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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第7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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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不容诛?”赵煦冷笑道:“卿有何罪不容诛之事?”

“臣败军辱国……”仁多保忠才说了五个字,便被赵煦打断,厉声道:“胜败是兵家常事,你有何罪之有?朕失望的,是你回朝之后,于和战不一言!”

“这……”

“今日朕召你来,便是要当面问问你,究竟是可和,还是不可和?”

赵煦的目光咄咄逼人的逼视着伏在地上的仁多保忠,短短几十月的时间,亲政的小皇帝赵煦,就已经如此的像他的父亲,让仁多保忠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力。但是,尽管如此,仁多保忠仍然在心里面犹疑。

“臣……臣不敢说。”

“不敢说?”赵煦几乎是愕然,“卿有何话,只管说来,朕非拒谏之主,绝不至因言加罪。”

“不敢。”仁多保忠忙道:“陛下之明,堪比尧舜,天下不论贤愚不肖皆知。

臣所虑者非此,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而是臣以为子明丞相不过假议和而已!”虽然在心里面有过一些挣扎,但仁多保忠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得罪皇帝才是明哲保身之法。

“假议和?!”赵煦已经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卿莫不是说笑?果然是假议和,难道连朕都会不知道?!”

“此非臣所知。”涉及到宰相们与皇帝之间的矛盾,仁多保忠毫不犹豫的装起糊涂。

“那卿有何依据说是假议和?”

“臣在永静、冀州之时,见御河粮船依旧昼夜不停往东光运粮;至大名府时,听到宣台急急催促各地冬衣;回京之后,又听闻朝廷明年要从荆湖南北路多买粮数十万石,有官员正在为运输而愁……若说冀州、永静、大名之事只是未雨绸缪,那明年自荆湖南北路多买数十万石粮食,又是为何事?自熙宁以来,荆湖南北路虽垦田日多,户口滋衍,已有富饶之称,然至京师转运非易,走水路须沿江而下,至扬州再走汴河,可江淮已然是鱼米之乡,故朝廷若不是迫不得已,两湖之米,是不进汴京的。”

“不错。先帝开湖广,规模宏大,然最终却只可说完成了一半。荆湖南北两路,最终到底没能修成一条运河,以水路连通汴京。走陆路事倍功半,下江淮多此一举。故此荆湖南北之粮,毕竟只能用来防江淮益黔有个天灾。”说到这里,赵煦忽然笑了起来,道:“到荆湖南北多买粮食,卿只怕是听错了。”

“臣听错了,亦或是有的。然以臣对子明丞相之所知,仍不能信他是真议和。”

赵煦见仁多保忠说得如此坚定,亦不觉讶然,默然一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且休要管甚真议和假议和,倘若和议是真的,卿又以为如何?”

仁多保忠脸上抽搐了一下,但他伏在地上,赵煦自是半点也看不见他神色的变化。他本想说:“那也无甚不可。”但是,最终说出口的,却是迎合皇帝心意的话,“若如此,臣以为此时不当议和。”

果然,他话一出口,赵煦便十分高兴,哈哈笑了几声,道:“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快起来罢。”望着仁多保忠谢恩起身,赵煦又说道:“卿在武强吃了败仗,朕知道卿十分灰心,然卿还是要打点精神,在京休养数日,日后朕还要用得着卿处。”

一时之间,仁多保忠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吃惊,但他心里明白,如今大宋选将,只怕他面前的小皇帝说了也不能全算,虽然皇帝他绝不敢得罪,但两府诸公他同样也不愿招惹,因此忙又欠身道:“恕臣愚钝。陛下,所谓军权专一,陛下既以征战之事委右丞相,似乎……”

“此事卿不必担忧!”仁多保忠话未说完,赵煦已是摆着手打断他,道:“石丞相的事权,朕既任之,则必信之。朕要用卿的,是另一处。”

