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多地亲人。然后对我们说:你们只要乖乖地做奴才。为我们做牛做马。养活我们。那我们就不杀你们。而胡大人就认为。我们若是起来反抗匪徒。一定会有牺牲。所以反抗就是不对地。我们就应该心安理得地继续做奴才!”
胡林翼一时被驳得哑口无言。宋致远言到愤怒处。更是慷慨:“子曰:以德报德。以直报直。胡大人即是饱读圣贤书。怎么会连这个最基本地天理人常也不懂。莫不成。你真地甘心做一辈子满清地奴才吗?”
“住口。你给我住!”胡林翼气得脸色苍白。却不知该用什么言辞来辫驳。只是大吼着令他住口。
轰!轰!
惊雷震天。不。那不是雷声。那是……那是炮声!
胡林翼猛然间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宋致远诡异的笑容,他如释重负一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胡林翼脑海中闪过无数地思索,那神思飘然而出,穿过那雨落如梭地夜空,穿过那此起彼伏的夜空,最后,来到了那长江码头。他仿佛看到烈火在从那里燃烧,蔓延,最终吞噬整个武昌城。
“水师,是宋福云地水师!”胡林翼目光如电,直射宋致远得意的脸,厉声道:“你和那宋福云究竟有何阴谋?”
宋致远哈哈大笑,道:“大公子他料事如神,早就算出胡大人不会轻易归顺,哼,不过也没关系了。不瞒大人,这支以运粮为名回到武昌地水师,它的船舱中藏了五千余名湘军,大人现在听到的炮声,正是他们奇袭武昌城的号角。”
“好个曾纪泽,你真是费尽心机啊,真没看出来你城府竟是深沉如此!”胡林翼咬牙讽刺。
宋致远道:“大人又错了,大公子这叫做运筹帏幄。胡大人你既有识人之能,应该能看得出来,大公子乃数百年难得一见的不世奇才,实乃上天应运而生之真龙。胡大人莫非真想逆天而行,与大公子这真龙作对吗。”
什么真龙天子,胡林翼倒是不信的,但曾纪泽之鬼才绝艳,确实叫他叹为观止,从建洋枪营到创淮军,从买枪炮到办洋务,无一不体现着先知先觉般的智慧与眼光,他胡林翼自负眼界宽阔,却也是自愧不如。
更何况,曾纪泽还是对他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当年曾纪泽向他举荐了那位洋大夫,自己恐怕这时早已埋骨家乡,连做抉择的权力也没有。
胡林翼的心思便如这外面的雷雨炮声,翻腾激荡,洪流滚滚,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可是,可是先帝对我恩重如山,我从一介书生,做这今日这封疆大吏,无不是先帝与朝廷所赐,我若背叛朝廷,只怕是会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啊。”
轰!轰!
外面的炮声更响,南城附近强光忽隐忽现,似乎千军万马的喊杀声扑进他的耳朵。
正当胡林翼思想斗争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候。门外一阵地叫嚷声,却见一名将官不顾家丁的阻拦。冒着大雨强行冲了进来。
宋致远眉头顿凝,有意识地靠近了胡林翼一步。胡林翼一腔的江涛正无处倾泄,便是冲着那来将喝道:“图隆阿。你好大的胆子,本官地府门也是你想闯就闯的吗!”
