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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门而入,穿过几个院落,径直就往庄园的上房找去。
而他身前身后,也很快的围上来了一群官兵,还有武德司的察子。
果然这念家庄是里外三层,稍有一点动静,就牵一发动全身。
梁玉喜看着地上的、高楼上的、院墙上的兵勇,都各执刀剑和弓箭,随时要取自己的性命。
他停住脚步,不再动作。陈公不知从什么地方站了出来,见是梁玉喜,就问道:“梁大人此来是为何啊?”
“原来是陈公,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拜见郑王,能否通禀一声?”
陈公摇摇头,“郑王不会见你的,他知道你要说什么。”
“陈公,烦请你通报后再说,我也是为了三弟来的,你不看僧面看佛面。”
陈公叹口气道:“通报也没用,你还是自己走吧。”
梁玉喜见陈公不为所动,就想着把事情闹大一些,可自己周围都是刀剑。而且看这架势,说不定自己要真的动起手来,这些官兵当真就把自己剁了。
就在这僵持之时,郑王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他站在上房的屋檐下,冷漠的看着梁玉喜,然后抬抬手一挥。官兵们就都退了下去。
梁玉喜到上房见过郑王后,郑王挥手命人赐座,梁玉喜一直看着他的脸色,落座后就道:“为何我一县之父母官,觐见郑王就如此这般的艰难呢?”
符彦卿没料到他口气如此的不痛快,就厉声说道:“怎么啦?你一县的父母官,不好好的署理事务,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郑王受朝廷重托,统摄这一方,我当然该向郑王禀报事务的决断。”
郑王见他毫无收敛的意思,把茶几一拍,“你以为你是谁,到我这里如此嚣张?难道你是不想作你这个县令了?你要实在不想作,出门就把官服脱了,自己回去当你的小厮。”
梁玉喜此来的目的,是要刺探郑王的虚实,看他在三弟登基这事上,其真实的意图是什么?
“郑王既然说我可辞去此官位,那好,我走之前就想问一句话。”
“什么话?”
“请问郑王,现在的清河县还是大宋朝的清河县吗?”
符彦卿一愣,“怎么,你想说什么?”
“如果是大宋朝的清河县,那我向朝廷辞官,没有一点问题。如清河县已经不是我大宋朝的,那我这官位早已不在,无官可辞了。”
符彦卿见他的愣头青劲头上来了,说道:“朝廷有令,你受我郑王的节制。这朝廷就是大宋朝,难道还有其他朝廷?”
“那最好不过了,”梁玉喜突然笑道:“来之前,我还听人胡说,说什么郑王要称帝呢,这不完全是胡说八道嘛。”
符彦卿脸色一红一白的,不好发作。
此时,玉清仙师从外面走了进来,迈进门槛就说道:“听说清河县的小县令来了,还动静大得不得了,究竟是何许人物啊?”
梁玉喜敬她是三弟的母亲,就起身回道:“惊动仙师,小的请罪了。”
玉清仙师以前在南山寺后山坡见过梁玉喜,只是故意瞥了一眼,漠然道:“听说你是我儿的结拜兄长,怎么如此粗鄙呢?”
梁玉喜:“这个……小的粗鄙是因为出生寒微,能跟三弟结拜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那你到这里来咋咋呼呼的,是想给他的大父和母亲难看吗?”
“仙师误会了,我来此,首要是给郑王禀报清河事务,应该说是公务,次嘛也想看看我三弟,这算是私事,并无为难任何人的意思。”
玉清仙师冷哼一声,“你别认为,自己曾经被赵匡胤眷顾,落了个县令,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你说这些话能糊弄谁呢?”
“不瞒仙师,我来真是想看看三弟,就算是仙师和郑王不允,我也想知道他的近况。”
“哼,我看你是想见他是假,而阳奉阴违是真。我儿子不想见你,你走吧。”
梁玉喜知道多说无益,“那好,我先告辞。”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符彦卿看着他的背影,手一举,就有好几个在旁边的守卫,准备只等他一声令下,就上前将梁玉喜拿下。
玉清仙师一抬手,制止道:“由他去,拿他是易如反掌的事,我倒想看看他背后还有些什么人。”
梁玉喜回到县衙,虚印他们就过来问,这一趟可探听到些什么?梁玉喜把念家庄的守备情形和郑王、玉清仙师的警惕和傲慢,都一一的讲了。
虚印感慨道:“没想到,郑王和符太后如此这般了。虽然我们不是与他们为敌,赵匡胤如何也与我不相干,但要救柴公子出来,确实不是一件易事。我看此事也是他们的家事,大家最好不插手算了。”
梁玉喜一直觉得虚印对此事不上心,今日听他坦承说出实话,心里也就明白了。梁玉喜看看董书怀,董书怀道:“我看这样,念家庄实在太森严,如果硬闯是肯定不行的。要不,我们在念家庄附近找一家民房,然后挖一条地道进去,如何?”
梁玉喜见董书怀并没有放弃的意思,而且这条计策也不会让虚印两难,就点点头说道:“大哥此计甚妙,我看可以。”
马德贵也附和道,此计不错。虚印见此也点点头。四人就商议怎么样去找附近的民居。
三人商量中,梁玉喜就出了后堂,他其实想的并不是搭救柴宗训这么简单。他想的是,一定要把赵匡胤救出来。因为赵匡胤才真正关系到黎明苍生的安稳,他如果回到汴京,则大局稳定,不然就后患不断。
来到后院,四周一片清冷,仿佛时光停滞。这挖地道实在太慢了,若世象一变,要是出不了清河县,那救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救不了我
王雨鹛看梁玉喜在后院一个人发呆,知道他心里装了营救赵匡胤的事后,一直以来闷闷不乐的。而王仁詹给她的大限也快到了,她也不知该怎么办?
