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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小县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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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叉交代完事后,就将匣子交予东闾天赐,自顾回到洞穴,洞穴门霎然间就关闭,且山石树木自作掩饰,好不奇妙。东闾天赐留下记号,径直下山。

至此后,东闾一门每50年期限到,不论世道如何,即派胆子壮些的可靠子弟一名,上山寻那洞穴,以匣子内的宝物开门,按提示在洞穴稍作逗留,即可离去,并不需见那夜叉。故每次均十分顺利,无甚事发生,还能带回一箱金银。

去过的东闾子弟都说,那洞穴说不出的奇妙,其中的炫目之处,世间都未曾见过。

而这东闾广父亲这一代,只有大伯东闾昇上过山,东闾昇后来投军,据闻因战乱死在他乡。

东闾广的父亲成为家族当家人后,也才知道这个家族传闻,得到了宝匣。但这祖训中,这洞穴具体方位究竟在何处?传给东闾广时就有些交待不清。他只说时辰到时宝匣自会指引。

前几年眼看期限临近,东闾广为方便寻那洞穴,另也为后世子孙行事方便,更好守护那夜叉,就买下了那附近的山林,作伐木场经营。

第五章 出城

东闾广言毕,密室内静得针落可闻,梁玉喜只觉恍若隔世。他未曾想,老爷所托之事如此奇异,也好叫人为难。

东闾广又道:“我父曾交代,这个匣子内之物,万万不能见天日,所以一直深藏在这密室。而且这事已不容缓活,在本月初十必得办成,现已是初一,日子不多,故我差你带上匣子,柜上支五两银子,立马动身前往那伐木场。另司职伐木场的二掌柜,一来尽快找到****,成就此事,事毕及时回复。二来整饬伐木场,这两年伐木场混乱不堪,传闻不少,你以后作为东闾府理事的人,也要去历练历练,拿些霹雳手段给这些下人看看。”

大娘在一旁言说道:“玉喜我儿,你爹如此看重你,也是望你与你亲娘有得享的富贵,你还不快谢恩。”

这梁玉喜原本听说老爷要他做这一铺的二掌柜,已然甚为惊喜,正感激得无从言语,忙不迭拜谢道:“犬子知晓爹的恩情,蒙爹教诲至今,如能堪用,自是万死不辞。”

东闾广频频颚首,他知这小厮莫看年纪尚轻,心思缜密不同一般年纪的人,且长身玉立,有些气度,就算穿一身皂袍,也难看出他不过是一府的下人。

说来,这东闾广对他也是栽培有加,启蒙时就送他去私塾念书,一直贴身跟随,教导颇多。如今重任相托,也是寄予厚望。

话说,当日梁玉喜到后院,回禀自己亲娘时,只提那二掌柜的荣耀,并未说老爷收他做螟蛉之子的事,也足令老娘欢喜不已。

老娘再一听,说是立马动身要前往那黑松山给老爷办事,他老娘听后甚是担心,还哭哭啼啼了好一阵。

梁玉喜也闹不清他老娘这哭的是什么?他稍作安慰,不敢多停留,自整理一番,揣上银两和委职的信札,用黑布把那匣子缠裹好,放包袱里系在前胸。骑一头毛驴,辞别亲娘后,就准备出县城奔黑松山而去。

要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一点不假,所谓英雄,少年时即可见一斑,没有哪位英雄是年岁长后方才显形,那多半是老夫聊发少年狂。英雄少不得两样东西,一是见识,一是胆识。人见识多是好事,但光有见识没有胆识,也不过庸碌之辈,就离那英雄十万八千里。光有胆也枉然,空有匹夫之勇罢了,多是被人当枪使,做了枉死鬼。

眼前这少年英雄,这东闾府老爷的义子,新当上二掌柜的梁玉喜,走在街上却面无喜色。

他也曾去过那黑松山林场,随老爷去过一次。他也奇怪那老爷去过一次后,就再未去过林场。

每年府上开春时节,总是要办家宴,把各铺子的大掌柜、二掌柜、主管、执事等角色,都召拢一起,吃酒发花红。但这林场大掌柜就从未来过。梁玉喜现在想来,那林场并不是个好去处,除了老爷说的,这林场自买下后经营若干年来,亏空不少外,其个中原因老爷就说得模糊。这里定有老爷难言之隐。

