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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小县令-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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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一个人证就是伙房小二,胡道生一拍惊堂木,那小二身子就抖一下,一声喝问后,小二道:“今日清晨,小的一大早就在林场门口,看见大门上高悬了一人的首级,我叫来账房先生后,拿木杆取下了首级。这人头,我与账房先生都看清了,正是李虞侯。”

胡道生问道:“看得可是确切?”

“确切,大老爷不信,可问问账房先生。”

“那人头现在何处啊?”

“回老爷,那人头掉落地上,一时被看门的大黄狗叼走,至今还没找到……”

胡道生又唤账房先生上来,账房先生也一一作答,跟小二的口供是没有出入。他也咬定这首级就是李虞侯的,自己看的真切。

两人退下后,胡道生又传吴晟上来,吴晟跪在堂下,回禀了主簿的问话。

胡道生问道:“吴晟,你将这凶犯杀人一事讲与本官,不得妄言。”

“是,青天大老爷。”吴晟抬起头道:“这凶犯近日因聚众私伐官林,被李虞侯锁拿。巧言令色脱身后,在林场小酒馆内叫嚣,并拔出利刀,要宰了李虞侯。这是小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是众多木客所见所闻。这今日,就有木客在场内井中发现李虞侯尸身,其被齐刷刷一刀取了首级。可见凶犯因恨起杀机,实在是可恶至极,请青天大老爷明察。”

胡道生冷笑道:“梁玉喜,这人说你私伐官林可有此事?”

“有此事,不过……”

“那李虞侯拿你可有此事?”

“有此事。大老爷,这李虞侯拿人放人都是他所为,小的并未仇恨他。”

“那你在酒馆拔刀要杀他,可说过这话?”

“这……”

胡道生惊堂木一拍,“说没说过,从实招来!”

“说过。不过那井中尸身并非是李虞侯?”

“你怎么知道不是李虞侯?难不成你杀了还有其他的人?”

“小的谁也没杀。只是请大老爷细思明察,这人头现也无下落,井中尸身左手无名指缺失,应是一个木客,并非李虞侯。大老爷可到木营查证李虞侯。”

胡道生冷笑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知道你要一再的抵赖。这木营的差役也在,李虞侯已经失踪了二日,你要本老爷还查证什么?来啊,把仵作的尸格呈上来。”

主簿将尸格呈上,胡道生看后哈哈笑道:“这仵作已是明明白白写了,这尸身经与木营差役所描李虞侯十二分的相似,那左手小指为新伤而已。你说不是李虞侯,不是嘴硬是什么?你还有什么说的?”

梁玉喜心里暗道,这局是设好的了。分明有恁大的漏洞,还认定是我,这县太爷看来也是被人买通了。今日我这是要血濺这大堂了。

胡道生见他一言不发,知这不用刑是不会招的。他断喝一声,“来啊,大刑伺候,我看你今日是招还是不招?”

皂奴领了签,上前就将梁玉喜剥了上衣,露出背脊,噼噼啪啪就是一阵刑杖。

此时大堂外,也围了些人,有些人都认得这梁玉喜,是东闾府的小厮,早有人去给东闾府大管家报信去了。这正在动刑时,梁玉喜的老娘刚跑到大堂外,正好看到这一幕,啊呀一声就晕了过去。

梁玉喜虽说是个家奴,但至小也只受过先生的戒尺,老爷的家法抽打,都是些只伤皮肉的。这刑杖打在背脊,那是痛入骨髓,三五下就让人要晕厥过去了。他一边咬牙,一边冷汗直冒,心里直哆嗦。

打到十余下,他已是有些熬不住了,眼前阵阵发黑,突听到老娘啊呀一声,心想不好了,这可是会先要了老娘的命了。

二十板子打完,梁玉喜已是皮开肉绽,脸色惨白。他心道,苦啊,这刑是熬不住了,若是不招,这昏官还得动刑。

第三十六章 黄沙漫漫

胡道生看梁玉喜受刑不住了,问道:“凶徒,这堂上铁证如山,你招还是不招啊?若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你给我从实招来。否则爷就要动大刑,你硬撑也是枉然。”

