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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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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听了,直觉得心下一动。

虽说内造之物,赐到宫外的也不少,但是同尊贵的公主赐一样地东西,到底真相是什么。实令人好奇的紧。

就连自幼长在佛门的小和尚。看到街头孤寡,都能想起遗弃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何人。李氏那边,晓不晓得自己不是李家的女儿?

见曹脸上并不由意外之色,初瑜觉得有些不妥当。

不管这东西是宫里赐的,还是怎么来的,关系到长辈,实在不好多言。

项圈下垫着绒布,她将项圈仔细包好。梳妆台便取了个檀木匣子装好。道:“瞧我,真是糊涂了。平白说起这个来。”

曹道:“怪晚地,上炕躺着吧!”

初瑜点点头,对着梳妆台放下头发,去了外头的衣服,起身到炕边。

曹已经在被窝里,见妻子过来,掀了一个角,让她进来。

将妻子搂在怀里,曹道:“就算心里有什么疑惑之处,也别在母亲跟前显。”

初瑜道:“只是这么一提罢了,没事在母亲面前说道这个做什么?”

曹抚了抚妻子的头发,道:“有些事情,我如今也弄不明白,一时半会儿也不晓得怎么同你说。父亲虽说看着严厉些,也是明事理的;母亲向来性子好,你们两个应能投脾气才是。今日父亲跟三妹夫说过一句话,家和万事兴,要是同长辈相处,有什么磕磕碰碰的地方,你也别什么委屈都埋心里。跟我说,父母大了,既要敬着,也要当孩子似的哄着,多些耐心。

初瑜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仰起头道:“额驸这是感触什么?难道初瑜还是那种不孝顺的媳妇不成?”

曹笑了两声,道:“我就这么一说罢了。”

他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遭,都说婆媳是天敌。早年老太君对李氏、兆佳氏两个,虽说没有打骂,但也是不假颜色。

如今婆媳两个相处的时日还短,没有矛盾,要是时日多了,有些小摩擦也是难免的。

听着曹寅微微打起鼾声,李氏有些睡不着觉。想起日间两个女儿说起七宝镯子时,初瑜地神情似乎有些不对,李氏心里也不禁犯嘀咕。

难道是媳妇见自己将好东西传给女儿,没留给媳妇,心里不自在了?

不能啊,到底是王府里出来地格格,这些珍宝首饰向来是不缺的。况且看她平日所用的首饰,也就那几样,并不是那种喜欢打扮的性子。

李氏有些想不明白了,将曹寅的被子掖了掖,寻思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瞅着眼前美丽地眼生丫鬟。静惠原来的丫头春儿不在近前侍候,曹颂有些奇怪。

偏上这丫鬟收拾得俏丽不说,脸上还擦了不晓得多少粉,头上抹了多少头油,呛得曹颂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静惠穿着中衣,放下头,垂下眼睑,坐在炕里。

听了曹颂地喷嚏声,她抬起头来,见不是春儿近前侍候。也有些意外,低声问那丫鬟道:“春儿呢?”

那丫鬟俯身回道:“春儿姐姐扭了脚,有些不便利,方才还央奴婢同主子说一声,今晚怕是不能值夜了。”

这才一会儿功夫不在眼前,就扭了脚?

“多咱地事儿,伤得厉害么?”静惠问道。

“天将黑的时候,陈嬷嬷会正骨,给看了。说无大碍,好生歇几天就好了。”这丫鬟低眉顺眼地回道。

昨儿是洞房,新房不需留人侍候,今儿开始就要安排丫鬟在上房值夜,侍候房事。这样地丫鬟,要么是主子的心腹,往后预备份好嫁妆嫁了;要么就要收到房里。在主子身上不干净的时候陪姑爷睡觉。

静惠虽说平素不爱说话,毕竟也大家子出身,有些事情没经过,但是也听过些。

静惠看了这丫鬟一眼,淡笑道:“下晌饭用的早些,现下有些饿了,你出去问问,可有什么现成的饽饽,拿些于我。”