还有那绿夜叉洞穴,跟这鬼神打交道,世间能有几人?且不说那夜叉是不是真的跟东闾府交情深厚,光在那深山老林找那洞穴,就不知如何下手。

梁玉喜曾在暗处细看过那匣子和匣子里的宝物,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如水晶一样的物件,跟匣子长在一处,除了炫目之外,当真看不出其他什么,而且看得稍久一些,人还头晕目眩,腹内如翻江倒海一般。

这两件事哪一件都不轻,老爷的千叮咛万嘱咐,言犹在耳,重若千钧,容不得犯下差池啊。

不知觉间,梁玉喜骑驴来到北街的县衙门口,正是衙门过午用膳时节。梁玉喜牵驴低头前行,被那从酒楼出来的一押司叫住。

梁玉喜抬头一看,忙作揖施礼,那押司名唤宋德宝,另有诨名地皮龙。

清河县街面上的人物,这北街第一数地皮龙宋德宝,他自标榜仗义疏财,济困救贫,有求必应。而梁玉喜听闻老爷与其他员外、掌柜都说,他专在断狱讼争中捞油水,两头使诈,吃干抹净,似那林中饿狼。也知他是本县县尉的女婿,这些大户人家多不愿跟他计较,怕他是个破落货,被沾上是非。

梁玉喜也知他在街面上,常作些小勾当,只是自己以前都是跟老爷一起,从未跟他交道过。

今日拦下梁玉喜,不知他葫芦卖的什么药。

梁玉喜看那宋德宝一张笑脸,知他要消遣自己,这左右已是躲不过。就听他言:“你这小厮,平日里眼高眉低的,今日怎么缩头缩脑的,见到宋爷也不招呼一声”,他自上下打量一番后又说:“看不出这人要衣来,马要鞍,狗配铃铛跑得欢,你这小厮束发打扮一番,莫不是要去那勾栏粉巷一遭?”

原来,这梁玉喜今日是亲娘束的发,戴顶白范阳毡笠儿,脱下那家奴皂袍,换了大娘新做的一身行头,却是换了一个人样。

梁玉喜任他嬉笑,看他往下说些甚。要平日里,梁玉喜也是个伶牙俐齿之人,今日心里有事,就没那心思斗嘴,多了一分沉重。

宋德宝并无放他走的意思,盯着他的背包袱又说:“哈哈,你这小厮,我知你双陆象棋下得好,今日我有个耍子,押了些银子,你来得正好。”

梁玉喜跟他也殊无瓜葛,只不愿被他缠住误了行程,就回他:“宋押司,老爷吩咐有事在身,小的不敢逗留,下次随押司差遣?”

宋德宝一听就不乐意,拉住他手腕子说,“不是我消遣你,押司难得求你一件事,也是你利索能办之事,今日这局不耽搁你时辰,你且随我上楼来。”

言毕,叫那酒楼门口的紫衣人过来,接过毛驴套好,生拉硬拽着梁玉喜上楼去。

只见酒楼包房,正有几个泼皮浪子坐定,见宋押司回来,都朝押司起身拱手。这宋押司把梁玉喜推至桌边道:“今日这局诸位担待一下,我有个公事去去就回。这乃东闾府小厮,诸位莫小看他,他且代我先耍子一阵。”又回头对梁玉喜道:“小子尽管放心,我这里有点散碎银两,你且把你手段拿出来,教他们好生服你。”

言毕将散碎银两搁下,就拱手下楼而去。局已起,他这一走,就由不得梁玉喜。梁玉喜暗忖:“且先耍几局,也莫得罪这几位,也不得罪那地皮龙。”就坐将下来。

一上手,几局下来,梁玉喜且输且赢,不温不火的。

那几个泼皮浪子知不是他对手,就叫这棋下得无趣,喊小二的拿骰子来,就要换个玩法。梁玉喜急那地皮龙半天不见踪影,一边就推说要走。那几个得了招呼,那会放他走,就吹胡子瞪眼的说些唬人的话。

