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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桂忍不住仰天长啸,“老候,是我对不起他们,是我对不起他们啊!若我不去鲁莽冲阵,他们又怎会……”
候世禄的眼泪也流下来,“满帅,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必须要打起精神来啊!顺义县城的百姓、人马,此时还没有撤出来!咱们必须要尽快赶去与他们汇合啊!”
满桂当然明白候世禄的意思。
不说顺义县城的老百姓了,便是候世禄的宝贝儿子、候拱极,此时还在顺义县城啊。
若是不能将候拱极救出来,那他满桂,跟他狗日的袁蛮子,又有什么分别啊!
“老候,不能再墨迹了!咱们必须加快速度,能带走一人是一人啊!”
…………
满桂和候世禄两部在这边短暂休整片刻,又聚集起了五六百人手,人数勉强刚刚过两千。
两人也来不及犹豫,赶忙带领这些骑兵儿郎们,迅速奔向顺义县城南门。
这时,候拱极已经率领后续部队、百姓,开始出城。
看到两部主力奔过来,候拱极赶忙急急冲过来,“满帅,爹!鞑子马上就要破城了!前方的儿郎已经顶不住了啊!”
看着宝贝儿子无恙,候世禄心里稍稍放松一些,但看了一眼天色,要到天黑,至少还得半个时辰,百姓们想趁天黑混乱逃走,几乎已经是不可能了。忙看向满桂道:“满帅,老天爷要绝了咱们啊!这当如何是好啊!”
满桂此时也恨的牙根子都痒痒啊!
可惜啊!
在后金军主力的蜂拥浪涛之下,他们根本就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别说百姓们了,便是自己能不能保全,那还都是未知啊!
一咬牙,满桂恶狠狠的道:“老候!大侄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由不得咱们选了!快!现在大家派人收拢前方弟兄,能跑出一个是一个!这些百姓们……咱们只能待他日,再为他们报仇了啊!!”
候世禄一愣,片刻,也明白了满桂的意思。
虽然这样做不地道,但事已至此,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候世禄重重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拱极,你带你的弟兄,去两里外守候,收拢过去的弟兄们!一刻钟之后,全军撤离!”
候拱极虽然也极为不爽,但此时,哪还有他发话的余地?只能咬牙道:“是!”
忙快速带人离去。
而正哭着喊着、蜂拥从南门里冲出来的百姓们,却还毫不知情,满桂和候世禄,已经把他们卖了……
…………
京师。
紫禁城,皇极殿。
夜色已经深了,马上就要到子时了。
崇祯皇帝却依然没有睡。
他正坐在台阶之上的小圆墩上,居高临下的俯览着一张巨大的地图。
身边,小豆子和七八个小太监,正在帮他掌着灯,方便他看的更清晰。
地图上,被插着数面黑棋的地方,正是后金军各部所在的位置,而插着红旗的地方,则是朝廷官军所在的位置。
只不过,地图虽大,勾画的也很详细,但毕竟是平面,还是无法更清晰的表现出崇祯皇帝想要的效果来。
崇祯皇帝听说,在辽南,李元庆早已经研制出了一种叫做‘沙盘’的东西,可以利用一些沙石,在这种地图上勾勒出山川河流,道路设施,在军事指挥中,非常有效。
可惜啊。
在之前,崇祯皇帝一直以为,李元庆不过是想哗众取宠,卖弄他的小手段而已。
但到了此时,他这才明白,李元庆在军事的造诣,远远要高出他能理解的层面。
但他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
他是谁?
他可是堂堂大明天子,整个天下的主人,又岂能是李元庆这种目无王法、目无君上的军阀、军头可比?
只不过,在此时,形势比崇祯皇帝想象的,还要糟糕不少啊。
这些卑贱的建奴,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王法君上啊,他们竟然要打到京师来了!
这~~,这不是活生生的抽他的脸么?
他才刚刚登基两年啊,这天下,就已经乱到这个程度了么?
“不不不!这只是偶然,这一定只是偶然而已。当年,英宗还有土木堡之败呢。我大明,不照样又搬回了乾坤?”
“便是嘉靖时,不照样也曾有过京师被围的经历么?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朕乃真命天子,区区跳梁小丑而已,又怎能动摇朕的威严?”
崇祯皇帝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量。
按照此时的大势,京师还有二十余万京营精锐,广渠门外,还有袁督师的两万余关宁精锐,加之,勤王的号令,已经传递天下,山陕、大同、山东、河南,等等各地的勤王大军,正在星夜兼程,赶来京师勤王。
皇太极不过区区几万人而已,他难道能同整个大明硬罡?
崇祯皇帝忽然止不住的冷笑。
皇太极知趣最好,若是这个狗蛮夷胆敢不知好歹,非要胡作非为,那~,可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脑海中胡思乱想的想着,崇祯皇帝心里却早已经是一片纷杂。
他虽然心高气傲,志比天高,但说到底,他此时不过才刚刚满十八岁,也从未有过战争经验,还是个孩子啊。
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强自幻想着,不住的给自己打气。
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小太监尖锐的呼声,“报!!!北方急报!北方急报!顺义,顺义失守了……”
…………
第1018章 京师告急
~~~~~~
“什么?”
崇祯皇帝不由大惊。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要来什么啊……
这才多久啊。后金军主力怕是才刚刚赶到顺义城吧?顺义城怎的……怎的就会失守呢?
但等他看完了情报,一直紧绷着、被压抑在胸腹中的烈火,终于忍不住的喷发了!
