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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找到一桩能让他发财的卖买,他在这里喝闷酒,多少也有心灰心冷的原因。
曾纪泽的话无疑于给威利打了一剂强心针,但他也不笨,很低调的询问曾纪泽是桩什么买卖,曾纪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想请他做洋枪营的总教习兼副营官。
威利大喜过望,他本来是担心曾纪泽让他做的事他做不成,但总教习这份工作正符合他的能力,而一份事军事岗位的工作,更是他最想要得到的。
威利这小子和那些英火商一样,都是一门的生意精,他立刻意识到他将要担当的职位在洋枪营中将是一个怎样重要的角色,除了像他这样具有职业素养的外人外,曾纪泽别无选择,所以他把自己的薪水要求提的很高,开口就要一年一万两白银。
曾纪泽不是傻子,如果说他没有发到威利这副潦倒的样子的话,这个开价也许还免强可以考虑,但如今他要是答应的话,那就是正宗的冤大头。
他表现出吃惊的样子,摇头说道:“威利先生,我就把话说明了吧,组建洋枪营耗资巨大,我的资金十分有限,看在你救过我和路易丝,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最多一年给你一千两的薪水。当然,在今后的战斗中,如果洋枪营表现出色,我会考虑为你适当的加薪。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立刻投入岗位,我会给你先发三个月薪水,如果实在对待遇不满的话,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了。”
被轰开了国门的中国,对西方人而言当然是又一个掘取财富的金矿,但这并不意味着是个洋人来中国就能发财。事实上,一千两的白银对于一个无所事事的退伍军人而言,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他就算在英军中再扛一百年枪也不见得能赚这么多钱。
威利见曾纪泽似乎并没有表示非他不可,态度马上软了下来,当即表示看在朋友的面子,愿意接受聘用。
这个人虽然好酒贪财,但职业素养却相当不错,受聘之后,他立即投入了对洋枪营的各项组建与训练之中。
湘军原有的军事编制分为陆军、水师、马队三个兵种,曾纪泽的洋枪营初创,无暇顾及水师与马队,故以陆军为主。湘军以500人为一营,每营辖前、后、左、右四哨,每哨下辖8队。
曾纪泽在与威利商讨之后,仍将洋枪营人数定为五百,但取消了哨的设置,改为一营三连,其中步兵连两个,每连两百人,每连下设三排。在原有的步兵基础上,曾纪泽又“创造性”的设立了“炮连”和“后勤连”,当然,这两项创举并不是他单由书本凭空想象出来的,威利也给予了很大的赞成。
炮兵在18世纪初即已列为欧洲许多国家的正式编制,在19世纪后半期,由于炮兵科学,特别是内外弹道学、射击理论、兵器构造原理和炸药理论的进步,从而使火炮技术迅猛发展,炮兵做为一个独立的兵种,其作用已压倒了步兵。如在未来几年将要发生的普法战争中,普鲁士军队在进行色当会战时,就是依靠炮兵的压倒性优势给法军以摧毁性的打击,以致在战争结束时,被俘的法官认为德军是靠“五公里长的炮兵”取胜。
当然,在中国这样一个还在以大刀长矛为主战武器,依靠原始的肉搏战争胜负的落后国家,炮兵以独立兵种出现在军队编制中,虽然较欧洲晚了将近一百年,但在自身的军事发展史上绝对有着里程碑式的重大意义。
无怪乎不久后的将来,威利给出了曾纪泽这样的评价是:当代最有军事远见的中国人,一个必将改变中国命运的传奇领袖。
第十六章出征