那图隆阿乃湖广总督官文亲信,平素自有几分嚣张。但对胡林翼还是十分敬畏的,这时却根本顾不得礼数。一身地湿冲将进来,向着胡林翼只是微微一拱手,喘着气叫道:“大人,大事不好了,驻扎在的宋福云反了,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水门已经被冲破,陆上三门也又失守。官文大人下属只有七个营地人马,根本挡不住逆贼的突袭呀。官文大人叫我来请你赶紧下令,调西城一带驻守的九个营前来。再晚一步逆贼就要杀到衙门啦。”
守城的清军总计有七千余人。其中官文能够指挥的绿营军大约有三千多人,这些人不但人数上处劣势。就算是战斗力也远逊于久经沙场的湘军,更何况又是被突袭。能挡得住才是见鬼了。
胡林翼手下这四千多人虽然也属湘军,但经年累月中负责武昌府的守城任务,战斗力虽比绿营强,但比之那些造反的湘军来说,还要差上一截。
不过,若此时调这四千人上去,指挥得当,也许能阻止住敌人的攻势,只消拖得过两三日,四周的援军赶来,那武昌城自然可转危为安。
在这个时候,胡林翼地抉择,完全可能改变这场战势地走向。
若是没有宋致远的到来,也许他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决断,但现在他却犹豫了。图隆阿无法理解这么明摆着的事,胡林翼也还在思考此什么,急得叫道:“胡大人,你还犹豫什么啊,再迟一步就是死路一条了啊。”
胡林翼深吸了一口气,有开口之意,似乎已有所决定。宋致远一咬牙,已将袖中藏有地匕首抽出,借着光线暗淡的掩护,猛的跃上前去,向着那猝不及防的图隆阿脖子猛刺过去。
图隆阿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受到这样的攻击,一声惨叫为晚已晚,喉咙瞬间被刺穿,整个人捂着脖子便倒在了地上。
而宋致远又在众人惊讶不及反应之时,迅速的挪近胡林翼,手一抬,一柄匕首业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处。
“你想做什么,快放了大人!”
家丁亲兵们一窝蜂的冲上来,宋致远一声厉喝:“都给我退下,谁敢再往前一步,我就要了他的性命。”
众人投鼠忌器,均是惊慌失措的退后数步,持刀警立,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胡林翼更料不到这么一个地位低下的买办商人,竟然有这份勇气,敢在这戒备森严的巡抚府中劫持一省的最高长官,他又是气又是惊,怒喝道:“宋致远,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还不快把刀放下,否则休想活着走出大门。”
宋致远哈哈大笑,豪然道:“我宋致远当初受了大公子委命,便没想着活着走出这里。不过胡大人,你若是敢动上一动的话,那我就只好让你这位封疆大吏为我这卑贱的商人陪葬了。”
一个原本拥有万贯家财的少东家,一个位于四阶之末的商人,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勇气,敢于独闯龙潭虎穴,做出这等生死难测的惊人之举。
身后的这个人,原本是数庄茶庄的少东家,原本是刚刚与洋人打成一片的买办,“钱途”似是一片光明,可是他为什么要舍弃这一切,甘心去做曾纪泽实施野心的一颗棋子呢。
为什么?
在那狂笑之声中,胡林翼猛然间省悟了。
纵有黄金千万,富可敌国,却连一个小小的县令也不敢得罪,生死,只在官府的翻掌之间。
他不甘心于这样的命运,所以他才以身家性命做了这赌注,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胡林翼的表情忽然变得平淡许多,他微微一笑,道:“你一点都不卑贱,你算是个豪杰。”
第一百四十一章心腹之患
宋致远一怔,哼道:“多谢胡大人谬赞了。”
胡林翼处变不惊,淡然道:“你劫持了本官,无非是不想让我调动人马,去阻击那些叛军,我答应你就是了,不必费此周张。”
宋致远没想到胡林翼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却不信,笑道:“胡大人的性命操于我手,当然会这么说了,一旦我放开胡大人,只怕胡大人立刻会翻脸不认账。”
“本官若是归顺于大公子,地位权力只会有增无减,到时,凭本官的实力,想要杀你就跟辗死一只蝼蚁一样轻松,难道,你就真的不怕吗本官的报复吗?”胡林翼的口气忽然间变得冷肃无比。
宋致远心头一震,这胡林翼说得没错,之前大公子也曾对胡林翼大加赞赏,打心底里希望胡林翼能够识时务的归顺。若是果真如此,以胡林翼目前身位地位,归顺之后爵位不是封王,也必是公侯。
而他自己只不过是大公子幕下的一名小角色而已,就算立了这一功,所受之封赏,又怎能与胡林翼相比及,介时凭胡林翼的地位,想要整死他个小角色,自然是易如反掌了。
“哼,就算胡大人是位及王公,在下也有大公子保护,胡大人想要再下的命,只怕也是一厢情愿了。”宋致远对曾纪泽很有信心。
胡林翼哈哈大笑,不以为然道:“你果然还只是一个商人而已,太不了解这官场朝堂的生存之法。大公子雄才大略,你这样的人物,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过江的小卒而已,必要的时候。他只会毫不犹豫地舒弃。”
宋致远脸色一变,额头的汗悄然滑落。胡林翼的话一点都没错,官场的政治深不可测,如唐太宗那样,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兄弟可以杀。父亲可以逼,哪怕是至亲之人,在任何时候都可能舍弃,又何况是一名不太重要的下属呢。
胡林翼若是铁了心地要自己的命,那大公子也未必会为了他就与胡林翼这样的重臣撕破脸皮吧?
