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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立时让韩敌猎与萧吼都变得高兴起来,韩敌猎年不过十八岁,一朝封
侯,几乎是如同一步登天,哪能不喜?便是萧吼,他的军功更在韩敌猎之上,见韩
敌猎已封侯,便知他的封赏亦不过是迟早间的事,对于他这样出身低微的人来说
受封侯爵,实是他的人生地位最翻天覆地的一次改变。二人都是欢天喜地,韩敌猎
也不再计较要去出使宋朝之事,只认真听韩宝继续说道:“待韩林牙起程,朝廷便
下令满朝文武为南朝太皇太后戴孝。此番将姚古回去,是为了表达我朝对南朝太
皇太后的尊敬之意,你一路上,须得好生待他,以免落人话柄。”
“是!”韩敌猎方恭声答应了,却听外头有人高声察道:“紧急军情!”
韩敌猎与萧吼连忙朝韩宝行了一礼,退了出去。走到外面之时,二人瞥了一眼
那递送军情的使者,却认得是耶律薛禅的部下,二人知道耶律薛禅此前奉命驻守束
鹿,防范祁州宋军,这时不免都暗暗吃了一惊。韩敌猎想起萧吼正要去祁州、真定
刺探宋军军情,不由担心的看了萧吼一眼,却见萧吼正从随从那里牵过坐骑,脸色
十分凝重,他张张嘴,想要叮嘱两句,却见一个!士大步走到萧吼跟前,说道:
萧将军,晋国公召见!”他不由得一愣,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萧吼刚刚从韩宝那儿出来,却马上又被召了回去,他心里知道必是束鹿那边出
了什么变故,不免有些忐忑不安,才走进帐中,便见韩宝正站在一副舆地图前,目
光紧紧盯着束鹿一带,见他进来,马上说道:“你不必去祁州了!”
“果然!”萧吼心里说了一声,又听韩宝说道:“束鹿来报,淳沱河以北的深
泽镇,以南的鼓城,都出现大股的宋军,宋军的前锋,昨夜夜袭束鹿,差点
得手。看样子,慕容谦来了!”
在韩宝接到大股宋军出现在淳沱河两岸的深泽镇、鼓城之东,甚至有宋军夜袭
束鹿的紧急军情的同时,进驻祁州鼓城的武骑军副都指挥使王瞻,也接获了一些奇
怪的情报。
不瞻醉守的祁州鼓城县,东出真定府九十里,至深州城尚不到一百五十里,距
束鹿就更近,不过百里左右,自古以来,鼓城便是真定、河间之间交通的必经之
道。整个鼓城县的地势平缓开旷,虽然海拔由西向东缓缓降低,但奔驰其地,却几
乎难以感觉。除了城北十三里有淳沱河流过以外,在淳沱河北的深泽镇,还有一个
称为“盘蒲泽”的小湖。此时,把守深泽镇至鼓城之间的淳沱河上的危渡口、五鹿
津口等几个渡口的,是横山蕃军的任刚中,而不瞻则率了一个营的骑兵,在鼓城西
边五里的鼓城山上设寨。
对于慕容谦安排给他的这个差遣,王瞻心里面免不了有许多的腹诽。他也是进
过讲武学堂的,听过不少的历史战例,鼓城这个地方,可给不了他安全感,须知隋
唐五代之间的战争,不论是李艺与刘黑阔相争,还是李克用与朱全忠争雄,鼓城都
是个遭池鱼之殃的地方,也不管是西攻镇州、东掠深州,又或是南夺冀州,反正
大军只要路过鼓城,顺便就会攻下此城,洗劫一番。在地埋上,淳沱河在带给鼓城
无穷无尽的水患以外,并没有顺便给过鼓城军事上的安全:而虽说西边有一座鼓城
山,可是鼓城到底是利于骑兵驰骋的地方。对于鼓城那又小又矮的城墙,王瞻更是
大皱眉头—辽军不来则罢,若来攻城,用不了一时三刻,鼓城便该姓耶律了。
因此,王瞻一直觉得这是慕容谦或者姚雄没安好心的安排。但更让王瞻气不打
一处来的,还是几天前抵达深泽镇的渭州蕃骑都指挥使刘法。
原本,与河朔将领不同,王瞻一向知晓西军底细,他知道渭州蕃兵是当今右垂
相石越的亲信李十五所创,在平定西南夷之乱中,也曾立下过一些战功,虽然李十
五在绍圣初年因染卜瘴终而壮年病故,但继任的都指挥使刘法是王厚亲自推荐,也
