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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接过信扫了一眼,头却有两个大,他认识这些字,可惜,这些字却不认得他啊。
忙道:“元庆,你快跟哥哥说说。哥哥师爷没在这。”
李元庆这才意识过来,忙笑道:“大哥,咱们领军打仗,想要走的更远,可是得多认些字才行。有时间找个先生,咱们哥俩一块学。”
李元庆说着,忙将东线毛文龙本部的战事,对陈忠简要介绍了一遍。
在李元庆和陈忠拖住西线后金主力的时候,毛文龙并没有让人失望。
先是陈继盛在义州城不远的夹子沟设伏,一举灭了镶白旗杜度部的两个牛录。
随后,毛文龙率本部在义州城西,从正面击溃了阿敏和杜度镶蓝旗、镶白旗联军的二十几个牛录,获得首级近千。
阿敏和杜度无奈,只得退回了镇江城修养。
这一来,义州便成了孤城。
在围城半月之后,毛文龙打通了城内的关节,与城内内应里应外合,攻破了义州城,活捉了守将孙得功。
可怜孙得功在广宁城时把明军的队友卖了个干净,使明军总兵刘渠、副将罗一贯等数十员将领、数万士兵血染沙场,数十万百姓陡遭横祸。
此时,却被他的部下有样学样,来了个一锅端,老婆、孩子一个也没跑了。
孙得功现在已经被毛文龙押往京师报功,毛文龙来信询问李元庆、陈忠两部西线的战况,为下一步战局做准备。
“哈哈哈!痛快啊!狗日的孙得功,这条老狗也有今天!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陈忠忍不住大笑,简直畅快至极。
李元庆心里却有些吃味。
当初,若不是孙得功的兵,他恐怕一时还到不了现在的程度。
上次劝降之时,李元庆也感受到了孙得功在后金混的并不如意。
只不过,心里虽然同情他,但大势如此,广宁、沙岭数十万百姓的性命摆在这里,李元庆或许会为他默哀,却绝不会为他开脱。
高兴过后,李元庆却冷静下来。
张盘的事儿,终究是一个绕不过的坎儿啊。
陈忠这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收起了笑意,用力拍了拍李元庆的肩膀道:“元庆,大帅高瞻远瞩,深明大义,他不会怪罪你的。”
李元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希望吧。若大帅真的要责罚与我,我也欣然接受。毕竟,张盘的死,我的确有责任。大哥,咱们现在还是先将辽南战报,尽快汇总给大帅。”
陈忠点了点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他必须要亲自给毛文龙写一封信,将张盘的事情解释清楚。
…………
两人回到大帐,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招来陈忠的师爷记录,李元庆和陈忠将辽南这些时日战事的详情,仔细对毛文龙汇总一遍,同时告知毛文龙,辽南后金主力有可能已经退兵的消息。
此时阴雨连绵,后金军从陆路走,虽有战马帮忙,但土地泥泞,速度必定快不了,而李元庆这边的信使,直接走南信口,由海路、快船前往义州,肯定比皇太极这边要快一些。
可以保证毛文龙本部在后金主力赶至义州之前,收到这个消息。
做完了这些,李元庆道:“大哥,两位监军大人那里,你派人去通知一下吧。现在事情还没有确定,先告诉他们这个意思,等明天确定了,咱们再商议报功之事。”
看着李元庆疲惫的脸色,陈忠忙点头道:“元庆,放心吧。你先回去休息,这些琐碎事儿我来处理。”
李元庆重重握了握陈忠的手,这才返回了他的大帐。
到了这般程度,也由不得李元庆不多思量一条后路。
张盘是毛文龙的嫡系亲兵出身,深得毛文龙信任,他死在了李元庆的眼皮子底下,不管怎么说,对李元庆而言,都不是一件好听的事儿。
李元庆此时虽在毛文龙的庇护之下,但事实上,经过了这几年的发展,长生营已经愈发壮大,想要独立,也不是没有可能了。
只不过,不到最后一步,李元庆并不愿意走出这一步,但所谓‘先小人、后君子’,未雨绸缪,他却不敢怠慢。
毕竟,他早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一举一动间,已经牵连着数万生灵。
…………
次日中午,天色早已经放晴,温暖的阳光均匀的铺洒在地面上,仿似也在宣示着,燥热的夏天就要来了。
一大早,上百名哨骑已经密散向后金营地方向,还不到中午,那边便传回了消息。
正如之前的情报,后金军主力已经撤离,最后的断后部队,已经退到了复州东北十二三里外。
鞑子是真的退兵了。
一时间,复州城里人心鼓舞,欢呼声震天。
历时两个多月的复州守卫战,终是以明军的大胜,后金军的悲戚退走,落下了完美的序幕。
这一战,明军并未有太多伤亡,却缴获了近5000鞑子首级,生俘了后金辅政大臣何和礼,成功攻克、并守住了复州城,绝对可以说是天启年以来,明军对阵后金军最畅快、也是收获最多的一场胜利。
若要在其中找一个不完美的点,那便是张盘战死了。
这般大胜,李元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收买人心、聚拢人气的大好时机,当即下令,城内杀猪宰羊,大肆庆祝这场大胜。
一时间,复州城内,彻底变成了明军欢乐的海洋。
但士兵、辅兵们去庆祝,这时,李元庆、陈忠和魏良、张启亮,却是一起聚集到了李元庆的大帐里,商议最重要的报功事务。
对于李元庆而言,在张盘的事务上,在其他的一些琐碎事务上,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顺利、怎么省心,怎么来。
但因为张盘的死,对于此次报功,李元庆却是无比重视,直接让众人来到了他的大帐。
魏良和张启亮昨夜便知道了这个消息,早已经有了精心准备。
魏良拿着一个小册子,这是他昨夜连夜赶着写出来,笑眯眯的宣读道:“李将军,陈将军,张公公,此役,我辽南两部,通过前后数战,三场大战,一共剿首鞑子首级4972级。这其中,真奴1321级,北虏982级,披甲人319级。生俘后金辅政大臣何和礼。又有牛录章京首级3级,代子34级,领催……”
魏良的确是做了精心的准备,数字精确到了极致。
而他一边说着,一旁,张启亮也带着两个书吏在旁边核算,生怕错了一级。
好半天,魏良这才念完,忍不住大喜道:“李将军,陈将军,张公公,这,这真是我大明数十年来最辉煌的一场大捷啊!哈哈哈!”
