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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大航海-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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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怕,你还参加什么流觞之会?”

“只是论语?”孙绍愣了一下,指了指那堆竹简,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是论语。”大桥有些生气的说道:“论语二十篇,每篇一只皂囊,你去数数,看是不是二十只皂囊。”

孙绍一拍脑袋,这才明白过来,他被这庞大的数量给吓住了,却没想到眼下还不是前世信息大爆炸的时候,没有那些砖头一样的大部头要看。论语二十篇,看起来不多,写到竹简上可就有些吓人了。他转念一想,照这么说,学富五车其实也不怎么样啊,论语才一万五千多字就有这么多竹简,那自己读过的那些歪书如果写成竹简,岂不是要装满一屋子,感情咱还是一才子,而且是大才子啊。

“嘿嘿嘿”孙绍掩饰的干笑了几声,“阿母,你错怪我了,我哪里是怕读书,我只是觉得你烫着了,如果再多说话,那岂不是很难受?”

大桥点了点头,露出些许笑容:“照这么说来,你倒是一片孝心了。”

孙绍连忙拍着胸脯,很委屈的说道:“那是!可不是冤枉了我。”

“那要不你今天先自己温习,把以前背得半生不熟的章句先背熟了,明天我们再开讲?”

大桥的话还没说完,孙绍已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了。他悲愤的拍打着大桥身下的竹席,暗自痛骂自己,让你装,让你装,这下装出祸事了,本来串讲还能偷偷懒,这下子要背书,彻底悲剧了。

见他如此痛苦,大桥却忍不住轻声的笑了起来,嘴似乎也不那么疼了,她拍着孙绍的背,柔声说道:“阿满啊,你孝心可嘉,阿母十分欣慰,你也不要太着急,先背熟了就行,有不懂的地方,我到时候会给你讲的。你以前虽然不怎么用功,可是基础毕竟还是有的,现在再温习一下,参加那个流觞之会,也勉强应付得了。小月儿,叫人来把这些竹简都搬到少主的屋里去,多准备些灯油,你家少主要用功了。”

桥月强忍着笑走了。不大一会儿,叫来了两个仆人,将一大堆竹简抱走到孙绍自己的屋里去了。孙绍无可奈何,只得耷拉着苦瓜脸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房中,桥月已经收拾好了书案,挑亮了青铜油灯,孙绍坐在书案边,在竹简堆上扫了一眼,抽出上面挂着“学而一”标签的皂囊,有气无力的打开丝绳,将不过七八寸长的竹简从里面掏了出来,铺在书案上瞄了一眼,头皮顿时一炸。

竹简中央是黑色墨迹的正文,旁边用朱笔写着许多小字,密密麻麻的,比正文还要多上若干倍,他仔细一看,全是大桥那绢秀的笔迹,看样子这些是她的读书心得。孙绍有些担心,她最后不会要求自己连这些都要记得吧?那可真要疯了。

“少主,你用心读书吧,我在外间候着,有什么事你叫一声就行。”桥月见孙绍面色不善,不敢多呆,怯生生的说了一声,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孙绍在苦读的时候,大桥正和桥英笑得满面红光。

“夫人,少主今天忙了一天,晚上恐怕不能读得太晚。”桥英一边笑,一边轻声劝道。

大桥扫了她一眼,又轻声笑道:“我只是和他顽笑而已,怎么可能要求他今天一晚就将论语全部背下来?只是他以前读书就是应付差事,嘴里念着,心却不知飞哪儿去了,反不如儿时读书认真,唉——”大桥想起孙绍七八岁的时候,经常拉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跟她鹦哥般的学舌读论语,等他长大了,心思却全转移到学武上去了,再也不敢坐下来用心读书,不免有些惋惜。如果那时能好好用功,又何至到现在才来恶补呢。

桥英见大桥若有所思,也想起了孙绍小时对大桥的依恋,他们说是母子,其实相差不过十二岁,大桥那时候根本不懂怎么带孩子,笨拙得很,象姊姊的成份倒多于母亲,年幼的孙绍曾经是大桥的一个精神寄托,只是后来孙绍长大了,一心练武,再也没有了当初的依恋,两人生疏了许多,现在孙绍仕途之梦破灭了,反倒和大桥亲近了许多,对孙绍来说是不幸,但对在大桥来说,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轻声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少主对夫人的孝心,那却是不掺一点假的。”

“这个我知道。”大桥沉默了片刻,又说道:“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他好好读书,这带兵不成,作个别的官总是行的吧?实在不行,我也只好拉下这副脸,去求求他了。”

桥英没有说话,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担心,她默默的坐了片刻,这才轻声说道:“夫人,依我看,还是不要多这个事吧,少主的身份特殊,就算不带兵,做个闲职也难免会惹人生疑,官场之上,稍有闪失,就可能有性命之忧啊。”

“这”大桥嘴唇张了张,想要反驳几句,可是眼神闪了两闪,又跟着黯淡下去:“说得也是呢,连孙国仪那样的人都不肯放过,更何况是阿满这么敏感的身份呢。只是”大桥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桥英看了心中不忍,又劝道:“夫人,少主好容易看开了,你就不要再惹起他这心思了。别看他现在谈笑风生的,可是他这么一个从来不与商人来往的人要去经商,只怕也有些赌气的成份,说不准还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夫人教他读书时,还是借机多开导他些,如果真能做做学问,不给人抓到把柄,想来至尊也不会太亏待他的,毕竟这江东的基业,讨逆将军(孙策)还是有莫大的功劳的。”

