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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长子,还真是机灵那……
老八虽然一直忌惮他、防着他,却是并不忌惮‘忠厚老实’的岳托。
包括已经丧与李元庆之手、他的三子萨哈廉,在当初皇太极登基时,都出了大力。
岳托出来,皇太极自然不好再对他下手,也不可能让岳托真的出当这炮灰,简直是一石三鸟。
但一旁,莽古尔泰却是没有代善这么争气的儿子了。
或许是杀孽太重,他这一脉比较单薄,此时已经这般,他也只能咬着牙自己顶上来,忙恭敬拱手道:“奴才也愿出兵!”
皇太极不由展颜大笑:“好。五哥,岳托,你们两人分别从侧翼出兵吧。记得,以骚扰为主,不可与李元庆力敌,慢慢磨着李元庆的锋锐。”
“喳!”
两人赶忙急急离去。
很快,平谷城头上,孙承宗、祖大寿一众人,便骤然感觉到了局势紧张起来。
先是阿巴泰正蓝旗的五六个牛录,约莫三四千人,奔扬着飞尘,徐徐从后金军战阵右翼奔涌出来。
紧接着,莽古尔泰的正蓝旗主力,差不多得有八~九个牛录,五六千人,从右翼紧随其后。
左翼,岳托的镶红旗主力,差不多十几个牛录,足有上万人的规模,风起云涌的从左翼冲杀出来。
此时,明金双方的整体战阵,是稍微有些倾斜的东西向。
后金军主力营地在东,平谷城和明军营地在西。
而这边是以北风为主,在风势上,对双方半斤八两,谁也别想占到太多便宜。
在地势上,平谷城方向稍微高一些,但不过也就是高个十几、二十几厘米,有些许优势,但要把这优势当真~~,那可就是傻子了。
孙承宗的心一时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鞑子出动了,而且是两万余精骑锋锐啊,甚至还是两面旗主王旗大纛,这……元庆有危险那。
祖大寿的脸色也是极为凝俊,眼睛都不待眨一下的。
他一定要好好看看,李元庆这厮,在面对如此危机时,到底该怎么做。是要把吴三桂、满桂这两翼提上去,还是平行结阵防守呢?
一旁,祖大乐却是一下子来了精神。
若不是形势不允许,这厮怕要开怀大笑出来了。
“李元庆,你这个卑贱的狗杂碎!你不是嚣张么?你不是猖狂么?你不是不将爷爷放在眼里么?现在来了,鞑子来了,你跟他们说理嚣张去吧!哈哈哈……”
祖大弼两只拳头也紧紧握起来。
闻名天下的李元庆,究竟~,究竟该如何面对这种艰难的困局呢?
旁边不远,吴襄,左辅,张攀,陈~良策,徐敷奏诸人,也都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想要看李元庆究竟怎么应对这种困局。
此时,长生营战阵正中,李元庆自是注意到了后金军的出兵情况。
只不过,让祖大乐这厮失望的是,李元庆的心情非常平柔顺滑,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片刻,他摆手道:“通令满桂、吴三桂、候世禄三部,两翼后撤半里,拉出空地,将我长生营突前!”
“是!”
杨磊怎敢怠慢?忙迅速令身边亲兵燃放信号弹。
片刻,‘嗖嗖嗖’、‘嗖嗖嗖’,两排六颗凄厉的信号弹,骤然划破了天空的宁静,剧烈的在天空中炸裂开来。
“什么?元庆让我老满后退半里?”
听到身边长生营传令兵解释着信号弹的含义,满桂的眼珠子登时瞪的比牛眼还大。
“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是啥?你是传令兵啊!若是贻误了军情,我老满也报不了你啊!”
这长生营传令兵简直要哭了,忙道:“满帅,千真万确啊!我长生营信号弹就是这个意思!让您和弟兄们退后半里,拉出空地来,保持住阵型。满帅,卑职已经在长生营服役九年,愿用项上人头担保!若是命令有半点茬子,满帅只管割了卑职的脑袋!”
