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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庆嘿嘿一笑,笑着揽住了张芸娘的纤腰,“还在生哥哥的气?”
张芸娘看了李元庆一眼,却是深深叹息一声,“哥哥,此事,您,您怎的不过来告诉我。还,还是让别人告诉我?”
李元庆笑着揽着张芸娘坐在一旁的软塌上,“芸娘,这件事,当时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急。算是个意外吧。现在,你该也想明白哥哥的苦衷了吧?”
张芸娘虽然出身微薄,但此时,她已经与李元庆成亲快要十年。
常年处在这般近似云端的位置,她的眼光,她的阅历,早已经不能同当年那个小丫头相提并论,自是也深深明白李元庆的苦衷。
刚才之所以撒娇,不过还是因为李元庆没有过来亲口告诉她。
“哥哥。若是寻常时候,奴家是不同意你这么着急的。但在此时,哥哥,你还是要小心行事啊。”
李元庆一笑:“芸娘,这世上,哪能有百分百赚钱的买卖啊。不论做什么,都是有风险的。只不过,咱们却要去尽力,将这个风险,控制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啊。对了,你先去安排早饭,咱们吃过早饭,叫着定北一起,去南信口军校。”
张芸娘一愣,片刻也反应过来,登时不由大喜,但片刻,她又回过神来,忙道:“哥哥,定北,定北他毕竟还小,此时……”
李元庆笑道:“温室里的花,是长不结实的。也该让定北出去摔打摔打了。今日,先让他给叔叔伯伯们磕个头,见个礼。”
张芸娘这才放下心来,忙欢喜的去安排。
吃过了早饭,李元庆和张芸娘、李定北,一家三口,共乘一辆马车,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直奔南信口军营,陈忠三部驻地。
赶到时,不过才八点出头,天色刚刚大亮,太阳刚刚从东面的云层里冒出头来。
陈忠正在卖力的带着几百号亲兵跑操,但张攀和陈~良策喝多了,还没有起来。
看着李元庆居然带着张芸娘和李定北一起过来,陈忠不由一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忙笑着迎过来,“弟妹,多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定北这小子,都长的这么高了啊。”
张芸娘忙笑着深深对陈忠一礼,“大哥才是越活越年轻啊。定北,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你陈伯伯磕头?”
李定北今年虚岁已经七岁了,但其周岁,还不满六岁。
若是放在后世,可能还是个淘气的孩童。
但自幼的家庭环境使然,在他天生的淘气之外,却又多了一丝深厚的深沉。
此时,听到娘亲说话,李定北忙恭敬跪倒在陈忠面前,规规矩矩磕了几个响头,“小子定北,见过陈伯父。陈伯父身体安康。”
陈忠不由哈哈大笑,亲手将李定北扶起来,“好孩子,好孩子啊。敢不敢跟你陈伯伯一起跑一圈?”
李定北当然明白陈忠的考校之意,忙恭敬笑道:“陈伯父相招,小子怎敢不从?”
说着,忙活动了一下筋骨,乖巧的侍立在陈忠身边。
陈忠心情登时更好,笑着对李元庆道:“元庆,你跟弟妹先去屋子里歇会儿,老张跟老陈应该也快起来了。我要跟我大侄子再来一圈。”
李元庆笑道:“大哥,别太宠着这小子了。他的活力,比咱们可是旺盛多了啊。”
陈忠哈哈大笑:“元庆,放心吧。这小子,怕比咱们,都有出息啊!”
李元庆笑着带着张芸娘,来到公房里暖和,张芸娘却还不放心,忙眼巴巴的来到了窗边观看,生怕她的宝贝儿子太调皮,做出了出格之事。
李元庆却不疾不徐,笑呵呵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着热茶,远远的打量着外面的情景。
此时,李定北虽然调皮捣蛋,在府里简直就是个混世小魔王,但在大局上,这厮却浑然不乱,规规矩矩的跟在陈忠身后,有条不紊,一板一眼的跑着操。
当然,这也是陈忠刻意放慢了速度。
要不然,李定北只是个小孩子,肯定是跟不上儿郎们跑操的节奏的。
周围一众儿郎们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身影。
不论是长生营本部,亦或是陈忠部的儿郎们,大家心里其实都非常清楚,此时这个小人儿,可是未来整个辽南体系中,‘主心骨’的最有利竞争者啊。
“小爷,加油啊。”
“小爷,好样的啊!”
身边儿郎们很快便自发的围拢在周边,为李定北加油助威。
感受着一旁简直仿若山呼海啸般的呼喊,李定北的小拳头不由紧紧握起来,这就是父亲的荣光么?
这感觉,果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看着身边这个小小的坚挺身影,感受着他的坚定,陈忠心里也是欣慰不已。
元庆后继有人,辽南后继有人啊!
现在,整个体系,已经完全构架成活水啊。
那~,他们这些老弟兄们,还有什么,是需要太过担心的呢?
简单跑了一圈,李定北这才刚刚找到了感觉,正斗志满满,陈忠却笑道:“小子。你年纪还小,不适合做这高强度的操练。等你长大了,愿不愿意跟你陈伯伯操练?”
李定北又怎能不明白陈忠的心意,忙恭敬跪在陈忠身前,用力磕头:“陈伯父厚爱,小北铭记于心。小北愿为陈伯父手中刀枪,为陈伯父冲锋陷阵!”
陈忠心中不由更喜,“你小子啊,还真是个鬼机灵啊!那~,陈伯父可就先收下你了啊!”
一旁,一直在窗户边紧张的看着她的宝贝儿子的张芸娘,眼见一切顺利,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
却不防,这时,李元庆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温柔的揽住了她的纤腰,笑道:“是不是感觉,定北这孩子长大了?”
