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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为一点,那就是让他们的族人拿起武器,奋勇向前冲杀。简单的说就是一窝蜂战术,也就是二十世纪普遍说到的人海战术。
本来,这些也不能构成这些草原骑兵致命的弱点,但是他们在选择驻扎地域的时候,由于分属不同的部落,这些骑兵队伍竟然驻扎在不同的地方,有的甚至相距甚远,大概两个部落彼此还有仇怨,所以恨不得一个驻扎在最东头,一个驻扎在最西头,像两只不能靠近的刺猬,只是这两只刺猬刺也特长了。
这就构成了一个极为可笑的局面,突厥本族的兵马密集的驻扎在一起,但是非本族的兵马却离的很远。刘山在城头上观望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个事实。这倒真的像是草原上的狼群,一个群落的彼此生活在一起,但是对于外来的,都彼此划分界限。这也是刘山在开始的战争中轻易将城下的突厥兵击垮的原因。
此时在战场上,这样的布局让刘山看到了突破突厥大军的一个机会。由于大部分的部落军队都向这边赶来,但是相距的距离对于骑兵的马蹄来说都有一些遥远,所以,突厥的骑兵一时间根本拧不到一块。
第一百四十节鏖战凉州(五)
突厥的援军越来越多,已经在人数上取得了比较大的优势,虽然比起装备,凉州的骑兵比草原骑兵装备优良的多,但是草原人的血性和悍不畏死以及人数的优势已经让凉州的骑兵止步不前。两道骑兵的狂潮在战场上拼命厮杀,像是巨人的角力。攻击的阵头上不断的有鲜血飚射而出,艳丽的血已经淌满大地,干渴的北方土地尽力的渴饮着鲜血。
骑兵马蹄下的土地已经被泡软,鲜血混合着泥土被骑兵的马蹄和地上挣扎的人搅成了一片血泥。两军对阵的土地此时竟然被双方的血液泡成了浅浅的沼泽,不断有惨叫声响起,那种歇斯底里的呐喊即使在战场上也听的分明。而受伤的人搅在战争的最前沿,看着身边急速奔驰的马蹄,生命就像飘摇的星辰,或者夜间盛开的昙花,朝不保夕。不断有人在这道冲撞的潮头殒命,两军对阵的潮头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绞肉机,收割生命,让人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片片刀锋划过,骑兵的呐喊冲杀声席卷大地,兵刃的撞击伴随着如雷的马蹄不断的回响,倒地的兵士就别想再站起来,冲撞的骑兵马蹄会将他们踩成肉泥,和松软潮湿的泥土绞为一起,再也分不出血肉和泥土。这样的战场,伤员是极为稀少的,要么活下来,要么死去,这就是残酷的战争,生和死在这里简单的像是扑克牌的两面,冷酷而无情。
望着已经陷入僵局的战场,刘山身后,几百的精锐骑兵已经排成冲锋的锋矢阵型,烈烈的风吹过,骑兵的披风在风中被席卷而起,刺鼻的血腥气息里,刘山敏锐的捕捉到一个敌军的空隙,刘山高举着战刀,战刀的锋刃指着前进的方向,低沉如雷的怒吼在战阵中响起,几百把长刀同时出现在骑兵的队伍里面,一片钢铁的锋利森林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滚滚向前。马蹄踏响,大地发出低沉的回音,像是滚滚的雷霆一般向着突厥兵席卷而来。刚刚站住脚跟的突厥兵猛然看到一支骑兵又杀了过来,人人心中都不免有一些惊骇。
“跟着我!杀!”刘山的骑兵冲到突厥兵一处脆弱的间隙处,对着身后的骑兵大喊,手中的刀没有慢下一分,一个突厥兵本想趁着对方将领回头招呼身后军队的机会将他斩于马上,但是就在他拿刀迎头砍下的时候,他却骇然的发现自己的整条胳膊都被对方的兵器卸掉,而下一刻,对方的长刀刺破他的胸口。战马的速度甚至让他破碎的身体都被从马背上拖了下来。而对方的武器是那么的锋利,只见对方手腕翻转,他的胸口破开一个巨大的豁口,他甚至能看到自己心脏碎片从胸口冲出的那一刻凄艳的场景。
