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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通了阿拉伯帝国的商路,每年依旧供不应求。
经常能看到阿拉伯人的驼队昂首阔步的从沙漠中走出来,驮着满满袋子的**没药,不到片刻,就被抢销一空,一个个部落长老,贵人的口袋里,被塞满了大闽金币。
不过商业往来,有卖总有买,除了一小部分当做盈余被部族酋长收入腰包外,绝大部分卖**的钱都换成了粮食,日用品,丝绸,茶叶,瓷器,尤其是烟草,钱来的容易,花的也干脆,狡猾的闽商总能掏空贝都因人最后一个铜板,而借着月光,一个个牵着昂首阔步骆驼回去的贝都因人商队,也几乎人人嘴里叼着一个大烟袋。
行市最热闹时候,甚至于这些大商人都没空注意到站在街边束手眺望着这一切的几个华服青年。
头上也是裹着阿拉伯人的大头巾,李让甚至还神奇的会头冒青烟,就算是春季没有那么酷热,这儿的温度也有二十**度,头巾里包裹的水不一会就被蒸发干净了。
绕是如此,李让依旧乐得其中,忙完了都元帅府的公事,李让总愿意来这里看一看,现在他是明白他父王李捷为什么那么好战,开拓,的确是给人一种无穷的乐趣。
在他身旁,小姨娘安娜可就没那么清闲了,拜占庭的女人似乎天生闲不住,就算出来放风,安娜也是跟着几个贝都因土族不断呱啦呱啦的讨价还价着不停。
闽人的远征军毕竟在这里是少数,所以挺进沙特阿拉伯的闽人效仿了后世英国人的做法,这个迪拜港就是由六个当地贝都因大部落与都元帅府,还有闽人大商会共同建立统治的,与本土势力勾结,才是殖民统治的王道。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开心,跟着李让驻守在迪拜港打击沙漠中的沙盗,此时,李业诩也是跟着出来体察民情,注视着李让越来越高大挺拔的背影,李业诩面色却总有着些许忧虑。
老裁德已经挺进到沙漠中部,召集了数百个部落承认他的阿拉伯哈里发身份,他手里,亡命的游牧骑兵如今不下四万,依靠沿海港口的商贸维持统治地位,裁德与李让结成了严密的政治同盟。
手里有钱有兵,还有外族盟友,最近李让做事也是越来越独断专行,甚至有时候都忽略了自己的意见。
这个状况,太像,太像当初在福州的李捷了,李业诩很担忧,李捷的纵容,也许就为大闽又培育出了下一轮祸患源泉。
有时候李业诩实在想不通,闽王如此英明神武睿智,就没看到隋炀帝兄弟相争还有他父辈那一代血淋淋的厮杀吗?
不是没想过用些手段削减李让的实力,可惜。
看了看已经被晒黑了点,还在用自学的阿拉伯土语和那个什么什么吐鲁番埃米尔讨价还价,有些晒黑了的安娜,李业诩又是为难的晃了晃脑袋。
李捷对他儿子真的太好了,还派来这个精的跟鬼一样的妞来看护,好几次李业诩的手段,都被她识破了。
就在李业诩又是哀叹的时候,冷不防原本空空荡荡的北方沙漠丘陵间,上百个黑甲铁骑卷起了满天烟尘,狂奔的冲向了尚且简陋的迪拜。
“闽王有旨,速招慧妃,河中都护府长使安娜。希拉克略殿下!”
第1049章 。又是吐蕃
“招我回泰西封?为什么?”
惊愕的指着自己深了一点,却是更健康小麦色的精巧鼻子,丢了拜占庭繁琐宫廷礼仪的安娜公主大大咧咧的叫嚷着:“闽王不知道,在东南还有许多事需要做,本宫很忙走不开吗?”