是轻易得罪不得的人。所以,在听说刘法到了深泽镇之后,王瞻本是怀着刻意折节
下交的心态,邀请刘法来参观鼓城山的风景与鼓城城北据说是东汉皇甫篙所筑的京
观遗址—故老相传,那是皇甫篙用斩下的十余万黄巾军的人头垒起来的一大奇
观。但没有想到,刘法这厮借口自己感染风寒,根本不愿来见他。初时不瞻坏信以
为真,后来他派出去的斥侯打探到刘法亲自率了一小队人马远出束鹿刺探辽军军
情,与束鹿的辽军打了一仗,王瞻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刘法哪里是得了什么风
寒?这分明是瞧不起他,不愿意来见他。因为刘法官阶比他低,见着他后,免不得
要给他行礼!
若是慕容谦、姚雄在不瞻而前拿点架子,也就罢了。甚至,倘若渭州蕃骑的都
指挥使还是李十五,这口气,王瞻也忍了,但刘法又算是什么东西?当王瞻在西军
中建功立业之时,刘法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这几日间,王瞻心里面便就只想着
要如何才能出这口恶气。刘法官阶虽比他低,但与他不相隶属,要报复,却也不是
容易之事。
王瞻在知道刘法亲自出去打探军情之后,便加意留心,派出不少斥侯前往束鹿
打听消息。然而得到的消息,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束鹿县境之内,有所谓背、牛丘、驰丘、灵丘、黄丘一共五座小有名气的
小山,县境的南边,则是大6泽的北部,县北还有一个束鹿岩,能轻而易举的藏下
个千余人马—昨日这一日之内,斥侯回报,这束鹿五丘至大6泽北部,突然烟尘
高扬,族旗相连,从旗号来看,竟然是慕容谦的大军!尤其是黄丘一带,从旗帜来
看,至少有五六千之众屯兵其中。不仅如此,白天斥侯可以看见不知有多少人马
在那里旁若无人的耀武扬威,还与小股辽军生激战:夜晚这些突然冒出莱百!宋
军,竟然还进攻了束鹿县城!
初时,不瞻坏以为是刘法或者任刚中闹的玄虚,但令他意外的是,没多过久
任刚中便派了人来问他:出现在束鹿的这只宋军是不是他的部下?!
王瞻顿时糊涂了。他知道这几日间,刘法与任刚中打得火热,倘若那是刘法的
部队,任刚中必然知情。何况刘法驻扎在深泽镇,而任刚中把守着淳沱河的渡口
刘法便是想瞒他,亦不可能瞒得过。出现在束鹿的宋军既然并非刘法、任刚中部
又不是他自己,这附近最近的宋军,便是稿城的姚雄部了!但姚雄倘若要去束鹿
非得经过鼓城不可,王瞻不可能全不知情。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支部队可能与冀州的唐康、李浩有何关系。因为虽然从地图
上来看,冀州与深州毗连,但是,从衡水到束鹿,却也有一百多里,这一百多里并
不好走,除了要渡过苦河外,所经过的,全是辽军占据的地盘,一路之上,到处都
是打草谷的辽军。别说人人都知省唐康与李浩既无兵力亦无必要跑到束鹿来与辽军
对垒,便是要走过这一百多里而不惊动辽人,不被辽兵追杀,那在王瞻看来,便已
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他心里面是十分肯定的,数日之前,曾经有唐康、李
浩的使者经过鼓城,前去真定府求见慕容谦,虽然使者不肯对他明言有何所请,但
王瞻心里明镜似的—月翔是去求慕容谦兵,协同他们打仗的!唐康与李浩的兵
力,已经捉襟见肘了。
所以,思前想后,不瞻帚终还是判断,这必定是刘法搞的鬼。而任刚中不过替
刘法掩饰而已,所谓“欲盖弥彰”,刘法此人,必定是贪功求胜,故而违背慕容谦
的节度,私下里大布疑兵,目的自然是攻打束鹿,甚至故意引诱韩宝来攻打他们。
刘法这厮贪功,原本不干他王瞻鸟事。但是,如今是不瞻醉守鼓城,一旦辽军
引兵来攻,他王瞻是要当其冲的!