刘山没有慢下一分,身后的骑兵依然如同犀利的钢刀一般,在刘山的带领下,这支骑兵迅速的挑对方队伍的薄弱地方向前突刺。鲜血飞扬,断肢残体肆意挥洒,在如此密集的骑兵队伍里,只要有人受伤,绝对是死路一条,后面的马蹄都可以将他踩为肉泥。
骑兵如刀一般切入,面对生力军的加入,凉州骑兵顿时交战的交战面压力顿减。只听一声如同雷霆的喊杀声,上千的铁甲骑兵用撕裂咽喉的声音大喊,顿时,大地像是起了一声炸雷。冲天的喊杀声里,骑兵的队伍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对方阵头压力顿减,此时凉州骑兵士气如虹。只是一声如同暴雷的巨吼,骑兵的前锋切进了对方已经抵抗减弱的阵头,顿时,骑兵的势头就像是一柄烧红的巨剑,一下子刺进对方的军阵之中。鲜血和不断落地的尸体被肆意的马蹄践踏而过,滚滚的蹄声之中突厥的阵头已经开始松动。
虽然突厥兵有着惊人的耐力和血性,即使在失败面前他们依然发挥出让刘山感到震惊的战斗力。但是不可否认,由于处在部落或者部落联盟的落后时代,他们一开始就将自己的兵力分散,城下的战争一打响,他们的援军竟然赶不到交战的地方。而此时,他们虽然有三万多的骑兵队伍,但是却没有办法如臂使指的指挥这些骑兵,他们冲击的时候依然是传统草原游牧部落一窝蜂的冲击势头,看似大气磅礴,气吞山河,但是在单位面积里面能够聚集的人数实在少之又少。
这样的骑兵队伍面对密集的骑兵集群冲击,极为容易被如同刀锋一般的密集骑兵集群切割宰杀。
而且,此时这些草原骑兵根本没有统一的指挥系统,以草原可汗为纽带的部落联盟此时因为草原可汗并没有在这里,他们部落各自为战的劣势彻底表现了出来。加之他们一开始就对汉人的蔑视,使他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此时,后面还有大队的骑兵前来增援,但是这些骑兵都很分散,他们像是草原上无序的狼群一般,像是划过大地的凄厉音符一般。
有了刘山骑兵的加入,凉州骑兵和刘山的骑兵迅速的打破了僵局,在局部的战场上将突厥人杀的哭爹喊娘,即使悍勇如他们,面对对方迎面砍来的长刀也不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对从胸口突进的尖枪也不能不凄厉的吼一嗓子。
刘山的骑兵和凉州的骑兵越杀越勇,越杀士气越高,士气只可鼓,不可泄,此时的凉州骑兵和刘山经历了一连串的胜利以后,士气几近巅峰。而草原骑兵的队伍才开始还对对方无比的藐视,渐渐的他们知道了对手的可怕,面对同伴如同稻草一般被收割的场面,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软弱的时候。
一连串的失败终于让草原骑兵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一支多么可怕的队伍,渐渐的,抵抗的草原兵也开始有人哭喊着向回逃跑。再丰富的水草也会孕育出瘦马,再壮丽的草原也不可能保证生存的马匹都强壮健硕。人也是如此,整体的坚韧并不代表每个个体的强势,此时,突厥兵被杀的急了,也开始出现了溃兵。
这是一个让刘山看到希望的萌芽,在经历了一连串的失败以后,突厥兵终于出现溃兵。刘山知道,将对方击溃的机会就在眼前,此时,只要击溃了对方的先头骑兵,那么,利用乱军搅乱对方冲击的队伍正是刘山最拿手的。
“杀!”一声嘶吼,刘山的战马向前纵越而出,亮丽的刀光在刘山的身前拉出一道凄厉的长虹,一个突厥兵连人带马被刘山劈开,温热的血喷了刘山一脸,刘山的身上早已遍染鲜血,血水顺着刘山的铠甲流向地面。
第一百四十一节鏖战凉州(六)
此时,在城头上的林蒙只看到视线里一片凄艳的红色,大地就像是被血洗了一般,从城下五百米到城门外的一千多米的短短距离里,此时浮尸累累,鲜血已经将干渴的大地都浇灌透了。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道扑来,一些站在城头没有怎么闻过鲜血的新兵都感觉喉咙难受,有人甚至趴在城墙上干呕起来。
