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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驼人的声音没有半点变化,甚至没有瞟旁边的年轻贵族一眼。
“这么说。。。。。您真的能让汉人出动他们的军队?”
阿健苏禄紧张的思索着,片刻之后,摆了摆手,吩咐仆人道:“去,拿几桶酒来,我要款待客人。”
屋里的三个人,都不再说话。
很快,几个仆人便搬来了酒桶,并在地上铺上厚厚驼绒毯。
三个人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用精致的银杯,饮上了葡萄酿。
年轻的顿默失勉强笑了笑,得到这样的消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但他明白,一场盛大的交易,正在他面前进行,他需要琢磨的,就是顿默家怎么才能在这场交易当中,占上一个座位。
他很庆幸,今天晚上能够果断的决定,来见阿健苏禄,不然的话,他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让他有些安心的则是,既然没有避着他将事情摆了出来,便说明,这场交易可以让顿默家参与。
“这酒保存的很好,但。。。。。。长途贩运,还是变了味道,不过汉人能喝上这样的佳酿,也应该满足了吧?”
和聪明而又有点见识不足的年轻人比起来,阿健苏禄足可以称之为老奸巨猾了,他其实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年轻人并非适逢其会,而是早已被选定了的人选。
年轻人无聊的自豪感,让阿健苏禄感到有些可笑,汉人酿制的美酒,可并不比葡萄酿差了,其实每一个好的商人,都应该明白,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商人也正是靠着这一点,才能积累财富。
就像葡萄酿到了汉人这里,必定价比黄金,但汉人的美酒到了回鹘,价值也将无法估量。
这个时候,他也想到,其实回鹘人的货物少又有什么打紧呢,只要把汉人的东西运回来,也就成了。
想到这个,阿健苏禄的底气又足了起来,不过起驼人描绘的前景,还是让他心动不已。
“契丹人换了主人,但依然强大,我不知道,汉人会能不能出兵,也可能,他们先对付的,将是契丹人呢?”
没有得到半点回应的年轻人抿了抿嘴唇,难堪还在其次,他能感觉的到,在这场交易中,他有点无足轻重。
在他紧张的思考着,契丹人和回鹘人,以及西域诸国的关系的时候,起驼人已经说道:“那也没什么不好,我想,很多人早已厌烦了契丹人的贪婪,也早已不愿视其为宗主,苏禄大人,这样说的话,您是否会感觉轻松一些呢?”
阿健苏禄愕然了一下,他终于明白,所谓的起驼人,不过是个掩饰罢了,能这样说话的人,身份必定不会那么卑微。
不过,在他心目中,交易就是交易,神圣不可侵犯,你来我往的交谈,才能试探出各自的诚意和底线。
“您应该知道,汉人还没有统一在一起,灭亡西夏的,只是汉人的一个侯国,他们还有许多敌人需要对付,。”
起驼人头一次笑了起来,脸上就好像起了一层波浪,看上去有几分可怖,但他的眼睛,却开始闪闪发光,就好像看见了让人惊喜的猎物。
因为对面这位之前在他眼中,一直觉着有点无足轻重的商人,又一次给了他惊喜,这个人对汉人的事情,确实知道的很多,和那些浑身散发着越来越多的金币的味道的大臣相比,这个商人还是有着本事的。
“苏禄大人,您的见识让我但您也不用隐瞒,北方草原上那些强大的部族,已经差不多都臣服在了大秦脚下,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契丹人和该死的花勒子模人,也许,我们只需要让汉人听到有这么一种声音,也就足够了,您说是吗?”
阿健苏禄再次沉默了下来,他在心里紧张的权衡着利弊,显然,对面这位起驼人,见识并不比他少,而且条理足够清晰。
旁边的年轻人眼珠儿转着,此时忍不住插话道:“您将来我们会向汉人称臣?”
起驼人瞅了他一眼,终于流露出了一点赞赏之意,但也对年轻人话语当中露出来的抗拒有些不以为然。
“向强者低头,并不可耻,有些时候,战争并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如果当年那些人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会出兵与党项人厮杀了,那一战,我们损失惨重,却又一无所得,用血凝成的教训,我们应该死死记住才对。”
(两更,天气渐热,屋里却冷的让人哆嗦,这就是北方的四月,真难受啊,不过阿草依旧努)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零三章商队(四)
“如果是这样会不会有更简单的办法?”
起驼人现在看上去已经和起驼人这个职业,扯不上半点关系了,他更像是一个见识广博,位高权重的将军。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努力试探的年轻人一眼,“你是说大汗的亲笔书信,还是说汉人口里所谓的国书?”
年轻人身体僵了僵,在对方目光注视之下,他好像是透明的,完全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他不由扭头看了看阿健苏禄,不禁心想,是不是自己以为深藏不露的秘密,在这位商人眼中,也无所隐形呢?
