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忙碌成了一团。
虽然有车阵的保护,但奔马冲来的突厥铁枪还有天空中****的箭矢依旧给李捷一方也造成了很大伤亡,二十七人当场身死,轻重伤也有着几十人,幸好李捷要去朔州,药材方面准备的倒是很充分,几个小兵被裴莹指挥得团团转,一壶壶汤药被烧得咕嘟咕嘟响。
“妈的,突厥狗,你不挺能杀吗!起来,和爷爷杀啊!”
李捷刚到帐篷门口,就听到一阵打骂声,两个出身长安游侠的朔王卫士拿着钢弩,对着地上一个突厥人就是猛砸,不过那个突厥人也硬气,浑身被打的鲜血淋淋,却仅仅缩在地上一声不吭。
“行了,仗已经打完了,放过他吧。”
到底还有些后世观念,拼命时候刀子见红没的说,虐待俘虏就不太好了,轻咳一下,李捷无奈的喝止住了打得正起劲,红着眼睛的两人,一见李捷过来,两个游侠卫士愣了愣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李捷面前,其中一个还带着哭腔说道。
“殿下,可这个混蛋把大牛哥捅伤了,他马上就要死了啊殿下。”
李捷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三年前好不容易可以出了宫,李捷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拿着这些年在宫里得到的花用赏赐盘下了现在的西秦楼,结果刚营业第一天,就有人上门来砸场子了,结果就是这个曾大牛带着人,帮李捷把一堆外来游侠统统打出了怀德坊。
虽然后来阴差阳错出了不少事情,通过一系列黑社会运作方式,李捷成了长安游侠首领,曾大牛也越来越不重要,但他始终是李捷最早的手下和最亲近的人之一。
不过定了定神,李捷还是轻轻吐出一句来。“还记得我们长安游侠的盟誓吗?”
“流血无怨,断头不悔。”
“带我去见见他吧。”
两个游侠愤恨的瞪了一眼蜷曲在地上的突厥人,然后轻轻打开了帐篷门,一股血腥之气就扑鼻而来,这里的二十多个都是重伤,也许不到明天,他们就都将死去,看到李捷进来,哪怕一个个重伤员依旧殷切狂热的抬起头。
“殿下。”
“你们都是好样的!”
白天拼杀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真正看到跟随自己的兄弟亲兵一个个即将悲惨死去,李捷心头也是堵得慌万分难受,尤其是看到曾大牛,肚子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李捷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好半天,才吐出这一句来。
“拿酒来,我要和兄弟们再饮一次。”心头哽咽,望着一张张伤痕累累却狂热的脸,李捷忽然大喝一声,两个侍卫立刻低着头出了去,不一会,车队中的烈酒就被搬来了两大坛子,每一个伤员手中都是满满一碗,酒香四溢下,似乎痛苦都减轻了几分。
“喝。”端起海碗,李捷首先大口灌了起来,艰难的聚了聚碗,二十来个重伤员也同时举起了碗,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好烈的酒,这辈子也值得了!”
“殿下慢走,下辈子俺张老三还给您拎刀拼命!”
喝完酒,李捷什么也没说就出了帐篷,帐篷中豪迈的声音还是让他心头发颤,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继续欢饮的声音久久不语。
“殿下,如果要成大事业,就要看得开,生离死别,无可避免,只要记住他们是为了您朔王而死,那就够了。”
忽然传来的劝慰声让李捷顿了顿,看着紧随而来,杨翊缕着胡子满是劝慰的老脸,他还是叹了口气。
“如果我还在长安,没有出来这一遭,没有去破坏和亲,他们就不会死。”
“殿下可认为自己做错了?”杨翊紧随而来的一句话再次让李捷愣了一下,旋即他坚定地摇了摇头,老杨翊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当年先帝五次攻伐高丽,被人诟病为****,可谁人又知,先帝在高句丽身上感受到了多么巨大的威胁,突厥固然彪悍强盛,但汉家的高墙深濠挡得住他们。”
“不过这些对于农牧出身,频频袭扰中原的高句丽则是差了许多,或许将来的一天,那里早晚会养成大患,所以先帝做了自己认为对了的事,人生苦短,没有那么多时间思量衡量,如果觉得对了,那便去做吧。”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李捷忽然又苦笑着把话题岔回了当前,无奈的问道。“探马回来了?”
