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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对这个计划!”
出乎意料的,就在托洛茨基和伏龙芝都赞同的时候,伏罗希洛夫突然跳出来反对,“这个计划根本就是儿戏,就是想当然!我们是光荣的布尔什维克,我们有能力也必须在卢加拦住敌人。这是没有条件可讲的。而现在这个计划是消极的、也是保守的!作为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我们应该留在卢加城内依托群众跟敌人决一死战!我认为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这个头脑简单的白痴,托洛茨基和伏龙芝同时对伏罗希洛夫做出了相同的评价,如果不是因为大庭广众之下不能骂娘,否则他们会同时劈头盖脸的喷伏罗希洛夫一脸的口水。
问题是,某个自以为是的傻瓜还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伏罗希洛夫手舞足蹈的鼓吹着他那一套死战到底决不后退的理论,一次又一次强调着什么布尔什维克的荣誉和光荣不容亵渎。
最后他成功的激怒了托洛茨基,未来的红军缔造者满脸不耐烦的叫来了卫兵,指着伏罗希洛夫的鼻子下达了命令:“将这个贪生怕死丢掉普斯科夫的关键责任人,以及卑鄙的亵渎了布尔什维克荣誉的混蛋拖出去就地枪毙!”
伏罗希洛夫惊讶了震惊了,他歇斯底里的嚎叫道:“这是污蔑,你不能枪毙我!”
托洛茨基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轻蔑道:“我这是在维护布尔什维克的荣誉,按照你的理论后退就是投降,就是背叛,就是决不能原谅的可耻行径。那么作为丢掉普斯科夫的关键责任人,你有何脸面苟且偷生?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谈什么荣誉……如果你是正确的,那么我们就应该马上枪毙你,以维护布尔什维克的荣誉以及纪律,如果你是错误的,那么当前的作战计划就是完全可行的!”
伏罗希洛夫惊呆了,他可没想到托洛茨基来了个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彻底的将他的路堵得死死的,如果他真要坚持什么荣誉和纪律,那么就应该首先枪毙他伏罗希洛夫,如果他放弃这套歪理邪说,那么托洛茨基的作战计划就不应该受到质疑。
一时间,会议室里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伏罗希洛夫,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大个子到底会做什么选择,说真的,大家都希望他坚持己见以身试法,谁让大家都对此人的胡搅蛮缠腻烦透了。
伏罗希洛夫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连续转换了好几次,终于他一甩衣袖掉头就走,当他走出会议室之后,会场里发出一阵哄笑,由此可见,某人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托洛茨基却没有笑,他轻松自如的说道:“我们可以继续讨论作战计划了……”
对于托洛茨基的轻松,伏龙芝很有感触,其实,刚才托洛茨基完全可以选择另一种方法让伏罗希洛夫屈服,大不了用政治局委员和Military委员会的名义强压就是了,伏罗希洛夫照样翻不出一点浪花。可是托洛茨基偏偏没有选择这种最顺理成章的手段,反而选择了一种近乎于搞笑的方式回击了伏罗希洛夫的挑衅。
应该说,这种方式相当的打脸,相当的解气,更是相当的不客气。但托洛茨基就是选择这个方法,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底气,伏龙芝更是看到了托洛茨基性格中的缺陷:
首先,他相当的自傲,不然他不会如此的调戏伏罗希洛夫,这充分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对方,彻底的藐视了对方;
其次,他有些孩子气,把政治斗争当成了一种游戏,敢于肆无忌惮的玩弄和羞辱对手;
最后,不太懂得利用自己掌握的权力去打击政敌。
这三大缺陷是相互交织在一起的,正是因为他托洛茨基能力超群,所以才自傲,才藐视一切对手,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哪怕不动用自己所拥有的权力,也可以解决对手。
应该说,这是相当危险的,可能你托洛茨基天赋异禀,确实能够将很多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世间的聪明人不止你一个,在你玩弄和戏耍对手的同时,说不定对方也同时实在戏耍你。更有可能的是,当你试图戏耍对手时,对方直接就动用手中的权力打你一个措手不及,那时候才想到动用手里的权力反击就晚了。
伏龙芝对托洛茨基的评价是相当中肯的,他确实很天才,政治智慧也很高超,但同时代的政治天才不止他一个,列宁跟他一样的天才,玩弄小手段他没有任何优势。而且导师大人对待敌人从来都不会留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排山倒海的攻势,像托洛茨基这样的性格,只可能被爆菊。
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列宁活着的时候吃得他死死的,始终将其按在第二把交椅上,哪怕是在列宁遇刺身负重伤,哪怕是他托洛茨基成为了红军的缔造者和总司令,也无法挑战列宁的权威。
在列宁的刻意安排和巧妙运作下,托洛茨基在政治局从来都是孤家寡人,虽然他的那些对手,比如斯大林、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统统的不如他天才,但是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任他再天才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党内的团结还是大于斗争,伏龙芝也只是觉得托洛茨基此人天才归天才,但过于跳脱,远不如导师大人稳重,以后多留心一点此人,免得一不留神就被他带沟里去了。
没有了伏罗希洛夫的阻碍,托洛茨基的作战计划很快得以实施,第一机枪团的一个半营开赴托尔科维奇镇,而主力部队则赶紧在铁路桥附近构筑工事。留在卢加的部队抓紧时间休息,争取以饱满的精神状态迎击滚滚而来的敌人。
同一时间,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的二连,经过短暂而激烈的交火,他们一共打死了三百二十二个敌人,另外重伤七十八人,缴获步枪三百余只,弹药无算。
不过对于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二连长没有多少兴趣,他更关心敌人从哪里来的,有什么目的。在打扫战场的同时,他开始紧急审问俘虏。可怜的俘虏们大概是被二连果敢的作风吓怕了,还没等上刑,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开始交代。
“情况相当不妙啊!”二连长忧心忡忡的说道,“敌人在大诺夫哥罗德遭受了挫折,企图改道卢加北上,我们必须马上将这个重要的情报通报上级领导!”