张芸娘柔顺的依偎在李元庆怀里,眼泪都要流出来,“哥哥,谢谢,谢谢你。”
李元庆一笑:“芸娘,哭个啥子。这一切,不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记得,玉不磨不成器。人不经历历练,永远不会成长啊。”
张芸娘忙用力点头,“哥哥。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再那般溺爱定北的。”
李元庆却凑到张芸娘耳边低声耳语道:“芸娘,定北已经长大了。咱们,也可以再生一个了。”
张芸娘俏脸不由一片羞红,刚要开口,这时,张攀、陈~良策,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快步赶到了这边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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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章 釜底抽薪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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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攀和陈~良策也都没有想到,今日~,李元庆竟然会携妻带子过来。
不过,两人很快就释然。
在很大程度上,这是一个相对比较积极的讯号。
至少,李元庆现在很放松,心情很不错。
张攀和陈~良策虽早已经久闻张芸娘的名声,但此时,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张芸娘本人。
作为李元庆的结发妻子,张芸娘自然也将享受到属于她的荣耀。
张攀和陈~良策虽是李元庆的兄长辈,但对张芸娘,他们都很尊敬,给足了张芸娘面子。
张芸娘也是应对自如,谦逊而又不失得体。
尤其是李定北这小子,给张芸娘挣分不少,也让张芸娘的心情极为愉悦。
简单寒暄一番,陈忠也收拾利索赶过来,一行人直接去视察南信口大营,待中午吃过了午饭,再去对岸的军校视察,行程安排的还是比较紧凑的。
说白了,不管是这道理、那道理,这思想、那法治,到头来~~~,还是都要归结为人治!
后世,太祖仅用一句话,八个字,便已经将华夏五千年的政治意识形态,总结的淋漓尽致:“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此时,陈忠自是不消说,单说张攀和陈~良策。
张攀和陈~良策此时在名义上,虽然是划在了李元庆的治下,但实际上,他们只不过是依附于李元庆,而并非是李元庆的本部。
包括粮饷、物资、人事,都是由他们两人两部通过辽南的渠道,单独与朝廷交涉,而并不用他李元庆来决断。
李元庆同他们之间,虽有一些骨干军官层次的来往,但却绝不会去妄图控制张攀和陈~良策两部最核心的军权,包括陈忠部也是一样。
只不过,毕竟是自家弟兄,在某些关键时节~~,比如说此时,弟兄们的大方向,总是要保持一致的。
但李元庆也非常明了,在此时这般状态,仅靠嘴皮子来保证,显然是解决不了太多问题的。
就像是后世那句老话,‘一个谎言,往往要用千百个谎言来遮掩。’
张攀和陈~良策他们过来,李元庆天天与他们喝酒、打屁、吹牛逼,显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不过是能维持一时。
而一旦之后、事情出现了变故,他们的利益得不到保障,自然不可避免的,就要与他李元庆产生裂痕。
这是李元庆并不愿意接受的。
所以,李元庆便以半公事、半亲密弟兄的方式来走,给他们安排了一些官方层面上的活动,同时,也给足他们面子。
毕竟,与陈忠部相比,张攀和陈~良策两部,不论装备、还是状态,都还是比较落后的。
就算他们比此时的东江本部、朝廷普通官军,要稍微好出一些,但李元庆非常明了,他们此时,就算已经拥有与后金军主力对峙一段时间的能力,但却绝不能长久。
观看长生营的军容军貌,训练方式,武器装备,包括参观军校,对他们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有张芸娘在,最大的一个好处,那便是中午不用喝酒了。
就算晚上怕还是免不了,但至少,这一白天的时间,总不至于都浪费在酒桌上。
一行人参观完军校,已经是傍晚,李元庆先令亲兵护送张芸娘和李定北回官厅内休息,他则是陪同陈忠、张攀、陈~良策三人,继续在军校附近的老杨家羊肉馆开整。
不过,与昨天有些肃杀、焦急的状态相比,有了今天的参观、视察,张攀和陈~良策的注意力,已经都被成功吸引到了具体的军务上,也让李元庆的压力,骤然减轻了不少。
一顿酒宴,足足喝到了快到子时,这才算结束。
今日天色已晚,李元庆直接安排众人都在军校宿舍内休息。
李元庆和陈忠,自然是分在了一个宿舍内,也终于有了单独好好聊聊的机会。
虽没有女人,也没有消遣,但这样谈事情,才会让人更冷静。
今夜,喝酒虽是不少,但李元庆和陈忠都留有分寸,自然不会是跟张攀和陈~良策一般,都还被‘蒙在鼓里’。
分别点燃了一颗雪茄,陈忠还是先跟李元庆道歉:“元庆,这事情,都怪哥哥给你添麻烦了啊。好在你反应迅速,要不然,这扯皮,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李元庆一笑:“大哥,咱们弟兄之间,说这个就没意思了。不过,以后,这种事情,你心里一定要有个分寸。”
陈忠忙重重点头:“元庆,放心吧。有了这回的教训,哥哥已经有了深刻的觉悟。只是……哎……”
陈忠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有些说不出苦闷的道:“元庆,你说,大家,大家都是自家弟兄,为何,为何一遇到事情,非要搞的这般,这般让人难堪呢?若没有你,张攀和陈~良策这俩鸟厮,怕还在东江闷着呢。”
李元庆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笑道:“大哥,屁股决定脑袋啊。人是会变的。你我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不过,大哥,你我之间,要始终记得咱们的本心啊!当年,王辅、尤景和他们,镇江城那些弟兄们的血,绝不能白流啊!”
陈忠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