“另一处?”仁多保忠疑惑的抬眼偷看了皇帝一眼,却见赵煦满脸兴奋之色,又听他说道:“正是。有人献策,可效李唐攻高丽故伎,征调海船水军大船,筹兵四五万,自海路攻辽国东京,使其尾不得相顾……”

“陛下!”仁多保忠不等皇帝说完,已是大吃一惊,急道:“此策恐不可行。”

“为何?”赵煦却不料仁多保忠反对,兴头上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不由大是不悦,拉了脸说道:“朕筹划已久,颇觉可行。况李唐当年攻高丽,曾得奇效。”

“高丽与契丹不同。高丽国都近海,以水师自海攻之,虽花费甚大,然而正是攻其要害,故而有用。而契丹之精华在其南京、西京道,往北则是中京、临潢附近,以海船水军攻辽之东京道,便好比征调骑兵,焚掠其上京道之西北草原,是以宝贵之兵力,攻敌所不急,击敌所不救。纵然做得到,又有何意义?只是白白耗费国帑而已。如今朝廷方在河北河东与契丹相持,陛下果有四五万人马,请使之增援河北河东,或许最终取胜,便胜在这四五万人马之上……”

“朕哪有这四五万人马?须得临时征募。”赵煦被仁多保忠这么一说,脸一下子便红了,讷讷道:“只是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

“话虽如此,然奇兵不可恃。用兵之道,若以正可胜,便没有必要节外生枝。”涉及到这等大事,仁多保忠便不敢再一意迎合皇帝,毕竟日后若有个什么差错,他此时若不劝谏,到时便也脱不了干系,因此他一心一意要打消皇帝这个念头,又道:“陛下果真要袭辽人东京道,与其临时去征募乌合之众,莫若静待高丽出兵。高丽之兵再差,亦强过陛下临时征募之兵。”

“高丽果然会出兵么?”赵煦疑道,“朕已是几番下诏,要秦观催促,然至今仍不见他一兵一马。”

“高丽以一小国居于两大国之间,胜负未明,陛下催也无益。然陛下只须宽心等待,其必然出兵。”

赵煦揣摸仁多保忠话中之意,不由喜道:“卿是说我大宋必能取胜么?”

“臣观王厚用兵,有必胜之理。”

这些话却全赵煦所喜欢听到的,他立时高兴的问道:“何出此言?”

“以臣观之,耶律信如剑,韩宝如斧,而王厚似墙。剑斧再如何锋利,砍在墙上……”

※※※

召见过仁多保忠之后,赵煦心里面又多了几分绝不议和的底气。此前无论谁说,毕竟只是一种愿望而已,他不想议和,但若战局逼着他要议和,他也无法可想。但仁多保忠是自两军交战的地方回来的,他既也说不当议和。又认为宋军能很快取得更大的优势,这便让赵煦的底气更加足了。因此,便连他的心情也变好了几分,而心情一好,思维又变得更加敏捷。他突然又想起石越前不久呈进的一份札子,依稀记得札子中石越曾提到给战损的几支禁军补充兵员的事,他连忙叫庞天寿帮他找出来,又细细了几遍,脑子里面,不断的想起仁多保忠“假议和”的说法。

“假议和”的说法是不可思议的,赵煦无法理解如果石越他们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会不禀报与他知道。但这个想法,却又似生了根的,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议和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倘若能够通过和议达成目的,便最好不要采取战争的方式,这原也是理所当然的。当年太祖皇帝想要收复幽蓟诸州之时,不也是设想先通过交涉赎买的方式,要契丹不肯答应,才诉诸武力么?“兵凶战危”不是说着玩的。赵煦自小受的教育,也是“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每个人都会告诉他,不管拥有多么强大的军队与武力,也不可能保证战争一定会取得胜利。远的不说,对西南夷的战争就是一个好的例子。

