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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愿意将洛阳及洛阳以东六郡全部割让给郑王,而洛阳以西及以南的襄城等七郡则为仍为魏王礼地,魏王愿意按时向郑王缴纳一定钱款粮食。”使者一口气说了五个条件,王琼笑笑:“投降却又还要保留地盘和军队,而且还要我们帮你供应粮草,你们不过是写个降表而已,看起来倒像我向你们投降似的。”
王家诸将大笑,使者的面孔涨得通红:“这只是些很起码的条件而已,一点都不过分!如果连这个都不能答应的话,那你们就太没有诚意了!”
“呃,说到诚意,你们又如何保证你们的诚意呢?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真想投降还是假投降。跟我读h-u-n混*h-u-n……请牢记毕竟你们可有五万人,而我们只有三万人而已。万一我们供应了你粮草,你却马上调头来打我们,那岂不冤枉。”
“这并不只是简单的请降,实际上兔死狗烹,先前陈破军利用你们攻打我魏国,虽然击败了我们,可你们却也损失惨重吧。眼下我们还没有彻底被击败,所以陈破军才留着你们。要是你们还继续给陈破军卖命,只怕我们魏国灭亡之日,也就是你们江淮军覆没之日。可笑你们居然完全看不到这些,却还一味高兴的给陈破军卖命。被人耍了,却还要给他唱赞歌。”
王琼一拍旧案,大喝道,“区区降将,岂敢说出这等话来!信不信本将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底细,查出了你们的躲藏的位置。只要本将一封信,不出三日,世上就再无魏国。”
“你!”使者大怒,偏又发作不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竖子不足为谋!听闻王玄应也颇有王世充几分智谋,可笑我却丝毫看不出来。如果王世充还在世,看到你们这些人今日的行为,一定会再气死一遍!”
王琼冷冷说:“王家两任家主,又岂是你可以指手划脚评论的……”
“本王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可以马上就给你们粮食,也可以让你们从大留山逃出来。但是你告诉本王,孤为何要这样做?这样做对孤又有什么好处?魏王!”
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淡淡的却带有种说不出的威严。使者大惊,猛然起身,却见说出那话的是王琼身边的一员年轻将领。不由的失声道,“你又是何人?”
“孤就是刚刚你说的竖子不足与谋的王玄应,孤倒是久仰魏王威名。只是却不知,魏王如此天下英雄,今日却为何如此藏头摭面呢?既然是要来谈归降本王,还但请拿出些真正的诚意来才是。”王玄应平静的道。
营帐中的江淮军将领齐齐起立,躬身道:“郑王殿下!”
使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抚着胸口,没有出声,他死死地盯着王玄应,仿佛想从他的那双眼睛中判断出他刚才所说的话的真伪。
使者沉默了一会,然后一把掀开了头上的斗篷,斗篷一去,里面却正是一张让江淮军诸人都熟悉的面孔,魏王李密。李密甩了一下衣袖,整个人的气势立即与刚才变得不同。此时的李密,身上满是上位者长期发号施令所养成的威严。他望着王玄应,缓缓道,“你是怎么认出本王来的?”
王玄应笑了笑,“魏国之中,能让堂堂左武卫大将军勇三郎做侍卫的人,孤猜测也不会有很多吧?更何况孤曾经也在两军阵前,远远的观望过魏王的风姿。今日故人再见,又岂会认不出呢。孤倒是有些佩服魏王的胆识,你怎么就敢孤身到本王的营中来,就不怕有来无回,不怕本王取了你的人头去向陈王邀功吗?”
“哈哈哈!”李密哈哈大笑数声,然后径自走向一边的榻上欣然坐下,“天下间有何地方是孤去不得的,莫说郑王此处不是龙潭虎穴,就是真的龙潭虎穴,本王又难道不能闯他一闯?郑王,既然把话都说开了,孤看不如咱们打开窗说亮话。如今的情形,想必郑王也是个明白人,要不然,您也就不会亲自赶来此处见孤了。”
王玄应只是微微笑着,“还是那句老话,本王为何要那样做?有什么好处?”
李密盯着王玄应的脸足足有半刻钟,才道:“求活而已!今日并不单单是我魏国有灭国之祸,只怕郑王也有亡族之危矣。孤听闻陈破军派来十一万大军包围了你的大营,至今数日过去,却迟迟不让你们返回河东,难道郑王就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吗。”
“可孤帮你难道就能解决这些吗?”王玄应冷冷的道。他默默地打量着李密。天下义军的总盟主、魏国国主、纵横中原的霸主,曾经笑傲群雄的枭雄,仅仅才几个月时间不见,他的变化多么大啊!王玄应至今还记得当初在两军阵前见到他时候,李密是那么的豪情万丈,那张儒雅的脸上总是带着自信无比的笑容,谈笑间指点天下江山。而现在的他,满脸的红润不见踪影,脸颊整个地消瘦了下去,皱巴巴的面部皮肤松弛地挂在颧骨边上,像个空瘪瘪的袋子似的,神态疲劳已极,脸像蒙上了一层浓密的、死气沉沉的阴影,眼中布满了血丝,呈病逼色,两眼无神,昔日那粗壮的身形此刻只剩下个骨架子。身上除了狼狈与隐藏极深的惶恐,根本再看不到昔日半点自信与儒雅。
王玄应冷冷啤睨着他,冷笑着,没有一丝同情。他想起了父亲的五战五败,想到了当初江淮军数次的狼狈。他想起了洛口的黑石滩大战,足足七万江淮军最精锐的子弟兵,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魏军的横刀长矛之下。七万个冤魂至今还在阵亡之地徘徊,不得归去。想到了正是因为眼前的这人,自己才被陈破军一步一步的推向了毁灭的深渊。至今都还在垂垂挣扎之中,而这一切,都是此人所赐,自己现在还要救他吗?