那丫鬟应了一声,转身挑帘子出去。

曹颂见静惠不应声。以为她担心春儿。凑到她跟前道:“你也别太惦记,等明儿看看,要是不行,就请大夫来瞧瞧。”

静惠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道:“爷,我陪嫁地这些下人,除了春儿是我身边服侍的。剩下的都是外头长辈赐的。品性不知。也不晓得当用不当用,还要请爷拿个主意才好。”

曹颂道:“这有什么为难的。你留心些,看着那些当用,就留;那些不当用的,就打发到庄子去。左右都是当差,也没有受下人钳制的道理。”

静惠见他如此说,笑着点点头,心下稍安。

曹颂已经歪了身子,枕到静惠的腿上,睁着圆圆的眼睛,直勾勾地瞅着静惠。

虽说大了几岁,但仍带着几分旧日模样,瓜子脸,丹凤眼,小巧地鼻子。

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是低眉顺眼的小女孩儿样,看着让人心里痒痒的,想要搂在怀里好好怜惜。

曹颂的脑子里一幕幕的,打在江宁城外捡到静惠起,到沂州城那个温顺着带着几分倔强地小哑巴,到京城那个遭遇变故的满洲闺秀……

静惠被盯得满脸羞红,侧过头去,小声道:“爷瞅什么?”

曹颂长吁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静惠的脸,小声道:“真是做梦一般,没想到爷真娶了你做媳妇儿。打昨晚爷就不敢阖眼,怕睁开眼……这娶媳妇儿只是梦……”

静惠听他说得真切,心里也打着几分激荡,视线落到曹颂地左手时,却不禁红了眼圈。

昨晚发现他左手不对,问他原由,只说是同僚比试之间误伤。今早,从婆婆兆佳氏带着讥讽的话语中,她才晓得了真相。

虽说埋怨,但是也感激,实不忍心开口责备。

她收回视线,低声道:“能嫁给爷做媳妇,是惠儿的福气。往后……咱们好生过日子吧。”

曹颂伸手,搂了静惠的腰,翻身将静惠压在身下,哑声道:“这说的可不是废话,爷费劲巴力地讨了你来,可不就是为了好生过日子……还要学着大哥大嫂,早日开枝散叶才好……也省得母亲看着伯娘哄孙子眼馋……”说到最后,声音渐低。

正待交项亲热,就听到外屋脚步声起,门口有人回道:“主子,奴婢去厨房问了,要了一碟子马蹄烧饼,一碟芋头糕来。”

曹颂贴着静惠的耳边,低声问道:“真饿了,要先下吃,还是……”

静惠始为新妇,对男女之事也晓得些,见曹颂忍得难受,心中不忍,摇摇头,道:“不饿……”

外头那丫鬟没听到里屋有动静,提高了音量道:“主子……”

曹颂正火烧火燎地难受,哪里还能听她刮噪,扭头带着几分不耐烦道:“半夜的,叫唤什么?东西撂了,滚下去!上房不留人侍候!”

过了半晌,才听到撂帘子的声音。

曹颂已经将幔帐放下,春光无限,新婚燕尔,自是一番呢喃缠绵。

吴雅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不住地唉声叹气。

穆尔泰被扰地不行,坐起身子,扣了扣耳朵,皱眉道:“夫人呐,你这都叹了一晚上气了,不就是要给如慧添嫁妆么?那就添好了,只是也别尽想着与富察家攀比。大外甥媳妇父母亲族是满洲大户,同各个王府都有亲,添妆的物什体面也是人之常情。嫁妆嫁妆,每家状况不同,本没什么好比的。大外甥媳妇嫁妆再丰厚,也是没爹没娘地孤女,咱宝贝闺女还有咱们老两口心疼。”

吴雅氏摇头道:“老爷是男人,粗心,不晓得这些。对女子来说,这嫁妆地多寡,关系大了。出嫁的女儿不想要受婆家的气,不受婆家钳制,就得有副体面的嫁妆,省得被婆家人小瞧了去。”

穆尔泰听了,哭笑不得,道:“你这不是白操心!什么婆家娘家的,那是如慧的亲姑姑家。这亲姑姑不偏疼自己个儿的侄女儿,还能给脸子不成?”