林蒙看了看趴在城墙上,干呕的腿都发软的兵卒,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大喊,集结全军,凡是会骑马的都给我将战马骑出来。
此时的凉州靠近北漠,长期和强邻为伴,凉州的人会骑马的很多,而凉州和草原人暗地里的生意,使凉州的战马数量也不少,而且,刘山从太子那里得到的战马以及在凉州补充的战马也不少。更何况还有从那些奸商那里查出的大批战马,在出城的时候,刘山就将这些战马的使用权给了林蒙,此时林蒙并不缺战马,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命令。
而在城下,刘山的骑兵和凉州的骑兵冲击之下,突厥的前队骑兵终于顶不住了,开始有溃兵向后撤离,这种撤离开始还是极为个别的几个人,看到鲜血纷飞,地上尸泥成堆的场景,溃兵越来越多,溃兵的出现,标志着突厥兵士气的极端低落,在突厥骑兵后面的大队人马里面也不乏有见识的人,他们也看出自己的前队要完蛋了,并不是所有的草原兵和草原贵族都只懂冲锋。
这些草原贵族们也已经看出,自己支援的队伍由于距离较远,根本形不成整体的战力,面对对方在某一道战线的优势兵力,草原骑兵虽然兵多将广,但无奈的是一时间根本没有将这些战力集合到一起的能力。
就在前军马上崩溃的时候,这些草原贵族做出了一个弃车保帅的决定。后续的增援果断的撤回,几路兵马迅速的汇合。这种决定如果在一开始,肯定是极为正确的,但是此时这种决定却让前军看到了自己希望的后援断绝的危险。看到敌人增援军队的举动,刘山大笑,此时的刘山全身浴血,在战场死人堆里大笑的场景,如同一个浴血修罗一般。两路骑兵汇合在一处,如同锋利的剑锋一样戳进突厥此时已经抵抗力极为薄弱的前军。一时间搅起的腥风血雨弥漫了战场,所有人的视线里只剩下刺眼的红,敌军身上喷涌的鲜血,自己一方遍染鲜血的征衣,连手上紧握的长刀长枪上此时都滴着泪泪的血滴。
面对后援撤退,敌军骑兵杀来的场景,终于,这些草原兵彻底的崩溃了,他们的人抛弃了他们,他们此时都纷纷调转马头,即使统兵的将领想要阻止这种局面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呼啸的长刀就在耳旁,他们已经能看到敌人的铁甲上面最小的铁质鳞片。军队的崩溃就像是喷发的火山,短短的瞬间,崩溃的势头就像是一场可怕的瘟疫传遍全阵。突厥贵族撤军集结,以待反扑的决定此时惹出了可怕的连锁反应,他们前阵厮杀的军队都向着身后调转马头,疯跑起来。
“杀!”不用任何人的命令,刘山的身边骑兵齐声高喊,喊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嗡嗡作响。伴随着如雷的吼声,上千的浴血骑兵如同暴怒的洪流一般向着突厥溃兵压去,那阵势,就像是猛然炸开水坝,从水库里翻涌出的惊天狂涛。又像长久积压的火山,瞬间喷发出无比绚烂的绯红。
蹄声如雷碾过大地,战士手中的武器几乎是挨着敌军的脊背砍了下去。鲜血狂飙,瞬间艳丽的红色填充满了视线。耳朵里只听到突厥兵凄厉的惨叫,开始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突厥骑兵此时恨不得自己的马长六条腿,更希望自己的马长上翅膀。可是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他们此时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冲在自己伙伴前面,只要冲在前面,敌人的刀枪此时就不会加在他们身上。断断续续的呻吟从战场飘来,伴随着战刀砍进肉里的声音,那种声音是如此的凄惨和绝望,抛下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