虚印道长本身就武技高超,不要说自己现在不可能从他身上取一个东西,就是过去也不可能。而如今,她甚至都不知道虚印道长身上有无此东西,这东西究竟长什么样。
王雨鹛悄无声息的挨着梁玉喜坐下,两人就在后院的回廊里,面对着池水发呆。
梁玉喜看着靠在肩头的王雨鹛道:“我有时就想,我不应该再做这个什么县令了。我该带着你和老娘,到一个深山老林里,搭一个木屋,然后刨一块菜地出来,再养几只畜生。你在家种菜,我就去打猎。过一份平淡逍遥的日子。”
王雨鹛点点头:“我也想,可我们做不到。你心里装了百姓后,你舍不得清河县了。你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这跟你当不当县令没有关系。”
梁玉喜觉得王雨鹛有时话虽然不多,但她总是好像能看透自己一样。“那我们就老了再去,老到我们已经不再需要去济世救人了,也没有人看得起我们了,我们就去。你说如何?”
王雨鹛深情的看着他,点点头。
“我们还要养几个孩子,让他们满山的跑,去打猎去开荒种地……”
王雨鹛噗嗤笑道:“你才说老了再进山林里,难道我们七老八十了还能生养?”
梁玉喜傻笑道:“你瞧我,尽想美事。”
两人相视而笑,少倾,梁玉喜就觉得王雨鹛的笑声戛然而止,回头看她一脸的黯然,就问道:“你怎么啦?不舒服吗?我娘还跟我说呢,说你近几日不舒服,不要让你伺候我。”
王雨鹛摇摇头,“不,我挺好。只是觉得,好日子有时候真短。”
“怎么会呢?我要让你的好日子长长的,让你天天都过开心的日子。”
王雨鹛摇摇头,“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知道你想那样做到。可是,有时我们的命是别人主宰着……”
梁玉喜听她这样说,就觉得不对劲。忙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想起什么?还是因为自己的功力失去后,不开心?”
王雨鹛笑笑:“不是,我只是想起自己孤苦的身世。”
梁玉喜点点头:“恩,你小的时候真可怜。我虽然很小没有了爹,不过也是个有娘疼的人。可你……什么都没有。”
梁玉喜回转身子,伸手扶住王雨鹛的双肩,郑重其事的说道:“雨鹛,你答应我,以后由我来照顾你。无论我们遇到什么,发生了什么,都一起去面对。从此你都不要再一个人去面对了,好吗?”
王雨鹛眼圈一红,禁不住点头答道:“恩,好。”
梁玉喜欣喜的搂过她在自己的胸前。而他并未看见,王雨鹛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梁玉喜一推门,就看到屋内的地上有一封信。他展开信一瞧,上面写道:“玉喜哥:对不起,我要走了,我是迫不得已离开的。不要问我去哪里了,也不要自责,因为你救不了我。前世相欠、今生再见,我想有来世。”下面落款雨鹛。
梁玉喜如五雷轰顶,盯着白纸黑字,一时还回不过神来。她走了?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梁玉喜只觉心内像被压了铅块一样沉重,有些窒息。他扔下信就疯了一样的跑到王雨鹛住的小院,进了院子后推门而入。里面土炕上整整齐齐又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子。
梁玉喜呆站了一阵,就回身去他娘的院子。院子里只有老娘一个人正在做手上的活计,见他慌慌张张的,刚抬头准备问,梁玉喜就又跑了。
他到马房,喂马的差役见大人来了,忙过来伺候着。梁玉喜问道:“王姑娘一大早来套马啦?”
差役:“嗯,天刚亮的时候,王姑娘背了个包袱,就来套了一匹脚力好的马。”
梁玉喜叫差役也备一匹马来,然后上马就从县衙追了出去。
到了大街上,看着最近的北城门,梁玉喜策马飞驰过去。到城门口就滚下马来,问守城的官兵,可曾看见一个姑娘骑马出城?
守城官兵说道:“不到一个时辰前,有一个持县衙腰牌的女子,骑马出城了。”
梁玉喜:“去的什么方向?”
“应该是往西北官道去了。”
梁玉喜一听,翻身上马,猛地一鞭就飞驰起来。一路上皮鞭像雨点一样,一直抽在胯下的马背上,那马一路悲鸣,跑得飞快。好几次在湿滑的路上,还差点马失前蹄。
西北官道迎面就是西北风,梁玉喜一早起来虽然穿得单薄,但他心急如焚,完全不觉得冷。倒是他的眉毛和绾的头发上,没多久就起了白霜。
风驰电掣的直追到西北官道的尽头,追到渡口,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梁玉喜下马就看地上的印迹,由于这条官道是清河县最多人经过的,官道上马踏的痕迹颇多,根本看不出什么。找了一阵,也没有什么痕迹。梁玉喜望着氤氲着水汽的河面,也没有渡船影子。
王雨鹛会从这里出去吗?我虽然没有告诉她,现在清河县境可以出去,但她在县衙保不齐会听董书怀他们说过。可她为什么要离境呢?她说自己救不了她是什么意思呢?
梁玉喜看着无人的四野,恨不得大吼一声,吼出心中的憋闷。
可这过来只有此一条大路,她不从这里走,还能去哪里?如果有渡船在,也许就清楚她是否离去了。
于是,梁玉喜对着渡口对面大喊道:“额……嗬!”
仔细听,河面上有自己的回音,可是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梁玉喜又扯着嗓子吼了几声,还是没有回音。
他感到从没有过的绝望。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从这里追出去呢?如果自己现在从这里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那老娘、大哥他们、还有那些需要自己帮助的人,自己舍得吗?
梁玉喜僵立在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