就在曾纪泽全力以赴编练洋枪营时,南方各战场的局势也在如他意料中发展着,李秀成在祁门羊栈岭被鲍超击败后,率大军自皖南进攻江湾,击破了绿营王梦麟、程永年部守军,又以五万人分路进攻上溪口,南北夹击,再破杨名声营,李秀成连战皆克,扫清了挺进江西的障碍。。
祁门虚惊一场的曾国藩借此对绿营大动手术,奏请将王林麟、程永年革职,连同杨名声均“不准留营”。
陈玉成的北军方面,在桐城、枞阳的连续失利之后,陈玉成不得不放弃直接救援安庆的计划,决定立即回到西征“合取湖北”的战略方向。
为实现这一目标,陈玉成于2月末遣捻军孙葵心部前往河南固始、汝阳等处袭扰、以牵制清军,掩护入鄂之师。
3月初,陈玉成亲率十数万大军全力向西挺进,进攻武汉,攻湘军必救,动援湘军根本,迫使安庆湘军撤围安庆。就在曾纪泽的洋枪营组建不足一个月的时候,陈玉成攻克霍山,击溃余际昌4营,进至英山,与李续宜、舒保的马步联军遭遇。
“希庵之才不逊与其兄,桐城一战力敌陈贼十万之众,英山有他驻守,那陈贼只怕难以占到便宜。”胡林翼对李续宜的评价很高。
李续宜与三河镇一役中战死的其兄李续宾同为湘军大将,李续宜确实有才能,桐城之战确实也击退了陈玉成的十万之众,但史书记载,在英山一战中他也同样不可避免的被陈玉成赢回一局。
曾纪泽出言提醒:“陈玉成这次西进兵锋很盛,对攻取武汉是志在必得,李大人虽然在桐城击退了陈玉成,但这一次英山保卫战恐怕不好说,还需小心谨慎才是。”
胡林翼似乎并没有太在意曾纪泽的提醒,他把话题转到了洋枪队上面,“贤侄,听说你聘请了一个洋教习来训练洋枪营,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人靠得住吗?”
曾纪泽很有信心:“这个洋人的人品还行,他来大清为的就是赚钱,只要我们给他们足够的钱,替谁卖命他是不会在乎的,况且还有我时刻监视着他的言行,世伯就放心吧。”
胡林翼又道:“我还听说你擅自改了勇营的编制,添加了什么炮连、后勤连,而且操练之法也用洋法。”
看来胡林翼虽然是把洋枪营的军财大权都交给了他,但私下里还是比较关注,对于洋枪营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曾纪泽知道他这洋枪营会多般“怪异之举”一定会遭到来自各方面的质疑,他也早做好了解释应对准备,“洋枪营使用的是英国最先进的火枪,自然需要辅以洋人的训练之法才能发挥其威力。”
曾纪泽顿了一下,又道:“其实家父在祁门时就曾与我谈起练兵之事,他讲咱们湘军练兵打仗之法虽然很好,但洋人的也别有妙处,这从咱们两次跟洋人间的战争失利就可以看得出。所以咱们湘军早晚也要学习洋人的操练之法,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道理正是如此。”
曾纪泽编了一番假话,把曾国藩给搬了出来压人,想以曾国藩湘军领袖的威望与权力,既然他都赞成学西法练兵,那他们这些做从属的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胡林翼面子上不愿意承认西法优于中法,但私下里却暗叹洋人枪炮犀利,将兵精良,他从心眼里是支持曾纪泽学西法练兵的。只不过他身为巡抚,湘军大员,还要扛下更多的质疑声,他听曾纪泽这么一解释,当即属下们说道:“原来曾公也早有此想法,‘师夷长技以制夷’,这句话说的好,而今之世,我大清就当以这句话来自勉。”
在湘军将士眼中,曾国藩既是他们的最高统帅,又是他们的恩师,他的地位甚至比皇帝还要高,他说出来的话就是至理名言,曾纪泽既然把曾国藩给搬出来了,下边这些人当然也就没有质疑声了,就算有人心存疑问,也会自我解释:曾公说是对的就一定是对的,只是我们学识浅薄,一时不明白罢了。
战事的发展果然不出曾纪泽所料,在英山一战中,轻敌的李续宜被陈玉成击败,这下黄州成为了武汉三镇的最后一道门户。