这般时候,这传令兵怎敢怠慢?直接翻身下马跪倒在满桂身前,战意决绝!
“这……”
满桂登时无语,元庆这,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但这时,旗语也传过来,还是同样的命令。
满桂再不敢怠慢,虽是不解,却只能通令全军后撤,拉出余地。
另一边,吴三桂和候世禄也都是有些找不到北了,李元庆这是要干什么?
但李元庆的命令,他们又怎敢不执行?只得迅速往后退却。
平谷城头上,孙承宗忍不住也低低出声来:“元庆这……这到底要干什么?为何将两翼保护撤去?”
…………
第1256章 今晚咱们吃马肉!
~~~~~~
狭路相逢,勇者胜!
面对后金军两万余主力的出击,李元庆非但没有将两翼的精骑顶上去,保护稍显薄弱的两翼,反倒是直接让两翼明军精骑后退,拉出了一片很宽阔的空间来……
这不仅让身后的明军将士们诧异莫名,这些刚刚出战的后金军,也登时有些被震住了。
如果眼前换做是别部明军,不论是阿巴泰、莽古尔泰、还是岳托,谁他娘的又会跟这些卑贱的明狗子墨迹?
哪怕是用屁股思考、闭着眼睛呢,大金的精锐铁骑们一窝蜂冲过去,怕用不了须臾,这些卑贱的明狗子必定会溃散千里、溃不成军。
剩下的,就像是赶羊群一般,舒舒服服的收割首级财物了。
但……
此时眼前可是威凛天下的李元庆啊……
这些年,谁他娘的又没有吃过李元庆的苦头?在摸不准李元庆用意的情况下,谁又敢直接派主力去硬憾李元庆的锋锐?
后金军战阵右翼,顶在最前面的阿巴泰,本来是想先派个千八百人,试探一下李元庆这边的火力的,但李元庆这极为诡异莫名的调动,却让本就有些紧绷的阿巴泰,登时更紧张起来。
枪打出头鸟啊。
李元庆又怎可能会无的放矢?
此时李元庆既然敢拉开阵势,又经营了这么久,那必定是有什么大依仗啊。
本就是被当做‘炮灰’、‘垫脚石’退出来,阿巴泰又怎会在这般时候、这么不开眼?
忙令身边奴才稳住阵型,先观察李元庆长生营战阵的进一步动向。
阿巴泰骤然控制住了脚步,身后的莽古尔泰紧随其后,而左翼,岳托也不傻,自然也不愿意上来当这个冤大头,忙也稳住了阵型,隔着小两里地,远远的观望前方。
此时,如果从高处望过去,就像是一道巨大的蓝色、暗红色、黄色、白色混杂的巨大厚重弧线,缓缓朝着一片艳红色的尖锐战阵靠拢。
只不过,刚才还比较兴奋的动态,却是一下子变成了静态。
后金军中军瞭望台。
皇太极此时也有些摸不清李元庆的用意了。
站在他此时的角度,可以清晰的俯瞰整个长生营战阵。
面对如此庞大的大金精锐,长生营战阵没有丝毫的慌乱,一道圆弧型的战车土墙防御,非常圆润,非常流畅。
在这圆弧形的战车、土墙防御之后,严密的排列着诸多的艳红色身影。
但他们看似严密,实则又有些散乱,但却又非常规整……
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形容的感觉。
但却是让皇太极骤然想起了白山黑水的老林子深处,正在晒着太阳、放松打盹的森林之王。
温暖的阳光下,它的肌肉看似非常放松,简直人畜无害,但~~,只有经验最丰富的老猎手,才会知道,在它这几位放松的表象之下,一旦暴起~~,究竟会喷发出多么猛烈的爆发力!
“范卿,你~~~有何良策?”