李让和李捷一样,很念旧,当初在兴都库什山脉一同受训的那个边防队还有禁军的一些朋友几乎都被他要到身边了,负责带信使过来传信的就是当年李让的队率焦大林,就算活生生的闽王长子都见过了,敢这么对闽王讨价还价的主儿,焦大林还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目瞪口呆。
不过过来传令的禁军却似乎提前得到了提点,长得颇为白净,有点奶油小生模样的年轻都尉武三思面无表情的木讷宣告着。
“闽王言,安娜王妃要没有时间回来也行,没什么大不了的。”
千里迢迢而来,还没什么大不了的?焦大林差不点又晕过去。
“恐怕是武姐姐说的没什么大不了吧?”几乎连思考都没有,安娜已经气呼呼的嘟囔了出来,还好接下来她没什么让焦大林心脏受不了的举动,恭恭敬敬的跪地接旨,这才让焦校尉心里好受了点。
辅助李让在沙漠建立势力可不是安娜自己一个人敢干的,事先得到了李捷明确的应允,不然被李捷调教了不知多少次,安娜哪敢这么放肆?
接完旨后,安娜还真是疑虑的打开了李捷的手书,才看了一眼,就已经气急败坏的尖叫了起来。
“要剥夺我的继承权?除非我安娜死了,要不然他君士坦丁想都不要想!”
每个人都有心理掩埋在最深处的伤痛,君士坦丁四世就是安娜心底触碰不得的伤,从原本慈爱的大哥,变成了谋杀父亲的凶手,还一心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刽子手,安娜可以被李捷欺负,还可以被武媚娘愚弄,可唯独不能原谅她这个大哥。
“来人,准备行李,本宫马上返回泰西封!”
“小姨娘!”
不过没等安娜怒气勃发的登上骆驼,李让急急匆匆的追了上了,看着满头大汗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安娜还是跳下了马,扯着李让到了一边角落,小声叮嘱着:“我不在这些日子,稳守地盘,千万小心李业诩!”
“为什么?”赶来道别的李让忍不住一头雾水,惊奇的疑问着:“李业诩将军可是大父派来辅助我的,还嘱咐我多听他的意见,为什么要防着他啊?”
“哎呀,你父王那么精明,长孙姐姐也不笨,怎么生个你这个儿子就这么傻呢?”气的直跺脚,安娜干脆拧住李让的耳朵像训自己儿子一样气急败坏的叫嚷着:“叫你小心他就对了,没那么多为什么!”
“哎呀,疼,小姨娘,让儿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你父王给你取名要强,你可一定要要强,不能辜负你父王的期望啊!”
“是,小姨娘!”
看着堂堂河中郡王低三下四的跟自己承认错误,安娜这才舒心了点,拍拍他肩膀又是焦急的叮嘱了两句,便急急匆匆越上了骆驼,顶着当空烈日,焦急的向北方赶去。
目送着焦大林还有武三思的骑队互送着安娜飞快消失在了风烟之中,远远眺望着黑甲骑兵若隐若现的身影,李让还是禁不住疑惑的自言自语着。
“为什么要小心李业诩将军?”
就在李让身后的护卫队不远,一定帐篷后面,安娜临走还不忘嘟囔一句的李业诩,也是沉重的捏起了怀中一把古朴的鲜卑样式匕首,沉重的叹息着。
“爷爷,我这也是在为大闽尽忠!”
炎热的大沙漠中,李让满是疑虑,寒冷的喜马拉雅山区,他兄弟李瑾同样也是有着自己的忧愁。
喜马拉雅山口,琼堆里。
天竺的天然地理位置很优渥,北面有延绵不绝的喜马拉雅山口隔绝西北游牧的吐蕃帝国,广阔的山区连飞鸟都不可逾越,让统领北天竺的大闽不用像大唐一样支撑起庞大的北方边墙,处于喜马拉雅山下的京师也可以高枕无忧。
不过此时,李瑾却宁愿有这么一支足够强势的边军,眺望着高山之中闽国的移民县城琼堆里城上空飘荡的黑烟,李瑾一口整洁的银牙咬的咯咯作响,狠狠一拳头敲到了身旁的大木上。
“又是吐蕃!”