胡林翼大为惊异,方知曾纪泽料事如神,急又向他询问下一步该如应对,曾纪泽知道数日之后,陈玉成会利用缴获的清军服装,伪装成清军突袭拿下黄州,但他当然不能这么明说了,假意沉思了片刻,说道:“黄州乃武汉门户,如今听说李续宜营败退,城内的布防一定比较混乱,我只怕陈玉成那贼狡猾,会趁此时机突袭黄州,所以咱们一定要派一支精兵增援黄州布防。”
胡林翼显得颇有些为难,他手下的兵力不过万余,驻守武汉各要塞还显得不足,又从哪里拨出人来去增援黄州。环顾手下那些将官,个个神色怯然,想来是对陈玉成的威名多有畏惧,谁也不敢拍胸脯去拦这根硬刺。
曾纪泽估摸着这一战的风险不是很大,只要能看穿陈玉成的伪装之计就能守住黄州,他的洋枪营训练已有一月,差不多该是拿出来试试锋芒的时候了,于是便向胡林翼主动请战增防黄州。
胡林翼有些拿捏不定,他虽然明白洋枪洋炮乃杀敌利器,但却不能坚信这支由本土士兵组成的洋枪营能否象洋兵一样发挥威力,“洋枪营组建时日尚短,粤匪来势凶猛,仓促间就派洋枪营应敌,只怕不太妥当吧。”
在这样一个时代,要想树立自己的威望,就必须在战场上有拿得出手的功绩,单就凭着曾大帅大公子的身份,那些杀人如麻的将士们是不会服他的。如果一直窝在幕府之中,恐怕以后也只有当个外交官,耍耍嘴皮子的份了,所以,曾纪泽决心出战,“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洋枪营的将士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虽然组建时间不长,但战斗力却毫不逊色,请大人放心让我们出战吧。”
事到如今,胡林翼无人可调,也只好如此。出兵之日,他亲自为洋枪营送行壮威,并且亲笔书写,将洋枪营命名为“常胜军”。
说来也巧,历史上,在这场对付太平天国的战争中,出现了一支由外国人统领的雇佣军,名字就叫作常胜军,那个被太平天国击毙的洋人华尔,就是这支军队的第一任统领。
具有戏剧意味的是,胡林翼将这支由中国人组成,中国人指挥的最新式的近代化军队同样命名为了“常胜军”,虽然这支军队的训练仍由外国人充当,武器弹药只能依靠进口,但它的出现却标志着中国的军事近代化的开端。
许多年后,当曾纪泽回忆起那一天,他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着只有五百人的常胜军,携带着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枪炮,开拔出城的那一刻时,心中依然会涌起阵阵热血。
那一天,是他戎马一生的开端,也是一段全新历史的起点。
第十七章坚守黄州
曾纪泽率五百常胜军,搭乘着临时从路易丝父亲在汉口开办的邮政公司借到几艘小火轮,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在3月15日赶到了黄州城。。此时距离陈玉成突袭黄州还有一天的时间,留给曾纪泽做布防准备的时间并不多。
黄州城中一片混乱,李续宜、舒保的败军不知所踪,城中只有从英山一役中溃败而来的副将余昌际一部不足七百余人。好在曾纪泽出发不久就收到了胡林翼送来的一个好消息,骆秉章的率领着一万多人马已经赶到湖北,所部刘岳昭正在率两营人马往黄州方向挺进,有了这将近一千余人的兵力,守住黄州当有十成把握。
可惜远水解不了近火,曾纪泽是等不到刘岳昭的人马了,因为他有哨骑很快带回来情报,一支三千人左右,打着清军旗号的部队正在赶来,距离黄州城不足三十余里。
曾纪泽断定这三千人就是陈玉成派来的伪装成清军的太平军,他急忙与威利商讨应敌之策。那败军之将余际昌也参与到了讨论,他似乎是被太平军吓破了胆,一力主张撤退往武汉。
曾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