因此,赵煦也从不曾怀疑过他的宰执大臣们是可能将议和当成一个选项的。

直到仁多保忠提出石越是“假议和”之后。虽然当时他觉得是不太可能之事,但事后再想想,却总觉得莫名的蹊跷。

因为心里一直萦绕着这样的想法,下午的时候,御前会议向他报告石越请求在议和条款上做出重大让步,不再要求辽人归还掳获的财物,赵煦竟然也没有感到十分愤怒,更没有坚定的反对。

赵煦的异常表现,被视为皇帝的态度生了微妙的改变,让一些人松了一口气,又让另一些人开始紧张。但赵煦却浑然不觉,只是一直思忖着“假议和”的事。到傍晚时分,他又让人去唤来陈元凤,在便殿接见,询问他的看法。

然而,陈元凤的回答却让他大吃一惊——“臣以为此亦大有可能!”

“既是如此,那为何要瞒着朕?”他不解的追问。

“恐陛下年幼泄机也!”

陈元凤直截了断的回答,便如一根刺针,狠狠的扎在了赵煦敏感的自尊心上。但也让他立时明白了这可能就是真相。他年轻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身子气得一直抖,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陈元凤却始终垂着头,仿佛全然没有感觉到皇帝的怒火,反倒是自顾自的着议论:“此亦无足怪。本朝自熙宁以来,朝野儒者所宗,其大者不过道学、新学、石学、蜀学,而这四派,名则纷争,实则同一,最后不过归为两个字——‘宗孟’!汉唐之儒,都是宗荀子;本朝之儒,都是崇孟子,此即本朝与汉唐之大不同处。这亦是儒者最大的区别。宗荀子者,必然崇君,重君权:崇孟子者,便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陛下虽然是天下至尊,但是在本朝那些儒者看来,却到底还要排在祖宗社稷之后。此辈自相标榜,自以为为了黎民百姓、祖宗社稷,‘尊君’二字,竟可以不讲,至于触怒至尊,无君无父,更是引以为荣。这便是熙宁、绍圣以来儒者的风气!似韩维、范纯仁、韩忠彦辈,皆是本朝忠厚醇儒、老成可信之人,然此风所及,此辈竟皆为一干邪说所惑,明明是跋扈欺君,他却当成忠君爱国。开口祖宗之法,闭口社稷为重,可曾有一人将陛下放在心上?恕臣大胆,这等事情,若在汉唐,便是权臣乱政,虽三公亦可诛之。”

“可在本朝,朕却只好忍了。对么?!”赵煦尖声讥刺道,陈元凤的这一番话,譬如火上浇油,然而却也句句皆是实话,赵煦气得手足冰凉,心里面却也清楚,他的的确确做不了什么。他或许可以用欺君跋扈的罪名来处分他的宰相们,但那只是成全他们的令誉,让他们在国史上面浓章重彩,然后,他还只能换上一群一模一样的宰相。这种事情,是不分新党旧党石党的,将吕惠卿、章惇召回来,又能好多少?除非他找几个三旨相公一样的人物来做宰相。

而且,从现实来说,陈元凤口中“宗荀”的汉代,如汉宣帝那样的令主,也奈何不了霍光。他父皇留给他的几个遗诏辅政大臣,更不是他轻易动得了的。这个时候,赵煦不由得有点怨恨起他一直尊重的父皇来。大宋朝本无这样的家法,他却偏偏要多此一举,给他留下几个偌大的麻烦。

“以卿所知,本朝可有崇苟卿的儒者?”

“恐怕没有,便有,亦籍籍无名。”陈元凤淡然回道,一点也不理会皇帝口中的讽刺之意,又说道:“世风难易,陛下要振纲纪、尊君权,臣以为,不必远法汉唐,只需学先帝便可。先帝之时,儒者亦讲宗孟,然何人敢不尊君?”

赵煦是最爱听人说他父皇的好话的,陈元凤这话,却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立时便敛容相问:“这却又是为何?”

“盖以先帝英武,而勇于有为,不烦改作,故大臣皆惮之。”

“卿所言极是。”赵煦连连点头。“只是如今之事,又当如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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