他的老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当年,被大粪气味熏出的褶皱,在这一刻,仿似也瞬间消散不见。
张启亮忙笑道:“是极是极!皇上若是得到了这份奏报,必定会龙颜大悦啊!这可都要靠李将军和陈将军,不辞辛劳,忠体国事,身先士卒啊!”
张启亮说着,媚笑着看向李元庆,声音都微微颤抖。
他可是清晰明了的紧,他能在此战中分的多少好处,可全靠李元庆一句话了。
陈忠心情也是极为愉悦。
他当然明白张启亮的意思。
只不过,他跟李元庆是兄弟,早已经骨肉相连,这场仗,是以李元庆的长生营为主,多半功绩,都是长生营的儿郎们立下。
陈忠深深明了,他兄弟李元庆绝不会亏待他。
面对张启亮几次眼神示意他说话,陈忠都没有理会,笑着把玩着手里的匕首,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张启亮虽然着急,却也不敢逼迫陈忠。
此时这功绩报上去,陈忠必定是简在帝心啊,他又怎的敢惹陈忠?
他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可都挂在陈忠身上了。
陈忠不说话,李元庆也没开口,张启亮更不敢开口,魏良一个人的独角戏也唱不下去,忙看向李元庆,陪着笑、讨着好道:“李将军,您看,这,这结果差不多都出来了,咱们该如何分配?”
李元庆淡淡一笑,扫视几人一眼,却道:“分配的事情,此时先不急。咱们还是先看看我们两部儿郎的伤亡情况。”
李元庆说着,一伸手,旁边,黄国山赶忙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小册子,递到了李元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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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名利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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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庆站起身来,扫视众人,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始读道:“此战,我长生营、广鹿岛两部,共伤亡儿郎1129人。其中,阵亡者398人,重伤者201人。我长生营阵亡123人,广鹿岛阵亡275人。其中,先期守城战,两部阵亡17人。中期守城战,阵亡28人。偷袭后金营地,阵亡301人……”
随着李元庆不疾不徐,又说不出沉重、压抑的语气,在场各人的脸色,渐渐从兴奋中恢复,变得愈发凝重。
若不是李元庆说的这么仔细,包括陈忠,都不够清晰明了,他麾下的儿郎们,竟然有这么多的伤亡。
这也是封建军队的一个基本特点。
士兵和底层军官,基本就是将领的私产,正如那句话,‘民如草芥,割之再生。’
即便陈忠已经是爱兵如子的典范,但在心底深处,对最底层一线士兵的阵亡,他也并未太放在心上。
他需要顾及的、保全的,最首先的是他的家丁亲兵、各级主要将官。
但李元庆却深深明了,所谓军官,都是从底层一线士兵中成长起来。
在长生营中,早已经去掉了‘家丁’这个词多年。
或者,也可以换句话说,长生营所有战兵加起来近3000人,都是他李元庆的家丁。
陈忠虽然跟李元庆亲如兄弟,但因为时代的局限性,对李元庆很多超前的做法,他便是想学,也有些跟不上溜。
这些伤亡情况都是两部镇抚统计的数据,由长生营的镇抚官们汇总而成。
这里面,陈忠部或许有虚数,但长生营本部,却是精确到了个人。
而之所以要在此时,把这些数据亮出来,一方面,李元庆是要掌控这场会议的主导权,另一方面,庞大的辽饷,绝不能少了他李元庆的那一份。
这时,李元庆又道:“这还没有算上旅顺张盘部,若算上张盘部,此役,我东江阵亡人数怕是超过5000,万余子民无家可归。诸位,辽南的担子,远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啊。”
魏良瞬间便反应过来,忙道:“李将军所言极是。此战,我辽南两部的儿郎们虽是大胜,但伤亡情况,却也是非常惨重,这些方面,杂家必定会如实禀报皇上,禀报朝廷。”
张启亮也赶忙连连点头。
李元庆和陈忠相识一眼,却都明了,魏良口中的‘朝廷’,那只能是魏公公了。
但若就这般报上去,伤亡未免还不够惨烈,也很容易让朝中的那些阁老们唾沫星子横飞,横生事端。
李元庆淡淡的看向了魏良,默然不语。
片刻,魏良也有些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忙用力拍了下脑门子道:“李将军,这里面,这里面还有个事情,杂家需要跟各位说明一下。”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点出了核心问题。
魏良都开了口,张启亮忙表态道:“这件事,杂家同意。两位将军,咱们都是自家人,杂家也实话实话,京里现在宫里宫外都不太平啊。咱们一下子有了这么大的功绩,凡事,还是要考虑周全啊。”
李元庆和陈忠都是点头,却不表态。
魏良和张启亮这时怎的还能不明白两人的意思?
但此时,李元庆和陈忠牢牢的掌控着所有的主动权,他们两个想要好处,这个黑锅,只能是他们来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