从小李瑾就有着果敢刚毅的性格,刚毅的甚至有时候有些冲动,但令李捷终于下定决心立他为太子的原因,李瑾还有着极强的责任感。
李捷临走时候把帝国托付给他,一般为了保守权势,避嫌的太子,会注意不要太多牵扯政务,以现实自己绝无谋逆之心,就像李瑾的十叔,李世民征讨高句丽时候把他安排在定州监国,也不知道是惺惺作态还是真的小孩子怕鬼,李治愣是日夜号哭了十多天,还被记录在了史籍中。
李瑾正好截然相反,他显露出了一个年轻太子的亲政,李捷出征半年,他几乎没有一个月待在一个地方,不是来往于两京,就是来回巡视边防。
可仿佛上天偏偏要和他作对一般,难得一贯叛乱不安的南天竺没事,北方又出了问题,几个月前,禄东赞病死,接替他的噶尔钦陵明显和国主芒松芒赞有着矛盾,没了主心骨的噶尔家族处于收缩状态,文成公主似乎被软禁,近些天吐蕃兵力调动的越来越可疑了。
尤其是最近,乃堆拉山口,以着边贸为借口,数个吐蕃大部落集结在这里,而且通过喜马拉雅山其余小路,吐蕃人袭击大闽边境也越来越频繁,尤其是三天前,琼堆里县城都被洗劫了。
就在李瑾火冒三丈的怒吼中,从县城北面的坡地,大约三百多人的矫健骑士打着战马,狂奔了回来。
“太子!”
在半君车驾前翻身下马,一胖一瘦两个将领同时向李瑾行礼着,一人长得身材魁梧,马上挂着两把斧子,满脸黑髯张开,倒有些张飞的架势,另一人却正好另一个版本,虽然身材略显消瘦,也是结实魁梧,更是有这一张略带异域风味的帅气脸颊。
虬髯者乃是程咬金的长孙,广平都尉程伯献,至于英俊帅气的像赵云一样武将,很出奇,居然是长孙家的后裔,长孙无忌的外甥,名唤长孙辅。
两人是李瑾的心腹,虽然于大哥李让有些嫌隙,李瑾却出奇的信任长孙辅,也是怪哉。
眼看两人回来,李瑾也是忍不住焦急的催着战马向前奔走了两步,焦虑的问道:“如何?抓到什么没有。”
“娘娘的吐蕃狗跑的太快,没留下什么证据。”满是恼火,程伯献一张口就跟打雷一般吼了过来,慌得长孙辅赶忙捅了他一下,然后恭敬的抱拳又是一行礼。
“太子,这次吐蕃人应该是有备而来,冲进县城没有抢掠什么,仅仅烧了些建筑就轻骑奔走了,还在山口制造了雪崩,堵塞住了山口。”
“要不,派人去乃堆拉向刺陵兄贵提出抗议?”
听着长孙辅试探性的疑问,吹着寒冰刺骨的山风,李瑾却也是恼火的爆了一句粗口。
“贼厮鸟的,我大闽什么时候也沦落到了需要提出严重抗议的地步。”
“太子,那我们怎么办?”
沉默了半天,长孙辅又是面色凝重的询问起来,问的李瑾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回头对着随从大声喝问了起来。
“孤上书的奏折,泰西封还没有回应吗?”
“回禀殿下,太子冼马令狐绦随时在京师候命了,一有消息,立马就会送来!”
远远眺望着西方,李瑾忍不住茫然的摇了摇头:“大父在做什么?”
仅仅迷茫了一小会,李瑾忽然又变得坚挺了起来,恼火的叫嚷着:“等不了了,孤决定,也去乃堆拉,不论如何,大闽不能丢了气势!”
擅自动兵,这事儿可还是有些禁忌,对视着犹豫了片刻,程伯献与长孙辅还是郑重的一抱拳:“听从太子军令!”
三日后,亚东关。
李业诩曾经在这里戍守,留下了相当完备的城防,而且对于这条天竺与吐蕃最大的贸易通道,大闽极为重视,常年有五个军府番上驻扎在这里,如今,高大雄壮的城墙上,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显得杀机腾腾。
李瑾手里不是没有兵,为了表达对太子的信任,李捷临走之前,将跟随自己多年的闽王铁林划归他来指挥,是拱卫京师一支极为重要的力量,如今,这支军队还有铁林将军裴行俭被他一同拉到了乃堆拉山口。
有了这样一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