想到这里,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一种羞辱的感觉,弥漫在他心头,因为他在做出决定之后,来这里跟阿健苏禄商谈的底气,正是因为他怀中有着一封阿萨兰汗的亲笔书信。
书信是写给汉人皇帝的,而家中的长辈,也认为,有了这封书信,足可以保证他的平安。。。。。。
几位年老的族人更是信誓旦旦,这封书信一旦拿出来,他将会受到汉人最大的礼遇。
因为故老相传,汉人最看重的就是这个。
但从起驼人的语气中,他却听的出来,好像。。。。。家中长辈的判断并不那么准确,尤其让他吃惊的是,起驼人对大汗好像心存轻蔑。
当他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他立马就想远离这个危险的家伙,不管对方有多大的权势,在回鹘人这里。对大汗不敬。都不会有好结果才对。
不过。家族中受到的教导,还是让他的理智成功压过了冲动,大汗老了。。。。。。许多人都在窥伺王位,而这位起驼人的主人,很可能在大胆的尝试,想要借助于汉人的力量。
想到心惊胆战处,年轻人嘴里开始发苦,这根本就不是他应该参与的游戏。但却偏偏被他赶上了。
看着脸色变幻的年轻人,起驼人不再说话,不过心里的滋味却有些复杂,交谈到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足够聪明,但。。。。。。
起驼人微微摇了摇头,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贵族们正在堕落,眼睛也只能看到金币。同时也失去了对危险的警觉。
他们也许知道,草原上许多部族臣服在汉人脚下。但他们知道汉人是怎么让这些部族顺服的吗?其中流了多少血,杀死了多少草原部族勇士?
他们也许知道,汉人灭亡了西夏,但他们知道不知道,汉人在灭国的战争中,屠戮了多少党项羌人?据他所知,光灵州一战,汉人就杀死了数以十万计的西夏人,直到现在,汉人还在遍地搜杀党项人的血脉。
这是灭国之战,同样也是灭族之战,汉人对党项人的仇恨,让人毛骨悚然。
听说,在他们攻打金国的战争中,同样对女真人和契丹人祭起了屠刀。
淋漓的鲜血,让这个正在崛起当中的汉人国家,变得分外的可怖可畏。
而现在,回鹘人正在变成这个汉人国家的可笑的是,许多人还以为,凭着大汗的一封书信,就能得到汉人的尊重和礼遇。
其实,在他看来,在这样一个时候,既然没有勇气跟汉人作战,那么就干脆臣服,将来也许汉人会有许多属国,率先顺服的回鹘人,也许能在其中占据一个好位置。
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回鹘人想要得到汉人的承认,所能依靠的绝对不是弯刀和战士,而是商人。。。。。
这是个无奈的事实,许多年过去了,回鹘人先祖也曾经雄霸草原,有过辉煌的日子,但现在嘛,回鹘商人才是回鹘汗国的支柱,没有人能够否认这个事实。
所以,大咧咧的递上很可能会适得其反,让汉人感到羞辱和愤怒,给回鹘汗国带来一场绝对不会胜利的战争。
这样一来,也只能慢慢来,慢慢了解汉人,为汉人带来足以打动他们的利益,为回鹘汗国将来称臣铺路。
他的远见卓识,并不为其他两个人所了解。
其实,在座的三个人,他们的身份分别代表了政客,商人和贵族。
不管他们的身份有着怎样的交杂,但他们的所思所想,其实都源于他们最本质的身份。
就像阿健苏禄,已经捋好了头绪,完全出于商人的眼光,他认为,处于契丹人控制的回鹘商人,在西边路途上,屡屡受到花勒子模的刁难。
如今因为契丹人的战败,西边的商路已经差不多断了,而契丹人因为战败,也在加紧恢复力量,怎么恢复,无非是对属国进行盘剥而已。
如果放在几年前,也许回鹘汗国只能忍气吞声,但现在,他们有了另外一个选择。
起驼人的话语,也透露出了这个意思。
至于向不向汉人称臣,年轻人身上带没带大汗的亲笔书信,他都不怎么在乎。
只要商路在他手里,他的财富不受损失,他甚至可以和魔鬼做。
权衡了一下利弊,他认为,这场交易可以让他为之努力一下,起驼人代表谁在说话,在他心里也已有了大概的推测,无外乎离王位最近的几位王子罢了。
他看了年轻人一眼,因为出身的缘故,他还是忍不住小小出言讽刺了一下,“如果不急着向大秦皇帝陛下递上国书的话,我想,阿健苏禄可以试一试,看能不能促成此事,当然,也只是试一试,别报太大的期望,要知道,在这个国度,商人的声音并不大,远不如使节重要”
年轻人锻炼已经相当不错的脸皮终于红了红,但他还是压下了渐渐升起的怒火,明智的闭紧了嘴巴。
因为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顿默家族确实希望打通西边的商道,但借助汉人的力量家族的长辈们,也许宁可去跟贪婪的花勒子模人打交道,因为汉人太陌生了,根本无法保证,当汉人控制了西边的商途之后,会发生什么。
而之前家族做出的决定,也只是想在和汉人通商这块流油的肉饼上,切下一块来罢了。
相比贵族的不思进取,以及贪婪无度,起驼人所代表的这一方明显做的准备更加充分,也更有说服力。
起驼人再次露出难看的笑容,“放心吧,您的实力,我已看在眼中,无论结果如何,我和我的主人,都不会忘记您所做的一切,将来,也一定会让您得到满意的收获。”
“当然,在您做出决定之后的现在,能不能告诉我,这次旅途的终点会在哪里呢?”
没有契约,只是口头上的承诺,让阿健苏禄犹疑了一下,但随即,他就明白,这样的契约,根本不会形成文字,随后,他便想到了宫廷中的老汗王,以及那双变得越来越残暴的。
他有些不安的挪了挪身子,但他接着又想到了汗王的老迈,这让他的信心又坚定了几分。
大不了,这次出来就在汉地住下了,等到一切清晰起来之后,再回去也不晚,回鹘商人狡猾的想着退路。
但脸上却露出足可谓之真诚的笑容,道:“当然,我的嗯,我们会在甘州停留几天,那里有我们的同族,他们很欢迎远方的客人来拜访,我们会在那里补充食水,并完成第一笔交易。”
“哦,我听说过。。。。。。您正是得到了他们的帮助,才能够在汉人中间,享受如此礼遇。”
阿健苏禄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