“他袁崇焕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近万精骑啊!近万精骑啊!这还不到一晚,就这么没了!没了啊!”
“来人!来人!速招袁崇焕入宫!朕要当面好好问问他!”
“是……”
周围小太监哪儿还敢怠慢?赶忙急急便去传令。
…………
此时,满桂和候世禄部,经过了大半夜的奔逃,终于赶到了广渠门外的关宁军大营。
一路之上,他们又收拢起来不少溃兵,但整体人数,也不过四千人。
就算明天天亮后,还能再收拢个千把人,但这却也意味着,今日这一战,他们至少付出了四千余人的伤亡。
更不要提,那些悲惨可怜的民夫和百姓们了……
袁督师在第一时间,便接见了满桂和候世禄。
只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较为中立的候世禄,在跟袁督师汇报着此战的详情,而满桂,则是闭着眼睛,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督臣,不是卑职和满帅不想力守啊!是……是鞑子的攻势实在是太猛了啊。顺义县城城小墙低,根本无险可守,卑职和满帅也……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出城力敌啊……”
看着跪在地上眼泪都要涌出来的候世禄,以及不知在哪里神游的满桂,袁督师的眉头紧紧皱成了‘川’字。
本就黑的小脸儿,一时更加黑了。
虽说他早就料到了,顺义县城不可能抵挡住后金军的大流,却也没有想到,紧紧才半天多时间,顺义县城竟然已经被皇太极给拿下了……
虽是对满桂不喜,因为满桂的是个‘刺头儿’,但袁督师还是了解一些满桂的能力的。
尤其是此时,满桂和候世禄皆是浑身是伤,明显都是经过了苦战。
这说明,皇太极急得很啊……
而且,这厮的胃口,怕~,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大上不少啊……
原本,袁督师并不打算,在此时,便将顺义失守的消息,递到京师城里。
但仔细思量,袁督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必须得让皇帝知道,鞑子的强大啊……
“今日之战,二位将军都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具体是非功过,等明日,本官见了皇上,再做决断!”
“谢督臣大人。”
候世禄赶忙恭敬对袁督师行礼,小心扶起一旁的满桂,恭敬退出了帐外。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袁督师忽然露出了一抹凛冽的冷笑。
…………
满桂和候世禄刚刚走出没几步,宫里的传令太监已经到了,竟然是骑马赶过来,由此也可知,崇祯皇帝此时到底是有多急了。
袁督师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不慌不忙,慢斯条理的整理好了衣冠,这才翻身上马,跟随小太监入宫。
满桂和候世禄回到关宁军主力大营外、临时搭建起来的大帐,候世禄忙道:“满帅,形势有些不妙啊。明日,怕你我都逃不了责罚啊。可怜~,咱们这些弟兄们浴血奋战,到头来,在这边居然连个帐篷也没有啊!”
此时,刚刚进入三月中旬末,京师的天气还极冷,尤其是京师周围地势空旷平坦,北风就像是刀子一样。
可怜他们这些刚从顺义县城逃回来的败兵,几乎一无所有。
但前去跟袁督师讨要军帐,暂时休息,却只得到了一顶,便是去寻些干柴,都要求爷爷告奶奶,更不要说是饭食和干草了。
此时,满桂和候世禄这帐外,近四千两部儿郎,只是缩在柴火并不充裕的篝火旁,依偎着战马,依偎着同伴,就这样在猎猎的夜风下发抖。
满桂看了候世禄一眼,“侯帅,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候世禄跟满桂早已经成为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候世禄也没有隐瞒,低声说出了他的想法,“满帅,咱们必须得咬死了,顺义县城无法坚守,咱们只能出城搏命。”
满桂重重点了点头,却低声道:“侯帅,此事,本与你无关。再者,也不能让拱极受到咱们的牵连。明日,你可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满帅,这,这怎的可以啊?”候世禄不由大惊。
满桂却一笑:“侯帅,此事就这般说定了。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我有办法过关的。咱们别在墨迹了,赶紧去外面帮忙。必须先让弟兄们熬过这一夜啊。”
…………
就在满桂和候世禄满世界求爷爷、告奶奶,寻找营帐、干柴的时候,这时,袁督师也来到了威凛的皇极殿内。
“臣袁崇焕,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卿,不要来这些虚礼了!今日顺义之战,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为何不到一天,顺义居然都没有坚持下?”
看着眼前暴躁的崇祯皇帝,袁督师却不疾不徐,思量片刻,这才拱手道:“回皇上的话。顺义县城城小墙低,人手亦不足。失守也在情理之中。咱们的主要防线,还是在京师。顺义,不过臣的一颗缓兵棋子。”
崇祯皇帝看袁崇焕气定神闲,仿似一切尽在掌握,原本暴躁急切的心情,也稍稍缓过来一些,忙道:“袁卿,若顺义不能守,为何袁卿还要安排重兵,前往顺义?这,这不是白白浪费兵力么?”
崇祯皇帝毕竟不傻,他这时也看出了,袁督师的排兵布阵有问题。
袁督师却依然不慌不忙,恭敬拱手道:“皇上有所不知。鞑子行军速度极快。若是臣不在其行军路上,布上一些小石子,又怎能将鞑子主力,吸引到咱们提前部署的包围圈里?”
“呃……”
崇祯皇帝一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虽然他极为心疼满桂和候世禄损失的几千骑兵,但此时,必定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就像后世的那句玩笑话,‘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在此时,他也只能选择先相信袁督师了。
“袁卿,明日……明日鞑子主力,怕就要逼临京师城下了吧?”
袁督师忙恭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