皇太极忽然看向了身边的范文程。
范文程此时胸腹中也是说不出的翻江倒海啊。
早就知道李元庆的大名,耳朵里怕是都要磨出茧子来,但~,对范文程而言,李元庆这个名字,就像是神话传说,‘只闻其声,而未见其人’。
关键是他兴起的时候,正是李元庆与后金军之间,保持着一个相对诡异平衡的时候。
加之范文程是文人,也就是这两年,获得了皇太极的极度信任之后,这才被皇太极一直带在身边,亲历了不少大战阵。
而以往,他不过是跟着小主子、小贝子,东面补个窟窿,西面搬块石头。
但~,因为整个大金的强势,包括范文程亲身对明军的理解,他的思维里,早已经形成了固有印象。
明军怎么可能抗衡大金八旗铁骑的锋锐呢?
但此时~,眼前活生生的现实,却几乎快要把范文程这张俊秀的小脸儿都给抽肿了啊……
大金两万余精骑,在面对李元庆这万余步军的情况下,竟然好像被威慑住了,一动不敢动……
尤其是看李元庆的排兵布阵,根本让范文程挑不出太过的精巧之处。
如果非要找出、李元庆在哪方面做的比较好,那就是整个长生营的战阵,相对比较规整,比较有序,移动的速度非常顺畅。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啊。
却为何……为何大金这边……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已经做了这么久的奴才,并且能混到后金高层,范文程怎可能会傻?
连他的主子们都这般忌惮这李元庆,李元庆若没有‘三两三’,这又怎的可能?
‘李元庆此人,当真是个异类,与众不同啊。’
这是范文程之前不久,刚刚在心中对李元庆下定的第一眼评判。
但范文程虽是还很年轻,却已经见多了明军传说中的宿将,到最后,却都是‘银枪蜡头’。
他在心底里倒是盼望……盼望李元庆能给他带来一点‘欣喜’,但在事情没有真正发生之前,他还是宁愿保持着规整的谨慎。
此时,听到皇太极的问话,范文程片刻才反应过来,忙恭敬拱手道:“大汗,李元庆此人…此人阴险狡诈,却又声名在外,他此时面对我大金的强势锋锐,竟然…竟然反其道而行之……此事不可不防那。奴才以为,前方诸位主子爷,谨慎些小心些,实乃稳妥之计。”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范文程就算不了解李元庆的真实能量,但此时整个风势,明显是偏向稳妥的,包括皇太极本人在内,这种恭谨而又没有多少营养的恭维,对饱读诗书的范文程而言,那还不是张口就来?
皇太极笑了笑,似是早就猜到了范文程的答案,却是也不再过于苛求范文程,似是自言自语般道:“若李元庆肯降我大金,吾愿以并肩王事之啊!”
“………”
范文程正在皇太极边上,虽然皇太极这句话稍稍有些模糊,但范文程却是听清了大概,一时间,胸腹中简直犹如火山喷发啊。
这……
但片刻,皇太极却又笑道:“不过,李元庆数次阻我大金行程,吾便是一向爱才,也容不得他了!”
范文程本来本能的就想拍几句皇太极的马屁,但此时,他的嗓子眼儿却仿似是被驴毛堵住了,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忙谦卑而又恭谨的垂下了头,就像一只年轻却又虚弱的小虾米……
此时,阿巴泰这边也反应过来。
李元庆已经是严阵以待,再拖下去,怕只能让李元庆准备的更充分。
老八可就在后面,像是恶狼一般盯着了,纠结了大概五六分钟,阿巴泰冷冽道:“三个牛录顶上去,记得,试探骚扰为主,绝不可孟浪乱来!”
“喳!”
身边奴才早已经准备多时,片刻,三个牛录的前哨,约莫一千五六百人,却左右三千多战马,猛的加起了速度,迅猛的朝着长生营战阵冲击过来。
不过,阿巴泰这声势虽大,一侧不远的莽古尔泰却是看的清楚。
也无怪乎老七敢应下老八这狗尿不骚的差事啊,这厮的脑子果然是比旁人好使不少……
前方他麾下的主力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