“那些突厥撤到了距离咱们十里外,也安了营,似乎在哪里,又多了些人加入了营地,殿下,以我之见咱们还是保持车阵,派人去夏州或者顺州枯州求援吧。”
“呵呵,没用的,铁勒来人已经说动了顺州枯州各部落长老叛唐,只有守在黄河边上的俟利泌可汗尚且蒙在鼓里,向北走,所有人都是殿下的敌人!”
流利的汉话,竟然是刚刚帐篷边上被打的浑身是伤那个突厥人说的,李捷和杨翊立刻惊愕的看了过去……
第55章 。满目皆敌,唯有杀之
“你是谁?你怎么认出殿下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心头一突,杨翊已经半刀出鞘,警惕的对着瘫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突厥人,李捷也忍不住神情一紧,刚刚杨翊承认的先帝可是隋炀帝,虽然对于他一个穿越者来说,不算什么,但说到底就是犯忌讳的事儿,还是他大意了,没想到一个突厥人竟然能听得懂自己的谈话。
面对杨翊雪亮的刀锋,那个突厥人倒是表现的很淡然,还是阴沉着满是伤痕污渍的脸低着头,只有流着血沫,满是浓密胡子的嘴角月光下才看得清晰点,摇着头,突厥人无奈的说道。
“在下不过是个弩失毕部的无名小卒,自贞观九年被从府兵招募,随江夏王征讨吐谷浑后在唐地呆了五年,这才学的汉家言语,曾在贞观十一年入京时候目睹殿下容颜,现在弩失毕五部都被铁勒真珠夷男可汗的特使,我等也是被驱赶过来攻略殿下车驾,当然知道了。”
弩失毕五部可占据了几十万户降胡三分之一还多,车驾行走的位置还正好在弩失毕五部的草场上,也就是说真要算起来,李捷真是四面楚歌了,听着那突厥人的解释,杨翊还真是一头冷汗了,捂着额头想了想,他这才头疼的又问了出来。
“那你们是如何知晓殿下车驾的,又为什么要攻击殿下车驾?”
“这也是个巧合,昨天在的探子来报,有一大支唐人车队经怀远出关,经打探似乎是宗室成员,铁勒密使奚耶勿埃斤就打算将车队劫掠到铁勒,好在将来与大唐的谈判中占据优势先手,我们土伦族长弩失毕利温贪图这个功劳,就驱赶我们首先攻了过来。”
这个突厥人倒是知无不言,听了他的话,杨翊更是愈发的头疼,咬了咬牙,老家伙竟然回过身一拱手,对着李捷鞠躬说道。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殿下今晚当轻骑出走,车队再此尚且吸引住这些突厥人的目光,等他们大部合围,再走就来不及了!”
杨翊苦心劝着,李捷却也跟着苦逼着脸苦苦思考起来,光想着贞观十七年太子和齐王的造反了,到现在他才想起,以前看过的旧唐书中,似乎贞观十六年到贞观十七年,唐帝国北境也发生了一系列的巨变。
先是十六年契苾何力带着部将巡视河套顺便回甘州省亲被叛变的部族长老劫掠到了铁勒,割一耳以明绝不叛唐的决心,还是自己老爹唐太宗不惜下嫁公主为诺才把这位突厥名将给换回来的。
然后又是贞观十七年唐在河套突厥降人的统治整体崩溃,被李世民封为俟利泌可汗的阿史那思摩带着仅存的几万户部署南逃回黄河,由于牵扯到了内部纷乱,唐帝国没有对这次叛乱给予足够有力的打击,只能讲阿史那思摩安顿在灵夏胜几州外,背靠长城苟延残喘。
这个节骨眼儿上,李捷自己一脚踏进了这个是非之地,看着脑门上明亮的半月亮,这会儿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看着李捷犹豫不决,杨翊急的老脸通红,抹着头上汗珠一拱手,然后干脆自己去后面找马去了,看着老家伙发自内心的着急,而且看他的样子是要带人为自己断这个后,那可以说十死无生的活计,看的李捷感动之于,连忙拉住了老家伙的胳膊。
“杨叔,你先等等,话还没问完呢!”
