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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庆沿着药房这边走,很快,又来到了一道院门之前。
由于是从后门而入,这道院子,应该就是渠家小姐的起居之地了。而如果从前院那边走,还要经过一进客房。
这院子明显比外面要大、也要精致许多,假山回廊,花木更多,院中间的位置,还有一个精巧的小池塘。
正堂方向,已经灭了灯,侧堂里,还亮着灯光,站在李元庆这个角度,依稀可以看到,几个丫鬟婆子,正在灯光下拿着算盘拨弄不停,好像在清点账目。
看得出,这渠家小姐,有后世女强人的潜质啊。
不过,扫视了一圈,李元庆并没有发现渠家小姐的身影,难道她已经睡下了?
如果这样,那今晚可是白来了,等到明天,不知道还要有什么变故。
而渠家小姐现在应该是寡居,看这模样,这院子里应该没有男人,李元庆心里忽然有一丝异样起来。
这~,这难道就是后世中传说的夜敲寡妇门么?
后世,李元庆毕竟也算是有点身份的人了,如果这样,不仅一定会被别人骂成‘死变态’,老脸怕是也要丢尽。
但此时,李元庆不过就是个穷吊丝,也不用顾忌这么多了。
贴着墙根,沿着屋檐的背后,李元庆小心前行,准备前往正堂的背后。
明清两朝的建筑布局,其实大同小异,整体来说,清朝的可能要更精致一些,明朝的要更大气一些。
但明朝毕竟在先,后世流传下来的,大都是清朝的宅院遗迹。
后世,不论是乔家大院、王家大院,还是京津地区的王府公宅,亦或是安徽、浙江一带盐商的美宅,李元庆都去过不少,对这里面的布局,多少也了解一些。
此时,能在这个院子里工作的丫鬟婆子,想必,都是那渠家小姐的心腹了。
渠家小姐的起居之地,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屋檐后到墙壁有一段的空隙,这是下雨后排水所用,大概一米宽多一点,容一人通行,没有太多障碍。
但此时,春~意渐浓,正处在冰雪融化的交替期,这狭窄的空间内,到处是冰茬子,稍微用力,就会发出响声,看似几十米、转瞬即到的距离,李元庆走的却是颇为艰辛。
好半天,李元庆终于来到了一处亮着灯光的厢房背后,总算稍微舒了一口气,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里面动静。
里面似乎有玩水的声音,这房间应该不小,李元庆听得并不太清楚。
难不成,是那个丫鬟婆子在洗澡?
‘还好没有贸然上前去看,要不然,可真是罪过了。’李元庆心中暗道。
这时,房间里却传来一个熟悉而慵懒的声音,“藕儿,再去加点热水来。”
“是,小姐。”一个少女声音应了一声,脚步声随后离去。
李元庆精神瞬间振奋了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如果是丫鬟婆子,李元庆说不定还有点负罪感,但面对这位渠家小姐,李元庆心里却没有太多障碍。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哪还能在乎这许多?
更何况,李元庆心底深处,也对着渠家小姐,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没有太多犹豫,李元庆小心往手指上醮了点唾沫星子,手指轻轻一捅,就将这纸糊的玻璃窗,捅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也无怪乎后世的武侠小说中,各类淫贼,总是喜欢用这种招数,实在是因为,华夏的古建筑风格,实在是太适合这种方式了。
不过,李元庆却远非那些人那么粗鄙急切,他选择的位置,正好位于一片窗棱花瓣的中央,这样,就算从里面看,如果不是贴近仔细查看,根本不会发现其中异常。
不多时,脚步声又响起来,似乎不只一人。
紧接着,‘哗啦啦’一阵细微的流水声,那叫藕儿的丫鬟小心问道:“小姐,可以了么?”
“嗯。就这样吧。”渠家小姐应了一声,“藕儿,我多泡一会儿。你不用管我了,先去睡吧。”
“小姐,那怎么行?奴婢等你。”
“你这丫头。好吧。去厨房让王大娘熬点冰糖莲子粥,等会咱们姐妹一块喝。”
“哇。好的,谢谢小姐。”
藕儿说完欢天喜地的去了。
李元庆听出来,这渠家小姐跟这丫鬟的感情很好,这可能是她的陪嫁丫头。
听到脚步声走远,李元庆这才小心抬起了头,将眼睛,对准了这个小窟窿,希望看到自己期待而又兴奋的一幕。
但可惜的是,入眼的画面,让李元庆简直失望至极。
偌大的屋子里,除了各种摆设,衣架上陈列的衣服,就只剩下中间一个大木桶了。
这大木桶最起码得有一米五高,质地相当不错,最差也应该是越南花梨,但李元庆这时也没有兴趣研究它的材质了,因为,在李元庆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渠家小姐束起的一小半乌发,剩下的,啥都看不到了。
‘我擦。看来,这淫贼似乎也不好当啊。’李元庆心里狠狠啐了一口。
但此时这种状态,门窗都被关死了,李元庆想要不惊动渠家小姐进到房间里面,基本上不现实。
这他娘的。
李元庆忽然有些后悔,还不如光明正大的闯进来,至少这样还有说辞,但像是眼下这般,万一被发现了,这真就是泥巴掉进了裤裆里………………有嘴你也说不清了。
但李元庆毕竟饱经风浪,强迫自己沉寂下来,脑海已经飞速运转起来。
坦白说,眼下这个世道,这种大环境,以李元庆的身手,就算图一时之快,做下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恐怕,这渠家小姐也没有太多办法,只能是忍气吞声。
但~~,这只是下下乘、头脑发昏的选择,如果这样做了,李元庆之前的一切努力,都要付之东流。
心中只是一个回旋,李元庆已经分清了利害。
对这渠家小姐,只可远看,不可亵玩焉啊。
但在此时这种状态,又该如何跟她说上话呢?
