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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用一两战便将其击溃,又怎么可能?
便是当年鼎盛的蒙古人,击溃金朝,也是历经了几次苦战,那还是金朝已经式微的情况下。
像女真、蒙古这种游牧民族,与他们‘争地’,其实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因为他们的流动性太强,哪怕李元庆能打下盛京沈阳城,但只要未伤己后金军主力的根骨,他们跑到更北面,依然可以再立国,再卷土重来。
但摄于各方面的因素纠结,李元庆一时也很难伤及后金军主力的根骨,只能是与他们争地。
这就让李元庆在整个大势上,处于了先天性的被动。
不过,无理还争三分理,更何况是有理呢。
此时这般僵持状态,对明军有压力,对后金军更有压力。
更为关键点的是,李元庆背后,有长生岛已经趋向于成熟的体系和海贸支撑,又有整个大明做后盾。
这场战事哪怕是拖上个十年八年,李元庆照样能运转,照样能发力,但后金军方面,人口不多,底子又薄,怕是就没有这么身后的底气了。
尤其是此时明军的分兵策略,必须要收敛了啊。
…………
次日清晨一大早,李元庆召开了全军千总级以上将官的作战会议。
会议中,李元庆简洁明了的制定了新的战略核心。
尽快聚集人力,开始抱团,依靠三岔河主线和支流的运输力,将战事推到海州城外,形成为稳固的僵持状态。
原本沿河往内陆推进的据点,除了几个极为关键的,全部放弃,从而将战事核心,都放到水路上。避免以明军局部却对阵后金全军,实施压缩防守战略。
此时,张攀和陈~良策两部虽是溃败,但却已经与孔有德和顺子汇合在一起,这一来,诸部一起北上,聚集在一起,已经没有了太大难度。
薛国观也被李元庆特许旁听了此次会议,只不过,这厮自然不会在这种军议上多说半字。
但会议结束后,他却是隐晦的对李元庆表示了一个他的隐忧。
李元庆的沿河推进策略并没有错,但~,若是后金军万一破坏河道,这又该怎么办?
薛国观是从三岔河过来,他自然知道,三岔河的宽度并不够宽阔,几处狭窄处,也就将将七十步。
以人力来填河,并非是不能做到之事。
“呵呵。”
李元庆一笑,极为欣赏的看了薛国观一眼。
不愧是后来能想出用杀皇亲国戚来救急的大佬啊,还把那位驸马爷给活活逼死吓死。
薛国观这厮,不论是斗争经验,还是谋略手腕,都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甚至,他已经有了一些跨越时代的先见之明。
只可惜,在历史上,他资历低、底子薄,屁股底下又不干净,又有不少私心作祟,注定是难以成事。
但此时,薛国观的这个思维,却让李元庆有些对他刮目相看。
“老薛,你这个想法非常不错。本帅都害怕,鞑子中有没有你这样的能力啊。”
薛国观老脸不由微红,忙笑道:“伯爷谬赞了。下官这都是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还望伯爷海涵。”
李元庆一笑:“老薛,你也不必客气。你这思量,看似危言耸听,但实则,并非没有几率发生。河运不同于海运。哪怕是长江黄河,都有可能被人为破坏,更不要提,是区区三岔河了。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不论到了何时,都是千金难买之真理。”
薛国观憨憨直笑,李元庆对他这评价,简直让他心花怒放,他的脑海中也飞速旋转起来,到底该如何规避这种事情发生呢?
只可惜,他此时实在有些太过兴奋了,迟迟找不到法门,只能干着急。
李元庆笑了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薛,此事,你回去好好想想。拿出一个章程来给我。”
“谢伯爷。下官必竭力而为。”
薛国观离去,李元庆的眼睛也微微眯起来。
薛国观提出的这个隐忧,他也想到了,而且是想在了很前面。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鸡蛋,不能只放到一个篮子里。
你越是依赖某一个单一的方面,整个事情的容错率便会降低,风险就会变的不可控。
一旦生命线断了,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了。
尤其是…………,河运最大的弊端,就是无法度过漫长的寒冬。
更不要提,是后金军从中动手脚了。
但此时,李元庆除了这个选择,一时却也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按照李元庆此时的状态,战争是摆在第一位的,政治方面的因素,也要排在之后。
唯有这场战事能稳固,李元庆麾下的儿郎们、他能安身立命的本钱无忧,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不过,此时,有段喜亮、徐黑子诸部的先驱军力,三岔河主流,一直到延伸到海州城南支流这一线,已经有诸部屯兵据点,船队从长生岛往来一趟,用不了一月时间。
依照辽南的骑兵战力,与鞑子硬刚没胜算,但护卫河道,问题并不是太大。
此时不过才六月末,七、八、九、十,还有差不多四月时间,河道才会封冻。
如果事情顺利,这四趟下来,已经足够李元庆贮备一年有余的战略物资了。
自己建一座夯土制的要塞坚城,也绰绰有余了。
…………
第1333章 布木布泰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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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之后,七月初三。
孔有德、顺子、张攀、陈~良策诸部,成功与李元庆和陈忠的主力,在塔山铺汇合在一起。
全军稍事休整,便直接整军北上,赶往北面七八十里外、三岔河支流畔的段喜亮、许黑子诸部营地。