吴雅氏听了,想要反驳一句,疼什么,真疼的话,怎么会晓得如慧身子不好,就临时改口将老二娶变成了老三娶?

只是她晓得丈夫就这一个同胞妹子,兄妹两个感情好,心中虽说埋怨,也不敢当他地面说道……

第十卷游龙舞第四百八十四章寻根(下)

腊月二十一日,圣驾回驻畅春园。

腊月二十四,大朝会,畅春园,箭厅。

许是旅途劳乏的缘故,康熙看着比巡行前清减了,满脸肃穆,越发地显得阴晴莫测。

不管是宗室王公贝勒,还是文武官员,站在队列中,都少不得带着几分忐忑。

“毙鹰”事件后,八阿哥挨了申斥不说,连带着鄂伦岱、阿灵阿等人都被申饬为“结党”,保不齐下次轮到哪一个。

自从太子储位不稳,私下里想要早些站队,同八阿哥那有些瓜葛的文武官员多了去了。

拔萝卜带出泥来,万岁爷想要追究的话,还不晓得要有朝堂会有多少更替。

让人意外的是,不仅八阿哥没有列在朝堂上,康熙也没有提及这个儿子。这点倒是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越发没底,这是不打算发作,还是要等着大发作?

今天的朝会上,稍显沉闷,说得不过是些官员升调。

文官这边,有左庶子党阿赖为光禄寺卿,以福建陆路提督杨琳为广东巡抚,升福建台湾道陈为偏沅巡抚。

武官那边,调正红旗蒙古副都统雍吉纳为正黄旗满洲副都统;升护军参领宗室勒特浑为正红旗蒙古副都统;护军参领觉罗伊敦为镶红旗蒙古副都统;护军参领觉罗英柱为正白旗汉军副都统;一等侍卫尼雅哈楚为正蓝旗蒙古副都统。

虽说每年年底官员更替是常见的,但是将身边的护军参领升为八旗副都统,却是少不得让文武百官臆测不已。

不晓得万岁爷防备的是八旗护军,还是京畿八旗?

曹寅与曹父子两个。却是心思各异,不与众人同。

曹寅站在文官队列,俯首站着,心里很是激扬。下江南三十来年,终于能重新屹立朝堂上,怎能不怀着几分激动?

轻轻抬起头,看着龙椅上老态渐显地康熙,曹寅想着君臣五十多年的情分,心里也觉得酸涩。

虽说他做了大半辈子的天子家奴,充当帝王耳目爪牙。没有什么成就,但是却也见证了一代帝王的成长。

稚龄时,那个带着笑容不怎么爱说话的帝王;少年时,因权臣辖制,百般隐忍的帝王;青年时,势要削藩、一起风发的帝王;壮年时,北击蒙古,捍卫疆土的帝王……还有今日,这已经老迈。却是威严日盛的帝王……

按照规矩,这百官是不能直视天颜的,要不就是大不敬。

曹寅原是侧头偷看,不知不觉有些忘情,便抬了起来。

康熙坐在高高地龙椅上,看着下面的百官,正好瞧见了曹寅。

看着曹寅真情流露。康熙紧绷绷地神情,也渐渐地柔和了许多。

君臣之间,相隔不过数丈,但是中间却有两人几十年的光阴。

那一瞬间,康熙仿佛也回到五十多年前,自己还是个刚登上帝王的稚龄童子,嬷嬷曹孙氏领着曹寅初进宫廷的情景。

明明自己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还装成小大人似的,赐下曹寅笔墨等物。

想到这里,康熙的眼睛眯了眯。掩住了目光中的困惑。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最近一段日子。越来越爱回忆过去地事儿,从记事以后的情景,都仿佛像画本似的,历历在目。

对于眼跟前发生的事儿,却是不自觉地恍惚,总是有些想不起。

虽说做了一辈子帝王,独一无二惯了,但是面对衰老与死亡。康熙心中仍带着几分畏惧。

他不想成了一个衰老的帝王。丧事自己的权威,只能尽力地掩饰自己的变化。

曹与曹寅不同。即便是入仕多年,他地脑子里也生不出“忠君”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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