在杨翊的愣神中李捷又转回到了躺地下那个突厥人面前,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后这才问着。“出怀远之前,怀远镇将薛午曾和我说过,距离长城最近的土伦部族长是弩失毕埃利金,他现在如何了?被弩失毕利温杀了吗?”
这倒问的那个突厥人愣了愣神,旋即才老实的回答道。“没有,原族长大人还有拔曳固,呼失呼凃长老不愿意叛唐,都被弩失毕利温族长抓起来了。”
“也就是说,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背叛大唐?包括你,你也不想背叛大唐?”
“没错。”这一会那个突厥人回答的倒是挺痛快,李捷眼中却忽然闪过了一丝精芒,直接扶着那个突厥人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语气中带有一种诱惑的韵律急促问了出来。
“既然如此,你愿不愿意以对大唐的忠诚,帮我,杀了弩失毕利温?”
一下子,刚刚还看破了生死,淡然的突厥人满是血污的脸也忍不住呆了呆,呼吸急促了几分,一头是对大唐的忠诚,一头还是自己的部落,这要去,杀的可都是自己人,看着他的挣扎,李捷的语气中又多了几分诱惑。
“事情不但要想一面,现在突厥变乱在即,如果你们土伦部第一个向大唐靠拢,日后以大唐的慷慨,当有如何的厚报?就算土伦叛变成功了,你们在大唐的兵锋下守得住河套吗?到时候你们认为到了铁勒,薛延陀,他们是会分给你们肥沃的草场还是抢走你们的牛羊?”
“杀一些叛徒,让土伦部过得更加光明,或者任由他们作乱,让土伦彻底陷入地狱,你自己想想吧!”
一句话,说的那个突厥人脸上终于剧烈波动起来,以前他只知道服从于部落,这些后果他可是从来没想过的!
那些不愿意叛唐的部落长老也未必是对大唐多么忠诚,仅仅是留恋当前的权势与安定,至于叛变的,更多是对当前境遇不满的贵族,他们仅仅被薛延陀许下的荣华,权利所蒙蔽了双眼,根本没想什么后果。
大唐的强大,亲身在唐军中服役过的这个突厥人更加深有体会,沉思了片刻那个突厥人竟然一翻身站了起来,噗通一下跪倒在了李捷面前,脏兮兮的脸上无比郑重的说着。“标下折冲校尉弩失毕药格罗,愿为朔王殿下效死!”
“很好,你杀了我最忠心的部下,那就用你自己来偿我吧!”横刀搭在了药格罗肩膀,李捷也是认真地说道。
突厥,或者说所有草原人,虽然性格坚毅,战斗凶猛,但同样,他们也有着懒散的一面,就如同这营地一样,仿佛平时游牧一样,简单的搭建了百来个毡房,马匹畜牧直接赶到了一堆拴在了一起,围着一个个篝火堆上一面热着食物,这些突厥人就一面胡吃海喝起来。
距离突厥人营寨几百米外,一丛丛阴影却在雪原中缓缓匍匐前进着,就**马的蹄子都用棉花布匹包的严严实实的,马嘴也被堵上,每个人嘴里更是含了一枚铜钱,冰冷的雪地冻得人瑟瑟发抖,却没有一个出声的。
“殿下,您这是行险啊!”
还是有人不遵守,吐出铜钱,杨翊揪着胡子,苦着老脸无奈的说到,也难怪,白天还在拼命地打死拼杀,杀得如此惨烈,晚上却要合作进攻自己人,怎么听着怎么都觉得有点扯,在他旁边,拿着珍贵的半个望远镜,一面打探着突厥营地的部署,李捷一面也是苦着脸吐了铜钱。
“那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