不过,稳妥起见,七八十里的路程,大军却整整走了三天多。
皇太极虽是还想再效仿杨家坳子之战,再给李元庆来一波突袭,但明军阵势如此规整,后金军主力也不好啃硬骨头,便一路尾随,却不敢动手。
此时,段喜亮、许黑子诸部在河畔的营地,已经颇具规模。
土墙已经修到了十米高,引入三岔河支流的活水护城河,也足有三十几米宽,整个营地沿河而建,呈一个瘦长的长方形,远远瞭望着不远处的海州城。
李元庆的主力到达,这城池的容纳度显然不足了。
但有许黑子这种建筑专家在,他早就留好了土城扩建的空间,将这瘦长的长方形整合成一个正方形,或是更大的椭圆形。
李元庆亲自视察了地势之后,采用了后一种方案,那便是建造一个更大的椭圆形土城。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鸡蛋一样,担在这条七八十步宽的大河边上。
城池的扩建工作自是不用李元庆亲自操劳。
此时,辽南的诸部主力已经齐聚。
张攀、陈~良策虽是在杨家坳子惨败,但此时明军诸部主力加起来,已经逼近六万人的规模,若再加上辅兵杂役水手,已经快要逼近十万人。
李元庆和陈忠这十年的老婆本儿,都压到了这里。
即将改变整个大明,甚至是整个东亚和世界局势的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马上就要拉开帷幕。
但双方在此时反而是更克制了,便是哨探们之间的冲突,都变的少之又少。
夜晚很快来临。
李元庆此时并未进到城中居住,而是在城南的规划中心位置,扎下了营帐。
熊熊的篝火烧的劈啪作响,李元庆正坐在火堆边,饶有兴致的烤着一根肥硕的兔子腿。
不多时,薛国观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这边,恭敬道:“伯爷,您,您找下官。”
李元庆一笑,丢给薛国观一颗雪茄。
这些时日,薛国观这老油子,也喜欢上了雪茄这宝贝,忙笑着美滋滋的点燃,恭敬等待着李元庆的训示。
兔腿怕还要一半才熟,李元庆笑着将兔腿架在了烤架上,笑着看了薛国观一眼,“老薛,再回朝廷,有没有压力?”
“呃。。。这。。。。”
薛国观一时不由无言。
他本来还想在李元庆身边多呆些时日,好好与李元庆熟悉亲近一下,顺便,好好看看、了解一下长生营的战略规模的,却想不到,李元庆竟然在此时,就想让他回到朝廷。
但转瞬,薛国观也反应过来。
李元庆已经决定在这河畔建城,明军十万主力汇聚于此,在粮饷方面,必定是会捉襟见肘的。
片刻,薛国观忙恭敬道:“为伯爷效力,为伯爷分忧,是下官的荣幸。”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老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过,你这次的任务很重,你必须要有个心理准备。”
薛国观心中‘咯噔’一下,李元庆不会对朝廷狮子大开口吧?
但转瞬,薛国观却又有些欣喜,如果难度不大,又怎的能彰显出他薛国观的本事?
事情若是人人都能做成,他又如何能建立这不世的从龙之功?
“伯爷,下官这几日已经将塔山铺和耀州的首级查验完毕,七千余级首级,应该可在朝廷卖个好价钱了。”
他这话说的颇为自信满满。
李元庆一笑:“老薛,记得。你此去朝廷,并不是要跟人争什么。本帅要的,是拿回我们应有的东西。你明白么?”
“这……”
薛国观愣了片刻,忙道:“伯爷,您是说~,咱们的锋芒,不能压过辽西那边?”
李元庆哈哈大笑:“这其中力度,你自己把握。我会派人协助你。老薛,好好干,我很看好你啊。”
“伯爷,您放心,下官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伯爷,下官什么时候走?”
李元庆一笑,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省事儿,也无怪乎,就算是千古名君,身边总是少不了几个弄臣了。
“快船本帅已经准备好,你今夜便走。记得,阁老那边,你一定要照应周全。我只给你三月时间,能不能做好?”
薛国观大喜:“伯爷,若下官做不好,愿提头来见!”
“好!老薛,本帅便在这里,祝你马到功成!”
薛国观龙行虎步的兴奋离去,李元庆看着跳动的火焰,眉头却是微皱。
有塔山铺和耀州城两战的大胜,七千余级鞑子首级,真奴也有小三千级,活脱脱的功绩摆在这里,李元庆也不愁崇祯皇帝和朝廷不买账。
只不过,具体到其中的利益分配,却必须慎之又慎。
在这世界上,很多人成事或许不足,但败事,却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李元庆此时,虽看似是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在很大程度上,他却也像是个赌徒,将老婆本儿都押上了。
在这般状态,所有的一切,自是要为整个大局而服务,哪怕后方,稍稍让出一些利益,李元庆也在所不惜。
而这个时候,究竟是谁人跳出来,那就更为关键了。
眼见兔腿差不多就快要熟了,李元庆一笑,对旁边的杨磊道:“去,派人将大妃和苏茉儿请过来。”
“是。”
杨磊赶忙恭敬离去。
想到布木布泰和苏茉儿的俏颜,李元庆原本有些疲惫的心神,一下子也轻松了不少。
就像是当年带领华夏国足打进世界杯的那位斯拉夫籍主教练的名言:“态度决定一切。”
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越是要保持一颗平常心,维持着自己正常的思维水平。
更不要提,这场大战,并不仅仅是军事层面上,就更需要保持好的心态了。
不多时,布木布泰和苏茉儿袅袅来到了这边,恭敬对李元庆行礼,“奴婢见过李帅。”
这些时日,李元庆虽未与布木布泰真正发生什么,加之李元庆一直忙于军务,也未曾照料她们什么,但与小侍女苏茉儿之间,却是又有了一次‘真戏假做’。
此时,看到两人似乎都稍有清减,李元庆笑道:“大妃,苏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