梁玉喜只得又坐下来,只是那凳子似针毡一样,哪里坐得住。

又是几局,面前的散碎银两尽数输尽了。梁玉喜也知这样下去不妙,就推说要去上茅厕。

有泼皮就要他把包袱押在桌上。梁玉喜一听,那还了得。知道今天是遇到要刮他油的事了,就心一横抱拳道:“各位好汉、大爷,小子确是有些老爷吩咐的急事,非走不可,要是扰了大爷们的局,我这里有一锭银子,一来是押司的赌资,余下的就权作给几位爷赔罪。”言毕,就取出怀里那唯一的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

几个泼皮破落户,见他服了软下了话,桌上的银子也足足有五两,也不算少了,就嚷嚷要他把包袱打开看看,要不就留下来。梁玉喜知这匣子是不露白的物件,自己的性命都没他值钱,那肯答应呢。

只见他叫了一声小二家,那店小二忙上楼来,见这楼上的几人耍得有些气氛了,就唯唯诺诺的问道:“客官是要甚呢?”

梁玉喜道:“店家,你把那牛头肉给我们上一份来。”小二应诺后下去了。

几个泼皮都互看几眼,闹不清这小厮卖的是哪门子药。梁玉喜又道:“这包袱内是我老爷的信札,几位爷如非要为难小子,我一会先赔个罪,恕我不能答应。”几个七嘴八舌的道:“你怎生赔罪?”梁玉喜虽一言不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少顷,这店小二就端来了大盘牛头肉,摆好箸忙问:“几位爷要烫啥酒?店里正有上好的桂花酒。”

梁玉喜道:“店家,酒就不必,你沏茶来看,再拿把切肉的刀来,我好分肉敬几位爷。”

那几个泼皮听说没酒,就嗤笑这小子要怎生赔罪,是拿茶来戏耍还是怎地。

又隔一会,店小二一手茶壶一手刀就走将上来。梁玉喜接过刀后,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将茶壶夺过,对几个泼皮道:“几位爷,这牛头肉权当我请罪,小二你也认得我,你记在我账上。我这就下楼去,几位爷也休拦我,只怕这茶壶烫了背,刀子扎了手。”言毕,转身就要下楼。

几个泼皮见此,原仗着人多,并不惧他手里的刀,但就惧他手里的茶壶,万一滚水淋下来也不值当。且这光天化日的,闹出事来,谁也不愿吃衙门的板子。只口里骂道:“你这小子不经耍,趁早滚远些,如有下次碰见,莫说你这手段,就是你提那偃月刀,也教你扑在街面上。”

梁玉喜下楼来,撇下刀和茶壶,忙解开门口的毛驴,逃一般离开了酒楼。一路行,一边心里暗恨不该上那酒楼。再一低头,又想起蚀了那五两银子,原本想换点给娘留下,被娘一直推脱才揣在怀里,如今都被几个泼皮诳了。

第六章 初见

垂头丧气一阵,不觉到了北城门口。只见城门口围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啥热闹事情,人群中还立有两个营兵,就凑近一看,原是枷了一个面皮白净、清瘦得像读书人的年轻人在此示众。

那年轻人身后有一张衙门的告示,上云:“兹有人犯董书怀,因在官道土工修筑中,有心滋事,殴打监司人,违法纪、乱律令,现捉拿归案,堂前审过,罪状据实,依律杖责五十,十字通衛处和北门示众两日,以儆效尤。”

但见那后生,已是打得皮开肉绽后,一身的血污,披发垢面,口唇干渴起皮,应是饥渴了两日。身上虽是轻枷,也是僵硬发滞,神情疲乏非常,只是咬牙坚持。

人群中有那不忍心的百姓,就指指点点的,只是不敢上前。原本,这一干轻犯,依律示众后即可放人,若是有亲朋的,都会备好棒疮药和饭食,等候安慰在旁。

梁玉喜见那后生虽是痛苦难当,但眉宇间颇有些让他佩服的英气,就寻思要助他,只苦自己现实身无分文。

他牵着驴踌躇盘桓一阵,正低头往前走,忽有人拍他肩头,他回头看时,一个黑铁塔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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