梁玉喜趴在地上,气喘吁吁,一身的冷汗和着血水,浑身抖个不停。他颤颤巍巍的回过身看大堂外,只见他娘晕厥后,正被几个大婶照顾着,还没醒来;府上的大管家杜子欣倒是赶了过来,在人群中正张望;还有柴公子等人,也在人群里,只是那眼里的比别人多了几分的焦虑。

他心想,自己这逞能一时,终还是误了老爷的大事了,也让老娘跟着担惊受怕。这杀人的罪名若是认了,只怕神仙也没法救自己。

他心一横,也想学那些血性的志士,大不了一死而已。他咬着牙冷笑道:“大老爷,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我像什么?”

“你就像一条肖骁申喂的狗,若是你没得他好处,你怎会乱咬人不松口呢。”

胡道生大怒,将签筒一掷,“给我打,这黄口小儿,血口喷人,污蔑本官。今日不打到他招认,休给我住手了。”

皂奴又一拥而上,噼噼啪啪一阵打,梁玉喜开始还哈哈大笑,笑声里十分的凄厉,渐渐的就没了声音。那主簿看不对,怕这动刑死了人,那可不是好玩的,就叫住了手,让人拿冷水来浇泼。这堂前泼得一片血和水,梁玉喜的手指倒是动了,但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胡道生道:“来啊,给我把供词画押上来,把人丢入死牢里。”主簿将供词拿到梁玉喜面前,将他的手硬生生拿过画了押。此时堂下围观的人中,有人嘘声顿起。胡道生喝骂道:“谁要咆哮公堂?来啊,谁再咆哮公堂,给我拉出来掌嘴。退堂!”

众衙役将梁玉喜架拖了下去,丢入了死牢。

自梁玉喜第二次用刑,柴宗训就一直揪心不已,此时见梁玉喜被拖架起,一身的血污,人事不省,只觉一阵阵的寒意。这一个小小的县令,就如此的猖狂,是非不分不说,还如此草菅人命。这黎明百姓能不苦吗?说什么朗朗乾坤,天理昭昭。居庙堂上也罢,曲身于堂下也罢,哪里都只讲究强取豪夺?

人群里另一个也觉揪心的人,就是在一边偷看的王雨鹛。她这也是跟柴宗训一路过来,最初还远远的躲在街边,不敢靠近柴宗训等人,怕让他一行人生疑。渐渐的,不知怎么就被堂前一幕揪住了心。那刑杖落下时,她只觉胆颤心惊的,而听到梁玉喜哈哈大笑时,泪珠儿就有些打转转了。

看梁玉喜被拖着一路的血痕,后面衙役拿木桶一路冲淋洗刷地上的血痕,王雨鹛再也抑制不住,泪珠儿就滚落了下来。幸好她戴了遮尘帽和面纱,也不用怎么掩饰。

虚印道长和贾白羽等人在一边也是摇头叹息,无不心生敬意。柴宗训站立一刻,说道:“此事我断不会撒手不管的,你们可有什么好主意?帮我救了这位兄长。”

陈公忙拉拉他的衣袖道:“主子,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福临酒楼再细说。”于是一行人又往牌坊楼子走去。

此时,已是日暮黄昏时分。只见清河县城上空,一大片昏黄的云慢慢就笼罩了整个县城,人物景致都在这昏黄之色下,人望什么都像隔了一层纱一样。地面上也有一股一股的微风窜过,卷起些沙尘。那风还越卷越有力,沙尘也越扬越高。最初,那些贩夫走卒还快步的走,后来就开始找地方躲风沙;那些铺子原还敞开做着生意,也实在嫌风沙太大,有些就开始上门板,收窗棂子,关了铺面。到后来,漫漫黄沙遮天蔽日,大街小巷都是一片昏黄,只听人声不见人影。