一提到孙策,大桥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郁,桥英看在眼里,有些后悔,只得打住了话头,把话题扯了开去,只是大桥有些心不在焉,再也没有不能象刚才一样笑语盈盈了。

第二十七章十年一梦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这是为政第二。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用至焉而已矣。”

这是雍也第六。

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孙绍一边看着长长的身影出神,一边跟着一个软绵绵的声音读着论语,脑子里恍恍惚惚的,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很陌生,眼前的这个场景分明好象在哪里见过,却又一点印象也没有,他仰起头,看到的是一张美丽得让人窒息的脸,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温柔的看着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虽然她的眉宇之间有一丝淡淡的、化不开的哀怨,但是她此刻的心情是愉快的,是欢乐的。孙绍定定的看着这张脸,似曾相识,却偏偏想不起这个如荷花一般淡雅的美人是谁,只是觉得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情在他们之间荡漾。

是母亲吗?

“阿满真乖,今天读得最好了。”美人见孙绍看着他,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她蹲下身子,将孙绍抱在怀中,轻轻的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孙绍笑了,伸出手去摸美人的脸,可是一看到自己的手,他愣住了,自己的手小小的,胖乎乎的,分明是一只小孩子的手。

难道自己又穿越了?孙绍大叫着,用力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美人吃惊的看着他,手足无措,忽然之间,一阵狂风刮过,美人被吹得飞起,转眼间就消失了,只剩下她焦急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阿母——”孙绍下意识的大叫起来。

“少主!少主!”

孙绍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桥月慌乱的面孔:“少主,你又做噩梦了?”

孙绍长长的吁了口气,心悸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书案上的皂囊静静的堆在那里,一卷竹简摊在面前,上面正写着他梦中刚刚念过的一句: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小月儿,什么时辰了?”孙绍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有气无力的问道。

桥月轻轻的拍着孙绍的背,看了一眼屋角的青铜漏壶,关切的说道:“少主,才寅时一刻,你再睡一会儿吧。”

“哦。你去睡吧,我没事,坐一会儿就好。”孙绍镇静下来,摆了摆手,让桥月出去。桥月见他已经无事,应了一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退了出去。

孙绍怔怔的坐在书案前,随意的翻了一下案上的竹简,看来昨天自己是用功过头,居然趴在书案上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怪梦,吓得自己还以为又穿越了。不过那个美人的脸看起来很熟悉,应该是以前比较熟悉的人,只是最近好象没怎么看到。孙绍想了想,又想起那人称他为阿满,声音很象是大桥,难道那是大桥年轻时的模样?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孙绍愕然的坐在书案前,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梦中的大桥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比起现在的小桥看起来还有漂亮几分,与小桥如山泉一般开朗、活泼的美不一样,大桥更稳重,更内敛一些,温润如玉,如山间的碧绿的一眼清泉,安详舒适,而她那如清泉一般清澈的声音若无若无的在他耳边回响:

“子曰,回也,其心也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用至焉而已矣。”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也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倾听着那个声音,孙绍忽然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眼前的这一堆竹简,自己都特别熟悉,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仿佛以前存放在一个角落里,不经意之间却又被他翻了出来,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他愣了片刻,随即用心的回想了一下,立刻狂喜起来。

论语二十篇,他虽然不敢说倒背如流,但背个八九不离十却是不成问题。一篇篇,一句句,如在眼前,甚至一些大桥的笔记,他都有印象。

不会吧?孙绍目瞪口呆。究竟是那个暴力娃的天资好,还是大桥那时教得真是用心?抑或是这论语不仅仅是论语,而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所以连着内容以及大桥柔美的声音,都被他藏在了心灵的最深处,今天机缘凑巧,一下子全翻了出来。

孙绍有些着急的打开其他的皂囊,将一卷卷竹简摊开在书案上,一种熟悉的感觉伴随着熟悉的字迹涌了上来,将他拥在其中,让他不能自已,泪水肆意横流,滴落在竹简上,将黑色的字、红色的字,一个个的洇化开来,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子罕言利,与命与仁。”

“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季氏将伐颛臾”

孙绍鼻子莫名的有些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溢满了眼眶,他低下头,双手捂着脸,轻声的抽泣起来。他不知道这是谁的感情,是他这个山寨版的,还是那个本尊的,恍兮惚兮,其中有真。

“阿满,阿满,你怎么了。”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衣衫不整的大桥披头散发的冲了进来,一把抱住掩面而泣的孙绍,紧张的叫道:“阿满,阿满,你怎么了,你不要吓阿母啊。”

孙绍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大桥瘦削的身体,泣声道:“阿母,我没事,我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牵着我的手,教我读论语。”

大桥一愣,看着满案的竹简,长出一口气。听桥月说孙绍又发疯了,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披就冲了过来,她以为自己让孙绍读书逼得太紧,又让他发病了呢。一听孙绍这句话,她的眼泪也禁不住涌出了眼眶,紧紧的搂着孙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桥英和桥月赶了过来,正好听到孙绍的那句话,心酸不已,她走上前,将一件夹袍披在大桥的身上,抹抹眼角的泪珠,轻声劝道:“夫人,天凉,可别冻着了。”

大桥含着泪,点点头,将孙绍紧紧的搂在怀里,用夹袍裹住他们两人,摸着孙绍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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