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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们糟蹋老百姓”你得给老百姓办点真事儿。”
“蓝兄你放心吧,我不会忘猕的话沈默点点头道:“你珍重啊!”
“你更要珍重”蓝道行笑道。从蓝道行那里出来。朱九也回来了,沈默见他一脸的失望,便问道:“怎么,没什么发现吗?”
“什么都没有。”朱九道:“没找到作案工具、也没找到联系书信”说着自嘲的一笑道:“不过这也正常,要不是咱们出现他们现在可能都到通州了。当然会在走之前,将所有的证据都销毁。”
“看来,只有找本卢、问问了。”沈默起身道:“去诏狱。”便与朱九一起下到锦衣卫诏狱之中。锦衣卫诏狱与东厂诏狱别无二致,一看就走出自同一副图纸,只是更大一些而已。
在最深处的要犯牢房中,沈默见到了被单独关押的陆绣。牢中光线幽暗,她又披头散发。浑没了白天的美感,反到状若女鬼一般。一见到沈默出现,她便扑到栅栏前,使劲往外伸手,就像要把他抓进去撕碎了一般。
“还没用刑?”沈默问左右道。
典狱赶紧回道:“这种要犯,没有大人的命令,咱们下面不敢乱来。”
“这让我怎么问?”沈默皱皱眉,朱九便替他问道:“大都督是不是你害死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陆绣厉声道:“你问不出来的!我也不会告诉那个魔头的!”
沈默心说,我还成魔头了呢,便愠怒道:“哪次不是你们兄妹招惹在先,我不过是防守反击而已,难道只能引颈就戮,才算好人吗?”
“你杀了他!你就是魔头!”陆绣根本不跟他讲理道:“我就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好吧,冤有头债有主”沈默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你叔叔?他又得罪你了?”
“我陆绣一时语塞。良久才在沈默的注视下。恨恨道:“谁让他处处护着你。有他在谁也碰不着你一根汗毛,我不先杀了他,怎么杀你?!”
“荒谬!”沈默见诈她一下,也没把她的真心话诈出来,不由恼羞成怒道“不是我瞧不起你,就凭你自己,根本做不了这么大的案子,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一个宿命!”
“什么宿命?”陆绣怒视着他问拜
“站在前台当别人的牵线木偶,给幕后真凶当替罪羊!”沈默冷笑道。
“你胡说!”陆绣卑受得了这般奚落,气得俏脸通红,但过一会儿又厉声笑道:“你就嚣张吧,我治不了你,但有人能治你,姑奶奶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哈哈哈哈!”那笑声却如鬼泣一般愿人。让沈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住口!”朱九终于看不下去,一鞭子穿过栅栏,直抽陆绣的面颊。以陆绣的身手完全可以避过这一下,但她躲都不躲,眼看着那鞭子印在脸上,被直挺挺抽到在地,仍然直勾勾的望着沈默,咯咯笑着道:“怕了,你怕了。你也就能欺负我,在真正厉害的人面前,你也就是个被欺负的料。”
“我打死你!”朱九的鞭子般落下,陆绣却纹丝不动的硬挨着,她也不喊痛,只是连绵不绝的夫骂沈默,打得越重骂得越重,似乎通过骂他,就能消除痛感一般。
转眼间她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法默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他也知道,今天问不出什么来了,叹口气,转身离开大牢。
“大人,用刑吗?”后面传来典狱的声音道。
沈默的身子僵了僵。但最终还是点点头,然后才快速逃出了牢房。
第五八七章圣心……
沈默已经打定主意,就是把锦衣卫的酷刑都用一遍,也要让陆绣说出幕后的真凶………哪怕不公开呢,但只要让嘉靖知道就算达到目的了
但仅仅过了一天,他便接到上谕,让他进宫面圣。
“还没问出什么呢”,朱九挠着大脑壳道:“怎么跟皇上交代?”