三言两语间。原本决然无比的宋致远,竟然是动摇了,抵在胡林翼脖子上的匕首,不知不觉地离开了几分。
轰。炮声更加猛烈。战斗显然已经在城区展开。这巡抚府。同样是湘军奇袭攻取地目标之一。
“你们地人马已经在逼近了。等他们抵达地时候。本官只有选择归顺。那个时期。也就是你地死期注定之时。你真地觉得值得吗?”
宋致远地手开始颤抖。胡林翼明显觉察到了。黑暗中隐藏地面孔。嘴角边露出了一丝无人看清地诡笑。
“除非你杀了本官。但你看看外面地那些人。他们可都是本官地亲信。他们会用他们地愤怒将你撕碎。所以。你已经无路可退。横竖你都是一个死。只不过是早死晚死地差别而已。”
胡林翼全然不似被劫持一样。仿佛以一个旁观者地身份。述说着与己无关地故事而已。而宋致远听到此时。已是面无血色。汗如雨下。
想当初。他自告奋勇。从曾纪泽那里接下这件冒险地差事。原本只想冒一下险。为自己下半辈子地平步青云打下基础。可他全然没有细想到过。这一次地任务。竟然会是一个死亡地任务。
“想好了吗?你决定了选择哪一种死法吗?”
这仿佛是胡林翼的最后通牒,那一刻他觉得不是自己劫持了胡林翼,而是胡林翼劫持了他。
铛!匕首落地。
他整个人扑通跪倒在地,万般愧疚道:“草民一时糊涂,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谁也没想到宋致远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场劫持,门外的亲兵们见状,一窝蜂地飞奔入内,刀剑便呼啦啦地往他身上招呼。
“住手!”胡林翼挥手喝止,刀剑在那宋致远的头顶悬住。
胡林翼轻吐了一口气,脸上似是无限地惋惜,摇头道:“原以为你也算是个铁铮铮的汉子,看来,本官还是看错了。”
宋致远哑然无语,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胡林翼,难以捉摸透他方才似有深意的话。
胡林翼转过身来,看着他的那些表情不一的属下,沉默了许久,淡淡道:“传本官之命,令西城的守军立刻攻打湖广总督府,无论是生是死,决不能让官文走脱。”
那些部下仿佛听到了这辈子最难以至信的话,一张张带雨的面容,个个是写满了惊骇与不解。
跪在地上的宋致远也是同样的不解,他怎么办也想不通,自己用了这极端的手段都逼迫不成之事,而现在,胡林翼却主动的去做了,手段还更狠。
在一片惊异的目光中,胡林翼厉声道:“难道本官的命令你们也敢不听了吗!”
这些人皆乃胡林翼亲信,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为他去死,惊讶只是最初而已,经这么一喝,他们立刻清醒,飞奔而去。只要是胡林翼的命令,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