这不是算计他王瞻么?
弄明白这中间的文章之后,不瞻直是怒从心中起,恶向阳边生,猛的一拍桌
案,高声喝道:“来人啊!”
他的亲兵指挥使李馄立时跑了进来,朝他行了一礼,问道:“将军有何盼
咐?”
“备马!快备马!”王瞻恼声喊道,“你带齐人马,咱们往深泽镇去!”
任刚中不是故意来耍他么?刘法不来见他?那他不瞻亲自去深泽镇见他刘法!
他倒要看看,若在深泽镇见不着刘法与渭州蕃骑,任刚中要如何向他解释?
李馄觑见王瞻神色,不知他为何怒,却不敢多问,连忙答应了,正要退出去
召集人马,忽听到帐外有人急步流星的走来,在门口察道:“启察将军,第一指挥
在营外抓了个奸细,他自称是拱圣军翔魔桥尉刘延庆,想要求见将军!”
“什么刘延庆李延庆的!”不瞻大步走出大帐,骂了一句,“可有官告印
信?”
“身上只搜出一面铜牌,是翔魔桥尉不假,然官告铜印皆无,此人声称是在乱
军之中丢失了。”
“那必是假的!”王瞻冷笑道,“一面铜牌,契丹人不知有多少,必是奸细无
疑。关起来,好好拷打!”
“是!”那察报的节级正要退下,王瞻心里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喝止,皱眉问
道:“方才你说他叫什么?”
“回将军,此人自称刘延庆!”
“刘延庆?刘延庆一”王瞻口中念叨了两声,纳闷道:“这个名字如何这般
耳熟?”他站在那儿,却始终是不记得自己曾经认得一个叫刘延庆的,但这名字
分明又是十分熟悉了。想了一阵,还是不得要领,王瞻正要放弃,却见他的书记官
正好过来,他心中一动,问道:“书记官,你可听说过一个叫刘延庆的?”
那书记官一愣,忙回道:“振威问的,可是拱圣军的刘翔鹰刘延庆将军?”
这个轮到王瞻吃惊了,“果真有此人?你又如何认得?”
书记官笑了起来,“振威真是贵人多忘事。刘翔鹰是天子下诏表彰过的,战报
之上,屡有提及。”
“呀?”不瞻张大嘴,顿时全想了起来,忙对那察报的节级喝道:“快去将刘
将军请来,好生相待。”
那节级早在旁边听说了,院忙答应了,退了下去。李馄在一边听说不瞻又要见
刘延庆,正要询问是不是还要去召集人马,但不瞻己经转身入帐,他不敢进去追
问,只得也退了下去,给王瞻备马。
当王瞻在他的大帐中见着刘延庆时,刘延庆的狼狈,几乎令王瞻不忍睹视。
刘延庆倒没受什么伤,只是他掉队之后,战马在突围中箭,早已倒毙,他是一
路步行走到鼓城的。沿途之中,因为要躲避辽军,只能昼伏夜行,又没有吃的,只
能靠吃点生食勉强裹腹,忍饥挨饿好不容易才走到鼓城。他的官告印信在突围时全
丢了个干净,到了鼓城,也不敢去见地方官员,因打听到鼓城山上有宋军驻扎,他
便想着碰碰运气,看看军中是否有相熟故旧,好证明他的身份,也能借匹坐骑,弄
点盘缠,不料才到鼓城山下,因他不敢上山,只敢在山口张望,竟被巡逻的士兵当
成奸细抓了起来。
从深州突围后,刘延庆害怕辽军觉,早将战袍、销甲脱掉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