“不用问了………沈默一边让三尺为自己更衣,一边沉着脸道:“待会儿你去诏狱说一声,如果还没招供,就别再用刑了。”
“为什么?”对于大人态度的转变,朱九有些猝不及防,心说昨天还那么坚决,怎么今天就惜香怜玉了?
一看朱九的神情,沈默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叹一声道:“皇上已经没兴起再查下去了,我们再画蛇添足,岂不是自寻烦恼?”
“皇上不想查了?”朱九难以置信道。
“不信走着瞧。”沈默重重叹口气,接过大氅,迈步出屋上轿,往西苑方向去了。
到得西苑玉熙宫,沈默意外的看到一人哪一江南织造局总管黄锦,这家伙竟然这么短的时间,便从苏州回京了。黄锦的脸上,还带着深深的疲惫,但一见到沈默便喜不自胜,咧嘴就要笑着打招呼。
沈默却抢先一步,平淡的拱手道:“黄公公别来无恙?”说着给他个……小心,的眼色。
“呃……”黄锦也不傻,很快敛起笑容,也拱手还礼道:“沈大人别来无恙。”
沈默便问道:“皇上有召,不知公公可否通禀?”
黄锦轻轻摇头道:“皇上服了丹,正在练功呢。”
沈默心里咯噔一声,他想起李时珍对自己道:“皇上已经走火入魔,劝谏无用,你还是早作打算吧,……”现在看来,李先生所言非虚,嘉靖皇帝是非要把这条死路走到底了。
见他神情游移,黄锦轻声问道:“您不舒服吗,沈大人?”
沈默摇摇头,强笑道:“可能是有些累了。”
“那请在偏殿稍候,喝点茶坐着等。”黄锦笑道。
“多谢公公。”沈默轻声谢过,便到偏殿等候,黄锦陪着他吃茶说话……,他接到老祖宗的急令…欺圣旨一到,便星夜兼程,换马不换人,用了八个昼夜,从苏州疾驰到了北京,路上也知道了皇上将老祖宗发去修陵,便暗下决心…要找机会将老祖宗迎回来。
但现在沈默三缄其口,却让黄锦心中打鼓,不知该如何是好,便一直不停的朝他挤眉弄眼,希望能得到点提示。
沈默轻叹一声,知道这家伙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便想起什么似的笑道:“时间过得真快,想起当年…公公拿下官的名字开玩笑,还好像就在眼前呢。”
“什么玩笑?”黄锦挠头道:“咱家记性不好,还得大人提醒一下哩。”
“您说,百言百当、不如一默……”沈默深深看他一眼,道:“难道忘记了吗?”
“百言百当、不如一默。哦………黄锦反复默念几遍…点点头道:“我想起来了。”黄锦一下就明白了,沈默是在用实际行动,向自己表明此时的形势有多严唉………两人便只谈些江南风物…绝不肯稍涉京城半分。
过了小半个时辰,他瞧一眼桌上的西洋钟道:“主子快收功了,咱家得去伺候着,失陪了沈大人。”
“公公客气了。”沈默笑笑道,便起身送英锦出去口又过了一刻钟,黄锦回来道:“大人,皇上召见。”沈默便跟他进去精舍…大礼参拜后,皇上命起身。沈默站起身来,意外的发现,在自己与皇帝之间,还隔着一层纱帘,只能隐约看到嘉靖的轮廓,却绝看不到皇帝的表情。
前哪看无礼?他只飞速偷瞄一眼,便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过得一会儿,听嘉靖缓缓道:“这次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联心甚慰。”
沈默赶紧恭谦道:“微臣年轻冒失,不过是秉着一颗对君父的赤诚之心做事,不敢居功,也不敢诿过。”
这话让纱幔后的嘉靖皇帝露出了笑容,他就知道,这沈默最能体会自己的意思了――这次查案子,与其说是为陆炳报仇,还不如说是嘉靖自己要摆脱恶名。原先威传,是嘉靖赐下的丹药有毒,才把陆太保害死的,不管是有意还是失误,都让堂堂大明皇帝的脸没处搁。
尤其是那些充满恶意的谣传,什么皇帝嫌陆炳知道的太多,所以要赐死他:什么要不是陆太保给皇帝先试药,这次死的就是嘉靖了………诸如此类的流言蜚语,像毒蛇一般戕害着皇帝那敏感自尊的心;而且不论哪一种,都在损毁着皇帝的形象。
所以嘉靖必须要把这个案子查出个子丑寅卯,且结果必须符合他的心意。如果交给三法司,一切大白于天下,结果不好控制,交给东厂的话,难免沦为厂卫相争的工具,所以他才将此案交给沈默独立调查,并数次明示暗示,希望他不负圣望。
结果令嘉靖帝十分欣慰,沈默先洗去了道士们的罪名,又没有计较私怨,排除了陈洪等人的嫌疑,这就撇清了皇帝在此案中的关系。更是在万众瞩目的陆炳丧礼上,将此结论深入人心、推而广之,彻底还嘉靖清白。
而且,此案已经演变为家族内部的恩怨情仇,不会波及朝堂,更不会掀起轩然大波了。至此,皇帝的所有目的都已经达到,怎能不心满意足呢?便温言对沈默道:“这件案子拖得够久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结案?”