李元庆冥思苦想,设想了几万种可能,可惜,都不能登堂入室啊。
这时,水桶里的渠家小姐忽然‘哗啦’一声,站起身来,露出了背面一半近乎完美的轮廓。
她似乎是洗完了,小心从浴桶里爬出来,到旁边拿起一条长长的棉布,擦拭起身体来。
李元庆看的惊心动魄,想不到,这小娘皮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这么有料。
依照后世的评分标准,仅是其背面,至少就可以打到90分往上。
可惜,好景不长,渠家小姐不多时就穿好了衣服,推门而出。
李元庆稍稍松了一口气,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小心撬开了窗户的撑杆,将其打开,翻到了房间里面。
刚才在外面,李元庆看到的景物有限,此时进到里面,李元庆这才发现,这房间面积很大,至少得有5、60平方以上,在左手边的最里面,有一张巨大的床。
床边的桌子上,还摆着茶酒和几件首饰,应该是渠家小姐的物品。
李元庆小心将窗户关死,扫视一圈,发现桌子后面有个大衣柜,一人高还多,是个不错的藏身所在,没有太多犹豫,李元庆脱了鞋子,拎在手里,防止留下脚印,迅速钻到了旁边的大衣柜里,关好了门,只留下一丝缝隙,窥探外面的景象。
不多时,渠家小姐和那叫藕儿的丫鬟一起回来了,两人手里,各自拿着一碗粥。
藕儿道:“小姐,这次商队出发之后,咱们还去张家口么?几个大爷、公子,就知道欺负小姐,依奴婢看,咱们就在这里挺好的,何必去看他们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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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棋子、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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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家小姐轻轻叹息一声,“藕儿,谁叫我出生在渠家,是渠家的女儿呢?这是我的命啊。这次,你要不想去,就呆在这里养些时日吧。张家口那边,我估计一个月就能回来。到时候,天就暖和了。我带你去踏青。”
藕儿却连忙摇头,“小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没人照顾你怎么能行?再说,要是他们再欺负你怎么办?”
渠家小姐爱怜的摸了摸藕儿的头,“藕儿,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已经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决不会让你再走我的路。等以后,我一定给你找个清白的好人家。”
“不,小姐,我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我死也不会跟小姐分开。”
“傻丫头,女人到了时候,总是要嫁人的。你想陪着我变成活尼姑么?”
“小姐,你现在还是冰清玉洁之身,为何还要在这里给他们张家守活寡?咱们现在已经赚了不少银子了。不如,咱们去南方……”
藕儿说着,大眼睛里亮起了精光,显然,非常期待她的这个想法。
渠家小姐却摇了摇头,四下打量一眼,见四周无人,这才道:“藕儿,这样的话,你千万不能再说。明白么?”
藕儿也明白了渠家小姐的意思,眼泪止不住的涌了下来,“小姐,您的命,怎么,怎么就这么苦啊。”
看着主仆二人一起流泪,李元庆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听她们的话,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看来,大名鼎鼎的渠家商行,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啊。
不过,让女人顶在事情前头,就算其再怎么样,也始终是落了下乘。
房间里,主仆两人哭过一通,藕儿收拾铺床,摆好暖壶。
渠家小姐道:“藕儿,你回去歇息吧。明日盯着他们把货装好,别晚了后日商队的行程。”
藕儿点点头,“小姐,你早点歇息。”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待到藕儿离去,渠家小姐拿起一面西洋镜,小心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良久,长长叹息一声,这才来到了床边,钻进了被窝。
看着她终于吹灭了火烛,在衣柜里憋屈了好一阵子的李元庆,终于可以钻出来。
尽管李元庆动作很小,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面,还是不免发出了一丝细小的响声。
“谁?”
渠家小姐吓了一大跳,忙低呼一声,小手忙朝着枕头底下摸索。
“夫人,别慌,是我。我没有恶意。你别乱来。”李元庆双手举过头顶,缓缓来到光亮处。
虽然不知道渠家小姐有什么武器,不过,此时毕竟有求于她,把她惹毛了,这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李元庆表示出了足够的诚意。
借着屋外清幽的月光,渠家小姐也认出李元庆来,她一边重新点亮了床头的烛火,手中一个物件,却一直没有离开李元庆的方向。
“是你?你怎么到我这里来?”渠家小姐的声音极为冰冷。
屋子里恢复了光亮,李元庆也看清了渠家小姐手里拿的物件,居然是一把精巧的手铳。
这东西虽然小巧,但在这狭窄的空间内,威力可绝对不小,幸亏李元庆没有贸然,否则,谁是猎物,这还真不好说。
“夫人,是这样。今晚,我有急事找您。但门房推三阻四,某家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得罪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李元庆一拱手,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
渠家小姐四下扫视一眼,见房间四周并无异样,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阴冷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没多会儿。”李元庆说着,眼睛却下意识的瞟向了渠家小姐丰满的胸口。
片刻,李元庆也反应过来,忙低声道:“夫人,我没有恶意。只有几件事情。说完我就走。”
渠家小姐何等精明?她怎的看不明白李元庆刚才的小动作?俏脸一片煞色,“李大爷,你,你欺人太甚。”
我擦。
李元庆心里不由狠狠啐了一口,要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