是的,在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营不过是先头部队,后面至少还有一个师的敌人之后,没有人会傻到继续前进。他们可以消灭一个营的敌人,但是绝对无法消灭一个师,继续前进等于自取灭亡。
“那这些俘虏和伤兵怎么处理?”柯热米亚卡忽然问道,“很显然,我们不能带着他们上路!”
“啧!”连长看了看噤若寒蝉的伤兵和俘虏,摇了摇头,他可没办法狠心下命令处死这些可怜虫,当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带着他们上路,“别管他们了,敌人会帮我们照顾好他们的!”
丢下俘虏和伤兵,二连用比来时还要快的速度飞快的后撤,当他们风尘仆仆的赶回卢加的时候,此时的卢加城就像一壶开了锅的开水,每一幢建筑,每一条街道都在进行反复的、激烈的的争夺。
一股又一股的浓烟不断的在城市上空升起,每时每刻都能听到炮弹摩擦空气发出的激烈尖啸声,至于枪声更是一刻也没有停歇。整个卢加城就像一座血腥的绞肉机,不断的将生命研磨成粉末,只留下一滩滩的血迹和各种骇人的残碎肢体。
前线指挥所里,叮铃铃的电话声响个不停,烦躁的伏罗希洛夫不断接听一个有一个电话,下达着战斗到底的命令。
“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同志,伏龙芝同志又打来电话,他说您已经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他命令您立刻开始撤退……”
伏罗希洛夫一把扯开衣扣,吼道:“谁说要撤退了!战斗到底,绝不后退一步!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是怎么去战斗的!”
372险之又险
伏罗希洛夫从来就没想过要撤退,更不喜欢托洛茨基的作战计划,他打算按照自己的方式去阻止敌人——在卢加城打一场轰轰烈烈的阻击战,将敌人牢牢的按死在卢加,决不允许他们继续前进一步。
他专门制定了一个作战计划——卢加河的支流将卢加城分成了东西两个部分,连接东西城区的一共有四座桥梁,往大诺夫哥罗德方向行进,就必须掌握这几座桥。按照托洛茨基的计划,逐步放弃卢加之后,一定要将所有的桥梁统统摧毁,给敌人造成尽可能多的麻烦。
而伏罗希洛夫却不打算这么做,因为这将是他正大光明的违抗托洛茨基命令的最好办法,他大可以声称自己之所以不撤退,正是在设法摧毁这些“高度危险”的桥梁。
为此,这个混蛋不惜一开始就故意放弃了最南边的那座最大的公路桥,为的就是死赖在卢加不走。如今战斗的进程果然按照他的剧本发展,他可以堂而皇之的违抗上级的命令。
“按照作战计划,我们必须摧毁所有的桥梁!但是南边的那座公路桥被敌人夺走了,我必须摧毁它,然后才能撤退!”伏罗希洛夫底气十足的在电话里跟伏龙芝对吼,然后装模作样的吩咐道:“请告诉托洛茨基同志,我再组织一次突击,一定能摧毁那座桥!”
然后,伏罗希洛夫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电话,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城内的战斗上来。他的助手弱弱的问道:“克烈面特同志,我们恐怕抽调不出兵力去摧毁那座桥的!”
伏罗希洛夫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知道!”
助手惊讶道:“那您刚才又跟伏龙芝同志保证……”
伏罗希洛夫不耐烦的说道:“不要管他们,那群胆小鬼完全忘记了布尔什维克的荣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战斗!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卢加跟敌人死战到底!”
助手又问道:“可那座桥?”
伏罗希洛夫满不在乎的说道:“不要管那座倒霉的桥,它们根本就不重要,只要卢加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敌人就不可能转道去大诺夫哥罗德!现在,请你不要在废话了,让我们把精力转回到城内的战斗中去!”
在伏罗希洛夫做着英雄大梦的同时,柯热米亚卡所在的连队也跌跌撞撞的赶回了卢加,不过他们根本就无法进城,整个卢加东西南三面都被包围了,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爆发着激烈的战斗。
“连长,我们来晚了!”柯热米亚卡懊恼的说道。
连长狠狠的揉了揉脸蛋,对于眼前的局面他也是一筹莫展,想要报告消息就必须过河,而想要过河就必须穿过敌人的防线,而现在,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连长,你倒是说说话啊!”另一个士兵催促道,“不行咱们就跟他们拼了!”
连长抬手就给这个莽撞鬼一个暴栗,骂道:“傻瓜,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将情报传达给上级,跟敌人硬拼有什么用?”
小兵委屈的摸着脑门说道:“但这根本就不可能嘛!”
连长何尝不知道这不可能,但是他又必须去做,否则等从大诺夫哥罗德方向赶来的敌人一到,那么将对战局造成致命的影响。
怎么办?怎么办!就在他强迫自己想出办法的时候,柯热米亚卡突然说话了:“连长,我们可不可以冒充从大诺夫哥罗德来的那群敌人,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这可能吗?”连长有些担忧,毕竟这么做风险相当的大,一不留神就可能全军尽墨。
柯热米亚卡信心满满的说道:“只要我们将红领巾取下来,然后打出敌人的旗号,应该是可行的!”
连长想了想,觉得可以一试,反正红军和白军都穿着同样的制服,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