“这个……”沈默轻声道:“此案尚有许多疑点,微臣觉着应该再耐心些。”虽然私下里对朱九那样说…但他还是要争取一下,……对于陆绣的种种表现,他越琢磨越觉着不对劲,那陆绣虽然恨自己入骨,绝不…惮于用任何手段。但也不至于为了对付自己,先把她叔叔杀了吧?就因为陆炳护着自己?那也太变态了。
虽然可以用偏执解释,但她三缄其口,一言不发,到底是为谁打掩护?尤其是关键的案情,她一点都不透露,甚至连那药盒当时搁在哪里,书房中有几道门岗,这种不必隐瞒的问题都不回答,怎能让沈默心里踏实?愈想下去便愈发感觉,此中必有隐情,也许后面的故事,会将自己的结论推翻…………就算为了大局不能声张,但真相必须大白,元凶应当伏法,否则如何向老师兄的在天之灵交代?
但嘉靖显然不这样看,语带不耐道:“既然已经确定,是他们家的内部恩怨纠葛,你就没必要再掺和。给陆家一个说法,那个什么陆绣,便交由锦衣卫处置。至于你,最近也够累的了,放几天假歇歇,过完年再说吧。”
“皇上容禀,对于那个陆绣,既没有取得物证,也没有问出口供。”沈默硬着头皮道:“微臣觉着等她供述之后,再行处置不迟。”
“联的话你也不听?”嘉靖提高声调道:“不禁夸的东西!”
沈默赶紧跪下道:“为臣不敢,微臣只是怕有什么隐情,到时候犯了欺君之罪。”
听他这样说…嘉靖的脸色稍缓,道:“不要多事了,倘若真有,联也赦你无罪就是。”
话都到这份上了,沈默只好无奈接旨。嘉靖仿佛累了,没有再说什么,便让他退下。
回望一眼玉熙宫上空灰蒙蒙的天,沈默坐进轿子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刁这次面圣虽然得圣旨结案,但让他更加疑箕重重了………他感觉皇帝的表现,根本不能用怕麻烦来解释,而是迫不及待要打住,生怕他再查下去一般。
“到底是在怕什么呢?”沈默不由暗暗奇怪:“为什么不想让我再查下去………突然后背一阵冰凉,脸色顿时煞白一片,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口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再查下去,很可能死掉的就是自己了………
一路上冷汗津津,到停下轿,帘子一掀,冷风一吹,他不禁打个寒噤,顿感浑身乏力,赶紧紧了紧大氅。
三尺见他仿佛害病一般,关切问道:“大人您没事儿吧?”
沈默摇摇头,强笑道:“可能是让风吹了一下,待会儿给鼻煮点姜汤。”三尺连忙吩咐下去。
沈默便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北镇抚司,朱九迎上来急切道:“怎么样,皇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