他陡然涌起一种冲动,很想一刀把眼前这个家伙拦腰砍成两截。杀了李密,能报一大仇。
但最后,他听到自己在轻声说:“孤需要一个理由”
李密看着沉稳的王玄应,呼吸重了些。他停顿了些,然后道:“本王愿意奉你为帝,并且联络颍川的南陈军。眼下那里还有足足十万南陈军,只要我们两家联手,就可以把上突袭颍川鲁世深的两万河北军。然后我们三路兵马汇集在一起,然后有足够的实力兵发洛阳。陈破军此时在洛阳只有一万兵马,他一心想着当皇帝,我们正好给他送个大礼。”
“洛阳河北军虽不多,但皇甫无逸的十万东都军却也是站在他那一边的。有东都军相助,洛阳城高墙坚,我们一时间根本难以攻下。”
“皇甫无逸身边有本王早安插下的棋子,关健时候可以帮我们杀掉段达,并且挟持皇甫无逸一两天时间。只要东都军晚一两天时间,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就有很多。全拿下洛口仓城,取了城中粮食,断了洛阳的粮草,并切断洛阳与荥阳的联结。然后我们就可以安心的攻打洛阳,并且想办法重新掌控东都军。东都军只是一支老爷军,最是善于做墙头草。一旦洛阳局势有变,我相信他们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只要拿下了洛阳,抓住了陈破军,洛阳就将是您的国都,朕王也即是郑国皇帝。”李密极力的描绘着那美好的前景,仿佛一切已经尽在掌握之中。
“孤想知道,你做了这一切,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王玄应微微笑着,那目光中说不出的嘲讽。谁也不会相信从前的两个生死冤家,能马上就成为一对好朋友。王玄应也根本不相信,李密真的会这么好心的帮他打天下。
“如果说这一切只是为了换得活命,只怕你不一定信。但事实确实是如此,至于你信不信,孤觉得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这个计划对孤、对尔都是有极大帮助的。至于说如果击败了陈破军以后的事情,那还是留到以后再谈吧!郑王你说呢!”李密微微一笑。
缓缓的点点头,王玄应没有再说话,但却是已经同意了李密的计划。至于细节方面,那些东西完全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这一刻,他心头充满了强烈的厌恶感,那种吃了只苍蝇般的恶心感觉,差点使他呕吐。同时他也知道,就在这同一刻,他选择的是一条正确的路,一条枭雄之路。
第749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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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文华殿的宫门,微红的霞光照在洁白的台阶上,—队威武的御林铁卫士兵正在换岗。。天色才刚刚蒙蒙亮。尽管一夜没睡,陈克复此时却毫无睡意。
河东的局势乱了,河北又起波澜。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下错了棋,虽然眼下成功的南下中原,可却反而使自己陷入了一个有些尴尬的境地。
他感觉一片烦闷,而这种事情渐渐失控,不被掌握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
陈克复疲惫地站在宫殿门口好一阵子,那些换岗的士兵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若不是御卫军森严的军规条例,这些士卒们早就想上前询问陈王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回到后殿,他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直接去了李秀宁居住的宫中。一见到他到来,李秀宁迎上来:“殿下怎么这么早来臣妾宫中,发生什么事了吗?”
“呃……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犹豫了一下,陈克复还是把刚才的会议经过给李秀宁讲了。虽然这样的军机大事本来不应该告诉后宫的女子。但是陈克复对于女子不能干政这一说法也不是尽信,更何况,眼下还是战争年代,而且河东的事情也是李秀宁娘家的事情。
“河东刘武周等地方豪强一朝而反,来势汹汹,他们挑了一个好时机。”这是陈克复最烦心的地方,时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如果能再有个一年左右的时间。他就能将中原河南变成另一个河北,一个牢固掌控在手中的河南。。
李秀宁两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静静地听着陈克复有些烦恼的抱怨。等陈克复说完,李秀宁微微一笑,她已经知道他所在担心的事情了。
“夫君,你过虑了。请不必担心,天下形势仍旧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啊,只是……”
“呵呵,夫君,我相信以您的智慧。一定能看出来的。”卡丹微笑说:“您想想,与当初在辽东,刚入河北之时的形势比起来,夫君现在的形势是不是更好一些呢?难道窦建德还能比的过薛世雄与李景的三十万河北大军?难道刘武周、梁师都这样的地方豪强。能与指挥四十万控弦狼骑的突厥可汗始毕大汗相比?而如今的中原,虽然还未完全掌控,但比起当初李密与王世充共掌中原的情形,难道反而不如了?”
“哼!当年杨广那样富有四海的大隋皇帝我也没有怕过,如今一群跳梁小丑难道我还会怕了不成?”被李秀宁几句话一说,陈克复也豁然开朗了许多,他故作轻佻状的捏起李秀宁的光洁下巴,一本正经地说。
李秀宁给逗得笑出声来了:“好不正经!”
夫妻相视而笑。
“夫君,您以辽东兵马起家,至今不过短短四年时间。四年短短时间。你就已经平定塞外,马踏中原,成为天下第一强者。这份成就,是多少人羡慕仰望的。臣妾觉得,夫君最近仿佛有些焦燥,有些操之过急了?夫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更得不了天下。要担心,欲速则不达。争天下,急不得。臣妾还是觉得。夫君还是应当如当初入河北时一样,当稳中求进,而不是如眼下这般想一扫而平天下。”
陈克复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最后浮出一丝浅笑:“我明白了。”
李秀空赞许地微笑,丈夫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不但在军事方面才华出众,对谋略领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