柴宗训几人低着头,在风沙里艰难的走到福临酒楼下,拍开了门后,小二和掌柜见是柴公子等人,忙将几人迎了进去。

几人在楼下掸掸一身的沙土,才进到包间里落座。

贾白羽道:“这鬼天气,当真是怪事连连。原还说只有黑松山那边出怪事,这县城里黄沙铺天盖日的,清河县恐怕也是从未有过的吧。”

陈公:“是啊,这黄沙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这天之异象,依纬书上云,必现谶纬之言啊。”

贾白羽:“陈公,又提你的纬书了。”

“天地间,有恁多敬畏的不可知。纬书上承天理,下启义理,揭示玄妙,比经学上乘,是佛儒道的……”陈公正要侃侃而谈,柴宗训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你俩为这经纬之争,能辨个几天几夜,不过,今日我们还有些要事要细商,你们倒是忘了。”

陈公住了口,贾白羽一旁哂笑。虚印道长开口道:“柴公子,这胡县令今日堂前逼供一幕,旁人是一看就明。看来正如玉喜小哥所言,他是被那肖骁申所收买,非要坐实这杀人罪名不可。这都为了嫁祸于人,除掉玉喜。如此拙劣的手法,也是穷凶极恶了。”

柴宗训:“梁兄说得对,肖骁申这人真不似看上去那样。这人背地里颇为险恶,我们断不能与他打交道。此人包藏祸心,离他远些才好。”

虚印:“嗯,我已经给木场内我的人交代过了,这天兆谶言的机巧,他自会寻机勘出。柴公子和诸位若是不回林场也可了。”

贾白羽:“这华宸宫一去后一直没现身,也不知他是躲在这些木客中了还是怎样?”

陈公道:“华宸宫应自有主意。这样也好,我原本不想多提的。这林场一遭和黄沙漫日的异象,我还是提一句。此天兆正应了纬书所云,壬子日昏昏,红光照地出。这几日必出谶言……”

贾白羽:“哈哈,那是最好,只怕出的并非我们所想的。”

柴宗训:“也罢,出不出谶言都不紧要。该来的就会来,由它去好了。我今日在衙门口实是看不下去了,你几位也拿个主意,我想把梁兄搭救出来,不知如何才好?”

陈公一旁沉呤后道:“主子,这梁玉喜我们是一定要搭救的,这老真人算的灵童正是此人,他关乎主子的吉凶……”

“关不关乎我的吉凶也都罢了,就是他不是什么劳什子灵童,我也想搭救他一把。你们看,怎生才好?若是没有主意,我是哪里都不去的,我就在这县城里呆坐,就是当今圣上发谕旨,我也不走的。”

贾白羽道:“主子莫急,此人有些义薄云天的气概,我们也都甚为钦佩。这如今,我倒想起卫王说过,这胡道生原是卫王一个故交之子,我看今晚,我就以卫王府第人的身份,去拜访一下,看能不能疏通疏通,如何?”

其他几人都点头称好,陈公道:“只是这黄沙漫天,还甚为不便,那县衙恐怕也不好进了。”

贾白羽道:“嗯,这也不能干等,我先去探一探?”

“好,那就有劳你了,你速去速回。”

贾白羽走后,几人又落座,虚印道长见柴宗训情绪低落,道:“公子莫急,这梁哥儿吉人天相,胡县令定会给卫王面子。若是可能,我们是不是把卫王请过来,不知是否方便?”

陈公忙道:“使不得,卫王一定不能到清河县来趟这浑水。他一来,说不定动静就大了,不光他的行踪被人察觉,主子的行踪也会被人知晓的。”

柴宗训道:“要实在不行,我看可以给大父说一声,只是不知还能追的上他不?”

第三十七章 将功补过

(最近在参加一个铁人三项比赛,有所耽搁见谅。下周必补。)黄沙漫漫,王雨鹛紧跟着柴宗训等人,到了福临酒楼后,眼见着几人上了楼。正寻思要到后巷看看,想找方便之处上酒楼去。她肩头猛被人一拍,她也不回头,一式流星闪就想闪到来人身后,不过,身后竟空无一人。

她正纳闷间,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鹛儿,是我。”

王雨鹛惊道:“爹,你怎么来了。”一个蒙了面纱,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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