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不过这会儿您千万要保持克制,皇上的脾气可不好,弄不好咱俩就得脑袋搬家……”说着再看看李时珍,小意道:“您要是答应,就点点头,我好给您松绑……”
李时珍果然点了点头。
沈就大喜,命人结李时珍松绑,并亲自为他拔下塞嘴的毛巾。
嘴巴恢复自由后)李时珍就说了一句话道=“你大爷的十一一十一一”便活动者手腕脚腕不再理他。
沈就这个尴尬啊,好在李芳从里面出来,给他解号围。
李芳面色严肃的朝两人拱拱手,便侧身伸手道:“两位里面请。
沈就摇摇头道:“在下的任务完成了,就没必要进去了,还是在耳房里眯一觉,等李先生出来吧。”他可是知道,有些事情掺和多了并没有好处。
李芳也不强求他,点点头道:“也好。”便让人带沈就去偏殿歇息,自己则领着李时珍往正殿的精舍去了。
沈大人是李公公的好朋友,太监们自然要尽力奉承着,给他用几把椅子拼了张床,又抱了两床被子来,一床铺一床盖,让沈就不由暗自感叹:确实比家里的仆人专业啊……
沈就也不脱衣服,钻进被窝里便合上眼,他也是好睡性,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等到一觉醒来时,便见李时珍也在这屋里呢,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呢。偏殿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俩人儿。稍一寻思,沈就便明白了,估计是给皇帝看完病了,但宫门不是自家大门,哪能老是随便开?所以就让他在这里等开门了。
看看天色,离卯时还早呢,沈就便一闭眼,继续睡他的回笼觉去了。
朦朦胧胧中,听到门又开了,沈就没睁眼,却把耳朵竖起来。只听到李芳小声道:“李先生,方才当真万岁爷的面,也没敢往细里问您,请您务必跟我说实话,皇上到底得的什么病,为什么那么多太医都查不出来?”
“他们不是查不出来。”李时珍清冷的声音传到沈就耳畔,只听他淡淡道:“而是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李芳小声问道。
“因为皇帝根本不是生病!”李时珍淡淡道:“而是中毒。
“什么?!”听了这话,李芳头都炸起来,紧张万分道:“先生啊,这话可不能乱说,一个弄不好就是尸山血海啊……”
“不会的”,李时珍摇头道:“这个怨不着别人,因为皇帝是知情且自愿的。”
“啊……”李芳彻底糊涂了,苦笑连连道:“哎呦,我的李先生,您就别跟我打哑语了,说明白点成不?”
“我看皇帝的眼珠乌、眼白红,眼珠下面的眼袋呈青色,这都是水银中毒的症状。”李时珍叹口气道:“呼吸困难、长期腹泻,皮肤出现红色疱疹,这是金中毒的症状。”顿一顿又道:“头痛、头晕、失眠、昏迷、少尿,牙齿与指甲黑,这是铅中毒……
沈就在边上听了,心说我得那个乖乖啊,这得是怎样一个怪物啊,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于是更加不敢出一点声音了。
“怎么会这样呢?”李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